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生气 避子药是怎么回事?
近来几日, 许是方盛一开的方子起了些作用,魏濯虽然每晚睡得都很浅,但也并未再有半夜惊醒的症状, 不过林芷却依旧有些忧心,魏濯最近忙于政事,林芷不想他回来之后也安心不下, 于是魏濯没有主动开口提及她便也迟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不询问并不代表不担忧。
这日一早, 马场的厮便来禀报, 是昨夜赤焰顺利产下一匹公马, 林芷闻言心情大好, 吩咐人备好车马便去往了北郊马场。
马厩内, 赤炎许久未见到主人异常亲昵地用大脸蹭着林芷的手,似在诉着想念, 林芷见赤炎精神尚佳毛色油亮,想来这几月马场内的养马人都颇为尽心。
林芷转头与蒹葭道:“过会儿问问负责赤炎与黑骁喂养的都有何人, 皆有赏。”赤炎隔壁的黑骁听见林芷提及自己的名字,很应景地了个响鼻。
一旁的养马人闻言立刻跪下道谢:“多谢王妃。”
林芷道:“起来吧, 你们尽心尽责王爷与我也都瞧在眼里。”
林芷又看向了依偎在赤炎后腿旁的马驹, 通体漆黑,只有前脸处一撮鬃毛与四蹄处是赤红色, 不禁赞道:“这马倒是生得好看,一看便是良驹。”
蒹葭道:“王妃您给这马起个名字?”
林芷的目光落在马那四只赤色的马蹄上, 略加思索道:“便叫破风吧。”
林芷在马厩喂了赤炎一些食料,又想牵黑骁去外面放放风,谁料黑骁竟一反常态哼了一声,前蹄在原地踏了踏显然不愿出去, 林芷微楞,随即伸手揉了揉它的大脑袋,笑道:“难怪王爷常夸你有灵性,罢了,你便在此守着妻儿吧。”
赏完数名养马的厮与管事后,林芷也未在马场久留,她近来心中事情多,也没有闲逛的心思,早早回去府中,命蒹葭将江闻白上回送来的新茶煮上一壶,自己则去了书房,抄书静心。
蒹葭很快煮好茶端来了书房,替林芷倒上一杯茶后又立在一旁磨起墨来。
林芷抄完一卷书方放下笔端过茶杯,她忽而开口问蒹葭道:“你要是咱们府中多一个孩子会不会更热闹一些?”
闻言蒹葭磨墨的手一顿,斟酌道:“若是能有个孩子……自然是会热闹一些的。”犹豫一下又问道,“王妃您想要个孩子了?”
此处没有外人,林芷也无隐瞒,端着茶杯若有所思道:“一来我喜爱孩,若能生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出来想来是极为可爱的,二来多个孩子王爷在这世上多一个血脉相连之人兴许这梦魇症便会痊愈了。”
蒹葭垂眼看着手中的墨条,言道:“王妃您与王爷才新婚不多时,往后日子还长呢,想来日后咱们府中定会越来越热闹的。”顿了顿又随口道,“且离开日光城时,夫人还特意叮嘱您要先养好身子,其余事都来日方长。”
林芷也未曾多想,喝着茶道:“罢了,我也是随口一提,现在多事之秋,且这种事情也是顺其自然之事。”
蒹葭给砚台中加了一点点水,继续磨着墨道:“王妃您得对。”
原本这事也是林芷随性之言,并未多做他想,然而仅仅两日之后,此事便成了林芷与魏濯第一次争吵的原由。
这日一早方盛一带着两名徒弟来府中拜访林芷,林芷邀他去茶室坐,方盛一却摆手并解释道:“我偶得一株百香花蕊,此物入药极为罕见珍贵,我本是想交由黄覃带来给您的,不过这两日黄覃闭门在家研究古法医术,我便亲自送来了。”
林芷瞧着方盛一手中由暖玉制成的玉盒,疑惑道:“此物有何功效?为何要带来给我?”
方盛一道:“此物乃是大热之物,虽极为珍贵,却也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
着方盛一看了看手中的玉盒,与林芷询问道:“这花蕊已在这暖玉盒中放了一整晚了,再放下去,我怕它失了功效,可否先让我这两童去煎药,之后我再与王妃细此物功效?”
林芷自不会拒绝,“神医请便。”
方盛一朝着林芷匆匆一礼,立刻领着徒弟去了后厨,交待完徒弟后方盛一这才重新来了前院。
林芷已命人在院中沏好了茶水,今日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树下饮茶也是颇为惬意。
方盛一入座后,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王妃,我上次替您把脉发现您身子本就虚寒,再加上每日服用的这避子汤药亦是虚寒之物,所以这一味百香花蕊对您来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大补之物。”
避子汤?
林芷正在倒茶的动作一顿,茶水溅出一滴到了石桌之上,不过林芷很快便掩去了错愕的表情,将茶水倒满递给方盛一,她问道:“起这避子汤……我也正想问你一事。”
方盛一双手接过茶杯,“王妃您。”
林芷道:“这避子汤可否在晚间服用,每日一起来喝完这汤药,我一整日都没了胃口。”
方盛一回答,“晚间也不是不可服用,只是此药在间服用的效果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多谢神医告知。”林芷颔首,垂眸敛去了眼底的神色,“王爷的身子近来可有好一些了?”
