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文完结
陶染惊讶地看着桌子上变戏法的戒指。
“你还真有啊?”
“当然, 是真钻戒,”贺南初把盒子朝前推推:“另一个还在做。算让你左右手无名指都不嫌着。”
陶染接过天鹅绒的盒子,轻轻开。
真的有一个戒指在里面。
不的钻石镶在正中间, 造型别致,
“真是你做的?”陶染惊讶地问贺南初。
“对, ”贺南初点头,眉目里有些期待:“你试试, 能带上吗?”
下意识地,陶染听了这句话。
心翼翼把戒指取出来, 往左手无名指上套。
稍微松了点。
看着在手指上有点晃动的戒指,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急急地摘下来:“你这是跟我求婚吗?”
“嗯?”贺南初舔了下唇:“想让我是还是不是?”
陶染忽而有些慌乱。
“哪有……这么突然的, ”她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扔到桌上推给他:“而且哪有让我自己带上的。”
贺南初接过盒子把玩,笑着:“你这不是比别人好骗吗?”
“……”陶染有点恼:“这次不算数啊。”
“行,我再找机会。”着,贺南初就拉开抽屉,把那个天鹅绒盒子重新往里塞。
看着渐行渐远的钻戒, 陶染忽然有点后悔。
他怎么不求婚就不求婚了啊。
可出去的话, 不好反悔。
陶染绕过桌子,走到他旁边, 弯腰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藏得挺好?”
“五年了,”贺南初摇头:“前女友不要,又觉得不能浪费,看看现女友能不能喜欢。”
陶染愣了瞬, 原来是曾经她没收到的惊喜。
她只记得他当初忙着训练、忙着比赛, 没想到夜不归宿的背后, 还藏着为她设计这样一枚戒指。
那会他没要家里一分钱。
这么大一颗戒指, 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
他又是外行,设计这么别致的一枚,大概也需要不少时间。
她稳了稳心神,忍不住在贺南初侧脸颊吻了下,低声:“现女友眼光好,她很喜欢。”
“赚了,”贺南初声咕哝一句。
而后抬头,扬着唇角:“我没丢,因为我相信我前女友肯定喜欢,只想给她。”
陶染眼眶有点酸。
几年来在社会上,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
一颗在学校的赤子之心被磨得有些圆滑。
也从不敢奢望,这世上真能有个人会为她长情至此。
哪怕她有那样多的缺点,却从来被视若珍宝。
哪怕她向来表现得坚强,却永远得他庇佑。
哪怕她的无意伤害,他仍然矢志不渝。
陶染弯了弯唇角:“要是下次你再恳切些的话,我不定会同意。”
-
很快,就到了晏姝和傅野大婚的日子。
也是检验陶染这些月来成果的一天。
婚礼别出心裁地定在还未开业的“清辰”游乐园。
是女方的意思。
诺大的游乐园里,施工建造了座城堡似的建筑。
新人和他们的宾客,是最先到访这座城堡的人。
本来宴会在游乐园举行的话,餐饮装饰非常不便。
但通过和晏姝的沟通,陶染明白游乐园对这对新人的意义。
排除万难地定在了这里。
高高的金碧辉煌的宴客厅里,宾客满至。
整座城堡用鲜玫瑰装饰,热烈又奔放。
出挑的颜色,被陶染用银色、灰色很好的搭配中和,会场大气又不失华丽。
庆典还没开始。
陶染已经紧张地满手是汗。
是一战成名还是一败涂地,就在今天。
贺南初和家人了个招呼,就站到角落里的陶染旁边。
依旧不着调的声音:“你这样子,怎么比新娘还紧张?”
陶染转头瞥了眼贺南初,松开纠结成麻花的手:“还行。”
“今天这布置,晏姝和傅野都挺喜欢的。”贺南初立在陶染旁边一边对来的朋友举了下杯子,一边接着:“新人都满意,你不用担心。”
陶染深吸口气,然后:“嗯,希望一切顺利。”
“呵,瞧你那样,”贺南初晃晃杯子,扫了场子一眼,然后:“怎么挑来挑去,最后定这里了?”
