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不是虚
“舅父, 你家的菜肴甚是美味,比宫中的好吃多了。”璟尧吃的津津有味,像是好久不曾吃饭一般。
秦太傅和秦乐并做一排, 璟尧坐在主位上, 这还是璟尧推脱良久坐的。
“皇上若是喜欢, 臣把厨子给皇上送入宫。”
秦太傅放下碗筷, 行礼道,璟尧将口中的菜咽下去, 喝了口茶,顺了气才道:“哎, 怎好夺人所好, 舅父,现在是私下,你无需拘束,不必唤我皇上,敞开了吃就是。”
“臣不敢。”
璟尧放下手中筷子, 一本正经, “舅父, 您可是朕的舅父,您再这般,朕可要生气了?”
“不知皇上今日所来可有事?”
璟尧看向秦乐, “怎的没事就不许朕来讨一口饭吃?舅父不是这般气的吧?”
“自然不是。”秦太傅连忙道。
桂花糕顺着璟尧意思加了一块肉, 到了嘴边璟尧又让放下了,一脸愁绪, “害,其实朕有事要与舅父,以前母后在时朕还有个人话, 出出主意,如今就朕一人孤零零的,委实孤单。”
“乐儿,先下去。”
秦太傅发话道。
等人走后,璟尧连忙道:“还不是陈列和隆太公世子的事,烦死了,怎么都不是,这个皇帝坐的烦死了,舅父,您得帮帮朕。”
“依着证据来便是,皇上想臣怎么帮?。”
“舅父有所不知,这事牵扯到舅父了。”璟尧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着。
秦太傅僵硬的笑着,反问道:
“皇上认为呢?”
“朕自然不信,不然怎会来舅父这儿?若是舅父喜欢,只要舅父提,朕还能不给舅父这皇位坐坐?”
秦太傅咽了口唾沫,依旧道:“臣不敢。”
“舅父,这除去母后就您疼朕了,朕自无不见父不见母的,现如今可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您瞧瞧,这些个伤,有人要杀朕,时候还有母后护着,现在母后去了,朕那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璟尧的情真意切。
“皇上安心,臣在一日必护皇上一日”
“那陈列的事,您觉得谁是凶手?”
“隆太公世子对皇上素来不敬。”
“哦。”
“舅父,您当给朕个面子,既然隆太公到了秦乐,您就让他去做做样子,总不好引起不公。”
“这是自然。”
“舅父,朕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心累,您可得多多帮朕,若是那天烦闷了,您也好及时接受。”
秦太傅瞪大双眼,璟尧却着认真。
璟尧还带了一些回去。
到了大殿,璟尧失落的坐下,揉了揉眼睛,“不是他?”
“皇上什么?”
“这伤不是秦太傅做的,还以为能找到些好玩的,白高兴一场了。”
“皇上,隆太公世子的事?”
“随他处置去,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谅他们暂时不敢,也好分散一下他们注意力,别老盯着朕。”
桂花糕不得不,他可是好久没见璟尧这般殷勤,这还是只有太后在位的时候璟尧才会这般巴结秦太傅。
璟尧似累了,瘫在了椅背上,悠扬婉转的自问道:“猫抓老鼠,呵,谁有这样的好兴致呢?”
万合宫。
“皇后娘娘,后日便有雪。”
“果真?”
皖禾高兴的鞋子都没穿,连忙要去寻璟尧,银花将钦天监送出宫门,要回去时,桂花糕匆忙赶来。
“你来作何?”银花疑惑。
“镯子。”
桂花糕暖暖的笑着,将从外头买来的镯子递给银花,只当兑现她曾经的讨要。
镯子品相很好,很素净,若是伺候后宫妃嫔想讨个这个不算难事,但是他是在御前侍奉,他又不是个会收礼的,就难了。
“何时出的宫?”
