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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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韩露鸳在这山脚木屋一住就是三天。

    魏尘没有去问询有关和尚的事。

    这是一种对韩露鸳的尊重,她不愿提,魏尘便不去问。

    韩露鸳愿意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告诉魏尘的。

    灵儿对于韩露鸳的长住乐不可支。

    而这三天,魏尘与那不将就和尚也渐渐熟络起来。

    和尚虽是个不守清规的和尚,却也绝对是个大方的和尚。

    每天来林地也总会给魏尘捎上两坛好酒。

    不将就和尚倒是一点都不会将就,因为他捎来的酒绝对是上好的佳酿。

    魏尘劈完柴,总是会跟老和尚畅聊痛饮一番。

    魏尘是儒生,和尚是佛徒,两人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

    佛儒本就有着相通之处。

    佛家教人出世,儒家教人入世。

    佛家讲自身修行,然后普度众生。儒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尽管这是一个六根不净的和尚,但他对于佛经的理解却是极为深刻。

    和尚的一些话也总是让魏尘感触良多。

    这也让魏尘承认了他所的那句“我修的是心,又不是那些清规戒律。”

    没有一颗脱俗的心,是断然明悟不了佛经中的大道。

    魏尘是晚辈,和尚是大师,两人的话题就更加多了。

    晚辈向大师请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魏尘与其过招,却仅仅能在他的下坚持三十招。

    和尚的武功显然深不可测,魏尘自然乐得向和尚讨教。

    魏尘好酒,和尚更好酒,两个爱酒之人,坐在一起畅饮,那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

    魏尘与和尚相交莫逆的事,韩露鸳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本就没有人能够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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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卯时,魏尘并未前去南巅伐木。

    灵儿也是穿着那件红绸衫,并无去练字的意思。

    因为风行客昨夜已然跟他们打了招呼,今天一起去落雁峰。

    灵儿的表情有些雀跃,尽管来这华山已有十数天了,她却从未出过远门。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该信马由缰,释放天性。

    奈何灵儿很难享受到同龄孩子那般轻松无忧的童年。

    韩露鸳的秀发,犹如黑色瀑布般地倾泻而下。它不轻佻妖媚,而是健美洒脱,有着一种朴素自然的魅力。

    她的表情有着犹豫,似是不愿随众人一同上山。

    魏尘轻轻地握着韩露鸳的纤纤玉,款款开口:“一起上山吧,你总不能让我独自去见家长吧?”

    魏尘口里的“家长”自然是指韩露鸳的师傅。

    韩露鸳不知想到了什么,既羞又怒地狠狠瞪了魏尘一眼。

    灵儿也在一旁攥着韩露鸳的袖袍:“鸳姐姐,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韩露鸳笑着摸了摸灵儿的脸颊,终于还是点头了。

    四个人虽同住一片屋檐,但同游登山却还是头一次。

    尽管山路漫漫,灵儿却像是个欢快的精灵,喜不自禁。

    韩露鸳与魏尘牵着灵儿的左右。

    这样子倒还真像一对父母带着孩子出去游玩。

    “山水真美。”灵儿不由惊叹出声。

    韩露鸳与魏尘彼闻言相视一笑。

    他们都未开口,谁也不知道彼此心中所想,可他们的眼神却在表露着一种心照不宣。

    风行客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后。

    瘸子走路本该是很慢的,更何况走得还是这样的坎坷山路。

    然而他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人身后。

    路上偶遇文人或是游人,灵儿总是欢愉地朝着他们笑。

    她本就不是怯生之人,她的笑也是极具感染力的,看到她这般笑容的人心情总会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灵儿也不会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会这般开心,或许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体验跟亲人出游踏青的享受吧。

    他们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抵达落雁峰巅。

    韩露鸳轻车熟路地引领着众人。

    灵儿脑袋有些耷拉,她的一双紧紧地勾住韩露鸳的胳膊。

    她俨然一副累坏了的表情。

    两个时的山路,绝不是一个孩子能够轻易承受的。

    但灵儿却承受住了,她没有丝毫的抱怨疲累,甚至还拒绝了魏尘的背负。

    魏尘望着灵儿的模样,笑了笑,放慢速度来到风行客的身边。

    “师傅,今天来这究竟是为了何事?”魏尘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是件有趣的事。”风行客笑道。

    “哦?”魏尘挑了挑眉毛。

    “有个故人造访。”风行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故人?莫非是个和尚?”魏尘沉吟道。

    风行客摇了摇头,目光有些玩味地看着魏尘:“不是和尚。”

    他抬起双眸,沉声开口:“那人虽是故人,却也算不得友人。若是非要定义清楚,他该算是个对。”

    “对?”魏尘眉头紧皱。

    “没错,我与他自相识之日,便开始比。”风行客有些追忆道。

    “比什么?”魏尘不由问道。

    “什么都比。”风行客毫不犹豫地答道。

    “所以他这次来又是要跟你比?”魏尘笑意盈盈地问道。

    “没错,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服输的人。”风行客沉声道。

    魏尘仔细咀嚼了这句话,笑道:“这么,他曾输给你过?”

    风行客的神色有些复杂,感慨道:“算是吧,十年前的今天他一定会再跟我比一番。”

    魏尘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异,他才活了二十载,而“十年”从风行客的口中却仿若弹指般的轻松。

    魏尘对于那个跟师傅有着十年之约的人不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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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在那山巅的断崖,开阔的空地上此时正有两道人影。

    这处地方似是极受欢迎,因为但凡来过此地的人,总是要驻足或是静坐。

    不过想想也该是如此,这里本就开阔,立于此地眺望远方,便可一览华山那无限奇险的风光。

    身着紫色衣袍的中年正盘坐在青石之上,他黑须长发,肤色黝黑。

    棱角分明的面庞之上,一对双目充盈着复杂的情绪。

    青石之上摆放着一个案几,案几之上一壶酒,两盏杯。

    紫袍道人粗壮的指节携起一个杯盏,细细地抿着酒。

    另一道身影是一个蓝衫青年,静静地站在紫袍道人的身后。

    青年面如冠玉,容貌俊秀,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他静然而立,恬淡的双眸随意地观览着青峰与云雾。

    他们本是这华山的客人,主人本该是需要陪着客人的。

    然而紫袍道人却是婉拒了华三归的美意,只是管他们要来了一张案几。

    因为他们本就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赴约的。

    山巅崖边竟然罕见的没有风,因为无论是紫袍中年还是蓝衫青年,他们的衣袂都没有丝毫的飘动。

    空气似都陷入了胶着,两人都在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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