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海神作祟?
"这县衙也太奇怪了,既然连个衙役都没有。"沈柒忍不住道。
也难怪刚刚府衙门口连个衙役都没有,原来这儿就是坐"空城"啊。
顾渊皱眉,命临风先将包袱放在府衙中,自己带着沈柒四处查看,若不是提前知道沈柒真的无法把这里和府衙两个字上等号,这里全被飘下的枯叶覆盖,到处都布满了灰尘,虽建筑良好,却更像是一个遗址,沈柒进了审讯堂,走到主案前,伸出一只手指在案上画了个一。
在抬手一看,这得是多久没来过了,案上竟然已经铺了这么厚的一层灰,她把无名指和大拇指放在一起搓了搓把灰搓掉。
"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沈柒对顾渊。
"走吧,我知道他们在哪儿。"顾渊牵着她从后门离开,临风紧随其后。
刚出门,突然听到了对话的声音,听着像是两个孩子。
他们跑到山上来干嘛?
"我去看看。"沈柒道。
"心些。"顾渊道。
沈柒点点头,辩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果然不足百米的地方,有两个姑娘还有一个妇人站在树下,仰着头,树上还趴着一个男孩儿,妇人双手伸着,脸上写满担心,深怕他摔下来。
再走的近些才发现,树上的那个孩子是在摘果子。
"大娘。"沈柒走过去。
妇人看是个姑娘,穿着又干净整洁不像是她们这儿的人。神色警惕了些。
沈柒自然也看的出来,在离她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大娘,我是外地来的,初来此地没想会这样,这儿是发生了什么啊?"为了能了解情况,沈柒也只能自己是外地来的。
果然,听沈柒这么一,妇人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些,继续盯着树上男孩的动作道:"我们这儿常年闹洪灾,已经死了好多人。可王大人又不管我们,这不都在府衙门口守了快一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没办法这才出来找些野果子吃。"
王大人?看来是这府衙的县令了,不过人都跑了,能有人管吗。
沈柒盯着树上的果子,青悠悠的,看着都酸牙,于是把腰间的口袋取下来递给一个女娃,这还是刚刚从马车上顺手带下来的绿豆糕。
"我这儿有些绿豆糕,你们先拿着充饥吧。这果子还没熟,吃了会更饿的。"
女娃回头看着妇人,不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直到妇人点点头这才欣喜的收下:"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三个孩异口同声。
"多谢姑娘。"
沈柒看着树上的男孩儿:"快下来吧,别摔着。"
"好嘞!"男孩儿应声,双手吊着树干直接跳下来,看来也是爬树爬惯了。
沈柒蹲下来,虽然男孩的身上已经裹满了泥,但还是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后别再摘这些果子了,酸的东西吃了更容易饿,如果实在饿着了,就再往山上走走,那里阳光充足,果子熟的快些。"
"嗯,知道了姐姐。"男孩儿很懂事的点点头。
沈柒笑着摸摸男孩的头,不过怎么会让这么的孩子自己爬树摘果呢:"大娘您丈夫呢?"
"??我家那口子在上次洪灾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就剩下我和三个孩子。"到这儿妇人的眼神不禁暗了暗。
"不过没关系,爹爹不在了,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我能保护娘亲和妹妹。"男孩儿拍着胸脯道。
沈柒忍不住一笑。
"姑娘,你心地好,所以还是建议你早些离开这儿吧,我们这些山上的人都还好,若是在山下遇到其他人,她们很有可能会把你抓起来送给海神的。"
这沈柒倒是略有耳闻,听闻他们这些人为了不受洪水侵害,修建了海神庙,还会不时的抓些年轻美貌的女子献祭给海神。
但是献祭,不过也就是把那些女儿家扮扮扔进海里罢了,他们这么做不过就是思想陈腐了,被洪灾吓怕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求个心里安慰。
"多谢大娘,那我就不扰了。"沈柒道。
"好,记住路上一定要谨慎,提防着山下的人。"
"好。"
沈柒跟他们道了别,走回去。
跟顾渊简单得概述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决定还是先找到这个王大人再决定下一步。
而顾渊刚刚知道这个地方官员去了哪儿,等到沈柒跟着他到了之后才惊醒--县令府。
这王大人是跟这些灾民们玩儿“空城计“呢,留一座无人府衙任他们守着,自己却偷溜回府邸,乐得清闲。
"翻墙进去?"沈柒问。
"不,走正门。"顾渊否定。
刚刚翻墙的确是想突袭一下,但既然府衙没人,那明这个王大人也不是个什么为名为主的好官,躲回自己的府邸,多半是回来享福了吧。
顾渊拉着沈柒,一脚踹开了县令府的大门,刚进门都听到东南角传来隐约的琵琶声,看顾渊这架势,这王大人算是要倒大霉了。
许是因为闹灾的原因,这府里一路上都没人守着,三人就顺顺利利的走到了他们所在的屋子。
刚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把酒言欢,余音绕梁。
"听这朝廷又派官员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摊上了这差事。"正准备进去,里面就传出来一阵尖锐的声音,顾渊推门得动作又停了下来。
"反正来了又马上受不了就会离开,到时候还不是我们享乐的时候,朝廷发配下来的粮食那么多,那些灾民又饿不死,等灾荒一过去,就又是我们的了。"
"哈哈哈哈,是是是,县令大人的有理。"
"??"
