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阮盖不喜欢带伞这事,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
就算是天在下着雨她都是不带的,更何况只是有点下雨的征兆。她就更不会拿了。
有时候班里的同学碰上了,遮她一程, 她还摇摇头不要。特别关心她的何乐乐, 每次到了下雨的时候, 怕她淋雨, 特地为她多带一把伞,给她用。
她也都是拒绝,然后直接冲进了雨里。
不管雨势大。
何乐乐跟其他同学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还有人这么喜欢淋雨的啊。
阮盖对此解释得轻描淡写,甚至让人瞠目结舌。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喜欢雨天,喜欢淋雨的感觉。”
“啊?”
“可淋雨不是容易着凉和感冒的么?为什么还喜欢淋雨啊。”
阮盖面无表情地:“你要我为什么,我哪能跟你得清楚。这就跟狗子喜欢吃屎一样,你还能去问, 嘿,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屎啊?而且你天天吃屎, 还没什么事情。”
“没准狗子还会翻你一白眼。”
“这关你什么屁事。”
众人:……
不敢再言语。
这或许大概, 就是境界的问题吧。
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选择沉默。
下雨天就老老实实撑伞,别再去多问别人, 为什么下雨天喜欢淋雨而不喜欢撑伞。
阮盖耳根子倒是清闲了不少。
也就是从此以后, 少了几分善意的关心吧。
因为大家话到嘴边,都选择了沉默。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也是。
一下子雷鸣闪电,狂风骤雨,同学们赶忙交头接耳互相询问有没有带伞,然后商量着, 一会怎么回家。
什么鞋子肯定会湿掉啊,裤子没准也会被溅到雨水,诸如此类的话题都是班里同学喜欢在下雨的时候讨论的。
何乐乐本来也想凑脑袋来问问自己同桌是个什么情况,但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去问向别人。
阮盖讪讪摸了摸鼻子。
她也知道,自己以前话是比较难听还很耿直的。
所以在一些场合,关于她的事情,别人都不敢也不敢问。
生怕哪里的不对,就会被她怼一通。
但除了话这一块外,其他为人处事,阮盖真是没话。
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叫盖姐。
那都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呢。
同学们交头接耳的课堂,变得嘈杂。
每回突然下雨,都会这样。
即便有任课老师在,也没有办法让大家安静下来。
阮盖微微转头,看向窗外的漂泊大雨。
耳边突然响起了脏孩的声音:“盖盖,你要记得带伞哦。”
阮盖的嘴角勾了勾,这脏孩知道得还怪多。
还真应该听她的带把伞的。
雨下得这么大。
阮盖心里想着这事,完全忘记在这话的后面,她还半开玩笑地跟脏孩道:“大不了一会下雨,你就来给我送伞呗。”
以至于当她淋着雨出了校门口,瞧见那个身影时,她发现自己鼻子一酸。眼泪水和雨滴混在一块。
这脏孩怎么每次都把她无意间的话,记这么牢啊。
在哗啦啦的大雨里,没人知道她悄无声息地哭了一场。
她还去笑话人家脏孩是个好哭鬼。
因为脏孩没有见过浑身湿透的阮盖,不知道心疼还是怎么的,反正看清楚那个没伞朝她走过来的人是阮盖后,大哭了一通。
阮盖有些不所措,想要一把将她抱起,但又意识到自己身上是湿的。只能微微曲膝,问她:“怎么了呀你。”
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汪汪看向她:“对不起,盖盖,是我来晚了,你看你身上都淋湿掉了。”完,她还伸出手,跟阮盖求抱抱。
本来在这雨天看见她,鼻子就一酸的阮盖,在这瞬间,温热的泪水又滚了出来:“你个好哭鬼。”
害得她也跟着喜欢哭鼻子了。
脏孩辩解:“人家才没有咧。”话音落下,不等阮盖回话,她就朝阮盖靠了半步,“人家要抱抱,站不住了嘛。”
阮盖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身上都湿掉了啊。”要是抱你的话,等会也会把你身上弄湿掉的。阮盖在心里添了句。
脏孩一把抹掉眼泪:“我有嫌弃过你吗?”
阮盖:“……”
脏孩剁了剁脚,“哎呀,你快点嘛,我想回家了。”
阮盖无力反驳:“好好好。”
阮盖一把将她抱起后,也把伞顺到了她手中。
脏孩心满意足:“盖盖,我刚才哭,是因为心疼你,不是我喜欢哭哦。”
阮盖心里觉得乐开了花,但面上还要故作不在意:“你心疼我什么啊,我不是挺好的呢。”
脏孩手圈在她脖子上,“就是不想看到你淋雨啊。所以就很心疼。”
“噗嗤。”阮盖没忍住笑了。
心想这脏孩每次都能口出金句,就趣道:“你知道什么叫心疼么,你就心疼,你就哭。”
见阮盖笑,脏孩以为她不信,加大音量强调:“人家是真的心疼你嘛。为什么每次都要人家什么都不懂。”
“好好好,是你心疼我。”
脏孩嘟着嘴:“人家本来就是心疼你啊。”
阮盖拿她没辙:“好好好。”
从那以后,阮盖好像对雨天有着更加特殊的情怀了。
但她还是不习惯拿伞。也不会在没拿伞的情况下,去接受其他人对她的在意。
除了某个爱哭的脏孩以外。
-
阮盖本来想抱着她回自己家的,但又想起来,自己家洗澡还要用柴火锅烧热水。一来二去耽搁不少时间,而且洗澡间也比较简陋,怕她着凉,就往脏孩自己家走去了。
每次脏孩去接她放学,都会跟着她一块上楼的。
见这回不是,就问:“盖盖,我们不回家吗?”