自陶染和贺南初确定关系后,晏姝就对自己的婚礼上心了起来。
前前后后的跑。
贺南初只是偶尔签签字,把关有没有大纰漏,细节和布置背后的含义他没太多时间过问。
陶染想着,可能是晏姝孕反没那么厉害,所以就自己参与了。
被问及为什么选在游乐场,陶染还挺动容的。
她简单解释了句:“时候缺少什么,大了以后会很想要,哪怕用不上。”
“哦,”贺南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没细问,只是:“那你缺什么?”
“嗯?”陶染把头转回来,然后重新投向宾客:“不缺什么,我爸什么都给我。”
贺南初淡淡地:“那就好。”
“不过……”陶染弯了弯唇角,神往地:“听傅野为晏姝建了座大桥,真是土豪的浪漫。”
贺南初忍不住失笑:“你也能有。”
“你要送我什么啊?”陶染忍不住问。
“嗯……”贺南初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吐了三个字:“洒水车。”
陶染一怔。
洒水车?
既不土豪。
也不浪漫。
她转头,看到贺南初含笑的眉眼。
忽而明白过来。
他听到了。
在医院里,她自己是一株缺水又恐水的怪异植物。
做不了光合作用,只能枯黄枯萎。
连她的母亲都不在乎她,她就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也惶恐着,不敢接受别人的善意。
直到那时候,他坚持不懈、温和又猛烈的追求。
心底里,开始生出极度渴望,渴望一个人永远站在她身边。
从幼年时代便开始生出的自卑、软弱与恐惧,一点点被人填满。
浇灌成现在这个热烈又坚强的植株。
她曾经为了见到她所谓的水源,为了和妈妈过一个年,把对她最好的人双手奉上送给别人。
闻姿的笑容浮现在眼前:“个赌,半个月内,我追到他。”
下一秒,是她看着宿舍楼下一直等着的人,冷漠地发去短信:“我最近在宿舍自习。”
再往后是他难过又自责的面容:“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可以等。”
“但是你要是觉得我妨碍了你的正常生活,那我滚蛋。”
她不敢再想下去。
身边一直有水源的啊,她怎么一直舍近求远。
这汪泉水,她不必挖掘就自己涌出地平线。
她视而不见,他却永远默默灌溉。
陶染望向自己的水源,红着眼眶:“你自己就挺水润,”
贺南初失笑,听出她声音的颤抖,忍不住抚摸了下她的发梢,安抚道:“这话不该我夸你吗?”
宾客里,来往都是他的家人。
本来还挺难过的陶染,听到这句话当即抬头,换了副神色指责:“你是不是又开黄腔?”
“我……”贺南初失笑,他就只是夸她好看,但看到她红着的眼眶,懒散地:“是,这技能,还是你给我点亮的。”
陶染用眼睛剜了贺南初一眼,愤愤地:“我不给你了,我看看他们准备好没。”
贺南初下意识把手伸出去,拉她的手腕:“行了,我给你一块去。”
-
绕场三圈,满堂宾客都看到了贺南初和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牵着手。
这宾客里,有一半是认识他的人,一半的一半从看他长大。
可贺南初不甚在意,一路上也没松手。
正式开场的时候,陶染反而没什么工作。
她跟着贺南初站在厅里的一角,旁边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陶染总觉得他们一直在量自己。
目光投过去几次,那几个人又迅速把目光挪开。
大概是贺南初朋友,看见她好奇?
陶染没多想,把心思全放在婚礼上。
起初,主持人一番情真意切地开场。
细数了一对新人相识相恋的点滴。
音乐与画面渲染下,陶染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一对,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她正拿纸巾擦眼睛的时候,来了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跟贺南初示意。
只见他微微弯腰,男孩耳语了两句。
“姑姑好像情绪有点失控,我去看看。”贺南初朝陶染解释了句。
原来是晏姝的母亲情绪不稳,她想了下问:“我一起?”
