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要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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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宛白。

    陈, 宛,白。

    这是阮辞每听人提起一次心就会裂一次的名字。

    她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她还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却处处都有她存在着的影子。

    阮辞突然不慌了。

    明明有一把锋利的剑扎进她的心脏,她却像穿上了无坚不摧的铠甲。

    “我不知道陈宛白是谁,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所谓的抢走是什么意思。”阮辞无比镇静地开口, “陈宛白应该从来就不属于你,现在也不属于容弋, 何来抢走之?”

    霍深眼眸漆黑, 晦暗不明, 嘴角的笑僵住。

    见状, 阮辞心中有了个大概, 淡定道:“如果霍先生执意认定是容弋抢走了她的话,那么请霍先生作出证明。如果霍先生能证明, 我愿意为他‘赎罪’。”

    “她和我从一起在福利院长大,却因为容弋的出现把我抛弃了。”霍深的眼里满是悲伤和苦楚, “容弋给她买好吃的零食,买漂亮的裙子, 甚至让父母把宛白收作养女, 导致宛白直接离开了我。”

    顿了顿,他的眼神越发迷离, 声音也颤抖不止:“长大后,为了见宛白, 我也去澳洲读书。容弋时时刻刻照顾着宛白,我根本见不到她。终于有一天,容弋回国了,我才见到了宛白。可……可她直接不认识我这个人!”

    原来, 和她分别的这六年,容弋一直陪在陈宛白的身边。

    作为一个作者,阮辞有充分的想象力和足够的逻辑思考能力。

    关于霍深,关于陈宛白,关于容弋……

    她大概了解了这个故事,但她不愿意去细想。

    心在滴血导致的后果就是阮辞变得格外的冷静。

    她懂霍深的悲痛。

    他是私生子,在福利院长大,本就缺乏爱与陪伴,连唯一陪在身边的女孩也因为别人抛弃了他。换做任何人,这对他们而言都是致命的一击。

    她目光深沉地盯着霍深,语气认真:“所以,你今天做了坏事,陈宛白就会回来吗?就会回到你身边吗?她只会觉得你可笑。”

    “我管不了那么多。”霍深的眼里突然冒出杀气,“我只想让容弋不好受。”

    “那你就更可笑了。”阮辞冷笑一声,“容弋对陈宛白那么好,陈宛白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到这,饶是阮辞再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也有几分抖。

    她顿住,又昂起头,笑着:“我和他只是商业联姻走到一起的表面夫妻罢了。”

    “你……”霍深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如何反应。

    阮辞对上他有几分恍惚的目光,淡然一笑,像是好心的提醒:“你把我弄脏了,万一他借着这个理由直接和我离婚,去国外把陈宛白接回来,娶了她,只怕悲痛欲绝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你吧?”

    霍深明显被阮辞服了。

    他的大脑仿佛要爆炸一般。

    霍桦见容氏的实力最近下滑得厉害,不想和容氏合作最近造锦宜知名旅游景点的项目,是他在霍桦的耳边一直分析和容氏合作的好处,霍桦被动,才有了和容氏合作的算。

    当然,他的用意根本不是和容氏合作从而实现双赢,而是为了在这场合作中将容氏一军。

    那天,他听自己的老同学姜宁了容弋和阮辞的事情。虽然姜宁口口声声着容弋肯定不喜欢阮辞,但他听了姜宁的描述,却相信阮辞是容弋现在喜欢的人。

    所以,他又给霍桦扇耳边风,让容弋把阮辞带到霍家来,设计了今天这一出。

    他的确有玷污阮辞的算。

    如果阮辞是容弋喜欢的人,那让容弋悲痛难受的目的达成了。

    如果阮辞不是容弋喜欢的人,他也相信自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第一,霍桦为了霍家的颜面会尽全力保他,第二,容弋为了和霍家合作,让容氏东山再起,应该也会忍气吞声。

    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能被一个看上去很温柔很好骗的女人一句一句地唬住。

    脑海里思绪纷乱得要命,霍深什么也不想思考了。

    他发了疯似地往阮辞身上扑,阮辞不停地把他推开,不停地逃,竟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

    突然,房间的门开了。

    一个拳头直冲冲地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一拳又一拳,迅猛又激烈。

    “别了!”

