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晚上银花送饭去时皖禾一个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个时辰过去,银花去收拾时饭还是原封不动,银花无奈的端出来。
“主子这是怎么了?”金蝉担忧问。
银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银花是皖禾宫中的大宫女,安排一个人差事还是容易的,金蝉到底曾是她婢女,既然来求她了自当给些薄面,就将人留下了。
下午 ,金蝉就找借口去扫皖禾的屋子,见四下无人就往皖禾走去。
皖禾现在意志薄弱,是上好的时机,想着王兮的话,金蝉拿出一个铃铛,在皖禾耳边摇起。
“皇后娘娘?”
金蝉试探的叫着皖禾。皖禾捂着头,缩在床的一角,脸苍白,眼睛无神,像是风雨中盛开的雏菊,脆弱的很。
金蝉凑到皖禾身边,“皇后娘娘,听闻皇上又杀人了,把天华宫的宫女都砍了呢,那脑袋滚的到处都是。”
“啧啧,血流成河,太医了,皇上这是病,控制不住的,指不定那天杀了主子都是有的。”
皖禾将本就蜷起来的腿又收了收,金蝉见状连忙拍了拍嘴,“奴才可不是有意吓唬娘娘,奴才就是个比方,想让娘娘您当心些。”
“这两天皇上的病正是严重的时候,不如娘娘回家避一避?”
皖禾皱着眉头摇头,不能出宫。
皖禾胆子,重生前出宫后被璟尧抓回来关进冷宫的时候,璟尧尝尝来看她,她宫中的宫女从来活不过半月就会换新的,时不时还会恐吓她,她要是敢想别的,连她一起杀了,日子长了她便一病不起了。
“皇后娘娘,您要出去的,不然您会死的。”
见皖禾无动于衷,金蝉在心底鄙视了一把,到底是从富贵堆里长的,舍不得这荣华。
“不然…娘娘就杀了皇上。”金蝉恶趣味的道。
“金蝉你做什么?”
金蝉连忙起身,“是银花姐姐啊,奴婢劝劝主儿,这不吃饭也不行啊。”
“你先下去吧。”
金蝉将铃铛收起来,她初学。
王兮入宫前是曾在江湖卖艺,会些催眠的东西,当然只是雕虫技,只能对于孩子行,还曾对璟尧用过,后来璟尧大了些就不行了。
可皖禾现在意志薄弱,配合一定的香料,也未尝不可。
银花将手中的汤放下,慢慢的走到皖禾面前,“主子,我们吃些东西吧。”
在银花不懈的劝解下,皖禾才喝了半碗,银花看了眼皖禾点了安神香,皖禾觉是睡不安稳的,经常做噩梦,一个接一个的那种。
皖禾是心病,太医那边也没什么好法子,只是这觉不能不睡,长此以往身子还要不要了。
傍晚,璟尧抱着一碟子纸兴冲冲的去往万合宫,脸上沾了墨水,像是花猫一样。
公公惴惴不安的跟着,他只是见着璟尧魂不守舍的这才胡了一嘴,不如抄写佛经全当给舞姬超度,表了歉意,再和皇后娘娘写上保证书,或许娘娘就不气了。
若是不管用……
一盏烛光成蜜色,放在皖禾的床头,瘦弱的身子还是和以为一样,把被子踢走了,床上像是架了一样,璟尧轻轻的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蹑手蹑脚的坐到了皖禾身边。
璟尧像是个好奇的孩子,直直的盯着皖禾。
香燃尽后,皖禾有了醒的迹象。
璟尧露出了温和的笑,期盼的看着皖禾。
皖禾一睁眼就是璟尧的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和璟尧保持一定距离。
“你怎么来了?”
“禾儿你别恼了,我抄了很多佛经,用来超度那个舞姬的。”
璟尧欣喜的将一捧子佛经递给皖禾,献宝一般,最上面还是他写的保证书,看着皖禾低头在看,璟尧撒娇一般,“禾儿,这事过去好不好,就因为一个舞姬,你已经两天没理我了。”
皖禾的手突然僵了。
“你…真恶心。”
璟尧一脸懵,眼睛瞪的圆圆的,似乎没想到皖禾会这样他,讨好的笑了笑,虽然很僵硬。
“禾儿…?”
璟尧看着皖禾,像是在问皖禾话的意思一样。
“银花姐姐,您好生劝劝皇后娘娘 ,皇上他已经自责好几天了。”璟尧身旁的公公低头哈腰的跟银花话。
“合着是我们家主儿错了?明知道我家主儿不是个胆大的,还在我家主儿面前杀人,这不是有意的?”
“好姐姐,是奴才不是,可…可再这样,也不是个法子啊。”
“银花姐姐,您是个有学问的,不像奴才大字不识一个 ,您定是有好法子的。”
银花这才消气。
“还真没什么法子,你让皇上别来那么勤,让主儿缓缓。”银花无奈道,突然想起什么,“皇上已经在里面了?”
公公被问懵了,银花意会连忙进了殿中。
皖禾和璟尧间的气氛很压抑。
璟尧冷着脸站起来,张牙舞爪的,“禾儿,你是不是和母后一样,以后都不会对我好了?”
愤怒的声音像是阴沉沉的天终于有了雷声,冲破了压抑的气氛,皖禾依旧低头不语。
大概就像,你最为重要的人,有一天吵了一架,她认真的,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听的人在乎的很,委屈感充斥的全身,奢望的要把这件事抹去,又很无力不知道怎么解决。
“禾儿。”
璟尧执拗的唤了句,随后抽出侍卫的长剑,走到皖禾身边,慢慢蹲下将长剑递到皖禾手上。
皖禾惊恐的看着璟尧。
“禾儿替那舞姬讨回来可好?别不理我了。”璟尧柔声道。
头好疼。
像是里面装了蜜蜂一样,嗡嗡的叫,真想把它们赶走。
雪白的华服染了血色,穿着华服的人却是面带放松的笑意,“禾儿。”
“皇上!”
帘子后,原本拦住银花的公公慌了神,连忙唤太医。
皖禾知错一样扔了剑,她是怕璟尧,也看不得他杀人,可没想过杀他,无论他对别人如何,对她,璟尧却是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即便是上辈子在冷宫,也是她吓病的。
“对不起。”皖禾愣愣的。
璟尧傻笑着,像是心中的郁结已经解开。
太医很快就来了,璟尧被扶上了床上。
皖禾本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璟尧身上毕竟都是血迹,血腥了些。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只知道璟尧寻的时候,软塌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