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A+A-

    运动会当晚,江箫在部门聚餐上喝晕过去了,让周承傲和615宿舍的另一个男生一块儿给扛回宿舍的。沈轻当时正抱着电脑写,听见急促敲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关word关的太急,差点把稿子弄丢了。

    他们江箫是喝醉了,沈轻问喝了多少,周承傲从下午到现在,一共两半。

    沈轻点了下头,接过他哥关上了门,捧起他哥的臭脸怜惜的蹭蹭。

    两半而已,他哥是累晕的。

    他抽空就会偷懒,养精蓄锐完了还能继续干活儿,他哥最近可是真累坏了,成天奔来忙去干苦力,夜里还得挨他欺负。沈轻热水回来给他哥擦身子的时候,发现他哥右手指关节青了好几块儿,脸上也爆起了皮。

    暴躁的人容易上火,细瞧他哥的整张脸,像被风沙磨砺烈日曝晒,皮肤干糙发硬,结扎成块的旱地干土似的,右额角上还憋了几颗痘痘,野生跋扈的眉眼睡着了也紧蹙着,眉心像缭绕着一团黑气,阴郁冷肃,眼底也是深色乌青,覆在上头的浓密黑睫不时颤动一下,干裂的唇却越抿越紧。

    他哥唇边青茬的颜色也愈深,一天不刮就能长出好多。

    四处奔忙的、快要报废的人,一身酒气,还特别的丑。

    沈轻最近走清纯路线,扒光了江箫给人擦完身子后,在床边闭眼屏息了五分钟,忍住没动他,还给江箫套上了自己的睡衣。他也穿了他哥的T恤和大短裤,他喜欢在任何事上都和他哥保持亲密。

    费了一个多时把人收拾干净,沈轻给江箫盖上被子,然后继续抱起电脑,坐在那人的腿边接着写。

    一二章今早刚传上去就有人在看了,晚上他去便利店买饭团排队的时候,收到了编辑给他发的签约消息,聊了几句,沈轻觉得如果一直写作的话也挺不错,不用跟人话,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就好。

    但对方问他能否保证稳定更新,沈轻没立刻回。

    他心里也没准,他太懒,更适合佛系更新,十多年的性格缺陷要突然要他纠正过来,那跟洗髓削骨没什么两样,冲刺高考那五十天已经够他受的了,大一虽然课少,可他还要参加活动,又要兼职看书充电,还要去做模特时工,就算是签约,他要挣大钱,就眼前利益来,也该是和卖家厂商那边签。

    关键是他用的电脑还是他哥的。

    沈轻偏头瞧了眼他哥。

    睡着的人抬手挠了下痒,声吧唧了两口嘴,翻身继续睡。

    沈轻猜着这人可能是下午抬东西给咯到了,那四根弯曲起来关节,泛着一色的青紫,瞧着挺怪叫人心疼的。为拿奖学金进学生会干苦力的也不容易,而且这败家子还有个挥金如土的臭毛病。

    于是沈轻就扒开消息框,给编辑回了个“可以”。

    他的编辑叫“飞鹤”,挺有意境的一名字。

    沈轻给人备注的“飞鹤奶粉”,觉得这样看着要接地气一些。

    “飞鹤奶粉”给他发了合同链接,是免邮的电子合同,沈轻大致溜了几眼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传了证件签上名字,跟“飞鹤奶粉”确认校对过后,沈轻跟对方强调了句:“别叫我宝宝。”

    这个编辑是女生,刚才已经看过了他的身份证,也该知道他是男的,聊天对话再叫宝宝亲爱的之类的,沈轻觉得男女之间,这样不太好。

    编辑给他发了个笑哭的表情,然后问叫“哥哥”行吗,沈轻是她这么多作者里唯一一个男生,她对他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沈轻低头认真回:

    —叫名字吧。

    编辑给他发尴尬的表情,回了个“好的”,然后提醒他如果更新有困难的话,建议不要一次发好几章,可以匀字数攒稿。

    沈轻回了个了“嗯”。

    编辑有自己的事要忙,聊完几句重要的就没再话,沈轻继续敲字,存了一章稿后,第四章 刚写了个开头,眼睛困得就已经要睁不开了,脑子也越来越眩昏晕沉,抱电脑的胳膊一软,差点把怀里近万的东西给摔了。

    沈轻懒眯着眼,瞧了下时间:1: 23

    这不是高考,他有休息的权利。

    点保存,退出登录,关电脑放桌上,沈轻困得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下床飞速跑去关灯,随即又飞速窜回床边低头瞅他哥。

