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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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现在已知的讯息,现在,对于往事,我的脑海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以下是我的猜想,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应当也大差不差。

    印象中,当时的王,也就是安果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性格强势且有手段的人,如今的王身为他的弟弟,瞧他子嗣稀薄,应当早已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想要夺得自己哥哥手中的皇位,他需要一个契机。

    据老爷子的描述,当年王子事件发生后,朝中局势动荡,因为一些平民无法悉知的事件,当时的王失了信,成为了权利的傀儡。

    这个“民众无法悉知的事件”,我估摸着,应当是与阿穆特人或者阿穆特星有关。

    当时王的弟弟抓紧这个机会,趁王失势,借着自己的身份,成功成为了幕后的操盘手。

    而我的父亲和我那去世的舅舅,估计是旧王的支持者,是反对新王搬弄朝政的那类人。

    现在看来,他们不过是政治斗争之下的牺牲品而已,他们这类人的结局,历史已然给了答案。

    旧王败走,甚至在他还在位的时刻,他就已然保不住自己的羽翼。

    所以沈家没查处,我的父亲远走他乡,生死不明。

    新王大概以为我老爸死了吧,哪知多年后,在他与一个女人约会的时候,忽然发现某个本该消失的人居然可能还活着?

    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事。

    将我的舅舅抓起、审问,也是因此。

    这些话舅舅都没有跟我明,但经他提醒,我也该懂了。

    当然了,我老妈对局势的动荡是一无所知的,她只知道那个常来家中做客的男人最终抛弃了她,而数年后的今天,又一个意外,自己原本稀落的家族再次遭到戕害。

    老一辈的事情,再细点儿,我也还原不出了。

    后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猜到,可能阿穆特人、阿穆特星,会再次成为改变一切都条件。

    正如多年前的王子,如今的磐石……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听了博士的那个故事后,王子的形象便不自觉地在我脑海中成型了。

    虽然我所塑造的他,很大程度上只是基于我的想象,而并非真实,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甚至未曾看过他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我回忆起那个故事的时候,思绪便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脑海中,手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我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创作欲望吧,因为从没有哪个时刻,我的内心想制作械甲的冲动达到如此强烈的地步。

    它产生的原因,如果非要的话,我想,有可能是因为谢冬荣吧。

    或许是因为王子的一半基因?无端端地,我觉得谢冬荣跟他很像,我甚至觉得如果在相同的境遇,他们两个可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抛弃情爱的色彩去了解谢冬荣,即使那根本不可能做到。

    当然,这些想法,我从来不算告诉任何人,捧着我手中那个的王子,我觉得它是我内心想法的具象化体现,有时候凝视着它,我会发好久的呆。

    磐石会陪着我,我想他或许认为我手中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有一次我将那款械甲递给他,他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上把玩,像是爱极了这个玩意。

    我跟磐石之间的关系……可以是奇异的,我们无法相互交流,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彼此,就这样,也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美好。

    相较于此,同样是静默,谢冬荣那边就要显得压抑许多。

    对没错,那天之后,我与谢冬荣又陷入了旷日持久的冷战,我不再刻意去找他什么,只是偷偷看着他,我发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老喜欢发呆,我想,或许是他在思考什么吧。

    而有时候从制作械甲的沉浸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的那一刻,又会冷不丁地与他对视。

    我知道他好像是在看我,我从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因为当我抬头时,他总是十分敏锐地别开眼,云淡风轻,像是不想让我发现。

    而之前的,关于不再喜欢谢冬荣这件事,我没有开玩笑,也真正尝试去努力了。

    裘星文是我在此道路上的一大助力,得知我喜欢什么的人之后,他便十分积极地着手去准备,隔三差五地给我物色对象,很快,我的好友列表里多了好几个人,但很可惜的是,谢冬荣这个人,好像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热情。

    有时候我感觉,好像除开他,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激起我的热情。

    但大概就是贱吧,我还挺喜欢在谢冬荣面前跟裘星文推荐来的这些人聊天的,然而等离开谢冬荣之后,我便不自觉地冷淡了下来。

    对我这样的行为,谢冬荣表示不屑,他的表现就像是已然将我看清,他的眼神在反复提醒我,我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有多廉价。

    他似乎十分笃定短时间内我不会移情别恋,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于他以外的人,我的确很难提得起兴趣。

    想借由他人来换取谢冬荣的妒忌心,这个想法无疑也失败了,就像是长跑比赛中的最后一名,我如今拼尽全力,也好像只是为了换取一个人尽皆知的失望结局而已。

    对于我的失落,裘星文自有他的安慰方式,他拍拍我的肩,今晚上要带我出去玩。

    对,聊天的那些网友,是时候在现实生活中见一面了。

    中午跟谢冬荣见完面,我便回到寝室,在裘星文的指导下,好好地捯饬了一下自己。

    事实证明我是不太差的,只要稍微费点儿心思,扮成一个帅哥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我和裘星文约好了,在下了最后一节室外课之后,便一起向都城中心进发。

    约摸是因为我平时真的很少这样认真扮那,下午到班的时候,安景桐便首先瞪大了眼。

    他上上下下地量我一番,然后跑过来,当着全班人的面抱住了我,抬起眸子,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跟我:“树哥哥,你今天好帅!”

