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府
昨天璟尧就心神不宁的, 不就是父亲要回来了,他这般紧张做什么,听着桂花糕他们已经了一会, 不由得想瞧瞧璟尧在父亲面前是个怎的模样, 偷掀了帘子瞧了去。
“父亲。”
皖禾慌乱的挡住了岳阳的刀, “父亲, 不如先到偏殿歇息片刻。”
岳阳盯着皖禾,瘦瘦的人眼中满是担忧, 岳阳不禁愧疚,盯着皖禾的肚子放下了刀刃, 他终是亏欠了她。
桂花糕将岳阳领了下去。
璟尧站直身子侧对皖禾。
脑中想着是皖禾会给父亲什么求情的话。
皖禾走近, 看着璟尧脸上的伤,用帕子沾了沾,“这下好了,外头不单会你性子凶残,还会当今圣上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语气轻快。
璟尧愣住了, 目光落到皖禾身上, 一脸疑惑怎的和他预期不一样。皖禾问道:“可疼?”
璟尧木木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不明所以,皖禾温怒道:“疼了不知唤人来?父亲性子可没我这般好。”
皖禾的话还没完璟尧就将人揽在怀中。
她没有为父亲求情而是关心他的伤,意识到这点璟尧轻慢戏谑的眼睛里多了几点暖意。
这样肆意的站在他一边的, 除了母后竟还会有他人。
“父亲叫朕放你出宫。”
皖禾伸出手回抱了璟尧, 柔声道:“你又没有囚我,何来放了之?”
皖禾并不是自愿入宫, 连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不算囚呢。
“禾儿会走吗?”
要是以前皖禾大概会问你会放吗,然后这事便不了了之。皖禾回神, 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去哪儿?你也去吗?”
璟尧低声笑出了声,指节分明的手指在皖禾后背绕着头发,整个人放松很多,温声道:“禾儿帮我上药。”
“父亲还在一旁等着。”
“父亲火大,该消消,免得殃及禾儿。”
胡!她父亲待她最好了,就是跟她话声音都是压下来的,当时老嬷嬷还,父亲是个腼腆性子,一开始话声音也不大,若不是爷爷责罚逼着父亲,父亲现在没准是个温雅公子。
这些都是老嬷嬷讲与她的。
…
皖禾理了理衣衫,踏入了偏殿。
“父亲。”
坐在桌子旁任由茶雾熏染的人兀的站了起来,看了眼身旁的侍女,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父亲无需这般。”皖禾上前扶起。
侍女退下,岳阳歉意道:“刚刚给娘娘惹麻烦了。”
他本想着帮璟尧料理好军中事务,他用性命换得他一个安心,他的女儿也好逃脱了这虎口,活的自在些。可如今…璟尧怕不会放皖禾走了。
“父亲今日来是为了谋反之事还是女儿的?”
岳阳的眉毛皱成了疙瘩,艰难问出,“皇上待您可还好?”
“父亲安心。”
岳阳一脸幽怨的盯着皖禾的肚子,是了,虎毒不食子,何况这还是璟尧第一个孩子,多少还会顾及一些。
“父亲,您还没听过女儿的意思吧。”
“嗯?”岳阳不明所以。
“时女儿是恋家了些,尤其是在宫中无人玩闹,更是极为羡慕那父母在身旁,可以自由玩闹的孩子。”
听到此处岳阳将头低了又低,那时老爷子刚去不久,刚把重担交给他,他不能…
“父亲,茶不喝可要凉了。”皖禾提醒,后继续道:“再后来,女儿也有了玩伴,虽然他不被人喜欢。”
“他性子残暴,喜怒无常,倒对女儿包容的很,女儿便觉得他也不是那样吓人。”
岳阳喝了一口茶,盯着皖禾似乎在辨别所言是否属实,皖禾回笑以应,“父亲可只女儿的是谁?”
这宫中能和皖禾成为玩伴的,只能是璟尧了,他早就听闻璟尧不许旁人和皖禾玩闹,即便是宫中侍女。那个畜牲自己没人喜欢也要祸害他女儿没人陪着!
水青色的木兰茶杯微微颤抖,皖禾觉得,要不了几时,这就要碎了一手了,皖禾拿起茶壶,“父亲可要添些茶?”
岳阳回神,放下了手中杯子,皖禾边倒边:“父亲,女儿是怕过璟尧,毕竟他那样的性子,可那日糯糯行刺要杀的人是女儿,是璟尧替女儿挡的。”
岳阳惊了,要行刺自然也是行刺璟尧,关他女儿什么事,怪不得璟尧没有忧心这人是他派来的呢,好嘛,原来这伤的不是他!