    瞅他哥,他哥真丑。

    怕踩到人身上把他哥吵醒,沈轻缓慢的跨过人身上,游鱼般熟练的哧溜着钻进他哥的被窝,先俯身给人一个轻轻的晚安吻,然后揽住他丑丑的甜心,心把人的脸拨到自己这边。

    幺鸡国庆和准女友一块儿回家,周承傲送人过来前,幺鸡就已经拖着行李箱去女生宿舍楼找刘可欣了,现在宿舍就剩他和他哥两个人,沈轻在把人轻搂进怀的那一刻,恍然生出了种即将要和他哥共度一生的幸福感。

    “嗯……”低沉的嗓音带着疲惫,江箫迷糊中被人温柔的抚摸着脸,漆黑一片中,他抓住了那人的手,拱头撒娇似的蹭着那个手掌。

    “乖,”沈轻贴在人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气音低哑:“宝贝儿真可爱。”

    迷糊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哼笑一声。

    无意间的撩拨最勾人心痒,沈轻有些忍不住了,底下的手窸窸窣窣开始折腾,三秒从被子里抽手一把甩掉他的裤子,搂紧了他哥。

    原则这东西他向来没有,深夜的被窝里,不讲清纯。

    沈轻抽回一只手往下,闭眼俯下身去吻他哥的嘴唇。

    手心一空,怀里的人似受到了惊吓,猛地一个抽搐绷紧了身子,皱眉乞求道:“别走……别、别扔下我一个人……”

    即将落下的唇忽地一滞,沈轻在暗色中睁眼。

    “妈……妈……”紧锁的眉心凝着月辉银亮的一点,急切的请求从干裂蠕动的唇缝中艰难的挤出:“回、回来吧……我还给……给你……留……留着一……一个位置……”

    心脏倏地颤了一下,沈轻顿了顿,把手放在了他哥粗糙的掌心里。

    重新牵住了手,身下的人埋头拱在他怀里,凑身搂住了他的腰,低声嗫嚅:“你……你终于回来了啊……”

    “嗯。”

    “我……我去年……上大学了……”

    “嗯。”

    “东西……好贵……”

    “嗯。”

    “他们都……好聪明……”

    “你也聪明。”

    “头……头……一直疼……烦死了……”

    “多休息吧。”

    “老……老师……讲课,我……听……听不懂……”

    “没关系,”沈轻抹了把眼,移唇向上落在那人的额上吻了吻,轻声:“慢慢来。”

    “他们……他们会……失望……”

    “不会。”

    “会。”

    “不会。”

    “会。”

    “不会。”

    “会!”某人较劲似的,使劲一蹬腿,愤声埋怨:“你!你就是失望了!你才走的!”

    沈轻搂紧了撒气的臭孩,吻在他的额头不话。

    臭孩埋在他怀里哽咽着哭出了声:“我讨厌你。”

    沈轻沉默不回。

    梦呓的人还在支吾不清的絮叨着,没头没尾的瞎扯着那些鸡零狗碎的杂事,滚热的眼泪透过衣衫,烙在拥紧他的人的心口,江箫紧紧抓着那人的手,一丝逃走的空隙都不给他留,直到自己的脸被沾湿的衣服磨得直发疼,泪也终于流尽,才终于消停安静下来。

    察觉到怀里人的不舒服,沈轻停顿片刻后,脱下自己湿漉的上衣,重新抱住他。

    幽夜静谧,月辉浮朦,暗香飘逸流过鼻尖,默声相拥的两人,闻着彼此的气息,闭眼互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半响,一人忽然又张口问:

    “你……想过我吗?”

    沈轻抿了抿唇,轻声回:“每天都在想。”

    “如果她想我,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哥,”沈轻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她会来的。”

    “她不会。”

    “如果她不会,”沈轻亲了亲江箫的眼角,:“那我就和你一起去找她。”

    “沈轻。”

    “嗯?”

    江箫抹了下眼,清清嗓,从他怀抱里钻出来,把人轻楼在自己的怀里,下巴垫在他头发上轻蹭了两下:“睡觉吧。”

    沈轻没吭声,闷头在人怀里闭眼狠狠的吸了两口气,心里骂了一句:

    自以为是的混蛋!

    .

