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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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闵于安:???

    等闵于安反应过来,理解了自己方才的遭遇,就真的是很生气!

    好想人!

    不过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事,伤着哪儿了而已,至于把我扔床上么?!还跑的这样快!

    迟早把你那一身的力气给你卸了,然后!哼!

    萧启也知道自己这回干得不厚道,所以跑路的速度很快。

    等出了帐子,她猛然停住,动作在一瞬间凝固下来。

    嘶,好疼。

    萧启看看周围,恩,没有人,应该都训练去了。

    于是隐晦拿手碰了碰摔到的地方,她脸色一变。立刻转了个方向朝容初帐子去了。

    这一下摔得有些狠,还是找阿姐问问吧。反正离得近,没几步就到了。

    容初正点着灯背书呢,就见妹妹进来了,走路姿势还一瘸一拐的,非常奇怪。

    “?”容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早上的,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你上次是肩膀受伤啊,这回腿又出问题了?

    她问:“阿启,这是怎么了?”

    萧启慢悠悠地,以可以称得上是龟速的挪动速度挪到她面前,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又腾地站起。

    ???容初更困惑了。

    好疼啊,萧启难过地想,支支吾吾道:“阿姐,我,刚起床,摔着了,你给我看看好不好?”

    “摔着了?”容初把书扔桌上,拉着她来了个三连问,“摔哪儿了?严不严重?你怎的这般不心?”

    个熊孩子,才一夜没看着就出事了!

    萧启拿手指了指,容初的视线顺着她的手往下,停在了下方。

    “……”容初,“你起个床怎么会摔着?”多大的人了都,还摔在这样尴尬的地方,定有些蹊跷。

    “唔,就是,额,就跟公主睡一起,不心摔了嘛。”萧启磕磕绊绊,在阿姐面前这种话真是……羞耻。

    容初从她欲盖弥彰的话里头找出了重点:“就那样的床,你俩还挤一起睡了?”

    萧启心虚低头。

    容初可不会被她这乖巧的样子糊弄过去,接着道:“了跟公主保持距离的呢?回西北她还跟着来也就罢了,你怎的也不清醒,被她发现身份该如何是好?”

    萧启低头不话。

    主要是,不知道该什么,或是怎么。

    难不成,阿姐,我喜欢上她了,所以没有拒绝。

    又或者是,阿姐,我想跟她在一起,就这样,骗一辈子行不行?

    萧启没有出来,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纸是包住不火,谎言永远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早晚而已。她所求的,不过是在被拆穿以前成功脱离。而在此之前,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再贪恋多一些的温暖。

    容初仔仔细细给萧启检查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放她回去,给她塞了瓶活血化瘀的伤药在怀里。

    “你自己找空涂抹几次就能好,”临出门前,容初语重心长,“若是可以,还是跟她拉开些距离吧,一起睡着,总有被发现的时候,太不安全了。”

    萧启只顾着嗯嗯嗯,容初以为她听进去了,便放心看书去了。

    容初哪里知道,萧启会阳奉阴违到这样的地步。

    不仅屡教不改,还变本加厉,闵于安什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拒绝的!

    ***

    萧启端着装热水的铜盆,侧身撞开厚重的门帘,只觉得帐内静悄悄的。

    她扫视一圈,没见着人影,视线落到床上,床榻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有轻微的起伏。

    是还没起么?萧启放轻了脚步,算把铜盆先放在架子上,等闵于安醒了再洗漱。毕竟赶了那么久的路,劳累些也是正常,多睡睡补补眠也好。

    她放了铜盆一转身,被子就被哗的一下掀开。

    只着亵衣的姑娘坐在床上,头发乱乱的,脸上还残留着热度带来的红晕,白里透红的脸蛋正对着她,手朝她伸过来:“太冷了,要淮明给穿衣服。”

    淮明……穿衣服……

    两个关键词直接把萧启的心给炸的苏苏麻麻的。

    不……行。

    萧启抵制住了诱惑,坚定道:“我去给你端早饭,你起来吧。”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还在眼睛都睁不开还在揉的姑娘停住了动作,往前一倒,趴在被子上不动了。

    只穿了单薄的亵衣的脊背都能看出骨性轮廓,也,太瘦了些,得多吃些补补才行。

    气温这样低,被子也没盖,就这样会着凉的。

    想来若是容初在此处,定会恨铁不成钢指着她:“她没长手么?要你给盖被子?”

