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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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后, 银树满眼,雪白满地,枫树泥水色的叶子上被铺了雪, 只露出边角, 像是个雪夜中行了夜路的老人。

    雪花还时有时无的飘落着, 不大不。

    夜间皖禾听到声响本想出门看雪的, 却被璟尧夜间枫林野兽多给吓住了。

    皖禾一早便起了,雪光下, 格外的静,皖禾用手滚着雪球, 手通红, 扬言的要给雪人做个脑袋,璟尧睡眼惺忪的,猫着头不愿出门,观望良久才全副武装的站到雪地里。

    雪的温度似从脚心传来,抱着护手都不顶用了, 璟尧走到了皖禾一旁, 一个雪球也顺势飞来, 落到了大氅上,看着璟尧下意识缩头的模样,皖禾放声大笑, 本就想吓吓他的, 得逞了自然开心。

    璟尧像是一只被吓坏了鹌鹑,幽怨的看了皖禾一眼, 让一旁撑伞的公公站在了皖禾方向的一侧,免得再受波及。

    他想不明白,这种冰凉凉的东西, 有什么值得欢喜的。

    一暗卫来临,有事要奏,璟尧便走了。

    “皇上,将军派了一批人来京都。”

    来了人,却未通报。璟尧的神色暗了暗,手指敲着暖手。

    他行刺后边让人查是谁,不曾有丝毫马脚,只是觉得要抹了他脖子的刀很眼熟,而这种佩刀的人只有将军府的,还是军中的人。

    “去好好查查,别是什么人冒充的。”

    璟尧脸色凝重,假笑叮嘱。

    将军一家世代忠良,加上皖禾在他这儿,不会才对。

    快到晌午的时候皖禾才回来,头发上的雪花化了,湿答答的腻乎在头发上,手像是红虾,兴师问罪的落到了火炉旁的璟尧脸上,“璟尧,好了出去,合着你就出去站一下啊?”

    璟尧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后便将皖禾拉到了面前,将皖禾抱在怀中,凑到皖禾耳侧轻声道;“禾儿,母后曾言,你厌极了我。”

    怎的提及了这事,她以前是和太后过,自己不愿见璟尧,让太后帮帮她,后来璟尧是减少来的次数了,难到太后把实情告诉了他?

    可现在可是死无对证。

    “自然是假的,即便了也是你惹恼了我。”

    “那禾儿现在呢?”

    璟尧理了理皖禾凌乱的头发,头放到了皖禾后脑勺,不等皖禾答复便按了下去落到了唇上。

    她的唇被撕咬的生疼,便捶到了璟尧胸前,他的伤还未透彻,听到一声闷哼后就放开了她。

    璟尧的唇上沾了几分血色,像是唇脂只涂了一半。

    “禾儿,不许离开我。”

    “母后已经走了,朕不想孤零零一个人。”

    恐慌感充斥着全身,即便真想还未明了。

    皖禾还没来及恼火,璟尧反倒可怜巴巴的盯着她,着莫名其妙的话。

    璟尧似乎有心事,唯一的好处是没有阻碍她玩。

    不日他们就回了京都,这次没有铺张通告,自然不能久留,银花要去和那个猎户的孩子告别,顺便带些野味回去。

    那孩子确实讨喜,虎头虎脑的,嘴又甜。

    “你叫什么?”

    “元宝。”

    “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可能得好久了。”

    银花摸了摸元宝脑袋,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给了猎户,只当买那些野味的钱。

    猎户从荷包里拿了几个碎银,“这些就够了。”

    罢就要令元宝回去,银花偷摸着将荷包塞给了元宝。

    皖禾趴在一侧的窗户旁,恋恋不舍,雪已经化了大半,已经能见到些许人气。

    璟尧揽着皖禾的腰将人带到了怀里,帘子落下了,眼中只剩下了璟尧。

    要进一步的时候皖禾慌乱的阻止,初闻人事后听闻女子产子九死一生,很疼很疼,在宫中她自来都是让用避子药的,她怕璟尧知道多想,所以早早与他了,加上太医她年岁不大,晚些时候怀子好些,璟尧也就准了。

    “没备药。”

    皖禾红着脸。

    皖禾的衣裳松散,裤子已经被解开了,落到了脚踝处,人被璟尧的大氅包的严实,璟尧捏了捏皖禾的耳垂,疑心问道:“禾儿真的只是怕疼吗?”

    她当然,皖禾拧着眉,点头。

    顺势掉了璟尧耳垂上的手。

    璟尧露出了得逞的笑,这模样分明像是报复她用雪砸了他的,耳朵上的危机是没了,腰间却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

    也不知道璟尧是信了还是没信,瞧着不像生气模样,因为唇角是带笑的,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纯净的白干净的黑,如今却是像是不可见底的漩涡。

    她自来知道璟尧性子多疑,脾气也不好,只是待她似乎…还好,有时候甚至觉得像个任性的孩子,尤其是在如今的接触中。

    “裤子。”

    皖禾示意璟尧这模样可见不了人。

    见皖禾窘迫,璟尧露出笑容,柔声安慰道:“旁人看不见的。”

    “那也不行。”

