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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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靡离开了西娆, 留下一封信,言辞间皆是豪言壮语,西娆王妃气的晕倒了。

    京都。

    金蝉死了, 银花不上多高兴, 心中却是舒畅不少, 明霞晚出, 桂花糕这些日子一直躲着她,银花攥着绣好的荷包, 堵住了匆匆要躲她的桂花糕。

    “你这嫌弃我?”

    桂花糕低着头,恭敬道:“不敢。”

    银花任性的:“是我请旨杀了金蝉, 你若觉得我狠毒早些跟我了, 我好把这扔了,免得脏了你的手。”

    银花将绣好的荷包扔了,上面是桂花糕,别具一格,艳红的颜色上衬得白色的桂花糕如同真的, 口中生津。

    见桂花糕无动于衷, 银花眼眶含泪, 莫名心酸,正要走时,桂花糕挪着步子捡了起来, 细细的擦了擦上面的泥, 低声辩解道:“她本就该死,是你一直心软。”

    银花心中烦闷消去大半, 糯声道:“那你为何一直躲着我?”

    “你本不喜我,我何必自讨没趣惹了你眼。”桂花糕落寞的。

    银花没想他记着自己一时气言,她倒没有不喜他, 只是一个姑娘家谁会想嫁一个公公,她实话而已,他竟这般气。

    “那时气话,你就莫要笑我了。”银花红着脸解释。

    桂花糕这才抬头看向银花,见人似乎没有撒谎,这才笨拙的将荷包挂在身上。

    一叶知秋,一雨一寒,这才不过下了两场雨,早晚这御寒用的莲蓬衣就能派上用场了。

    万合宫中已经点了暖香,是前些日头才制的烈桂,如今天气微凉,却不至于拿不出手,一早窝在蓬软的被褥里,不冷不热,别是一番享受。

    璟尧是个怕冷的,被子闷出汗也要裹个严实,若是他自己就罢了,偏偏非要抱着皖禾睡,被子少不了被踢走。

    一早皖禾便被热醒了,赤着脚就下了床,衣裳没换裹着莲蓬衣就推开了房门,一早空气清爽,瞧着花叶子上露了一层白霜,不禁来了兴趣。

    仔细瞧去,这青石板的缝隙里落了一个个绵砂糖一样的霜粒,皖禾新奇,从一朵半开的绯扇上沾了几星霜粒子含到了嘴里。

    “主子,莫要贪凉。”银花连忙道。

    她因那次因解金蝉下的药,用冰块伤了身子,每月没少吃苦头,倒也不是没人和她,她那时也是没法子了。

    皖禾笑了笑收回了手,岔开话题道:“今年霜下的好早。”

    菊花正盛这霜粒子就下了。

    “主子快些回去,等洗漱好了我们再来。”

    皖禾被推回了大殿中。

    璟尧了两个喷嚏,醒了,看着身上已经被掀开的被子和自己单薄的寝衣,一脸幽怨。

    寝衣还是不整的,松松垮垮,很散热。

    皖禾进来时,璟尧刚好下床去捡已经掉了一半的被子,脚上没有穿鞋,用脚掌支撑着地面,脚指根根分明翘上了天。

    “你醒了。”

    璟尧吸了吸鼻子,稍带鼻音,“禾儿去哪儿了?”

    皖禾朝璟尧走去,走到近处,璟尧把皖禾拥在怀里,似乎想汲取一点温热,皖禾冰凉凉的手就直接窝到了璟尧脖颈处,当成了暖炉。

    璟尧触电一般僵住了,脸都冷白了。

    “外头下了霜,你穿了衣服我们去瞧。”皖禾兴致勃勃的着,璟尧眉头却因此皱了起来,满眼拒绝,只是脸似乎被冻住了,没有做出别的表情而已。

    “再过些日子,下了雪,我们就能去枫林那边了。”皖禾着唇角就不自觉的扬起,

    不等皖禾完璟尧就将皖禾抱了起来,将人放到了床上,顺带拉了被子盖好,忽视皖禾的话。

    被褥盖到了鼻尖处,一吸气便贴到了鼻尖,痒痒的,璟尧呼吸匀称,像是这些个时候人已经入梦了。

    皖禾像是被捆住的仓鼠,慢慢蠕动转了个方向,

    头顶刚好蹭到皖禾的下巴,璟尧闭着眼睛,俨然一副睡着了,皖禾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了又张开,“你快穿衣裳,等日头出来了,就瞧不见了。”

