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揍他！”

    “揍他！杨上尉，他是砸场子的！揍他！”

    就在雄狮335号的士兵和年轻军官，都在大声起哄的时候，张大姐过来了。她把里摆着几块烤肉的纸盘子，塞给雷阿尔，还从地上捡起他带来的红酒和那只乳胶套：

    “雷阿尔少尉，你来一趟还带这些东西！可，听您新分配去的大人马0253舰、在红白蓝磨坊开活动呢。再不去就迟到了。”

    完，道消息灵通的张大姐，扭头对着年轻的男孩子们，大吼一声：

    “瞎扯什么扯！不知道聚众斗殴是要军法处置的吗？罗纳尔司长还在后面看着你们呢！放着好酒不喝，想吃棍子？”

    “那怎么办呢？他是来挑战的！”

    “就是啊，总不能让他看扁了杨上尉吧？”

    “杨上尉，接受他的挑战！不然，你不是个老爷们！”

    几个稍微胆子肥一点、不清楚张大姐实力的人，还敢反抗。

    张大姐举着红酒瓶子，朝离她最近的家伙，就是一棒。动作，看起来雷霆万钧，但是落到头上，却也只换来很一声哀嚎。

    “我还不舍得打坏了-----这支红酒。”

    大家哄堂大笑。

    张大姐又要过两杯啤酒，塞给杨和雷阿尔一人一杯：

    “你俩都是军人，要比，就上战场、堂堂正正比比军功！反正马上就出发了。等回来以后，再让姐们评判一下？赢的那一方有权，让输的那一方做任何事！”

    这地动山摇的最后一句大吼，让刚才不满的声音，马上变成了叫好声。

    雪儿红着脸颊，愚蠢的点点头，眼角泛着泪光。

    雷阿尔则一口闷下了杯子里所有的啤酒，然后把杯子砸在杨脚前，拽着苏芳，扬长而去。

    杨搓搓脑袋，放下还剩一半的啤酒，心里却很羡慕张大姐、控制场面和士兵们的能力。

    大家胡吃海喝到下半夜，罗纳尔司长派人把雪儿接回家，还把杨也叫到书房，和自己聊两句。

    “反正也不是今晚开拔。”

    司长正在书桌前，看起来极其慈祥，架着一副大眼镜，让被雪儿强行拉进来的杨，坐在他面前、高背绯红色薄绒单人沙发里。

    杨客气的坐下，只觉得这红沙发似乎有一种催眠的魔力，让他全身慵懒，再不想站起来。

    “这沙发是当年贝都因先生从王朝运来的好东西，价格高的顶上这栋房子！”

    司长敏锐的发现了，并让杨想问什么、尽管问。

    杨犹豫了一下，把身体向桌子倾过去：“司长，今早新兵接待处的人，告诉我，雷阿尔不可以入舰。”

    与雷阿尔听到的消息相反，把他排斥在整个雄狮舰队外的，正是司长本人。

    罗纳尔司长没有回答杨，只是递给他一份工作报告：

    “这是过几天我准备对着全校师生的期末演讲。里面会提到你，作为学校的先进代表，激励大家更加努力。你觉得哪里还需要润色一下？”

    但是，杨不肯转圜，他觉得，仅凭私人恩怨把新士官赶得无处容身，并非正道：

    “司长，雷阿尔是个爱思考的人，应该让他把他的优点发挥出来。这不是军校培养大家的目的吗？您报告里第一段就是这么写的”

    司长从眼镜上方、抬头看看他：

    “你可能还没听，他刚才替安道特上尉还了赌债。安道特已经接纳他上舰了。当然，位置没办法是助理舰长。”

    然后，司长又很自然地问：“杨宝音在王朝那边，过得还好么？”

    杨顿时以为，是雪儿出卖了宝音。

    但是，这消息，连同雷阿尔替人还钱的消息，都是开在军校大门口斜对个，不到一百米的“瑞麒麟棋牌室”的老板老q，报告的。

    几天前，除了老麦以外，还有一个当初扑克三人组成员回到了日灼行星。他就是当初第一个吆喝宝音、去给他买烟买咖啡的奥苏。（老麦是给宝音方便面的那个。）

    光棍奥苏本来就爱赌牌，再加上又在王朝那边挣了些钱，这天下午到老工兵学院看完老朋友后，忍不住就跑来附近的棋牌室、哆嗦：

    “今儿，老子要吃光你们所有人的牌！”

