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等我回来娶你
等我回来娶你
温软的唇蹭过他的耳朵, 以至于他心跳声太大, 没听清楚她那句:“丰收村的房子十年后,会很值钱。”
丰收村是梨花县第一个拆迁的村子。
方格知道, 没什么比房地产还赚钱的。
可是房地产需要很大的资本,她要赚钱,努力赚钱。
她要当富二代TA妈!
想到钱, 方格苦恼的收回了脑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霍云北带来了多大的困惑。
“第一次这么种水稻, 也不知道收成怎么样。现在还有好几千的债呢。种子站两千五百, 肥料欠了两千加一千, 有三千了都。水稻市价现在好像是三毛左右吧,按三毛算。一亩地按一千斤收。”方格晃晃发晕的脑袋,“不行,算不来了,我去拿计算器。”
霍云北制止了她, “我给你算。”
他心算可是很厉害的。
霍云北完就真的开始算了起来:“按二百地算, 是二十万斤, 每斤三毛, 一共是六万块。去掉你那五千五,还有五万多收入。”
方格眼睛亮了,随即摇摇头,“不对,还有五百块的药钱,还有一千多块钱的电费。那么多地, 自己收不完,要雇人。”
“那也差不多五万了。”
“五万啊!我想想要干嘛,是先买房呢?还是先干别的呢?”
方格苦恼的想着,在八八年,五万在县城买一套房子是绰绰有余了,不过,这时候县城并没有商品房。
霍云北目不转睛的看着最后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睡着的方格,越看越欢喜。
最后忍不住跟做贼似的,低下头凑到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下。
方格觉的有些痒,无意识的扭过头。
霍云北听到了自己心若擂鼓。
这个姑娘,真的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他一定要努力成为配的上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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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北出发去学校的时候,方格把他送到县城坐车。
比起霍云北儿女情长的不舍,方格则像个发儿子出门的母亲,碎碎念着一堆注意事项。
比如南方天气潮湿,心关节炎。
比如乍然换了地方容易水土不服,所以要带一瓶本地的水和土。
这个是个土方子,有没有用方格就不清楚了。
霍云北几次想张口,都败在方格的碎碎念里。
方格全然不知,念叨完自己想的一切车就要开了,一拍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用缝的简易钱包塞给霍云北:“穷家富路,你带着!”
这时车已经缓缓开始启动,霍云北终于探出头对着她大喊:“方格!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他声音很洪亮,以至于大半个车站的人都听见了。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是各种议论声,哄笑声,趣声。
方格窘的捂着脸快速跑出车站,她掩饰的很好的离别特有的忧愁就这么抛掷脑后。
霍云北更是被一车人趣到像是个犯了错的人,头使劲的垂着。
掌心里全是汗!
掌中硌手的存在让他想起了方格最后给他的。
他开一看,是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
心里不出什么滋味。
他们不是夫妻,又是夫妻。
霍云北刚离开的时候,方格其实很不适应。
她习惯了霍云北在身边,乍然一个人不孤独那是骗人的。
尤其,这个时代没任何娱乐。
其实以她的经济实力,买个电视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习惯网络的她对着只能收几个台的黑白电视,着实没什么兴趣。
所以,每天只是干农活,或者学习。
送走了霍云北,她也想上学。
她起点没有霍云北高,所以得更努力,虽然她也没想着上大学。
因为时间太久,她耗不起。
每天起床先去水稻田里转一圈,然后回来随意的吃点早餐,之后是去棉花地里。
棉花是个很难伺候的娇贵作物。
不能旱不能涝,地不能碱。
刚发芽没多久,需要重新在它周围拍土。
现在这个季节,正好要修棉花。
修棉花是方言,做法就是把已经长到适当高度的棉花顶尖给掐断,这样就抑制棉花长高了。
接着是把没有开花的枝丫都掰掉,这样就不会抢营养了。
之后,方格第一次收到了霍云北的来信。
信里夹着五十元钱。
方格展开信纸,是霍云北风格的蓝色的钢笔字。
大意就是问她过的好不好,以及描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们军训时候的一些趣事。
最后提到了这五十元,他这是他的津贴。军人的待遇很好,他不愁吃不愁穿,花不到什么钱。
他,以后他的钱都会交给她保管,问她愿意不愿意。
方格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这孩子去了军校倒是学的会话了。
这明显还是变相求婚。
方格提笔回了一封,学他了些庄稼的事,以及自己学习的事。
还提了9月中旬,西纸坊来了一队人,穿着橘色的工作服,在护河堤北扎了帐篷。