    皖禾悄声道,像是和睡梦中人话,又怕人听不到。

    “璟尧。”

    皖禾仰头,试探唤道。

    璟尧却趁机依偎到了皖禾脖颈处,“不要,太冷了。”

    见人没睡着,皖禾挣脱着,贴心道:“那你睡着,我洗漱去瞧。”

    璟尧无奈和皖禾一起洗漱了。

    可惜太阳冒的快,一见暖棉沙塘早就没了,因此皖禾下定提前去枫林等雪的决心。

    璟尧得知皖禾去问了钦天监,算了日子,璟尧一脸绝望的盯着桂花糕,“桂花糕,你去和内务一声,把暖手壶大氅备好。”

    “皇上,现在?”

    天气虽然渐冷,大氅就算了,可暖手炉还是暂且用不上吧。

    “有备无患。”

    桂花糕行礼退下。

    ——

    糯糯是个聪慧的,回到将军府后没有自己在宫中的事,只了自己遇到了歹人,被掳到了山里,好心人救下这才得以回来。

    揣着手,蹲在了门口,看着眼前零散的盐粒子,她心情很不好,书中的记忆,璟尧那个变态,曾经让人脱了鞋子上去走!他在一旁笑,眼泪涕零的一时间分不清笑还是哭。

    好在现在事情没有发生,大概皖禾没死的原因吧。

    “地为何没扫?”

    糯糯看着姜琊黑着的脸,连忙站起来,傻傻笑道:“太冷了,等日头出来这些霜自然就没了。”

    “西院寒凉,这些霜就是到了晌午也未必化,晚上这地还能走吗?指不定要滑摔倒。”

    糯糯低着头,虽然不满不明白姜琊为何老针对她,但现在她毕竟还是在将军府,不得不低头。

    “姜伢子!糯糯才回来多久,你怎么又较上真了。”王叔拿着斧头赶来了。

    “将军让我做了管家,我连个奴婢都使唤不得了?”姜琊质问。

    王叔一个劲眨眼,心里骂姜琊没有眼头劲,挡在糯糯前面,凶道:“什么奴婢,糯糯是吗?糯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人是买进府的,难不成我们还买回来一个姐吗?”

    姜琊不明所以,语气平和,糯糯却因此红了脸,她若是真切生活在这个时代被买进府的丫头就罢了,可她不是,她是穿书的人,还是主角,在她的意识中是这样的,自然受不了姜琊的话。

    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跑走了。

    王叔气恼,拿着斧头恐吓了一下姜琊,姜琊眼眸幽深,王叔骂了句老古董,离开了。

    糯糯回房趴到了被褥里,呜呜的直哭。

    改朝换代的事半点没信就算了,皖禾没死就算了,荼靡竟把她送了回来,虽然免了她在宫中受苦,可现在她在将军府里也不好过。

    老嬷嬷听了王叔的话后晓了实情,连声安慰。

    “嬷嬷,也是我不是,偷懒了。”糯糯吸了吸鼻子,委屈道。

    “我们糯糯最是懂事了,姜伢子不是故意的,他啊,就是念着姐,念着夫人。”

    夜,糯糯端着茶,跪在姜琊面前,“姜叔,糯糯错了,您大人大量,还不是被你们宠坏了,这般造次,以后不敢了。”

    “快些起来,免得有人我欺负人了。”

    姜琊转身离开。

    躲在一旁的王叔和老嬷嬷连忙把糯糯扶起来,安慰糯糯别和姜琊那老古董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