沈柒心道:可怜虫?他们是在我旁边这个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冷死的燕王爷吗?这么老还真不知道谁是可怜虫。
顾渊也不在意他们这些人如何他,但现在路州的民不聊生,他们居然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又是一脚"哐当!"一扇门被他踢折了半边。
悦耳的琴音瞬间像是指甲隔断了弦,一阵刺耳,原本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女被吓得连忙跑到一边,就连坐在主坐上的县令大人都被吓的手里的酒洒了一半。
反应过来的他把酒杯怒砸在桌上:"何人擅闯县令府。不想活了吗!"
顾渊不语,临风却明了,从怀里拿出燕王令牌举在空中,几个官员定眼一看,一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燕王爷!“。一个二个都赶着从座位上起来,跪在顾渊面前。
"下官叩见王爷。"
顾渊拉着沈柒,直接越过他们坐在县令的位置上:"不敢当,我不过是朝廷派下来的可怜虫,怎受得你们这样拜。"
众人皆是一阵,吓得冷汗直冒。连头都不敢抬。
"各位大人怎么不话了?"
"这、这??王爷赎罪啊。"众人也无法辩解,也知道辩解无用,只能纷纷求饶。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许是见顾渊一直拉着沈柒寸步不离,想着地位一定不简单,都知道劲的朝着沈柒赎罪。
"娘娘赎罪啊娘娘,娘娘赎罪啊。"
这倒是把沈柒弄的一头雾水,找她赎罪,搞错对象了吧。
不过顾渊倒是对这一景象很是满意,转头问沈柒:"你怎么看?"
众人见顾渊对这位娘娘的确不一般,更起劲了:"娘娘我们知错了,求娘娘宽恕啊??"
这些人虽看着可怜,但俗语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那些无家可归,无粮可食的百姓都是因为他们才过得这样凄苦,简直是罪不可赦。
作为地方父母官,不为民着想,整日吃喝玩乐毫无用处,还扣下朝廷分发的赈灾粮食,往了是朝廷用人不利,往大了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既然因为他们死了那么多人。那用他们的命作为赔偿也不为过。
"罪无可恕,杀了吧。"
众人瞬时都傻了,没想到这女人会和顾渊是一个模子的人:"不要啊,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顾渊眼里透着意外,惊喜,满意:"正合我意。"
顾渊一挥手,临风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拔出剑朝着他们挥去。
顾渊把沈柒抱在怀里,用手蒙住她的眼睛,深怕这些人污了她的眼,虽然沈柒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被他这样的动作感动到。
"不,王爷,您不能啥我们,我们是朝廷命官,您不能就这样杀了我们。"可能知道自己马上要死,干脆豁出去。
可惜顾渊并不理会,他向来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又何况是他一个的地方官。
临风冷笑。举起长剑,手起刀落一个横扫,几条人命收在手中,就剩下县令一人发着抖,看着在身边一个个倒下去的人:"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早干嘛去了。"
临风一剑划过,身旁的帘子垂落下来,一手接住铺开盖在尸体上。
顾渊这才将沈柒松开。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县令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一个劲的朝着顾渊磕头。
"临风。"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家自然也应该抄了,吞了朝廷那么多粮食,总该吐出来了吧。
"是,王爷。"临风了然,抓起地上的县令:"走吧县令大人。"
县令一个踉跄,还好被临风抓住,吩咐下人准备了两辆马车,临风盯着他在前面的马车,顾渊沈柒两人就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跟着。
走了三家府邸,竟就已经收了粮食千石。已经够路州百姓好几天的吃食。这群人啊,还自称是父母官,做的事却又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几人坐着马车沿途经过海边,突然听到一阵鼓鸣,沈柒好奇探头出去,却见一群人围在海边,其中一个人站在高处击鼓,一人穿着怪异的衣服和面具在台中央不知道跳着什么样的怪异舞蹈,挂在身上的铃铛因为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还有几人,抓着两个孩子在海边,好像用什么在她们的脸上画着什么东西,当沈柒看清她们样子的时候,大惊!
