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等你回来
勾走之后,舌尖与她纠缠了一会儿,才缓缓离开,也并未离太远,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那温热的呼吸:“这蜜饯好甜。”
声音一出,沈芷宁才彻底回过神,整个人都处在紧张慌乱中:“秦北霄?”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疯了吗,这回她可没喝醉酒啊,装也没办法装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数个问题都充斥在她脑海里,可她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不仅因为紧张,还因为那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连心已浸出了汗。
而这很快被秦北霄抵开、十指相扣握住,他边摩挲着边低声道:“你出汗了。”
哪里会不出汗呢,他再这样,她恐怕身上全是汗了,沈芷宁想挣脱他的紧握,可全然挣脱不掉,不仅挣脱不掉,他还握得更紧,紧到她都能感觉到他上的粘腻。
看来他也并非自然,而是同她一样紧张。
意识到这点后,沈芷宁紧张的心绪舒缓了许多,而抬眼看秦北霄,撞进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她耳尖又红了,下意识挣脱着他的:“你今日太奇怪了,先放开我。”
秦北霄轻轻嗯了声。
沈芷宁松了口气,感受上的力度稍微轻了些,稍稍抽出来,然抽到一半,又被他一握,又听得他那淡漠的声音,可这淡漠中还藏了几分沙哑:“放开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行吗?”
沈芷宁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她隐约之间有种预感,会是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可就像那日酒楼之后,她是一片混乱,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想着之后再将事挑明,可到底因着胆子,不知该如何,今日他问什么,她也不知该回应他什么
“你今日先休息,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要不等你从京都回来,我再好好回答你——”
“那日祈梦楼,你喝醉酒了,后面的事你真的完全忘了吗?”
沈芷宁脑子轰然一炸,立马用力抽回了,偏过身子:“我不记得那日发生什么了,你问我,我也是回答不出来的。”
秦北霄见她这般,便知自己先前的猜想是猜对了,她那时实则是清醒的,也亲了他,但事后她却是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是对他无感,酒意熏人昏了头、便当无事发生,还是因着其他的什么。
他垂眸,藏着眼中情绪:“你不记得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沈芷宁脸上闪过惊讶与慌乱,脸上薄红更浓,连连摆:“不用不用。”
可秦北霄没有听她的,声音轻缓低沉:“那日你喝了酒,心里不痛快,我问你为何,你我对你冷淡,你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将我心里话予你听了。”
沈芷宁简直要疯了,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他要什么,可她真的好紧张,她甚至有点不敢再听一遍。
“我——”
“你既然醉了,不记得,想来我那日的话也忘了,我过一遍,再一遍也无妨的,”秦北霄的眼眸、比平日里还要深邃,甚至、还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我是我的错,是我不喜你与其他男子过于亲密,是我嫉妒。”
这句话,秦北霄每一个字都放慢,到‘我嫉妒’时,他已是一字一顿。
完,空气都似乎粘稠在了一块儿,沈芷宁感觉整个身子都不知身在何处,飘飘忽忽,只有心口砰砰狂跳的声音让她稍稍清醒着。
“后来,我抱了你,亲了你额头。”
沈芷宁头皮发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欲哭无泪。
可不可以,不要接着往下了,她整个人都快不对了,喜悦、不知所措、紧张等所有情绪糅杂,铺天盖地一阵一阵向她扑来,身上每一处都在发汗,血都在往上涌。
但秦北霄还在继续。
“我不知你的心意到底如何,但我的心意,”秦北霄顿了顿,声音略微发涩,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紧张,“可以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那日在祈梦楼,楼外灯龙竞渡,我抱你上膝入怀,想的是何时带你去看看京都端午时节的千园百戏,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而到那时,我希望我与你并非是以同窗、亲友这样的关系出行,而是,结发夫妻。”
秦北霄最后一个字吐完,沈芷宁立马扑过去捂住他嘴巴,哀求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不、不要了,再下去我秦北霄,别了,我心跳真的好快”真的快控制不住了,她都不知道人可以这么紧张与害羞。
最后那句话,沈芷宁的声音轻得似乎都要被她自己吞进去了。
秦北霄还是听见了,看了她好一会儿。
接着,慢慢拨开她的,握在心、放在他胸口,轻声问:“像我一样吗?”