    可惜容初正在接受医书药典的荼毒,并不知道妹妹正在与她所希望的道路相反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傻乎乎地被人哄骗走了。

    萧启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想给闵于安盖上被子,猝不及防被拉了手。

    才一会儿的功夫,捂了一夜终于暖和的手又凉了下去。

    此刻这凉凉的手拉着萧启,还在微微颤动,透过指尖传递过来,萧启眉头皱得紧紧的。

    趴伏在床上的人有哭腔传来:“淮明不喜欢我了,都不肯替我穿衣服。”

    萧启的心骤然一缩,她想不是的,喜欢你的,最喜欢你了,只是怕……

    刀子还没完。

    因为不比家里的隔音效果,军营里头人多眼杂,怕被人听见,闵于安是压着声音的。

    她低低的哭声里带了控诉的口吻:“淮明过的,都听我的,现在才过多久,就不算话了。”萧启的心又是一疼。

    刀刀往她心口上戳。

    拉开距离什么的,果然是不可能的。

    萧启认命般叹了口气:“我穿,别哭了,都听你的。”

    再这样下去染上风寒可不行啊。

    “嘿嘿嘿,淮明最好了,奖励你一个亲亲。”笑逐颜开的闵于安张开手享受萧启的服务,笑的贝齿都露出来了,然后对着她的脸又亲了一口。

    事实上,这样的笑在上层人看来是不文雅的,甚至是粗俗的。

    笑不露齿,才称得上是有涵养的美人。

    可萧启只觉得闵于安最好看,这样,也好看。

    脸又被唇瓣触碰,萧启感受着脸颊处传来的热度,有些感慨。

    感觉像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啊。事事都得依着顺着,让她不开心了,她也不发脾气,也不闹,就默默地伤心。

    如果萧启能够狠点心,闵于安做什么她都不管的话,什么也奈何不了她,压根不会有这样甜蜜的烦恼。

    但萧启……甘之如饴。

    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一个愿一个愿挨。

    谁先动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这个人,什么都不重要。

    ***

    这厢萧启被耍赖的祖宗猛灌蜜糖,那头,林含柏也赖在容初那儿不肯走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萧启才走,林含柏就来找容初了。

    容初看书、洗漱、吃饭,林含柏如影随形。

    等容初收拾了药箱背在肩上,算去营中专门为了坐诊而设置的帐篷给人看病时,林含柏还是跟着。

    容初无奈道:“我去给人看病,你也要跟着么?”

    林含柏点头。

    容初:“给人看病很无聊的,你不会喜欢的。”

    林含柏摇摇头:“不,不会无聊的,我喜欢看。”

    “那你便跟着吧。”

    容初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还是个什么都不用想、脑子里头只有医书的孩儿。

    有一个比她更的萝卜头成日黏着她,无论她看书,还是辨认药材,都跟的紧紧的。

    那时还是乐初容的她问:“不会无聊么,医药很枯燥的,你若是不喜欢,还是回去吧。”

    萝卜头拉住了她的衣角,捏的紧紧的,好像生怕她把自己给赶出去:“我喜欢的,不回去,要跟着你。”

    然后这孩就跟了她很多年,直到……她家破人亡。

    可是为什么自己消失了那样久,林含柏还等在那里呢?

    不是林宏将军来了西北,怎么会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若公主没有宣布选驸马,若阿启不必前往京城,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所以命运这个东西,是真的很奇妙啊。

    ***

    仗一般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在太热太冷的时候休战。

    大家的都不舒服,大风天、大雨天、烈日里,都不适合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拼命。

    现在已是冬季,西夏人也歇了时不时来骚扰一二的念头。所以容初不用面对满帐篷的伤员。

    可几万人的大部队,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很正常,训练征战沙场的旧伤也不少,容初自到了时辰坐诊开始,来看病的人都没停过。

    她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便是再忙,她也始终记着父亲所教的望闻问切,一项也不能少。

    全程聚精会神,心思全放在病人身上,也就理所当然忽视了紧盯着她的林含柏。

    林含柏也不在意,她知道容初是真的喜欢行医,怎么会扰容初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

    再则,林含柏已经习惯了。

    甚至还有些怀念,这样什么都不必去想,一心一意看着容初忙她做的事,就可以安心的感觉,真是恍若隔世。

    那时候她还,被父亲强压着学武。

    成日里不是扎马步就是木人桩,再要不就是提着父亲专门为她做的木剑、跟着父亲瞎比划。

    真是无聊透顶。

    而且每日练完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的,日子久了她就生了反叛的心思,开始往乐府跑。

    乐府有温柔的姐姐,还有可好玩的秋千,哪一项不比家里的武器架子吸引人?

    乐初容要读书,她就蹲边上看着,实在无聊了就也凑过去看看,然后缩缩脑袋乖乖看她,书上的字太让人昏头了!

    可后来,再没了那样一个让她放松心神的地方。

    那笑容清浅的姐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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