那不是她在山上遇到的那两个女娃吗?!
"停车!"沈柒忙叫停了马车,顾不得顾渊的疑惑跑下车。
顾渊见她跑下马车也连忙跟上去。
待到沈柒跑近时,正好见着他们准备把那两个女娃往海里推去:"住手!"
沈柒跑去,把钳住她们的人一把推开,女娃的脸上被画上了奇怪的红色花纹,手和脚都被白色的绸带绑着,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沈柒帮她们把手脚解开,女娃吓得忙抱住沈柒:"姐姐??呜呜呜??"
"好了,不怕不怕。"沈柒拍着她们的背安慰她们。
"你是何人,断我们的祭祀,会把海神触怒的,快放下他们离开!"站在台上带着奇异面具男人吼道,他一发话,围在周围的人都纷纷附和。
祭祀?海神?这么他们就是那个妇人的山下人,他们准备把这两个女娃送去给海神?!
简直丧心病狂,这才多大的两个女娃娃,他们竟然也下的去手。
沈柒怒了:"海神?海神在哪儿!不过都是你们这群人遐想出来安慰自己的幌子,既然要祭祀你们为何自己不跳下去!"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根本没把沈柒放在眼里道:"海神好美貌女子,我们只要把她们俩送给海神,海神就将护我们平安!"
沈柒站起身,把两个女娃护在身后:"是吗,那他保佑你们了吗?你看看你们现在的处境,若是真有海神护佑你们,你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沈柒指着满地的积水、尸体、房屋倒塌留下的残骸。
众人看着自己的周围,她们把年轻美貌的女子祭祀给海神,可是他们的处境真的有好转吗?他们信奉的海神,根本有没护佑他们!
戴面具的男人见这些人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急了。
"你们别听这个女人瞎。海神大人会保佑我们的。"
"临风!把县令带上来!"沈柒喊道,与其与他争论,不如拿出实际的东西,眼见为实。
"是!"站在顾渊旁得临风回到马车,把县令一把从马车上拎下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他踹到沈柒跟前跪下。
"那是、县令大人,那是县令大人!"有人率先把他认了出来。
"县令大人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
看见好久不见的县令,这些灾民又是一阵sāo 动。
"灾祸无情,你们没法避免,但看清楚,这才是你们应该祭祀的“海神“,洪灾之后朝廷至少下发了千石粮食,都是被他刮去,害得你们无粮可食,而朝廷下发下来修建河渠的银两也是被他刮了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不仁的到底是天地还是人性,天地创造了万物,它并未取回什么,他只是对于生死袖手旁观,而人,什么也没付出,不惜一切代价一心只想着索取。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世人宁愿信一个不存在的神,也不愿意信人,因为人心的可怕,往往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狗官??狗官!"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引得众人群起讨伐。
有了县令做羔羊,这群人谁还会记得两个无足轻重的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被迫下场,众人压着县令纷纷散了。
他们也没有关心县令最后的处置是什么,也许当初留着他就是为了现在这一时一用。
沈柒蹲下来整理整理女娃的衣衫容颜:"你们的哥哥和阿娘呢?"
从刚开始沈柒就奇怪。她们被抓来,那大娘和那个男孩儿呢。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朝着台子的角落望去,那里躺着好几具尸体。
难道?!
