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以后一定随时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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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到阮辞的身体上。

    她深刻地感觉到, 自己的大脑越来越不灵活了,又变成一片空白。

    当然,这空白只有一瞬, 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些旖旎的片段。

    她一个疼痛无比却又迅速至极的起身,声音慌乱:“不了不了,我们还得去见两边的长辈, 给他们倒茶。”

    完,不等容弋答复, 就快速滑下了床, 容弋的手放的位置一下低了许多。

    阮辞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去卫生间换。

    就在她刚要关上门时, 床上那人又开口了, 声音低哑:“都是我的人了, 还要躲着我换衣服?”

    阮辞的手一顿,试探性地看过去。

    容弋侧躺在床上, 一只手支撑着头,上半身的好一大片都露在外面, 尤其是那锁骨,实在是有够性感。

    而锁骨的主人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阮辞:“……”

    她不仅没有出来, 反倒立刻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妈呀, 让我缓缓。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啊!

    可恶!

    阮辞大幅度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想让自己沉溺美色。

    如果有甩脑大赛的话, 她简直就是这个比赛的一级种子选手——天天被弄得不知所措,天天甩脑争取片刻的清醒。

    阮辞换好衣服后又洗漱了一阵, 等她出去时,容弋已经穿上了一套定做的昂贵西装。

    他正低着头整理袖口。

    不知为何,阮辞现在有点害怕和容弋接触。

    她正要趁机离开主卧,却被容弋叫住, “夫人会系领带吗?”

    结婚前,左一个“辞辞”,右一个“未婚妻”。

    结婚后,左一个“老婆”,右一个“夫人”。

    这男人,不会是妖精变的吧?

    怎么可以这么精准地戳中她心中的点?

    阮辞停住脚步,转身,扭扭捏捏地开口:“我需要学。”

    她没有“我不会”,而是“我需要学”,这其中的意思对容弋这种聪明人而言,一听就懂。

    “我教你。”容弋笑着看她。

    阮辞步快走过去。

    容弋拿起一旁的领带,在阮辞的面前示范了一遍,并配以适当的讲解。

    “我示范清楚了吗?”他问。

    阮辞懵然地眨眨眼。

    她仿佛一下回到了高二那年。

    那时候,他总是如同刚才这样,耐心细致地给他讲题,讲完后很温柔地问她一句“我讲清楚了吗”。

    每一次都让阮辞心动。

    她曾经认真地观察过,他给其他男生讲完题,最后只会一句“懂了吧”,给其他女生讲完,也只会“我应该讲清楚了吧”。

    都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问句。

    总感觉要随意一些。

    她对这些向来很敏感,还想过自己在容弋那里是特别的。

    可是,容弋后来的不告而别,否定了她的猜想。

    她一点都不特别,于他而言,她是一声不响就可以断了联系的人。

    阮辞的思绪不断地延申,直到容弋一声轻轻的“辞辞”,才拉回她的思绪。

    “嗯?”阮辞有点无措。

    容弋低眸若有所思地量了她一下,“会了吗?”

    阮辞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领带,开始尝试给他系。

    可她明显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失败了。

    “我来吧。”容弋很贴心地拿过领带。

    阮辞依旧垂着眸,思绪飘散。

    她最近好像的确有些飘飘然了。

    虽然容弋过他从来没有什么白月光,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喜欢她啊。

    也许,现在他待她百般好,过段时间也能一声不吭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甚至让她和他离婚。

    六年过去,他还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让她陷落。

    这可能就是她的劫吧。

    “在想什么?”容弋快速地把领带系好,轻声问。

    阮辞很勉强地笑了下,又开始撒谎:“待会儿要去长辈那儿倒茶,有点紧张。”

    容弋牵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阮辞心口微滞,“嗯。”

    -

    两人先去容家给宋窈君倒茶,再去穆家给穆秉绍和高凝倒茶。

    一切流程结束后,容弋去了公司,阮辞想收拾点东西拿去新家,就留在了穆家。

    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阮辞感觉安心了许多。

    她在书桌旁坐下,拿出包里的钥匙,开了右侧的抽屉,里面堆满了东西。

    高中时代用的日记本,她给容弋写了却没送出去的那张贺卡,容弋送给她的贺卡,还有那一年……她印出来的私密相册里的所有照片。

    那一年,容弋出国,他们的故事告一段落。

    虽然容弋走了,但阮辞仍旧舍不得这个故事,舍不得这段专属于她的回忆。

    也许,这些截图存在互联网上是不会丢失的,但是阮辞就是怕,怕有一天互联网数据出问题了,不运行了,或者她的号不见了,那她所有的回忆都没有了。

    所以,她做了一个在甄时看来无比疯狂的举动——把私密相册里上千张照片都印了出来。

    这些照片里,有她问过容弋的题,有容弋给她讲题的聊天记录,有她写过的贺卡,有和容弋通话的界面,还有无数张她偷拍的容弋的背影……包括那天晚上八点,他进安检准备飞澳洲的背影。