“我自己吧,”贺南初拍了拍陶染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而后对一直站在一旁的三个同龄人:“我去后台看看,你们几个把我姑娘照顾好。”
没走出两步,贺南初又回头:“九九,我马上回来。”
“……”
果然是贺南初的朋友,量她有十来分钟了。
三个男的齐声回应:“行嘞,您放心!”
转瞬,这三男的就站到了陶染两侧,跟保镖似的。
下一秒,陶染觉得这三个应该算是记者。
个子稍高的那个抢先自我介绍:“嫂子,我是南哥的远方堂弟,我叫顾翼就成。”
陶染礼貌地笑了下,回应:“顾翼,你好,我叫陶染。”
“不是,嫂子,你名叫九九啊?”顾翼鬼鬼祟祟地问。
“对。”陶染点头。
刚刚贺南初临走前,喊了句她的名,估计这几个都听见了。
他们三个人震惊地相识一望,而后七嘴八舌地:“没想到真有这么号人啊?”
陶染迟疑:“南初和你们经常提我吗?”
顾翼笑了下“嗯,倒也不能算完全是。是我们猜的。”
“猜的?”陶染疑惑。
稍胖点的人朝前挤了挤,抢先答:“就是有好几次我们跟他喝酒喝多了,他一个劲地喊“九九、九九”,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要酒喝呢,递给他挺多,后来直接给喝胃出血了。”
“对对对,第二天就被我姑妈了,我给他灌酒。我明明是助人为乐啊!”
“原来是这个九九。”
陶染无法想象,他在醉酒后是怎样的心态一遍遍重复她的名。
却在那一刻觉得,她这几年的每一天,无论知道、或不知道,都被人放在心口、热烈地爱着。
她忍不住朝贺南初离开的方向看去。
却看到他好像有点下台阶时差点摔倒,大抵是紧张的。
陶染笑了下,平时天天怼晏姝的哥哥,在妹妹成婚那天到底是紧张。
她收回视线,又和三个年轻人聊了会。
忽然人群开始喧哗起来。
陶染抬头看向走台。
原来是捧花环节。
身边三个人也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和她保证。
“嫂子,你等着,我肯定帮你和我哥抢过来!”
“对!我也帮你抢,你们赶紧结婚昂!”
陶染失笑,看着满场跃跃欲试的宾客,觉得内心充实和祥和。
她喜欢和婚礼有关的一切事物。
因为她的人生未曾圆满,她希望别人能获得圆满。
这种心境,在她和贺南初分开后,变得更甚。
她太希望,所有相爱的人都能白头。
主持人的串词过后,晏姝穿着洁白的手作婚纱站在场中。
她的脸上全是笑容,甜过蜜糖。
她朝台下扬扬捧花,然后:“这捧花,我就不抛啦。我想把幸福直接传递给下一个人。”
全场寂静,等着晏姝宣布幸运儿,等着成为陆城最盛大婚宴焦点。
“我算把我的快乐和幸福,传递给我陶染姐姐,”
在这片寂静中,陶染不可思议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虽然和晏姝有些交际,可毕竟只认识不多的日子。
晏姝明明有那么多人选。
怎么会给她。
全场的目光投向她。
她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四周,指了指自己:“我?”
确信是自己后,陶染朝台上走。
很懵地接过那捧她曾精心挑选的娇艳“About Face”金红玫瑰。
张扬大胆的色调,意味热烈又直白的爱。
陶染很喜欢手里的这束花,她扬唇对新娘:“谢谢。”
宾客一阵欢呼声。
台上的灯光却忽然暗了。
陶染的心“咯噔”一声。
灯光没这个环节啊?
出事故了?
怎么灯灭了?
怎么救场啊?
她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一束追光灯到她身上。
亮的她睁不开眼。
此刻,陶染气得想骂人。
追光灯你往新娘身上照啊,她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怎么办啊?
这可不是彩排,是婚礼现场啊!
