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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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旗收起方才那副可怜样,目光凶狠地瞪向李希岑,“李希岑,你当真如此绝情?”

    李希岑一记寒光过去,再不愿意同他多,伸手拽拽林宁灏的袖袍。在后者垂眸看过来时,眼底的冷意褪去,换上柔光,“宁灏,我不过问酒楼的事,你自己拿主意不必顾忌我。”

    完,扯着苏琼月的手,走回座位。

    苏琼月目光有些怔愣,下意识看着陆云旗无奈摇摇头,见后者像是感知到一样,迅速移开了眼睛,随着李希岑一起走回去了。

    林宁灏向前一步挡住陆云旗的视线,见他纠结的目光从希岑身上转向自己后才道,“陆公子,方才希岑的话你也听到了,还请陆公子以后不要再将那点往事挂在嘴边白白招惹不快。另外,这秋露白于情于理,我都是卖不得的,你若是将你岳父大人领来靖水楼,两个人坐下来痛快喝一场,我倒是可以考虑卖你两坛。陆公子,请回吧。”

    完,他伸手引向门口,“恕在下不远送。”

    陆云旗深深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李希岑和苏琼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尖锐地看向林宁灏,“林宁灏,你不要以为娶到了李希岑便万事大吉了,倒不知那个狠心的女人是怎么想你的?让我猜猜,当初她肯同意这门婚事,可是可怜你整日跟在她身后摇尾巴,献殷勤?啧啧,只亏你被她美貌皮囊迷惑,看不到她的实质,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人便能得到她的心,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被她一脚踢开后落魄失魂的模样!”

    林宁灏眼神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只怕那时你早已自顾不暇了!”

    “拭目以待。”陆云旗斜嘴一笑,咬牙切齿道,“林宁灏,李希岑,我陆某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宁灏颔首,“慢走不送。”

    陆云旗冷嗤一声便挥袖离开了。

    林宁灏回身走向李希岑的位置,在她旁边坐下。李希岑淡笑着看他,伸手执起杯子为他倒了一盏茶,递给他,“我见你忙了一早上,连闲下来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林宁灏是真的有些渴了,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将茶灌下去,喝得急了,还险些被呛到。

    李希岑着急地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有些无奈,“你前几日才我不记得用饭喝茶,如今你自己忙起来还不是一样?你不起好带头作用,还妄想我能听你的教,做梦去吧!”

    最后那句,是带了些怒意的。

    林宁灏微愣,也是被她训地心甘情愿,心服口服。

    一旁的苏琼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恨不得钻到桌子下,这甜到发齁的场景是她能看的?

    “你们,好歹注意一点。”

    林宁灏甩给她一个傲娇的眼神,却是没再继续同李希岑腻歪,而是解释道,“入春后靖水楼的生意一直不景气,我一早上都在同账房先生商量该如何应付。”

    “商量出来了?”

    “差不多了。”林宁灏着,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账房先生提议每天都上一些特价酒水,张贴在酒楼门前,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客人的心理欲望。另外,我是认为,酒楼的客人粘性一直不高,想着是不是给进店的客人写一张卡片,次次累积,累积到一定次数后可以免费吃酒。而且,虽然我前段时间调整了酒楼大厅的布局,可到底大家吃酒聊天还是少些氛围,不如请个书先生或是请个戏班子,这样大家吃酒聊天的同时还可以听书,看唱戏,乐趣多了,自然也愿意来了。”

    李希岑听着觉着不错,“我觉着这主意不错。”

    “我也觉着可行,过段时间若是希岑的话本刻印出来,还可以直接拿给书先生或者直接拿给戏班子让他们唱出来。如此一来,既刺激了酒楼的生意还能提高希岑话本的知名度。”

    林宁灏诧异,“刻书?什么时候的事?”

    “八字还没一撇。”

    “话可不是这么,我的人脉你还不相信吗?希岑,只要你的话本能写出来,那我定能到做到。”

    李希岑浅笑一声,看向林宁灏,“你觉着呢?若是将话本刻印出来?”

    “我自然是支持你的,况且这是你的话本,我虽然是你的夫君,可到底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与决定。你若觉得好,那便去做,无需顾虑太多,只是,”林宁灏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脑袋,“只是万不要透露太多细节,写个大概便是。”

    从前觉着是两个人的回忆,自然写什么都不觉得不妥,如今知道这话本也许日后会被更多人看到,他到底还是气地不想让外人过多地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事。

    李希岑看他这副样子,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放心,只是写个大概,至于其他的,我也是千万般不愿意与旁人共享。”

    林宁灏眼底的柔光溢出来,温柔将她淹没,到底从何时起,他们之间也开始有了这样不言而喻的默契?

