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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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尧犹豫了下还是去了, 起码那个已经很久不曾和他话的人开始理会他了,即便是妥协或者别的,璟尧用冷水洗了脸, 好让精神些, 璟尧的觉自来需要安神香, 近日事多了如今这香也不顶用了。

    因为睡不着, 白日里不敢来的万合宫,夜间也就有了借口。

    脸上冷滋滋的水被擦干, 眼尾处泛着浅红色,就连眼底的青黑都散了去, 整个脸因为冷水的原因都绷着。

    皖禾让银花给她细细的梳了妆, 本就是天生姿态的妙人,如今自然更是光彩夺目。

    璟尧来后侍女们便退下了,四下无人,皖禾攥着手心,璟尧在净手, 水声在安静的殿中醒耳, 皖禾不知该如何便递了帕子过去, 而璟尧已经拿了一旁架子上的擦了。

    皖禾讪讪收回。

    “你几时走的,我都不知道。”皖禾给自己找台阶。

    “你睡时。”

    皖禾:……

    这不是白,要是她没睡不就知道了?

    皖禾不由得想起她时的璟尧就是这般惜字如金的, 整日里头冷着个脸, 即便笑了也敷衍的直白,连她都能看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就自然了。

    他自来不是个熟络的人,只是她忘了罢了。

    无一人出声,皖禾吃的不多, 璟尧亦是。

    见璟尧要走了,皖禾扭捏的将人拦住,“你今夜早些来吧,我等你。”

    “若是不来,我便不睡了。”皖禾又补充道,刚刚完想起她睡不睡这点威胁谁呢,正觉窘迫。

    璟尧应了一声,便走了。

    银花实在不放心,这送了蜜茶来,正迎着璟尧离开,她自然听见了皖禾的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家主子对于感情反应慢些,如今这怕是回神了,偏偏皇上心凉了,真是造化弄人。

    可有时,主子的话也确实伤人,比那刀子戳心尖有过之无不及。

    还是主子这次是有事相求,依着皇上的性子,若真是这般,怕又是一场祸事。

    皖禾朝银花走来,银花倒了一杯蜜茶,递给皖禾。

    “主子。”

    皖禾口口的喝着,银花不放心道:“主子,您切莫为了不相干的人糊涂。”

    “嗯?什么?”

    银花跪下,“恕奴婢多言,主子您若真不喜皇上,我们就这般,想来皇上也不会为难主子,切莫为了糯糯一等人惹怒了皇上。”

    银花不敢提荼靡用了糯糯替着。

    皖禾方下手中茶杯,扶起银花,拍了拍银花手背,柔声安慰道:“你且放心,银花有时候的话并非是我真想,以后不会了。”

    银花并非不曾怀疑过皖禾可是染了怪病,尤其是这次,偏偏太医查不出什么,她也不敢揣测。

    “主子,将军要回来了,总不过一月就会回来。”

    “这样快?”

    离她生辰还有三月多,父亲素来事情繁多,怎的提前回来了?

    “许是想主子了,毕竟是主子大婚。”

    皖禾点了点头。

    快到午饭的时候皖禾有了借口去寻璟尧,没想人竟不在,是去了刑部,皖禾也就没叫人去唤。

    重生后她希望见不着璟尧,自己乐得自在,如今真是只剩下这冷清的宫殿,倒不适应了,怪不得璟尧曾经会嫌一个人无聊。

    这大大的宫殿当真静的心慌。

    璟尧用帕子捂着鼻子,盯着眼前已经屎尿失禁的人,辽源乃有粮仓之称,所以即便这有了大旱几年也能挺到现在,这是辽源的大户,素来给军中备粮,勾结当地朝臣,不让他忧心,这事瞒了下来。

    若真是瞒了这事也就罢了,可惜,母后曾派人修渠饮水,这事一直未曾有进展,自母后去后,竟无法无天了起来,这把他当瞎子了,啧啧,着实不好。

    “草民真的只是不想让皇上分心,草民家中还有粮食,定当先救济黎民。”

    屎尿失禁的人,跪在地上,出自己都筹码,希望赎罪。

    璟尧后退了退,生怕沾到了一丝一毫。

    “朕就先替百姓谢过了。”

    完璟尧便转身了,璟尧是看奏折累了,桂花糕才提及了这事,璟尧也就发时间的来瞧瞧,桂花糕没想会遇上这污秽的场面。

    “这身肥肉,啧啧,听闻辽源的人都饿到吃人了,遇上这样怕会欢喜的很吧。”

    桂花糕吃惊,当然也不过一瞬而已,随即便淡定道:“奴才省的了。”

    桂花糕松了一口气,到了宫中桂花糕连忙去唤了水以来给璟尧洗浴。

    璟尧知道皖禾曾经来过的时候,睫毛颤了颤,他以为她了晚上,白日里就是不会再见他了的,心中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时,转瞬还是做到了书案前,看了奏折。

    太阳刚刚落山,璟尧便去了,又怕自己太过着急在园中转了两圈,才缓步朝万合宫去。毕竟皖禾并没有和他一起用饭。

    万合宫宫门口,皖禾提着暖灯,看到璟尧后笑的灿烂,“你来了啦!”