    老q在里面，看见这个彪溜溜的粗苯家伙吵吵嚷嚷的，还排出长长一排实物金币，便走了出来。

    她今年四十几岁，剃着贴头皮短发、穿着一身铁灰色男式西装、脖子上戴着金质栓狗链子，上戴着金色大麻花，却是个一米七、大骨架的瘦女人。

    不认识她的，会觉得她是在假扮男地痞。认识她的，会心翼翼的称呼她“q哥”。

    这不单纯是因为老q现在的江湖地位，更是因为她曾是共和国第一军团第一突击纵队，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截止目前唯一一个女队长。

    以前在军中，她的外号是“人形战斧”。95公斤的战斧，别人要双一把，她作战的时候，居然可以两开挂。而且据，她斩人的时候，好像宰牛的庖丁大叔，总能隔着铠甲找到最适合下的关节和骨缝。

    大家还开玩笑，跟她近身肉搏过的人，除了她老婆王盼盼，都死了。

    十五年前，老q厌倦了每次都要汇报、又没捉活的，选择了退伍。恢复平民之身后，便拿着退抚金，加入了黑社会，并很快混到了堂主的位子。因为她也毕业于斜对个的“法-让-贝蒂多参谋与指挥军事学院”，便经常在这个“瑞麒麟棋牌室”坐镇。

    （其他馆子和生意，每个礼拜也会去看一两回，确保下们心安。）

    当然也有传，老q是因为“性向”问题，被保守的军方劝退的。

    证据是，她的前舍友兼地下情人，即后来的太太王盼盼，在她退伍后不到一周内，就被留她当心理辅导员的军校，开除了。

    棋牌室老板穿过中厅，熟不拘礼的、对奥苏打了个招呼：

    “吆！中士，哪里发了大财回来？”

    工兵奥苏不知道眼前的，就是传中的“人形战斧”。而且他以前来时，一般都是老q的老婆王盼盼负责招呼，所以并不认识老q。他看看眼前的奇怪女人，皱皱眉：

    “下不下注？不赌，就别x的废话！”

    “我这里做正经生意，看你拿这么多钱进来，不得正常打听一下？”

    老q气定神闲的，坐在奥苏旁边，甩起桌子上的打火，也不理睬后面跟出来的、七八个打。

    奥苏意识到，这个奇怪的假男人不一般了：

    “老子和兄弟们，都在天蝎王朝那边发了大财。”

    他可不像老麦或者其他人那样、东怕西怕，便口无遮拦地讲起了他的奇遇：

    原来，扑克三人组被王朝舰队用工处领走后，老麦他俩，给送去了不同的舰艇上。奥苏则被拉到希尔德-穆特星域。

    那里虽然处于人马星云的范围，却因为没有稳定的恒星系、缺乏可居住行星，共和国6颗联邦行星并没有把它划入行政管理范围。但，这片星域可以连接共和国首富所在的阿萨法拉行星，和最近的王朝自治领马德拉马。

    因为马德拉马自治领要兴建新商务中心“wb-lobbt-2”，缺乏劳工，奥苏就被分配到这颗由3000米厚的铼铱合金配超导陶瓷混合层为表面、内部为空心的人工星球上。结果就看见了、几十个本以为还在补给舰25a上、跟舰船一起爆炸了的老伙计。

    听，好像全船的人都是包在睡眠舱里，直接灌入25a补给舰的外置球形运输货柜，给运来当猪仔的。

    这事，虽然听着既不合理，也不科学，但好在投资人非常大方，按每个工、每天底薪300太乙币、加超额完工奖的方法，支付薪水。于是，在人工行星内部，安装聚醯亚胺基复合材料铸造出的组合屋的工程，也在000多个、只要钱不要命的工人里，用了不到原计划一半时间的35天，便完工了。