“没有出宫,托采买公公买的。”
“难为你还记得。”
银花要带桂花糕却突然阻止了,认真道:“姐姐,这带上就不能后悔了,即便是悔了,奴才也是不允的,姐姐想清了。”
银花挑眉,“还还真得想想才是”,着将镯子收了起来并没有带。
桂花糕幽怨的盯着银花背影,怪自己多嘴也觉得庆幸,矛盾的很。
银花连忙给皖禾梳妆。
“璟尧,后日有雪。”
皖禾直接推门而入,璟尧听的汗毛倒竖,缓缓抬头,淡定的吩咐去备上护手暖炉。
次日一早便出发了,一向是赖床的皖禾醒的出奇的早。
璟尧的伤还未好透彻,加上他本身怕冷,裹上大氅像是个移动的加厚版雪人。
枫林的叶子呈现出泥黄色,染了些肃穆的味道。
有了上次的枫林遇害的事,璟尧增加了很多暗卫,就连这次外出都没有声张,却还是不放心,时时刻刻的拉着皖禾的手。
到了傍晚,一旁的溪水已经结冰了,皖禾拉着璟尧的手,璟尧在岸上,皖禾试探的往下滑,用脚尖去触碰冰面,磕了几下。
“硬的。”
“快下来瞧瞧。”
皖禾猛地一拉,璟尧顺着坡竟直接下来了,下意识的抱紧皖禾,“冰面还没结实,我们先…先上去。”
看着璟尧慌乱到舌头结的模样,被逗笑了,“你怎的胆子这般了。”
璟尧黑着脸顺着皖禾腰间的软肉就掐了上去,冷声道:“回去。”
皖禾把璟尧带上去后还想自己下来,被阻止了。
璟尧倒不是真的怕冷,只是儿时贪玩被太后罚跪雪,整个人冻成了冰窟窿,太后才作罢,自那儿后,璟尧冬日就很少出屋,也畏寒了些,初时严重的时候,即便头上冒汗也还要填炭火,后来渐渐的才好。
“璟尧,你好没意思,允我来玩,一点也不尽兴。”
皖禾被璟尧抱在了怀里,宽大的大氅将她盖了个严实,到了屋子里的时候头上都闷出汗了。
“你滑进去怎么办,让人瞧瞧后,明日结实了我们再去。”
璟尧不在阻拦她便从璟尧怀中滑了出来,璟尧也揉了揉手。
璟尧的手虽然表面无碍,已经将布拆了,可太医还需仔细着,否则怕是有病根的。
“那晚上我们做什么?”皖禾少有失落的问道。
璟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弯腰和皖禾视线齐平,别具他意的道:“自然不会让你闲着的。”
皖禾心领神会,推了璟尧一把,谁曾想璟尧这般不经推,连退几步,竟顺势倒下了。
她转身走时听到,
“桂花糕去烤肉了,呆会吃肉。”
皖禾这才消气,去将人拉起来。
“那明日下雪,你便在屋里呆着吧。”
“我多穿些便是,无碍的。”
她可想不出璟尧还想怎的多穿些,早就听闻,每逢冬日,他宫中炭火最多,衣裳也是最为厚实,就是这般他也是不愿意出门的,本来以为传言,自他多住在万合宫后,现在烧的碳灰比她最冷的时候都多。
这附近有个村庄,这烤肉就是从猎户哪儿买来的,虽然自己也带了,但总不如这野味鲜美些。
猎户是个独眼,长相凶悍,家中还有一个孩子,听闻母亲早死了,猎户也没再娶,是怕后母虐待孩子。
糯糯拿着进宫令牌,却被告知皖禾不在宫中,不由得失落。
糯糯本想进宫,有些话她要和皖禾着,既然皖禾没有按照剧情死了,她也无需进宫,那她的事只要皖禾做了,想来也是一样的吧。
篝火暖人,枫林中的气候比京都要冷得多,璟尧穿着大氅抱着暖手脸色还是惨白色的。
“你且回去,等烤好了,我拿给你。”
璟尧没有硬撑着,缩着头,恨不得缩道大氅里头,玉冠束发,露出的耳朵被冻的微红,轻应了一声就随着桂花糕回了屋子。
屋中早就燃了炭火,璟尧入屋后就跑到了炭炉旁,连大氅都没来得及脱下。
“主子,换个暖手吧。”
璟尧换过,拖着凳子窝坐在炉火一旁。
“姐姐。”
一个穿的像是棕熊的孩子突然冒出来,银花认出这正是那猎户的孩子你,那猎户虽然长的凶悍了些,对这孩子却是宝贝的很。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姐姐,我给你送柿饼吃。”
孩子猫着头看到了皖禾,见皖禾回看她了,又缩了回来。
“过来。”
皖禾唤着。
“不要,爹爹,你们都是坏人,不能和你们话。”
“既然是坏人,你和她什么?”
皖禾不服气的指着银花。
孩子脸红憋急,像是被脸了不好意思,将头埋进了银花怀中。
“银花,过来,不许理会他。”
皖禾孩子气故意较真。
“呜呜呜。”
看上孩子哭了,皖禾假笑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求助的看向皖禾。
“主子,奴婢把他送回去,免得他父亲担忧。”
“好好好,路上心些。”
“娃娃就是烦人。”皖禾抱怨着。
一侧侍女将烤好的肉端到皖禾一旁。
“皇后娘娘,肉烤好了。”
皖禾拿到了屋中,走到火炉旁,
“璟尧,我是不是跟你呆久了,也变得凶了?”
“禾儿哪里凶了。”璟尧宠溺的揉了揉皖禾脑袋。
“刚刚我把人家娃娃吓哭了。”
“这里哪儿来的娃娃?”
“旁边村庄的,银花下午去哪儿买的野味。”
璟尧受了暖气整个人好了很多,起码脸色好看了些,整个人也不僵硬了。
屋中碳灰烧的很旺,皖禾没有丝毫冷意,甚至觉得热,看着璟尧穿的暖融融的,像是枯枝裹了一层棉花,成了…蒲公英。
被自己想法笑到了,调侃道:“璟尧,你是不是虚?”
璟尧黑着脸,盯着皖禾,口中咬的一口肉还未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