岳阳自动忽略了皖禾的后半句。
“父亲,女儿愿意留在宫中,也希望你们都好好的,顺遂平安。”
“皖禾。”
岳阳蹩脚的唤出皖禾的名字。
皖禾的名字还是宫中拟好了告知他的。
皖禾见岳阳依旧不放心,趣道:“听闻世人初始也瞧不好母亲和父亲的。”
实际是母亲瞧不上父亲,父亲还是还是硬赖上母亲门前不走。
“那不一样。”岳将军闷声辩驳。
“他…不会伤我的,父亲安心。”
岳阳闷不出声。
皖禾送岳将军离开,刚刚踏出宫殿就瞧见璟尧在一旁站着,生怕皖禾跟着一同出去了。
岳将军瞪了璟尧一眼,璟尧已经上好药的脸上露出浅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恼意,语气轻快,“父亲慢走。”
岳将军咬着牙等着璟尧,皖禾当下了璟尧视线,出声,“父亲一路风尘,回去好生歇歇,等明日女儿去瞧您。”
“好。”
因为皖禾刚刚的主动维护,璟尧心情颇好的牵过皖禾的手,“禾儿,父亲好像生气了。”
“明日我自己回去,免得你气着父亲。”
璟尧愣了一下便应下了。
皖禾吃惊他竟这般爽快,以前即便他开心的时候也会在末了加上一句,陪她一起,即便她恼了,他也会糊弄着哄着她硬要跟去瞧瞧。
“皇上,秦太傅求见,是太后娘娘给他拖了梦。”
璟尧挑眉一脸吃惊,“哦?可真是件趣事,舅父这抄了几本经书竟通了神灵,心诚则灵,果然甚好。”
“就让舅父多写几卷,没准还能见母后一面,倾诉一番。”
人走后,皖禾掩觜而笑,“你就这般敷衍的?”
璟尧指了指脸,“这般模样见了岂不是要被笑话了去。”
翌日一早,璟尧因伤便没有上朝,因为习惯也是早早的醒了,抬眼身侧无人,璟尧半撑着身子,盯着空荡荡的一侧,生怕自己看错了。
“禾儿。”
璟尧掀开床幔声音微冷,试探唤道。
紧绷的脸在看到花蝴蝶一样的人后渐渐舒缓。
“吵醒你了?”
璟尧慵懒将皖禾揽在怀中,假寐着,“怎的醒的这般早?”
“睡不着,去问银花讨了礼物名单瞧瞧,看可少了什么。”
“早些回来。”
璟尧叮嘱后便躺下继续睡了。
用完饭后皖禾便走了,璟尧则去了太后的灵堂。
瞧着日头偏高了皖禾才走,本想早走些,忽然想起还是让父亲睡个好觉才知,又吃了些茶等上了一会。
马车悠悠,皖禾皱着眉头对银花道:“银花,你父亲是不是不喜璟尧?”
“主子莫忧,将军也只是牵挂着您这才对皇上稍有不满。将军又有功在身,皇上回惦念着的。”
银花连带着把皖禾心中愁绪一并解答了。
姜琊举着刀跪在岳阳面前。
“将军,属下没能护好将军府,还请将军责罚。”
岳阳刚刚练功回来,昨日他属实累了,在沐浴的时候竟睡着了,不过后半夜就醒了,就再睡不着了。
“那个侍女,可查出是谁人指使?”
“回将军,属下没有查出来。”
老嬷嬷去了,这将军府的老人自然都是伤心的,将军府没有主母,将军不在的时候老嬷嬷也能算上半个主子了。
“去收拾收拾,呆会姐要回来。”
姜琊愣了一下,皇上竟放了姐回来,莫不是没有因为糯糯的事牵扯。
岳阳离开了,姜琊也缓缓起身,老王忽然一直跟在他身后。
“做什么?”
老王叹了一口气,“姜伢子,你,嬷嬷真是糯糯害的?”
姜琊瞪了老王一眼,“不光如此,还差点连累了姐。”
“怎么可能,她一个女娃娃,姐再如何也是皇后娘娘,怎的能牵扯了去。”
“呵,她行刺皇上!”
“那不都是传言疯语,胡乱编排我们将军府的。”老王低声辩驳。
“旁人不知道就罢了,你在将军府你就一点没怀疑?将军为何这个时候回来,糯糯怎的在嬷嬷死后就没了?”
“你听到点风声,还没确认的就要抓人,糯糯定是吓着了才躲起来的,将军…皇后娘娘不是要成亲了,将军自然要回来。”
“老糊涂!瞧你连姐生辰都记不得了。”姜琊甩了袖子越过老王。
老王欲言又止,抿了抿唇。
下了轿子,皖禾跑着跑进来将军府,岳阳看到后连忙扶着。
“都这般时候了也不稳重些。”
“父亲,我带了好些酒,瞧瞧你喜欢哪个。”
皖禾对于父亲的喜好一无所知,只想着每每见上一面的时候他都会喝些酒。另外其他的东西是银花帮她挑的一些摆件用物衣裳芸芸。
岳阳看了眼远方,还以为璟尧多大方,这人没跟来眼睛到是带来了。
“都好,都好。”
岳阳阴沉的看了远方一眼,便和皖禾进了屋中。
“娘娘,不如这些日子先住府里,这出嫁向来也是从府中才是,这些年头你一直在宫中,你闺房也没住几次。”
皖禾蹙了蹙眉头,“回去我与璟尧。”
岳阳脸也沉了,这是璟尧不许?他本来心中就揪着,虽然皖禾尽力宽慰他,可他终不信那个没良心的人能待他女儿多好。
都皖禾是仰仗着他这个父亲是将军才能在宫中安然无恙,他倒是觉得他是卖女求荣,用自己女儿来换取安稳,若是他一开始就不愿,不接这将军之位,他女儿何来去了那个埋活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