阮盖:“回啊,去你家。”
脏孩想要再问什么,但见阮盖步子走得很快,就没再多问。
脏孩家的洗澡间是有浴霸的。
洗澡的时候开起来一点都不会觉得冷,也配了热水器,只要开热水的开关,就会有热水。不像阮盖家里那样,需要拿柴火锅烧好,然后装进桶里去洗。
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洗个澡真是挑战。
老莫是知道阮盖家的情况,有时候她到家里玩的时候,老莫就会跟她,要是冬天太冷了,你就过来洗澡。
但阮盖很少会去。
就连蹭电视,也是偶尔。
除了在看一些书籍,不费电也不费其他什么的时候,阮盖才是真正放宽心。
她不愿意看到自己过度跟别人索求的样子。
总觉得会给别人添麻烦,甚至过分要求了,到最后会惹人嫌。
看似毫不在乎地与所有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实际上是藏着心翼翼。
但是脏孩的出现,让她破了这种心翼翼。
她也会试着开口去麻烦别人。
就跟那时候要帮她找舞服和舞鞋一样,要是以前,她是断然不会平白接受周哥的心意;也如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脏孩,她不会那么自然地出,“去你家”三个字。
但考虑脏孩的存在,她愿意为了她做出改变。
-
帮脏孩洗完澡后,阮盖抱她走出浴室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有点不上来,像是闹肚子,又不像是。
难道……
她体型偏瘦,平常吃的也不是很多,按照先前学的生物课,以及她从老莫书架上翻开医学相关的生理书,还处于发育期的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要来生理期的年纪了。
但阮盖没敢确定,毕竟刚刚淋了雨。
她微微皱眉。
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脏孩放在床上。
很耐心地为她擦拭脚丫子。
直到她蹲下然后再起来的时候,感觉腹间有一股暖流涌出。
她就确定了,自己应该是来初潮了。
她定格住身子,等待那股暖流彻底涌出。
脏孩察觉她的异样,忙问:“盖盖,你怎么了?”
阮盖摇摇头:“没事。你乖乖躺好,盖盖去找下老莫。”
脏孩有点担心:“真的没事吗?”
阮盖摸了摸她的脑袋:“当然啦,盖盖什么时候骗过你。”
脏孩点点头:“好,那我乖乖躺好,等盖盖你回来。”
阮盖扯出笑容:“嗯,度轻最乖了。”
出了房间,轻轻合上门,阮盖才一把捂住肚子。
这种黏糊糊的感觉,太难受了。
她得去寻求老莫的帮助。
虽然她看过很多理论知识,也知道这是青春发育的一个很正常的过程,但真正经历的时候,她在镇定中,还是藏着一些不知所措的。
所以她需要大人,告诉她一些经验。
还有注意事项之类的。
其实也就是寻求一种心安的感觉。
到老莫房间的时候,她戴着老花镜在看书。
老莫跟自己奶奶不一样,她受过一定的文化教育,之前是城里医院的骨科医生。即便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她依旧保持学习。
每天晚上都会看书。
但多半看的都是医学类相关的。
老林他也有自己的书房,但看的书,对比老莫的单一,他看的书就比较杂了。文学、历史,就连风水迷信的书籍都有。
所以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和擅长的领域。
却又丝毫不会觉得有隔阂。
这是阮盖在年少时,特别羡慕的一种生活方式。
她站在门边,想要开口的话,到了老莫跟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启齿。明明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却发现,自己在那瞬间,不知道该要怎么去这事。
总觉得很羞耻。
而老莫就是在这时候,发现她的存在。
并且察觉出她的拧巴。
也是因为有老莫的存在,让阮盖更近一步地了解自己。
觉得让自己不好意思提的事情,其实很美好。
作者有话要: 不知道大家的在初次面对生理期的时候 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要是家长没有引导好的话 其实对于初次面对这种事情的女孩子来影响很大的
因为每个女孩子因为身体机能不一样 来初潮的时间也不一样
来得早或者来得晚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 就会被议论
包括去买卫生棉的时候 生怕别人看见 总觉得会很不好意思
这时候就需要家长告诉自己的孩子
其实这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 且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青春期的一个发育过程 只不过会因为各方面的因素 来得早或者晚 但这并代表别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它也并不是拿不了台面上事情 会让人觉得羞耻
这是青春发育的一个见证
是女人的特殊存在
希望每个女孩子都能坦然面对这些不好意思开口起提的事情
大大方方与人起
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
(可能现在的孩子们会好一点 但早在很多年前 我们那时候 特别是在农村 大部分是这样的)感谢在2020-06-24 10:03:33~2020-06-27 22:5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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