    “希岑,日后我可要每日都来你这儿催稿了。还有,若是你写完了,记得告诉我,我一定要做第一个看到这话本的人。到那时,就是甜到发腻,嫉妒到发狂,我也得将它看完。”

    李希岑无奈一笑,“倒也不至于……”

    ……

    晚上,李希岑提前沐浴更衣,伏在书案边奋笔疾书,许是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写起来,倒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临到嘴边呼之即出的表达欲。

    林宁灏在她后面沐浴,进去时忘了带贴身的亵衣,在里头唤她几句也没得到回应,索性就这样光着上半身出来。

    他走到李希岑旁边,周身散发出的热气瞬间将李希岑整个人都围住,让她觉着有些喘不过气。

    她不悦地转头瞪他,入眼便见到没穿亵衣的林宁灏,发梢间没擦净的水滴顺着侧脸蜿蜒而下,最后没入脖颈消失不见。

    精瘦的胸膛随着他呼吸的动作不断起伏,成亲这些日子,她是你一次见到他□□上身的模样,同第一次在酒楼时见到的感觉不一样。

    在酒楼时从未想过两人之间有任何超出朋友的可能,所以见到他衣衫不整时,只是觉着羞赧和尴尬。可如今,他混在她衣服堆里的外衫、他茶壶里泡着的红枣枸杞、壁柜里他的棕麻鞋和她的锦缎鞋,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都彰显着二人如今的亲密关系。

    她忽的止不住地脸红心热,惊呼一声抓起桌案上的宣纸,遮住脸,支支吾吾控诉道,“林宁灏,你怎的就这样出来了?若是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林宁灏一脸无辜,走到一旁找出亵衣,穿好后才过去温柔地将她遮住脸的宣纸拿下,看她惊恐后安定的表情,叹口气,“方才在里头发现忘了拿亵衣,唤你几声也没回应,只能这样出来了。”

    “啊?”这下,李希岑反倒不好意思了,“许是方才注意力都放在这话本上了,所以没听见你唤我。”

    “哎!”林宁灏重重叹气。

    李希岑有些紧张,“怎么了?”

    “如今这笔墨纸砚都较我这夫君重要许多。”他没事酸一句。

    李希岑止不住笑出声,从前觉得他板正,如今只觉得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有半分当初的呆愣模样,反倒像极了幼时隔壁调皮捣蛋却会话的男娃娃。

    林宁灏也被自己逗地一笑,看见她桌案上的墨条,想起一件事,“我从前做官时得了块龙香御墨,一直没机会用,这次也正好能派上用场。”

    李希岑难以置信,“龙香御墨?上好的佳品怎么能给我糟蹋了?”

    林宁灏笑着伸手从后面将她环住,下巴虚贴在她的头顶,缓声道,“不是糟蹋,给你用都不是糟蹋,而是物尽其用。况且我如今开着酒楼,也甚少有空闲坐下来写字,希望我的希岑能够用着我送你的墨,写我们俩的故事。”

    从头顶上方传来他温润好听的声音,她嘴角的笑意渐深,放松了将自己纳入他的怀抱,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舒服又让她安心的气息。

    林宁灏眼底满是动容,眼神一颤,低头凑近她,“那日我送父亲母亲回去,你知道他们同我都了些什么?”

    李希岑猛地侧头,神色紧张,“了什么?”

    林宁灏看她明显的担忧,声音不自觉再度放软,“母亲你虽然不善表达,可心地纯良,是个好女孩。她还你虽面上看着冷淡,可心是热的。她心疼你的淡漠,因为她知道没人生性如此,所以她让我好好照顾你,疼你爱你,把你的心捂热。到那时,柳暗花明一切都是值得。”

    李希岑愣住,从前总听着婆婆与儿媳相处难,男人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稍有不慎便会将原本和睦的大家庭搅得人心惶惶。

    知道林父林母要来,她也是紧张的。她不擅长的事情要她临时抱佛脚装也是装不来的。林父林母在的那几日,她也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怠慢了让他们觉得不快,可怎么也没想到林母会对林宁灏出这番话。

    她眼底噙着感动,她缺失了十几年的亲情,不曾想再次感受到时竟是来自他的母亲,那种感觉忽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林宁灏看见她在倾斜下来的烛光中闪烁泪光的模样,清澈的眸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似水。

    他贴近她的耳畔,沙哑的声音将她席卷,“母亲还,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到底是该生男孩儿还是生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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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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