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与猜想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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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得很?

    赵肃、明昭棠等人转头看向同样极其疑惑不解的顾熙载。

    顾熙载自己都不知道了,什么时候和秦北霄熟得很了,仔细寻思着,他们好似一句话都没过吧。

    众人疑惑之间,秦北霄不再多一句话,径直走人,然路过顾熙载之时,那双暗沉的眼眸明显掠过了他,随后稳步离开。

    待人走后,那股子威压算是散了,顾婉君呼了口气,拍了拍胸膛,问顾熙载道:“哥哥,秦家哥哥为何与你熟得很?你们以前认识吗?怎么没听你起过?”

    骗人的。

    根本不认识。

    顾熙载垂眸,脑海里还想着秦北霄看他的那眼神,那平静下的冷厉根本忽视不得,这哪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倒像是看仇人。

    **

    齐沅君回府时,已近黄昏,先回闺房换了衣物,再去母亲那儿请安。

    方一进屋,就见两名丫鬟站在屋中,齐三夫人郑氏见齐沅君来了,对那两名丫鬟挥了挥:“沅君回来了?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齐沅君只当娘亲在调训新丫鬟,未多问,径直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捧着茶就开始喝。

    “哎哟这是,这去一趟生辰还没给你水喝啊,像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郑氏拧着帕子的指了指齐沅君对旁侧的嬷嬷道,“你瞧瞧她,一点都不像样,是我们齐家的女儿谁会信。”

    “姐就是在家里不注重些,在外比之其他闺秀那都是不输的。”

    郑氏听了这话算是宽心了,招呼齐沅君过来:“别喝了,来娘这边,与娘今日明黛生辰,都有哪些人来了?”

    郑氏自是最关心与谁交际了。

    “能有谁啊,无非就是那些人,不过今日赵家哥哥带着明昭棠与顾家哥哥来了。”齐沅君才不坐到宁氏身边,这聊起来都没完了。

    郑氏眼睛一亮:“哦?赵肃与明家少爷也来了啊,也是,毕竟是明黛的哥哥,过来走一趟也正常。顾家三公子近些日子我耳朵也快听腻了,好像是今年拿了个会元,这子弟前途当真了不得,怪不得明家惦记呢。”

    “明家惦记?”

    “可不是,上回宴会就听出来了,那明黛与明昭棠的母亲,就是明二夫人,不多话、却对顾三赞口不绝,自是看中了。”

    齐沅君更是疑惑,开口道:“娘亲,你难道忘了吗,顾家哥哥是定了亲的,定的还是沈家表姐呢。”

    郑氏似是毫不在意这句话,这会儿丫鬟正拿了一锦盒过来,郑氏边接过边道:“我知道,我哪里不知道。可你觉得这婚事能成吗?我虽向着自家人,但事实还得讲,这亲事,成不了。沈家与我们齐家、差距都大着,更何况与他们那顾家?这会儿明二夫人放出的那些话,要是与顾三的母亲没商量她会吗?明家与顾家,才配。”

    齐沅君这股气像是泄了。

    她明白的,娘亲的没错。

    毕竟谁都看不好这门亲事,可如今亲事都没断,沈表姐就是顾熙载的未婚妻,他们在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就开始想着破坏这门亲事,实在让人不舒服得紧。

    “沅君回来了?”齐祁的声音从远及近传来,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人已经坐到了齐沅君旁边,“你怎么了?脸臭成这样?”

    “谁臭脸了?”齐沅君心情不好,不想理他,起身就想走。

    齐祁拉住了她:“与哥,谁欺负你了?”

    齐沅君见他一脸诚意,于是便起了玩笑:“明黛。”

    少年的脸憋红了,竟一时不知什么话,见齐沅君眼中的笑意,才发觉妹妹在逗他,羞恼道:“你以后少拿她开玩笑。”

    哎哟,自己这傻哥哥,纯情得跟个什么似的,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呀。

    齐沅君耸肩,不再与齐祁多什么,本想着回房,但见娘亲还在挑选锦盒里的物件,走上前想帮她挑一挑:“娘,这是挑来做什么?”

    郑氏拿出一翡翠玉镯于齐沅君上比了比,道:“这个成色好,就是不知道你表姐喜不喜欢翡翠,哦,你挑来做什么?自然是给你表姐的见面礼,后日她应该就到京了吧。”

    齐沅君睁大眼睛:“见面礼?后日?”