    大家扎扎实实地，赚了一笔钱！

    （当然奥苏没，他因为老摸鱼，被工长给开了，所以提前回了家乡。）

    其他赌客果然都竖起了耳朵，几个输红了眼的，忍不住嘀咕、要去王朝打工。一个尖嘴猴腮的牌友，最近常跟他老板过来的跟班，则不服的猛抽了口烟，嘲笑奥苏吹牛：

    “哪有人用可以耐2000摄氏度高温的材料，来兴建民用商务中心？”

    老q心里笑了一下，她猜到那颗商务中心行星，揭幕时就会变成一座军事要塞。但，现在，这一切跟她毫无关系。她轻拍了一下赌桌：“那真是得好好玩几把！”

    完，她让荷官换了全新扑克上来，更亲自下场陪奥苏打牌聊天。其中难免到，刘若望少校开战斗带几个人逃命的故事。

    “那个毛丫头还和老刘‘我们家里还有八十的老娘。’哈哈哈哈，老刘早知道我们仨的老娘早死了。舰上人家里风吹草动，老刘能比那伙计本人知道得还详细。500号人里，露个头发尖，他都能认出是谁来。再，毛丫头今年最多，她娘要是也0了，可怎么生的了她呀。哈哈哈哈！”

    到这里，玩了快八个钟头牌的奥苏，终于把最后一张扑克、和从王朝带回来的最后一块金币，丢给了赢家老q，尽了兴。

    “x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和老刘一起死了干净。”

    他不知道是担心花光了钱、晚上怎么着落，还是想起了他多年服务的补给舰25a。

    “毛丫头后来怎么样了？”

    老q笑眯眯的、把那枚金币滚回去，还给奥苏。

    奥苏摆摆，和老q客气了两回后，才把金币收起来：

    “老刘的事情因为太出名，听了。毛丫头没人起过，但是也没听王朝军处死了谁，所以应该还活着。再，老刘就教了她几下，她就把战斗开得‘炸药桶’一样将来会是个狠角色。”

    老q笑笑，特别叫她老婆，把奥苏送出了门。因为这时，她看见了灰头土脸的雷阿尔，在门外转圈。这个金发帅哥，跟她老婆最得上话，要是她本人出去，反倒有可能吓走雷阿尔。

    不一会，退回里间办公室的老q，就听见她老婆，在外面极其热情：

    “你什么客气话！你和这里的学生，都和我们家里人一样。你有为难的事情，不找我们，找谁？”

    王盼盼则是个典型的“阿姨”，虽然涂脂抹粉，卷花长发也总水亮水亮的，但这个心理学专业人士，总把自己弄得好像只极其亲人的宠物，让人很容易轻信。

    她一进办公室，就对老q：

    “哈尼，雷阿尔需要点钱急用。他要去的大人马舰队、那个安道特上尉，不让年轻人去报到呀！”

    老q马上堆出一脸凶神恶煞：“这和我们什么关系！这子两面三刀，连他同学都害。”

    雷阿尔真想大喊一声，是你们和泰尔-比-泰罗联骗我的。他几乎卖身给了“亚马逊屋”整整半年，才还清被骗的赌资。

    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只好低三下四。

    刚才，他从杨的烧烤大会，直接去了红白蓝磨坊夜总会。安道特上尉倒是个爽快人，他告诉雷阿尔，自己欠了老q一笔钱，也不多，就60000块，合一个少尉三年的工资。要是雷阿尔可以帮他解决问题，自己也能帮雷阿尔谋个去处。

    “q哥，我现在确实----能麻烦您把安道特上尉的债务，转给我吗？我负责替他还，不必动现金的----利息也是我负担。”

    老q让老婆“滚”出去，然后看了雷阿尔半天：

    “你子胆量，倒是比泰尔大很多。”

    然后，她又给雷阿尔斟了半杯茴香酒：“安道特是上尉，他的六万，是按照他的年收入评利息的。你不可能按他的优惠利息算。不过，”

    老q拍拍走投无路的金发贵族：“盼盼老喜欢你了。我也不介意给她一个面子。就给你比安道特多3%的利息。以你当少尉的收入，怕要几年才能还上。嗯，我再给你指个明路”

    着，老q把嘴趴在了雷阿尔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