沈芷宁的心贴在他心口,感受着他砰砰的心跳,又重又响,似乎要跳到她心里来。再抬眼看他,对上他的眼睛,与他平日里睥睨无绪的神色不同,这是将她要藏进眼里的温柔。
少年凌厉似剑、锋利如刀,是在黑寂荒野上那只会突然窜出来死咬你脖颈的孤狼,是雪山峰顶上那道最凛冽的寒风。
而现在,像是敛下了所有的锋芒,收了一身的锐气,心翼翼地捧着他一点一点用心呵护、浇灌出来的真心花,问她收不收。
在这一刻,沈芷宁忽然觉得自己的紧张是多余的。
她好像、不需要紧张害怕面对这强烈的情愫,这些情愫她从未经历过,看起来极其诱人,却因着陌生与未知而让人感到害怕,以至于方方接触,不知所措甚至不敢面对。
因为秦北霄不是陌生与未知的他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见到后,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似乎也不需要担心该如何回应他,或者应该是,会紧张错了什么话,又或是,该挑选个郑重的时刻,用郑重的话去回应,这都不需要。
因为在他那里,是纵着她一切的脾气与情绪,是可以‘肆无忌惮’与‘任意妄为’的。
沈芷宁整个人,逐渐放松了下来,心还感受着他与自己那同步的心跳,不知觉,还发现他的秘密——鬓发后那微微泛红的耳朵。
“是像你一样,”沈芷宁咬了下唇,轻轻回了他方才的问话,又睁大眼睛,鼓起勇气去碰了下秦北霄的耳朵,“你的耳朵很红。”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软糯、极其声:“也是和我一样的红吗?”
秦北霄握住她的徒然用力,眸底越发深沉如墨,眼角微微泛红,他本想好了许多话,而在听到她没有拒绝,甚至心的试探话语时,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沈芷宁又看了一眼秦北霄,却不敢与他对视,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头继续声道:“如果,我与你心跳一样快,耳朵也是一样红的话,那,我与你的心意,应该也是一样——”
最后一个字未完,直接淹没在二人唇瓣中。
因为激动得紧张,沈芷宁都感觉少年的薄唇都带了丝轻微颤抖,没有撬开她的唇,而是用唇慢慢摩挲着她的唇,抿着,亲着。
沈芷宁血液上涌,脸色发烫,听着他唤她:“阿宁。”
温热的呼吸气息萦绕在二人那咫尺间隔中,时间的流逝似乎都缓慢粘滞了,秦北霄又从她的嘴角开始吻,吻一下,便轻喊一声:“阿宁。”
落在脸颊处。
鼻尖。
最后留在额头。
他的每一声‘阿宁’,都藏着温柔与无尽的缱绻,沈芷宁听得心口都要被撑满了,甜意都要溢出,袖中的都紧攥了起来。
这时,屋外突然有厮敲门:“秦大公子,沈大人来了!”
沈芷宁吓得立马起身去端药碗,正巧门刚好被推开,沈渊玄走了进来:“秦大公子,哎,芷宁也在呢。”
着,看了眼沈芷宁:“照顾秦大公子呢?也是,秦大公子对我沈家有大恩,确实要好生照顾,不过你昨夜也帮了大忙,大伯也要好好谢谢你。”
“大伯客人了,我们是一家人,帮沈家不就是在帮自己吗。”沈芷宁还心有余悸差点被大伯看到方才的事,偷瞄了一眼秦北霄,见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不禁感叹他的定力。
沈渊玄叹了口气:“到如今,大伯才发现,家中就你这丫头最懂事。好了,芷宁,你要不先出去,我与秦大公子几句话。”
想来是裴家的事,沈芷宁哎了声便出了屋门,没事干,也就将药碗端回了厨房,再亲自盯着煎药,好一会儿,有厮回来沈大人走了,沈芷宁才过去。
沈芷宁张望着屋门,探头想看大伯到底走了没,只听得秦北霄的一道声音:“你进来吧,你大伯已经走了。”
“走了?”沈芷宁立即进屋,坐在秦北霄的床榻,呼了口气,“也不知方才伯父发现了没,你方才也太像个没事人了。”
秦北霄眼中沁着笑意:“我若表现与你一样慌张,那他不是更要怀疑。”
沈芷宁抿唇,不接秦北霄的话,转了另一个话题:“那他与你什么了?”
“自然是裴元翰的事,此次我与萧烨泽上京要将案子禀告,到时会有官员下派处理此案,你大伯担心会牵扯到裴延世与江檀,为他们话罢了。”
“大伯对安阳侯还是存有善心的的也对,既然是通敌叛国,那裴延世与江檀定会受到牵扯吧?”沈芷宁担心道。
“不准,若有足够证据证明二人确实不知情,你大伯实在要保下这二人,也是能保住的。”秦北霄淡声道。
沈芷宁轻轻哦了一声,又听秦北霄道:“我与你伯父也了一件事,阿宁,你想知道吗?”
“什么?”沈芷宁不知是何事,一脸懵懂问。
“我与沈大人了,此次回京,不仅为了案子,还有你的婚事,我们”秦北霄停顿一下,继而道,“我会求圣上赐婚,再请长辈来沈家提亲。”
少年情定的承诺带着微微腼腆,但语气是未曾有过的坚决与认真。
话完,沈芷宁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话。
秦北霄犹豫道:“如果你嫌太早,自然可以晚些办亲事,只是这亲我觉得早点提好,还是你不愿意——”
“我愿意,”沈芷宁亲啄了下秦北霄的唇,眼中灿烂无比,“那我等你从京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