    “穿了到宫中还得再拖一遍,太累了。”璟尧无赖道。

    皖禾经不住璟尧调侃,脸顿时红成了血色,璟尧很少开玩笑,即便了也是情欲后少有几次 ,她那时可以装作听不见,现在脸皮子薄的她又羞又恼。

    “不让你来。”

    那就是自己来喽,璟尧似乎被皖禾的条件所诱惑到了,放了手。

    到了万合宫的璟尧,恣意的脱了大氅,半躺在床上,殿中无人,璟尧目光赤露,看的她十分不自在。

    皖禾脸红的滴血,似不想被看笑话了一般,大大方方的解了衣裳。

    娇声轻溢,殿外无一人敢进。

    “皖禾,你滋味真好,以前就不该听母后劝诫才是。”

    低哑的声音魅惑,皖禾闭着眼睛只当没听见,听不懂。

    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如今天已经蒙黑,皖禾还没有起。

    冰凉凉感觉很舒服,皖禾睁开惺忪睡眼,见到璟尧后抽回被钳制住的手,哑声道:“你做什么?我不要了。”

    “别动,涂药。”

    璟尧晃了晃手中的药给皖禾看。

    他自然不想相信那行刺的人是将军府的,更别是军中的人,心中又忍不住怀疑皖禾是否知道些什么,即便他不想去怀疑,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吵架一样,引人头疼。

    “偏殿阴凉,雪还未化,我让他们堆了个雪人在院子里,可要瞧瞧?”

    旁人璟尧性子喜怒无常,她还不信,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不要。”

    皖禾抽回胳膊,抱着被子,滚到了另一侧。

    吃饱喝足的璟尧还是好话的,拿着药好生哄着。

    隆太公世子的事如今已经一团糟,秦乐被牵扯了进去,本想找璟尧讨个法,本来就是璟尧了保证,他才敢让儿子去的,没想璟尧竟出了宫,上下大点问了好半天才知道璟尧去了枫林。

    若不是担心璟尧怀疑他窥探行踪,他早去请见了。

    晚饭的时辰,秦太傅来入了宫。

    “还请皇上明察。”

    “朕听晕了,不就是让秦乐去个话,怎的还被扣了起来?”璟尧疑惑。

    “还不是他们为了开脱,拉我儿下水!”秦太傅气愤。

    “哦哦哦。”

    璟尧连连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懵然。

    “舅父想朕如何?”璟尧一脸诚恳道。

    秦太傅刚刚张嘴,璟尧连忙嘱托,“舅父,别让朕太为难,也不能让人有流言蜚语的朕明目张胆的偏袒,其余的…舅父随便提。”

    秦太傅把刚刚长好的嘴闭上了,他就是来求璟尧放人的,牢房哪里是他儿子能呆的地方,这也不行哪儿也不行,他个屁!

    “舅父,您有事就。”

    秦太傅压着怒火道:“皇上,臣想知道乐儿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弄明白了自然可以回家。”

    “隆太公那老不死的,死咬着乐儿。”

    “舅父放心,朕这就召见隆太公,还舅父公道。”

    璟尧眼神切切,询问秦太傅可还有事,秦太傅像是被欠钱要不回来一样,行了礼退下了。

    璟尧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太后离世随后突然膨胀,以为能呼风唤雨,这出了事才发现还需讨好他们这些大臣,的过去,尤其对于璟尧这个做了十几年的傀儡来。

    秦太傅并未多想。

    半个时辰后,隆太公来了。

    “臣参见皇上。”

    “爱卿快快平身。”

    宫女从一侧将璟尧吃了大半的糕点撤下,换上新的。

    “这世子的事情可顺利?”

    “臣有负皇恩,秦太傅傲气凛然陈列竟然能将人请过来,想来他们关系并不一般,臣还在周旋。”

    “不不,爱卿言重,您是救子心切,朕也不过顺水推舟。”

    “那皇上唤朕来所谓何事?”

    “朕的好舅父来逼朕了,这不刚刚走,朕才想传你来问问情况。”

    “臣谢皇上恩情。”

    璟尧敷衍的笑了笑。

    等人走后,璟尧了个饱嗝,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蜜茶喝光。

    回到万合宫的时候,璟尧已经睡着了,还特地把他被子都卷走了。

    璟尧浅笑着,松了松皖禾被子,“盖这么多,可要热坏的。”

    万合宫的碳火素来是最为旺盛的,用璟尧的话,这要是脱衣服,冻着了皖禾可怎么办。

    “璟尧,你若再如此荒唐的欺负我,我就自己去冷宫。”

    她身子现在还疼,涂药都不便。

    “怎么忽然间这么大气性?”

    璟尧微微歪着头,配上无害的脸,显得不知所措。

    皖禾拉着被子缩到了一角,委屈道:“我瞧着,早晚我怕都会死在这皇宫。”

    璟尧的脸兀的沉了下来。“不许胡!”

    她若死了,他岂不是孤身一人。

    璟尧拉着皖禾露出的脚,拉到了眼前,认真又戏谑道:

    “都养育之恩大如天,皖禾,是朕养的你,你还未报恩呢。”不能死的。

    就是这骇人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吃了一般。

    皖禾吓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怎么了?”璟尧再次柔声问道。

    皖禾恼屈用力踢了璟尧一脚,趁着不意璟尧也没防备,直接到了脸上,璟尧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皖禾愣了几秒,就把自己埋被子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