    那时的她根本不害怕暗恋落空,因为暗恋二字本就意味着落空。

    但是现在的她害怕了。

    害怕嫁给容弋、和他拥有一个家的现实瞬间化为泡影。

    喜欢他,好像拥有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藏,又好像被困在了荆棘丛生的荒芜之地。

    宝藏勾人,却又藤蔓丛生,缠住她的脚步。

    阮辞忍不住叹了声气。

    她收起这些复杂的情绪,将这些东西一一拿出,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包里。

    至少,她现在能把它们带到她和容弋的家,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吧。

    它们也能头一回和故事的男主人公同处一个屋檐下了。

    这之后,高凝拉着她谈了许多,让她注意容氏集团的资金去向,让她多看着点儿容弋,不能让容弋在外面乱来,拂了穆家的脸面。

    阮辞漠然,只:“商场上的事我不懂,容弋也不是那样的人。”

    高凝稍怔,而后扬起刻薄的笑:“结婚第二天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阮辞:“……”

    其实是从来都没向内拐过。

    在穆家吃过晚饭,阮辞才回了九宁公馆。

    这段时间容氏集团各方面的运转都出现了问题,容弋作为新任总裁,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阮辞回家之前也没期待能在家里看到容弋的身影。

    这房子里安装了好几个保险柜,都用来装重要的文件。

    但有一个是专门留给她的。

    阮辞开保险柜,把从穆家带来的东西整齐有序地放进去,再锁上,关得牢牢的,检查了无数遍。

    这个保险柜的钥匙只有她有,密码只有她知道,所以容弋根本不可能开,这让她放心许多。

    把那些“宝物”“安顿”好后,阮辞也闲得无聊,干脆去了专属于她的书房看书。

    这套房子面积很大,有好几层,房间很多。

    当时宋窈君问她有什么要求时,她只提了一个:有自己的书房。

    她很清楚,她和容弋都是喜欢看书的人,如果只有一个书房会互相扰,影响看书。

    不过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名作家,经常都要在房间里按键盘写作。

    而且……她还不想让容弋知道这件事。

    阮辞这段时间被各种事情缠绕着,自己的心情也起起伏伏很不稳定,难得找寻到片刻的宁静看书,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十二点。

    她熄灭书房的灯,回了主卧。

    主卧一片漆黑,她只开了浴室的灯,直奔进去洗澡,洗完后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又从衣柜里拿出新买的吊带睡衣和内衣内裤。

    刚准备去卫生间换,想了想,又直接往床那边去了,反正容弋也不在。

    她站在床沿边脱掉身上的浴衣,穿上内衣内裤,换上吊带睡衣。

    穿好后,她把脏衣服放到旁边,刚躺下,一只温热的大手就覆了上来。

    阮辞的呼吸滞了一瞬,本来松弛的身体瞬间紧绷无比。

    “辞辞,早点休息。”

    容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低润带笑,阮辞却犹如被针扎了一样。

    她僵硬地开口:“你刚刚一直在?”

    “嗯。”容弋轻声应道。

    阮辞:“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下……”

    不是质问。

    而是的埋怨。

    房间里突然冒出个人来真的很恐怖好不好!

    “好。”容弋,“我以后一定随时给夫人报备行程。”

    阮辞:“……”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幸好她没开卧室的灯,不然就被容弋给看光了。

    阮辞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仍旧有些后怕,但还是安心了点。

    “你睡。”旁边的人又开口了,“我去关灯。”

    都没开关什么灯?

    阮辞莫名。

    接过下一秒就看见容弋起身,去关了浴室的灯。

    阮辞:“……”

    救命啊!她刚才可是连内衣内裤都没穿啊!

    人家是大意失荆州,她这是大意失什么?

    阮辞无地自容,把棉被掀得老高,完整地盖住了她的脑袋,她把自己捂在里面,丝毫不透气。

    可没过几秒,她手里的棉被就被另一只手掀起来。

    阮辞还没睁开眼,耳畔又响起容弋的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

    “被自己的男人看了,有什么好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