    第二天早,躺床上抱成团睡正香的哥俩儿,是被巨声的手机提示铃给震醒的。

    沈轻起床气严重,再加上昨晚心里憋得还有气,也不管是谁的手机在响,二话不先提起膝盖冲着身边人的肚子上一记狠怼,江箫睡的正香,迷糊中突然挨了揍,暴躁脾气一上来,猛地勒住了光溜溜的泥鳅,一口啃上人家的肩头,嗓子眼里传出一阵恶声闷吼。

    沈轻被咬的一疼,反手就甩了他哥脸上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糙皮冒痘的沧桑脸冷不丁挨了一下,扑食的大狼狗瞪着俩大眼珠子,盯着身下的白溜溜一愣。

    “又出血了。”白溜溜看他一眼,然后翻身去枕边扯纸擦肩。

    身子一转,被子一滑,血染的肩头晕开一朵妖红的花,春光泄尽,活色生香。

    大清早的,江箫瞬间被刺激的两眼发红,一个饿狼扑食,不管不顾的压在人的背上,手指攥得咯咯响,毫不怜惜的在人后面捏了一下。

    沈轻两肘撑在铺上,低头闷哼一声。

    “臭子,”江箫大手扣住沈轻的胸膛,叼住他的耳朵,猛力撞他一下,低嗓恶声道:“又扇我脸?我太惯着你了是吧?”

    “江箫。”沈轻忍着冲动,叫他一声。

    “谁?你叫谁呢?”江箫挺不爽的在人脸上啃了他一口,拽着人的脚踝往下又扯了扯。

    “哥,现在不行!”沈轻挣扎着:“我今天有事儿!”

    “不给走!”江箫趴人身上死活不肯动:“国庆放假图书馆不开门,你用不着去干活儿!”

    “我是……去校外!”沈轻使劲儿推着上头压下来的人。

    “去校外干什么?”江箫磨磨磨。

    “今天……今天有朋友来找我,”沈轻低.喘一声,挣扎着别过头看他:“我去接人。”

    “什么朋友?”江箫终于松了点儿劲儿,挑眉问:“就你那俩高中同学?”

    沈轻一愕:“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江箫突然又使劲儿磨磨磨。

    “你暗恋我。”沈轻低声笑了笑,随即猛地一夹!

    “操!”江箫吃疼仰天一嚎,第三条腿差点报废!

    时间快来不及了,沈轻偷袭成功后,捧起某人面色扭曲的一张丑脸,吧唧一口作为乖宝宝奖赏,然后飞速下床套衣服出门洗漱。

    江箫痛苦的扶着鸟,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挺尸。

    “哥,”沈轻不一会儿就从水房回来了,边收拾书包拿手机和耳机线,边跟边儿上挺尸的人交代着:“你最近太累了,先在宿舍躺两天吧。”

    “混蛋!”江箫咬牙切齿的盯着床边的人,伸指狠狠戳了下自己的痛处,问着:“你他妈就是这么让我歇的?”

    “不然你总是乱跑,”沈轻撑了撑自己的长袖黑衫,背上书包,扣上帽子,偏头瞧他一眼:“我不放心。”

    江箫沉脸瞪着他不话。

    “中午我不回来了,”沈轻推门要走:“你去走路近点儿的清真食堂吃吧,或者叫外卖也行,周承傲也不回家,你也可以发消息让他帮你提上来。”

    “过来。”江箫不满意的盯着他。

    “怎么了?”沈轻走过去。

    “出门见别人穿这么帅,”江箫仰脸瞪他:“怎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知道好好拾倒拾倒自个儿?”

    “哥,”沈轻认真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半夜的床.上。”

    “……”他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快七点了,”沈轻看了下手机,:“没事儿的话我走了。”

    “有事儿。”江箫满脸不乐意的瞅他。

    “什么?”

    “你得再亲我一下。”某硬汉挺尸撒娇。

    “好,”沈轻笑了下,低头在人嘴唇上深深吻了吻,起身时轻声劝着:“多歇歇吧。”

    被喂糖吃的人乖乖躺枕头上,看着帽子一戴谁都不爱的大帅哥,听话的点点头,然后在人注视下,安静的闭眼准备入睡。

    沈轻放心关门离开。

    江箫在宿舍门被关上那一刻,立刻睁眼。

    被埋没的体操运动员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一手去抓手机拨号码,另一只手去开电脑翻他因为晕倒还欠债没给的PPT作业,拨完号码夹脖肩上,拨拉他的牛津大字典,边聊边盘腿坐床上干活儿。

    “喂,”对方接了电话,听汽车鸣笛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是在车上,对方问:“有事儿?”

    “不废话,”江箫单刀直入:“你什么时候有空儿,我想找你聊聊老三的事儿。”

    “没什么好聊的,”曾盛豪:“我跟我爸他们清楚了。”

    “什么了?”

    “他是我的人。”

    “操?”江箫啪啦啪啦敲电脑的手指一顿,随即笑了声:“不错啊,那老三呢?老三怎么?”

    “这事儿他不知道,你别乱话,”曾盛豪交代着:“等我从家回来了再跟他。”

    “你要回家?”江箫笑意一敛,皱了皱眉:“你一个人?你他妈一个人去,跟送死有什么两样儿?”