    我:“……”

    这一下午,安景桐都格外粘我,他是个万事都写在脸上的人,他口中的喜欢,便是真的喜欢,这种单纯的捧场让我很受用,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他随即便咧开嘴对我笑了,别,还蛮可爱的。

    班上早就开始谣传什么我跟安景桐gay里gay气,虽然我真的是gay,但其实我跟安景桐真的纯得不能再纯了,我对他没想法这一点暂且不,常人大概不能明白的是,安景桐那脑瓜子里可能就真的没有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他压根就是想不到那些桃色的事情上去,他对我,很大程度上是依恋,而并非情人间的喜欢。

    跟他相处的这些年,这些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没想到在最后一节室外课时,我们班会撞上谢冬荣他们班。

    其实撞上并不太准确,仅仅只是因为调课,两个班刚好在同一个操场上课而已。

    我倒还好,可我身边的安景桐却是个戏很足的家伙,在看到谢冬荣的一瞬间,他便如临大敌地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像是生怕谢冬荣会将我抢走。

    而谢冬荣呢?他就像是没看见我们似的,他们班的队列从我们身旁路过时,他目不斜视,甚至脚步都未曾停滞片刻。

    倒是裘星文,即使在队伍中间,他还是冲我们挥了下手,算是了个招呼。

    老听他们班常年训练条件艰苦苛刻,今天倒像是刻意安排让学生们轻松轻松,一反常态地,他们班很快解散,裘星文便也一蹦一跳地往我这边奔来。

    “这节就是来让我们放松的,一个月仅此一次啊!我可得好好珍惜……”坐在我们旁边,裘星文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冲安景桐挑了下眉:“喂,景桐弟,喜欢咱树哥吗?”

    我内心发笑,心这家伙怎么没大没,安景桐虽然看着嫩了点儿,可跟他却是实实的同龄人啊。

    安景桐是个认真的娃,思考片刻,居然满脸正经地回裘星文道:“喜欢。”

    裘星文吹了声口哨,随即将我往安景桐那边推了推,“我看今晚上你就别去了,跟咱景桐在一起呆着多好?喂,景桐,想不想跟你树哥谈恋爱啊?”

    我的天,我简直恨不得捂住裘星文这污秽之人的臭嘴,身边好不容易有个纯净水似的孩子,咋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污染了呢?

    默了片刻,安景桐随即盯向我,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今晚上要去哪?你不跟我一起去石头那里吗?”

    得,幸好重点没抓对。

    不过忘了告诉他倒是真的。

    我挠了挠头,“嗯……有点事……”面对安景桐这双干净的眼睛,事实居然变得难以启齿了。

    然而还没等我开始解释,安景桐就满脸不服地再次挂在了我的手臂上,连声:“我也要去!带我去!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那架势,活像一个三岁孩在追在老爸老妈身后哭闹。

    我被吵得头大,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他的这一要求。

    裘星文被我们逗得直乐,还在一旁不嫌事大地撺掇:“还护着呢?多大的人了都,一起去见见世面呗,有啥好藏着掖着的?”

    我一边咬牙切齿地叫裘星文别闹,一边轻声细语地劝安景桐放弃这危险的想法。

    然而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谢冬荣站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可以看出,在场的大家脸色都有几分僵硬。

    其实我一早就注意到他了,可以,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的焦点都是他,只是此刻我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安景桐,他抱住我手臂的力道更紧了,死死盯住谢冬荣,就像是想要过老鹰的鸡崽子。

    面对谢冬荣,裘星文向来没话,他只是转过脸,一言不发地选择沉默。

    傻子都能看出异常。

    然而谢冬荣却不为所动。

    他只是盯着我,跟我:“你过来一下。”

    明明算是礼貌的措辞,却让人无法拒绝,就算安景桐抱住我手臂的力量再大,也拗不过谢冬荣的一句话。

    我先是摸了摸安景桐的脑袋,只能暂且同意他方才的要求以换取他的松手。

    安景桐看起来很不情愿,我从座位上离开时,他看向我的眼神,让我想到了被主人暂且留在家里的狗狗。

    好可爱。

    跟他比起来,谢冬荣简直冷硬得像一块石头。

    “今天晚上,你得跟我去趟纳明。”

    “……之前跟你过了,我今晚上得去……”

    “难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更重要吗?”谢冬荣的语气不太好。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问:“什么事?”

    “到时候再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我的话语已有些急躁,虽然我已经极力降低了语气的强度。

    “……在他们面前那么开心,到了我这就是这幅态度吗?”谢冬荣的声音很沉,他站在我面前,无形地压迫着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闭了闭眼睛,“我是,我已经答应过他们了,我不能食言。”

    “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谢冬荣碧蓝的眸子向下,睨视着我。

    “我会去的,但是我得先陪他们。”我板正了态度,最终这样承诺。

    话到这个地步,谢冬荣已经无法再辩驳什么。

    我在等他先一步离开。

    然而,片刻的静默后,他却:“你不是不明白安景桐跟大皇子的关系吧。”

    “安景桐对你什么态度,大家有目共睹。”

    “你是算跟大皇子抢人吗?陶树。”

    作者有话:

    明天休息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