黑暗里有个甜甜的女声:“传递幸福这个事,是我哥哥拜托我的。很开心,大家能见证双份幸福。”
在陶染反应过来之前,另一束追光灯忽然到台上。
陶染跟着看过去,到的不是新人,是她的爱人。
那个眉目张扬的少年敛去顽劣,虔诚地捧着戒指。
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仰着头,看着她的眼。
目光里像有星辰万物。
“九九,幸福我想给你。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陶染怔在原地,这情况,求婚吗?
她完全不敢想,贺南初胆敢在所有他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做这样的事。
她手里捧着她喜爱的玫瑰。
眼前是蔚蓝色戒指盒,里面躺着两枚闪闪放光的戒指。
他还真是送两个啊。
都是自己设计的吗?
陶染的鼻尖有点酸涩。
贺南初低声接着:“两枚戒指,无论之前、还是之后,都只喜欢你一个。”
无论过往,无论将来,都只喜欢你一个。
他始终如一。
就像戒指,也只会永远为九九做。
陶染单手捧花,另一只手捂住嘴,激动到不出话来。
他还真是敢,当着父母、和爷爷奶奶的面,对她这样的话。
“嫁给我好不好?”贺南初仰着头,保持着将戒指捧给她的姿势,一如奉上一颗真心:“我想给我的九九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陶染一下子红了眼眶,这样的话她听过一次。
是那个曾经给她希望,后来却不了了之的她的母亲。
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她虽然怕爱的终止,怕成为九九八十一难。
却愿意去相信眼前这个人。
他永远在她的身边,无论时间的变幻,永远值得信赖。
她的泪珠终于掉下来。
“这怎么了?”
贺南初见她不话,想了下,而后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温和地:“我们九九名字起得好,注定要有人陪你“长长久久”。”
他坚定又大声地:“如果你愿意,我陪你。”
“我不信时间、不信空间,只信自己,能永远爱你。”
追光灯下仿佛世界仅有他们两个。
她想起落雪的伦敦,收到的那束善意玫瑰。
想起行李箱中,深藏的泛黄照片。
想起文件夹里,攒着的见她的机票。
想起他不求回报、默默付出的喜欢。
那些细枝末节的疼爱,是这个大大咧咧、桀骜不驯男人最深沉的温柔。
还能有什么理由,让她不爱他。
她当然愿意,和眼前的人长长久久。
“我愿意啊。”她用尽力量张口。
想回馈他以,同样坚定、坚韧的爱。
这是陆城最冷的冬,却迎来最浩瀚和盛大的春天。
<正文完>
▍作者有话:
哥哥常常用漫不经心的玩笑掩饰着真心。
可心里,永远只藏着一个九九。
最烈的男人有最温柔的心。
永远是长情的少年。
感谢所有喜爱哥哥和九九的读者,让我觉得熬的夜都值得,给所有读者一个抱抱~感谢大家的支持鼓励和等待。
有人喜欢,是我坚持写作之路的唯一动力。
大概能读到这里的都是同好了,希望继续支持叶子后续的作品。
它的系列文是《撩错未婚夫》,可可爱爱*深情cp,喜欢的可以看看,特别是他俩在一起那章开始,后面都超级甜。
下本大概开《夜色空空》(姐弟恋)或者《竹马能有什么坏心思》(男主也是本文这挂),加个收藏不迷路~
作者收藏也可以来一个嘛?给作者一个的荣耀象征!
放一段预收文案,试图勾引。
《竹马能有什么坏心思》
18岁那年,池詹有桩烦心事,家里给他定了桩婚,对象是那个心里有白月光、爱哭爱撒娇的青梅陈娉烟。
偏偏他还一直喜欢她。
中二时期,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她。
于是,池詹顶着父亲的棍棒
“爸,不行,我不娶,我坚决不娶。死我都不娶她!”
“孽子!看我不死你。”
突然,陈娉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叔叔,你别他。”
看着她水汪汪的双眼,心都化了:妈的!爸,你砍死我吧!
陈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