第一百一十章 他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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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白,顾倾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又有些不愿醒来,因为被窝里很暖和,她也靠着一个很暖的软垫。

    她打了个哈欠,刚想继续睡过去,忽地摸了摸,觉得有几分不太对劲,她微微睁眼,便瞧见吴恒远在自己的眼前,近在咫尺。

    她诧异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猛地往后滚了个圈,与吴恒远保持距离,接着想昨晚自己是不是又悄默声的自己跑上了床,却诡异的发现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她羞的满脸通红,紧忙蹑蹑脚的起来,刚要抬脚下床,谁知吴恒远一个翻身,顾倾骇的立即收回了脚,谁知竟还身子不稳,又重新摔进吴恒远的怀中。

    这下,直接将吴恒远摔醒,顾倾愣在原处,吴恒远也有几分发愣,二人面面相觑,还是顾倾率先反应过来,她一个起身坐了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直接跳下了床,支支吾吾道:“我,我去给你煎药。”

    着,一溜烟跑出了屋子,边跑边穿鞋,只不过刚打开门,外头寒风凄凄,顾倾忽地觉得自己像个被妻子扫地出门的丈夫,或者早早起床做饭的媳妇,总是凄惨的不能再凄惨。

    她简单烧了些热水,洗漱一番,便开始给吴恒远煎药,每日汤药为重,饭食次之,定要好好喝药,病才会好,这是她自的深刻体会。

    顾倾忙活的时候,吴恒远也未闲着,他起床直接去了外面,买了些顾倾爱吃的吃,二人简单吃了些早饭,因着有了蜜饯,吴恒远喝药便不似之前那般艰难。

    顾倾瞧着也觉得孺子可教,吴恒远休养了一两日,气色便好了许多,再来寻大夫瞧时,果然的好了些许,顾倾提着的心才慢慢落下。

    大夫仍是那日医馆的,他瞧出顾倾二人似是有定居的打算,面色瞧着也十分贵气,便不多怀疑,不过见二人闭门不出,关在家里养伤,便看着顾倾道:“你们二人来了几日了,也不曾出去逛逛?”

    顾倾听着,倒是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吴大哥身子不适,怕是不太适合到处走吧。”

    大夫笑道:“岳阳城很热闹的,一直待在屋子里也不可,多出来走走不着凉也可。”

    顾倾一听,眼睛立即放光,不过一想到他们二人不可太过招摇,目光又黯了下去,谢过大夫的好意,便将大夫送回了医馆。

    吴恒远眼观鼻鼻观心瞧出顾倾对外头的好奇,午后便打算带她出去瞧一瞧岳阳城好玩的地界。顾倾听了吴恒远的决定,十分开心,立即准备出行的东西。

    他们二人自是不可太过招摇,因此简单的穿了些粗布麻衫,易容成普通百姓的模样,便去逛了逛岳阳城有名的月影楼与青阳花船,顾倾对新奇的事物很是喜欢,可是花船顾倾并不想去,只是远远瞧了瞧它的热闹。

    白日里瞧不出什么名堂,到了夜间,花船上花团锦簇,灯火通明,似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俯卧在青阳湖上,着实很美,但是即便如此之美,里头却囊括了许多肮脏。

    顾倾并不觉得它很好,她只是觉得众生皆苦,即便她再好奇,花船里头是什么,发生着什么,都不应该是她好奇的东西,这不过是一个群体去取悦另一个群体罢了。

    吴恒远觉得顾倾有些怏怏,他立在湖边,同她一同看着那处瞧起来繁花似锦的地方,“怎么了?”

    顾倾斟酌着,不知该如何表达,“没事,只是觉得,很奇怪。”

    吴恒远点了点头,十分诚恳的应道:“确实奇怪,也不奇怪。”

    顾倾裹了裹身上的长袍,立即懂了吴恒远话中意味,笑道:“是的。”

    二人打了哑谜,顾倾看着吴恒远道:“有些饿了。”

    吴恒远目光柔和:“那去吃饭。”

    顾倾开怀道:“好。”

    二人归家的路上刚巧遇上一家酒肆,门口挂了一明晃晃的白色灯笼,灯笼下立牌,上书“清粥菜,甚是可口”

    顾倾瞧着有趣,二人便进了酒肆,刚一进去,二立即围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顾倾与吴恒远二人。

    二人点了这家的清粥菜,吃了一些,顾倾这才发现,果真可口的很,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因着吃的开心了些,便让二温了些,顾倾与吴恒远吃了些酒,便想起自己在荆州城的那些遭遇,一件件的予吴恒远听。

    吴恒远认真的听着顾倾讲的每一件事,忽而提出几句疑问,忽地发出几声笑意,后来他便都知晓了。

    只不过他还想知晓的便是那日,顾倾如何在那四人下逃生,他话头一出,顾倾忽地顿住,她低着头,指尖握了握酒杯,似是越发的紧。

    过了半晌,她方才将头抬了起来,眼睛已有些迷离,她看着吴恒远道:“我想回家。”

    吴恒远听此,结了酒钱,扶着顾倾往前走去,可是顾倾根本走不稳,她几次滑落在地,吴恒远见此,直接将顾倾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走的很稳。

    顾倾紧紧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声吹气道:“吴恒远,吴恒远,吴恒远”

    吴恒远一声一声的应着,到了最后颇有几分无奈。

    顾倾喊到最后,她忽地嘟囔一句,自嘲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吴恒远听到这一句,他突地立住,雪还在下,他浑身慢慢收紧,又慢慢放松,才又往前走去,一言未发。

    “吴恒远。”顾倾又抱了抱他,“那时我很怕,真的很怕,他来了,我才没死。”

    吴恒远知道顾倾的是谁,可是他仍旧一言未发,只不过面色却是很冷,他嘴唇抿了抿,眉尖不自觉的皱了皱。

    “我也很怕”后面的话顾倾并未再出来,而是慢慢的意识沉了下去。

    吴恒远将顾倾背回家,将她心放在塌上,给她用温水简单擦了擦和脸,将屋子里的炉子烧旺,渐渐暖和起来,他方才合衣躺在顾倾的身侧。

    顾倾有很多秘密,他知晓,可是很多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靠近她,想要探究她,因此一步步的不受控制。

    吴恒远很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与顾倾中间无论如何都隔着一层东西,这层东西便是隐瞒。

    他并不想隐瞒她,可是他不清楚她的身份,因此必须隐瞒。他希望顾倾对他坦诚以待,即便是对立面,他仍旧能接受。

    可是她能吗?吴恒远并不确定,如果顾倾的心一般,他也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