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甜情 本官喜欢素净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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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也给你买了东西。”玉晴偏头量他脸色,拿出一只靛蓝色的香囊,在他腰间比划了下:“和哥哥这身官服很搭呀。”

    初次看他穿官服便留意到,他腰间只挂了一枚令牌,过于单调了。

    裴宴归瞟了眼,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淡淡道:“这种贴身戴的东西,难道不是要亲手做的才有意义。”

    东西送不出去,玉晴有些尴尬,早知道就不买了。

    裴宴归压抑住波动的心绪,将东西接过来,默默挂在了腰带上。

    “不是不要么?”玉晴忍不住嘟囔。

    “既是妹妹一番心意,便勉为其难收下。”他眼中笑意一闪即逝,掀开帘子,对车夫道:“就在前面的新丰酒楼停下。”

    两人正要下车,外面突然传来剧烈争吵声,裴宴归回头交待她:“先在车上呆着,我过去看看。”

    “哦。”她乖乖点头。

    等他一走,就把帘子拉开一条缝,聚精会神看起热闹。

    酒楼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见官府的马车过来,都自动让开条路。

    有个妇人瘫坐在地上大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狗官,征用了我们的粮田,种劳什子桑树,可怜我们家已经揭不开锅了,活生生要让人饿死啊!”

    这是骂到正主眼前了,玉晴见裴宴归情绪并无起伏,仍板着一副死人脸,哪有一丝半点贴近百姓的亲和力。

    正以为他会以势压人,便听他开始询问那妇人是哪个村,哪个组,家里又有几口人,为何没有领到征用田地换来的粮食。

    这几个问题,将对方问得哑口无言。

    经过一番问询,闹事的妇人,原来是酒楼一名跑堂的岳母。

    听渭城闹了洪水,千里迢迢跑来看女儿,却发现女婿家里田地没了,一时愤慨,就跑来酒楼门口大骂女婿没能耐,连田地都保不住。

    到激动处,就把裴宴归也骂上了。

    酒楼老板和跑堂的,都在旁边急的不行,怎么劝她都不听。

    裴宴归的出现,正好解救了他们。

    闹事的妇人最初看见他身上的官服,就被震慑住了,给她女婿使了个眼色,便悄悄溜走。

    酒楼老板是认得裴宴归的,连连作揖,感谢他前来解围。

    直到马车帘子里探出一只白玉似的纤腕,轻轻拉扯裴宴归的衣袖:“好了没呀,人家饿了。”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官爷便转过身,将人扶了下来。

    老板才意识到,他是专程来吃饭的,赶紧让二去准备包房,自己在前面引路:“大人好久不曾来了。”

    又侧身看着玉晴:“凌波姑娘瞧着轻减许多。”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玉晴的脸霎时黑了下去。

    裴宴归则面色如常,待她进去后,又单独跟掌柜的了几句什么。

    她特意放慢脚步,张着耳朵听,发现只是在谈论刚才那个妇人的事。

    直到点菜的时候,她都闷闷不乐,裴宴归问她想吃什么,玉晴指了指桌上一瓶醋,微笑不语。

    什么只养她一个,结果根本就是一堆。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的话半个字也信不得。

    裴宴归勾了勾唇角,“妹妹不必介意,徐掌柜眼神不好。”

    “是大人身边乱花迷人眼。”她目光盯着杯子里着旋儿的茶叶,很久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对她这句形容,裴宴归不置可否。

    他倒不曾被花迷了眼,只是,对折花更感兴趣。

    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忍不住,又朝旁边生闷气的人儿看去。

    见她脸颊鼓囊着,像个包子,忍住笑意:“这里的酿豆腐不错,记得妹妹从前最爱吃,待会尝尝地不地道。”

    “大人选的地方,自然不会错。”她心情调整了过来,恰见墙上挂了一块琉璃制的画框,忍不住走过去当镜子照。

    裴宴归本来正在看她的侧颜,见她忽然扭头瞪过来,感觉心跳骤停了一瞬。

    本就尚未整理好的心绪,突然间又乱了。

    还未完全回神,那人又专程来搅乱似的,凑到他近前,娇声娇气的嗔怪:“我脸哪儿圆了,你,你呀!”