    齐祁听后也站了起来:“沈家表姐吗?后日就来了?”这话时,他表情微异。

    郑氏还在挑着物件,见自己两个儿女这么吃惊,随意道:“是啊,你们这么吃惊作甚么,前几日不就与你们了她要来了吗?今日你们祖父母还特意问起了呢,我自然得上心,这不方才出去的两个丫鬟就是给她挑的。哎,看来看去,还是这翡翠最好,要不还是选三样,让她自个儿选。”

    虽是前几日就了,但娘亲你可没这么快啊。

    没想到后日就要来了。

    齐沅君不知怎的,竟有些期待,她虽从未与这表姐见过,但也听祖父母提过,个子娇,样子不错,她想得就是印象中的那种江南美人。

    “那我也回屋子给表姐准备见面礼!”齐沅君立马道,随后马上跑回了房。

    郑氏哑然失笑,哎,这孩子,又看了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儿子,继而收回目光,落在心的翡翠上,叹了口气,芷宁这孩子,这回来京,恐怕是要受好些委屈了。

    明家

    罢了,反正到时能帮自当要帮着点。

    **

    天边微暗之际,码头处就有一辆华贵至极的马车停着,周围侍卫个个腰间佩刀,一看就知非普通人家。

    直至曦光洒于水面,远处船只一一到来,这辆马车的车帘边缘从内搭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随着车帘缓缓拉起,覆在腕处的袖边也露出,压着精致刺绣,煦光照射下,浮光微动。

    再可见,男子身着一袭鸦青底如意纹长袍,发束以金冠,面容俊朗,掀帘后,便下了马车,身旁厮似还劝了几句,他未听、也未再上车,目光只看往远处船只。

    不知等了多久,等得连厮都觉得腿脚酸麻,自家主子还是那般等着,而看到了一艘船上有几人出来后,主子立刻迎了上去。

    厮马上反应过来,随了上去。

    来,他伺候主子那么久,从未见主子有这么隆重过,甚至可以失态,这竟、竟还是接一名女子。

    厮定睛一瞧,是女子。

    这女子,还未从船上下来,水面就在她背后,宛若流动的玉镜、银楼里最瑰丽华美的簪环宝钗散落在镜面上,一片粼粼,可这都及不上她一笑的眸光涟漪。

    厮不敢再看。

    “你怎的来了?”沈芷宁未想到下船后,竟见到了陈沉,尽管与之前大变了样,但她还是能认得出来,“我信中虽是今日到,可算不准时候,你倒来得早。”

    陈沉好生打量了她一番,见云珠要搀扶沈芷宁下船,他平和道:“还是我来吧。”着,向沈芷宁伸出了一只,让她搀扶着自己的下来,道:“想你信中与我所之话,应当也是这般与齐家,你方来京都,怕你人生地不熟,还是我亲自来接好些。”

    沈芷宁未什么,轻轻一笑。

    自打陈沉他要来京,她便有三年未见他了,他信虽来得频,但信中都在问她,他自己一概不提,如今一见,她在他身上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不像是以前那个混子陈沉了,或者,他变得厉害。

    “可曾吃了?还是直接送你去齐家?”上了马车,陈沉温和问道,“这从码头过去也要些时候,你若还困,便在马车上睡会儿。”

    “你倒是比我家嬷嬷还烦人了,”沈芷宁回道,“我在船上垫过肚子了,如今回京自也是要先去齐家拜见的,毕竟父亲还未至京,我得借住舅祖父家,礼数得到位。”

    陈沉嗯了一声:“的是。”

    随后,马车从码头一路驶向东南方。

    齐府。

    齐沅君方起,正接了丫鬟递来的脸巾、准备擦脸,就有院中的丫鬟在门口道:“姐,姐,夫人让你去主堂呢。”

    “这时候去主堂作甚么?”齐沅君轻抹面庞,边着这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脸巾扔进了铜盆内,道:“是沈表姐来了?”

    那丫鬟点点头:“是表姐来了,夫人才叫姐过去呢。”

    齐沅君连忙出屋,那丫鬟跟在身边继续道:“听”

    “听什么?”

    “听表姐来后不久,就有定国公府的帖子送来,明日那定国公世子要前来拜访,不仅如此,今日定国公府还送来了几大箱子的东西,全是、全是给表姐的。”

    齐沅君停顿了脚步,一脸吃惊:“定国公府?”

    靖国如今公府侯爵愈来愈少,但还留下的,那必然是庞然大物,这定国公府就是一个,那定国公世子自打三年前回京,就备受关注,毕竟待老国公去世,他便要袭爵了。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份,俊朗非凡,才情更是不错,不少人甚至将他与顾熙载并列比较。

    可听闻那位,性子虽温和,但也是个矜贵的主,不常出来。

    如今竟然为了她沈表姐,要来齐家拜访?甚至,还送了几大箱子的东西,可见其关切。

    齐沅君突然意识到。

    或许,她的这位表姐、顾熙载那从未露过面的未婚妻,恐怕与顾婉君与明黛他们猜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