方盛一一愣,显然魏濯之前交代过此事不得告诉林芷,林芷见状轻笑了一下,“神医莫要紧张,我是王爷枕边人,有些事即便他不我也自是知晓的,此事关系王爷的身体还请您实言告知。”
方盛一也知晓王爷王妃感情深厚,林芷既然这样了他也不敢隐瞒,实言道:“王爷这一次倒是颇为配合,每日熬好的药送过去他也会喝掉,我昨日给王爷把脉发现脉象已经平稳了不少。”
方盛一略有犹豫后继续开口道:“就现在的情况据我看来,王爷此次发病应该是偶然性的,连续服用一段时间汤药调理,只要无外因刺激,不会再如数年前那次一般严重了。”
林芷闻言也稍稍安心了一些,“这段时日还劳烦您多替王爷把把脉,若有任何变化务必及时告知我。”
方盛一应下,“王妃放心。”
片刻后童端来刚熬好的药汁,方盛一道:“百香花蕊味甘甜,王妃您放心服用。”他着又不无感慨道,“若是能在每日的避子汤中加入这一味,便不会这么苦了,只可惜此物难求。”
林芷接过药碗也无犹豫,果如方盛一所言这汤药并不算难喝,方盛一药已送达也不再久留,与林芷告辞后便携着两名徒弟离开了王府。
待方盛一离开后,林芷脸色也沉了下来,与一旁的丫鬟道:“去看看蒹葭回来了没,让她一回来便来见我。”
蒹葭早些时候去了西市的玉匠家中替林芷去取定制的玉饰,赶在午膳前回了府,她捧着木匣子高高兴兴地去前院给林芷过目,“王妃,表姐推荐的那名西市匠人手艺果然高绝,您瞧这些首饰——”
蒹葭正欲开木匣,这方发现了林芷面色不虞,也看见了一旁立着的丫鬟正在朝她使眼色,蒹葭下意识顿住,试探着开口询问:“王妃,发生何事了?”
林芷挥手示意其余人出去,待屋内只剩下了蒹葭一人时,她冷声道:“避子药是怎么回事?”
“!”蒹葭一怔,随即讷讷开口,“王妃您别生气……”
林芷斥道:“!”
蒹葭立刻跪下请罪,低着头将事情的始末与林芷知晓。
林芷早年在日光城狩猎时曾在林中被困了一整晚,当时正值寒冬,也是那一次寒气侵入了内体,这些年虽身子一直调理得不错,但由于去岁在宫中受了重伤,这次回日光城时军医黄伯给林芷把完脉后曾告知林夫人,林芷最好再调理两年再考虑受孕之事,林夫人深知林芷的性子,便自作主张命黄伯配好避子汤药以调理身子为名,每日给林芷服用。
林芷气急,“你便与我娘一起瞒着我?!”
蒹葭第一次见林芷如此动怒,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夫人也是关心您的身子,您、您要是生气就罚我吧,别气坏了身子……”
林芷克制住怒火,又问:“王爷可知晓我每日喝的是避子药?”
蒹葭眼泪啪嗒啪嗒直掉,不敢欺骗林芷王爷不知,更不敢王爷知晓。
见状,林芷也明白了大半,怒极反笑,“好,很好,一个个的就瞒着我一人。”
罢也不去理会还跪在地上的蒹葭,拂袖离去。
待林芷离开后,门外的丫鬟第一次看见王妃发这么大脾气,而屋内蒹葭还跪在地上掉眼泪也不话,丫鬟忙跑去找魏福管家来救场。
魏福一听王妃生气了,这还了得?!忙一路跑来了院内,“哎呦,蒹葭姑娘,这是怎么了?”
蒹葭抽着鼻子道:“魏伯您别管我,是我惹王妃生气了。”
魏福这头劝不动蒹葭,那头又不敢去找气头上的林芷,正急得团团转,就在魏福准备亲自去政事堂寻魏濯时,纪云与白露从禁军军营回来了。
魏福像瞧见了救星一样,立刻忙拉住纪云求助:“纪啊,你快看看要不要去找一下王爷。”毕竟在王爷那里王妃才是大事。
听完魏福所言,白露示意魏福稍安勿躁,自己则先去找了蒹葭。
蒹葭一见白露回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的金豆子又掉了出来,“白露姐姐……”
白露将门掩上,蹲下给蒹葭擦眼泪,“慢慢,怎么了?”
蒹葭哽咽着将事情明,又道:“王妃本就最讨厌有人欺瞒她了,前几日她还问我府里多一个孩会不会更热闹,我却一直在骗她还是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办呀呜……”
白露弄清事情始末,也无法多劝蒹葭,给了蒹葭一个帕子让她擦擦眼泪,自己则出门与纪云道:“还是去寻一下王爷吧。”此事估计也只有王爷才能让王妃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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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中所有药材,病症,花草名,玉石名等皆为作者君杜撰,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