沈柒拉着她们走过去,果然在人堆中看到了妇人的身影,妇人抱着男孩,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浑身上下都还在往外留着些,表情十分痛苦,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个男孩,男孩捂着肚子,脸上还有淤青,看来是被活活死的。
沈柒一阵心酸,牵着女孩的手紧了紧,这样的场景但是像极了两年前的那番场景。
沈柒抱着她们俩,嘴里念叨着:"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还有彼此。"
顾渊站在不远处,一直没有前去扰,过了好些时候,才默默走过去。
"把他们安葬了吧。"顾渊道。
"嗯。"
顾渊派临风去县令府差了他的府兵,将妇人和男孩儿埋在了他们曾经摘果子的那座山上,希望等果子成熟了,再和她的丈夫和儿子一起摘果子吃。
"你们可以地方可去?"沈柒问她们。
她们不语,只是摇摇头。
"那你们跟我我吧,我为你们找一处去处可好?"
两人点点头。
"那你们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人道:"我叫心怡是姐姐,她叫心媛是妹妹。"
"好。"
顾渊看着她,觉得她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虽然平时的沈柒也很清冷,但今天的她似乎比往常更yīn 沉,就像是有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将她包裹着似的。
与此同时,东来同慈堂
琉璃扶着额,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现在整个人头痛yù 裂,突然一段段画面从脑海里涌过。
"趁着着现在还没那么喜欢,要是你不接受我还能就此住,要是以后陷进去就覆水难收了。""没有没有,清醒着呢""冰块脸,我喜欢你。"??
一幕一幕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瞬间头不疼了,身体不酸了,倒是脸变得越来越红,从脖子红到耳根再到脸颊,烫的都能煮熟一个jǐ 蛋了。
"啊!我真的是疯了,没事儿喝那么多搞什么啊,这下完了??啊!完了完了完了??"琉璃双手抱在一起,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走。
这下冰块脸肯定会讨厌她了。
"扣扣扣"突然敲门声响起。
"琉璃,你醒了吗?"
此刻,琉璃最最最最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她连忙躲进被子,忙的:"没有没有,没醒!"完才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怎么这么蠢。
临风在门外偷笑,重新整理了下表情,才端着醒酒汤走进去。
"起来就把醒酒汤喝了吧。"
琉璃差点没被自己蠢哭,无奈只好悻悻的起来,坐到临风对面。
但她紧张的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崔抬头。
临风看她的样子,真是可爱的紧,把醒酒汤推到她面前:"快喝吧!"
琉璃颤抖着手,跟做了贼似的,一个劲的往嘴里灌汤,一口还没喝完,又往嘴里送。
"你昨晚??"临风还没完,琉璃就急着断他。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没没没!"琉璃开头看了眼临风,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连忙低下头。
临风不在话,瞬间屋子里就变得安静了,但越是安静琉璃得心里就越慌,她心里嘀咕着:怎么办,他是不是讨厌我了,那我怎么办,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若坐在这里的不是临风,怕是会被她吓一跳。
"好吧,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喜欢你,你能怎么样吧,有本事你就把我烹了炸了煮了蒸了,否则我就是喜欢你,你咬我啊!"
琉璃喘着气,几乎可以是凶恶而又委屈的盯着临风。
只见临风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啊。"
临风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琉璃瞬间觉得心跳提到了胖子眼,临风一把抱住她。
琉璃只觉得临风的脸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突然一阵冰凉在从琉璃的嘴唇传来,琉璃瞪大眼睛,冰块脸这是在,是在亲她!!
临风勾起嘴脸,慢慢从琉璃的唇离开,而琉璃还愣在原地,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
"你、你你你,你亲我!呵呵,冰块脸亲我,那他就是喜欢我罗。"琉璃兴奋的直跺脚,语无伦次:"哈哈哈哈哈,冰块脸亲我!他喜欢我!!嘿嘿嘿。"
琉璃笑的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一脸幸福的看着临风。
两人相视而笑:"冰块脸,你是不是喜欢我?嗯嗯嗯?"
琉璃跳起来,手挂在临风的脖子上,两只腿夹在他的腰上,两眼期待,临风只是注视着她,不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