    璟尧穿着银白色的大氅,领子遮住了大半的脸,璟尧肤色白净遇了冷就更显得白了,颇有些粉雕玉琢的味道。

    她以为璟尧应她晚上来便会连着晚饭一起用的,她瞧着热腾腾的饭菜忍着口水,才把人盼到。

    皖禾咬了咬唇,拉上了璟尧的手,柔柔软软的触感传来,璟尧一时不敢动了,听糯糯,她恶心他。

    也因为这句,他也就没碰过皖禾。

    “今日膳房做了汤圆子,红豆的,我本想让他们做酒酿的,他们竟不会,你从哪儿学的。”

    皖禾激动璟尧做过给她喝,甜甜的酒味,她怕醉了,没有喝多少。

    “民间的做法,他们吃不起红豆。”

    “那你怎么会的?”

    他,自然是为了讨好母后才去学的。当今太后并非身份尊贵的女子。璟尧收回思绪,“随便做的。”

    “哦。”

    皖禾看出璟尧不想,也识趣的没有继续再问。

    到了屋中皖禾松开的璟尧,璟尧下意识的想要攥紧,璟尧盯着手像是少了些东西一样,不由得空落。

    皖禾盛了一碗汤圆子放到璟尧的位置上。

    璟尧这时也已经净手来了。璟尧盯着眼前的冒着热气的圆子,心中一暖,唇角微微抿起,将笑意压下。

    用完了饭皖禾便叫人下去了,以前夜间大多璟尧伺候她,如今她便伺候回去只当赔罪了。

    毕竟她不光骂他还了他。

    宫女收走了残羹,将用物准备妥当便退到了屋外。

    璟尧站在衣架前准备将外衫脱下,皖禾想去给璟尧宽衣,因为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站在璟尧身后一时无处下手,璟尧觉察,转过身,“有事?”

    皖禾积极的抬起手,“我来帮你吧。”

    外衫容易,到了里面的交领,皖禾的眉头已经片刻没有舒展了,努力回忆自己的衣裳结构,可男子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废了些力气,才把衣裳脱下,皖禾一直低着头,璟尧垂眸,也不着急,看到皖禾脸都红晕了,倒更有一副赏花般的悠闲。

    随后皖禾连忙从拿着宫女备的衣裳,放到璟尧怀中,“汤池的水已经备好了,衣裳。”

    璟尧接过,皖禾看着璟尧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将自己衣裳解开,皖禾暼了一眼衣裳,错…了。

    衣裳是上衣上衣裤子裤子放在一起的,她拿的全是上衣。

    皖禾硬着头皮去了汤池,比起她的紧张璟尧倒是极为的淡定,氤氲的水汽湿了头发,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漉漉的盯着皖禾,皖禾结巴道:“衣裳,错了。”

    “哦。”

    回完璟尧便转头了。

    皖禾竟觉得有些失落,要是在时候他早就凶着脸叫她滚了,若是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他许会…

    这样冷漠的,真是一分心思也猜不到。

    皖禾洗好后璟尧已经躺在了床上,璟尧会睡在外头,因为他早上需要上朝为了避免吵醒皖禾,他自来都是睡外头的。

    璟尧裹了被子,眼睛已经闭上了,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皖禾走近,璟尧睫毛很密,盖住了眼底的青黑,菱形的唇微微抿着,一副严肃模样。

    正想着怎么跨过璟尧到另一边的时候璟尧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着一丝丝的倦意,和刚刚觉醒的懵然,他真的是睡着了?

    璟尧将腿收回来,给皖禾让了路。

    内室里只留下一盏夜灯,很静,似能听到心跳声,皖禾扯了扯被子,身子往璟尧身旁挪了挪,也不知可是她的错觉,她看到璟尧直了背,似乎不喜她靠近一般。

    “璟尧,你可是不喜我了。”皖禾咬了咬唇,问出疑惑,心想着他若不喜了她也就不凑了,本就是道歉的,何苦惹得他不高兴。

    “禾儿这次算装多久,给朕个时日,让朕好有所准备。”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他怀疑她是装的?她假装讨他欢心的时候拙劣的很,他偏信了,如今真的了,他却怀疑,像是夫子曾夸他聪慧,如今她可是一点没瞧着。

    皖禾这才知道讨好的人竟是这样的累,以前她不过有个笑脸就好了。

    却忘了有人配合的可算不得讨好。

    皖禾伸出手环住了璟尧,贴着璟尧的背,“以后不会了,真的。”

    璟尧颤了颤睫毛,对于在意的东西,他真的是一点也狠不下心的啊,唇角微微扬起,握住了腰间的手。

    语气悠缓,“我信禾儿的,可还有下次的话,朕不知道可还有这好脾气,即便是和禾儿葬了同穴,想着也不失为一件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