听,他们是油田上开采单位的,来测地底下有,没有石油。
在西纸坊四处了几个眼,然后做了几个标记。
但是并没有回复霍云北关于钱的事。
倒不是方格矫情,只是她有些迷茫。
上一世,她和霍云北之间美化完了再美化也不过是一起搭伙过日子。
至于这一世,最初她的想法很简单,努力赚钱脱离霍家争取当个富婆。
可是,有句话叫计划不如变化快。
席静的事,八月媳妇的事,让她感触很深。
她觉的她的不计较想抹掉过去,其实就和被男人强了的无辜女孩一样。
只想着忍气吞声,怕舆论对自己不好,怕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大众眼前受人议论。
可是,方格渐渐明白,就是这样人贩子才猖獗,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
她不想做伟人,只是想下一世,不要再从这样的不幸开始。
哪怕如此,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感情问题。
她习惯了一个人。
虽然这半年霍云北给她了很多很多的感动,可,这些感动和温暖还不能让方格再一起鼓起和他共度一生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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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国庆的长假恰好和秋收一起。
玉米大豆都熟了。方格家的水稻也熟了。
这可把方格愁坏了。
她再能干,也没法去收割二百亩水稻田的水稻。
何况还有五亩地的棉花要收。
想雇人也得等到别人把自家的粮食收完才行。
方格想了想,先把棉花采收了一遍。
棉花这种作物,不是一次性成熟的作物。
要一遍又一遍的采摘成熟的棉花,直到再也没有花桃长出棉花。
往往可以从现在收到初冬。
方格的棉花种的不错,白白软软的。
她把好的棉花,和那些没熟好的硬瓣棉花分开晾晒。
刚刚把第一遍的棉花采完,方格就马不停蹄的去收割水稻了。
凌三点起床,晚上一直到看不见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第二天,方格在地头上看见了一些让她十分堵心的人。
霍老太太领着几个儿子站在地头上。
方格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是来帮忙的。
所以挑着眉等着他们开口。
有几个儿子做依仗的霍老太太,盛气凌人的开了口:“我们是来收我儿子那份的。”
方格笑了:“老太太你可真逗,这地我开荒的时候,你儿子还坐轮椅呢!这哪有他的份?”
她是绝对不会告诉老太太霍云北干的诸如半夜来撒种子或者拔草的事。
“他是你的丈夫,你种的地就有他的一半!”
“你都了,他是我丈夫,那即使有他的一半,又为什么轮的到你们来收?”
两个问题问下来,其实老太太他们已经理亏的不该开口了。
但是,他们觉的霍云北不在家,这么一大家子人还拿捏不住一个女人吗?
这么一大片水稻,怎么看也值不少钱。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收了水稻卷着钱跑了?上个月八月那傻媳妇还差点跑了。”
一到八月,方格的脸直接沉了下来。
就在9月底,她路过,看见了八月的媳妇。
那个时髦的红衣女人,穿着和其他老百姓一样的花褂子,长长的头发用一根筷子牢牢的固定在头顶。
痴傻的笑着,白皙的皮肤也晒的和庄稼人一样黝黑,光滑不再,看起来就粗糙的很。
很瘦很瘦了。
让方格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当众大便。
方格第一次有了八卦的心,在街坊邻里间听到,红红刚来西纸坊不久,突然清醒了。
然后想逃跑,被追了回来,一顿毒。
结果下身见了红,送去县医院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这次被,流了产。
直接刺激傻了。
方格听完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只是更加坚定把人贩子绳之以法的决心。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些地的主意,所以我提前去警局了个招呼。”方格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算算时间,警察差不多也该到了。你们去吧!去割吧!我正愁没证据呢!”
这些霍家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他,眼里都露出了怯意。
霍云东不甘心的看了眼身后那一片金灿灿的水稻田,“你少唬人,你当警局是你家开的,你来人就来人?再,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我们没偷又没抢,只是替老四收水稻,警察能什么?”
“帮霍云北收水稻没问题,收到你们自己家里去那就是犯罪了。”
他们什么算盘瞎子都看的出来。
让他们帮忙,那就是肉包子狗。
霍老太太刚想开口,霍云西拉了拉她:“娘,你看真有辆车开过来了。”
方格家最西边的路一直通到护河堤上,也是从县里过来的唯一一条路。
一辆汽车正开往方格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