    “放心,死不了,独苗呢,”曾盛豪笑了声,解释:“这几天我爷爷没在,我爸妈他们没了老头子在上面管着,还是挺好话的。”

    “你他妈以为你独苗现在还是什么好事儿吗?”江箫不赞同的:“我劝你慎重,如果你怕老三又闹事,我现在就能陪你过……”

    “老四,”对方断他的话:“我爸妈,我清楚。”

    “傻逼!你清楚个屁!”江箫骂了声:“你要被死了,我对铺就得来新人了!”

    “那不更好,”曾盛豪笑:“你还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滚你大爷!你少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江箫恶声道:“外院谁第一,你心里没点逼数?”

    “那万一来了个能干过你的呢?”

    “那我就整死他!”

    曾盛豪笑出了声,了声“好”。

    “什么时候回来?”江箫搓了把脸,问:“送不了你,到时候我去接你。”

    “七号吧,”曾盛豪:“我估计得在床上躺两天。”

    江箫“嗯”了声,:“被揍的时候,多学学你家老三,装着点儿,卖惨更招人怜。”

    对方回了个“我心里有数”,然后笑着:“我那房子两室一厅一卫,交了两年的钱,等过阵子我这边事儿弄完了,你和沈轻要住进来吗?”

    “操?”江箫一懵:“什么意思?”

    这抠门的土豪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故意的!

    跟人吵个架,离家出走也不过是个把月的功夫,租两年?

    租两年!

    这人从最一开始租房就不是给自己租的吧?!

    “曾盛豪!”江箫喊:“你他妈脑子有坑吧?!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别客气,”曾盛豪笑:“你二爷我没啥优点,就是钱多,你们的事儿,还是老三舔脸发消息给我的,既然我没什么好送的,就赠你俩个情侣套房吧。”

    “操|你大爷的!”江箫又气又笑:“你这是变相的压榨啊!”

    “滚你的!”曾盛豪笑骂一声:“比原价低一半的房租费,我当你俩的包租公,欢迎赖账拖债拒不还款,你跟沈轻你俩商量商量吧,地理位置挺好的,离校也近,公交十分钟,下步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江箫啧了声。

    “光在宿舍不是个事儿,”那人:“早点儿搬出来,就少点儿是非,别跟我一样。”

    江箫摸摸下巴,回了人句“考虑考虑”。

    挂电话后,江箫坐床上恍惚着,手心的虚握着手机,脑子还懵懵的。

    最近是真给他累坏了,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似的,尤其老二那话一出来,让他连人带脑子都飘乎乎的。江箫仰头闭了闭眼,突然傻笑出了声,韩宇发消息来催PPT他也没理,一个倒栽头,倒在床上胡乱了个滚儿,然后闷被子里继续傻笑。

    直到对方消息不通直接了电话过来,江箫笑得腮帮子都发起了酸,才慢悠悠的接了电话。

    “喂?”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按了拨通。

    “老箫!”韩宇在那头吆喝着:“听你喝多了啊!咋那么没用,两半就倒了啊!”

    “嗯。”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回。

    “嗐,多歇歇吧!”韩宇:“我那PPT别忘了!指望你救命呢!”

    “好。”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点头。

    “唉,跟你个挺倒霉的事儿,”那边:“刘汉昨天被人揍了,脸肿了一大片,还被的头破血流的,问他咋回事,那人死活不肯,我寻思着他也没惹着什么人啊,被的跟猪头似的也怪惨的,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查查,把那人摆平算了,他一新生刚来,往后别再给人盯上了。”

    “行,”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继续点头:“包在我身上。”

    挂完了电话,江箫从“心情无比愉悦”魔怔中逐渐恢复了点理智,他盯着消息列表瞅了一会儿,然后端着盆去水房冲凉水澡。

    哗啦啦冰水刺骨,江箫连脸带头整个浇了一个遍,光膀子站四面通风的水房,冷静了半个钟头后,然后飞快跑回宿舍扑床上去扒拉手机。

    点开“我家祖宗”的头像,江箫抹了把脸,按键的泛青指关节,激动的有点抖:

    —沈轻,你愿意和我同居吗?

    作者有话要:

    【半响,一人忽然又张口问:

    “你……想过我吗?”

    沈轻抿了抿唇,轻声回:“每天都在想。”】

    解释为啥底下突然转换人称:

    这是闻到沈轻身上的味道后已经清醒过来的臭孩

    但还想要假装一下把没清醒时候的话问出来

    臭孩叭叭这么多,其实就是只想问这一句,因为很重要,所以很慎重

    感谢大家评论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