    “谁你脸圆了?”他严肃应对,见她倾身过来,目光落在莹润的脸上。

    应该还没有他巴掌大。

    “大人早上亲口的。”她闷闷不乐,双手捂在脸颊。

    东西生起气来,连哥哥都不肯再叫了。

    那双含着幽怨的星眸,勾着他的魂儿,裴宴归宽大袖袍里的双拳渐渐收紧。

    “早上看不清楚。”他目光里几分不耐,移开了目光。

    玉晴看他神色,知道自己逾矩了,咬着唇,放低了几分姿态道:“那我和那个凌波姑娘,长得很像吗。”

    柔柔怯怯的调子,让他哪还能回忆起别人。

    且都是逢场作戏,有什么好的。

    二敲门进来布菜,他终于松了口气。

    玉晴见他回避这个问题,也重新装出一副笑脸来,不再过问了。

    酿豆腐,白切鸡,糖醋鱼,还有好几样清淡的食,都是她从前爱吃的。

    玉晴舀起一勺酿豆腐尝了口,忽然眼睛一亮,看向裴宴归,好吃的不出话来。

    一双眼睛愉悦的眯成两道月牙,甜甜的绞着他。

    “鱼也不错,我以前常来吃。”裴宴归把肚皮夹出来,放在她碗里。

    饭桌上,他倒是很有君子风度。

    玉晴吃着糖醋鱼,心想,他从前带着别的姑娘时,必定也是如此殷勤。

    她食量很,再好吃的东西,习惯只吃个六七分饱。

    裴宴归吃东西不挑,且爱吃肉,荤菜基本上就是他吃完的。

    玉晴则比较喜欢玉酿豆腐和鱼头汤,吃完鲜味还在喉咙里,再喝上一杯热茶,真是满足极了。

    “你若喜欢,让厨娘常常做就是了。”裴宴归知道她嘴巴挑,食量,因此也不逼她多吃。

    “大人陪着我吃才有胃口嘛。”她娇娇的回道,专注欣赏他吃东西的模样。

    排除那些不良习性,他这张脸还是令人百看不厌。

    裴宴归眼睛眯了起来,猜测她要闹别扭到几时。

    两人下楼的时候,却遇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楼下守着一名美艳女子,看见裴宴归,露出激动的神色。

    ”大人的老相好找来了。”玉晴走在他后头,见他回头,俏皮的眨了眨眼,顺势抱住他的胳膊。

    至少在她腻味了这场游戏之前,谁也别想来抢。

    裴宴归目光里几许放纵,更点燃了她的斗志。

    这么一看,感觉和自己还真有点像,只是五官冷硬些,眼睛更加狭长,媚态横生。

    她突然心里一震,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裴宴归收个和自己相似的女子在身边,到底什么意思。

    “大人,今儿是您的生辰,凌波怕晚了来不及,因此冒昧赶来,求大人别生妾身的气才好。”女人话的声音细而魅,手上抱着一个包袱,抬头盈盈看向裴宴归。

    “这是凌波亲手做的一双靴子,望大人不要嫌弃。”

    裴宴归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缀着的香囊,转头看向玉晴。

    见她面上掩饰不住的震惊,心道果然。

    这就是一个巧合,她是误误撞才在今天过来找他。

    玉晴心虚,更将他的胳膊抱得死紧,对凌波冷声道:“姑娘难道不知先来后到吗?”

    裴宴归都准备走了,见她拉着自己话,只得又停住脚步。

    “要送东西,也得选个大人愿意搭理你的时辰,这般贸然邀宠,弄得大家都尴尬,何必呢。”

    凌波适才看向她,目光里带着几分来不及收起的深情:“妾身只是担心没机会见到大人,没考虑那么多,让姑娘见笑了。”

    玉晴脸色娇蛮,心中不悦。

    狗男人真是恶劣,明明招惹了这么多女人,还总自己忙。

    天天晚上不回府,便是在流连花丛。

    “大人,这是——”凌波献上自己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好的靴子。

    “不必多此一举。”裴宴归冷声道,拉着玉晴径自越过她,走出酒楼大门。

    身后,凌波跌跌撞撞的追了几步,被店里的二拦住。

    徐掌柜跟着送出去,抹着额头上的汗,躬身赔罪:“方才大人在街边,很多人都看到了,许是其中有望月楼的眼线——”

    裴宴归拉着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先回府。

    玉晴心中正后悔不已。

    若知道今天是他生辰,怎么都不会送这样简陋的礼物,太上不得台面了。

    她声音娇娇的道:“大人先取下来吧,回去玉晴再亲手做一个。”

    见他无动于衷,就要伸手去取,可是他不知道怎么的结,竟然扯不下来。

    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下,她重心不稳,鼻子撞在他肩膀上,眼泪水都出来了。

    “老实点儿。”裴宴归一只手扶住她,目光瞥向在自己腰上乱摸的手,“等把新的做好了,再还给你。”

    感觉有几分怪异,玉晴仰起脸,企图从那双清润的漆眸里看出几分情绪。

    裴宴归视线忍不住落在她白嫩的指尖上,这样娇贵的手指,确实不适合拿针线。

    只是香囊么。

    “本官喜欢素净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