    阮辞跑到容弋的身边,将他紧紧抱住,这才制止了容弋。

    容弋狠狠地看了霍深一眼,牵起阮辞的手,“我们走。”

    完,头也不回地拉着阮辞走了,连霍桦都没给一个眼神。

    容弋和阮辞走后,霍深一直躺在地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头顶那盏彩色的灯。

    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极为愤怒的叹息,“孽子——!”

    身影远去,脚步声渐无。

    霍深突然觉得那盏灯还挺好看的。

    唇角勾起笑了下。

    -

    “受伤了吗?”

    这句话容弋从离开霍家一直问,阮辞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

    她不停地回答没有受伤,面上像是个机器人,可心里却波涛汹涌。

    容弋把她带到主卧,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又问道:“哪里受伤了?我给你敷药。”

    “真没有。”阮辞再次给出否定的回答。

    容弋狐疑道:“真的?”

    阮辞很肯定地点点头。

    “眼见为实,我看看。”容弋还是不信,伸手去碰阮辞的衣领想要掀开。

    阮辞不想让自己被霍深的话困住,也不想让气氛这么压抑。

    她扬起笑,用怀疑又略带戏谑的眼神看向容弋,语调上扬:“你不会是想借机吃我豆腐吧?”

    容弋:“……”

    他稍怔,放下手里的药,在阮辞的旁边坐下,泄出一口气来,“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确实没受伤。”

    “都给你……”阮辞的话被容弋断。

    他封住她的双唇,不似往日的火热,处处都透着温柔。

    这个吻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容弋往后退,笑着看她,“我吃你豆腐,需要借机?”

    阮辞:“……”

    她又想起容弋那句“你觉得我会吻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女孩么”。

    好像,不管别人了再多,她都还是想要相信他。

    “容弋。”阮辞轻轻唤他的名字,神情认真,“容氏和霍氏现在不可能合作了?”

    容弋点头,眸子微敛,“嗯。”

    阮辞忍不住叹了声气。

    容弋手一伸,将阮辞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很后悔带你去。”他着,声音低沉,把阮辞揽得更紧。

    “如果我没去,容氏和霍氏就能正常合作。”阮辞,“容氏集团就能更快好起来。”

    “跟他们合作有什么重要的?”容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几分张狂,“重要的是你。”

    听到容弋这样,阮辞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和他们合作既不可能让我们一步登天重登巅峰,不和他们合作也不可能让我们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容弋目视远方,眼里有情绪在波动,嘴角在往上微扬,“简言之,他们什么都算不上。”

    阮辞总是会被这样自信张狂的容弋所动。

    她像是被感染了,抬眸看向容弋,眼里带着笑,语调上扬:“是啊,再不济,我养你。”

    闻言,容弋低头,弯着手指在阮辞的鼻梁上刮了刮,“你不用这么炫耀自己是个富婆吧?”

    “我就是富,怎么了,还不准人了?”阮辞撅起嘴不满道。

    “不用我也知道。”容弋语气莫名幽深了几分,“毕竟有的人高中的时候钱就多得没地方花,天天给自己姓叶的男同桌买奶茶呢。”

    阮辞不爽地看着翻旧账的容弋:“……”

    她带着一种埋怨的目光站起来,去衣柜找衣服,背对着容弋:“我去洗澡了,你随意。”

    阮辞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轻轻关上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忍不住耷拉下来。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会记得那么多年之前的一件事,还会为那件事酸我呢?

    可是,我又该如何相信,你喜欢的人是我呢?

    -

    “砰砰砰——”

    清脆的敲门声在总裁办响起。

    “请进。”容弋把正在翻开的文件合上,抬头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闻言,邓秘书开总裁办的门,微低着头走到办公桌旁,将手里的一份资料递到容弋的面前。

    “容总,我查过了,霍深的确是霍桦的私生子,母亲很早就去世,时候在锦宜的一家福利院长大,之后在锦宜读中学,大学去了澳洲留学,一直都和霍家的长子霍良晋不对付。”邓秘书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这家福利院我去查过,正是陈宛白姐当年所在的福利院,并且就当年在那里的员工,霍深和陈宛白姐时候关系非常好,形影不离。除此之外,霍深在澳洲留学期间出入的许多地方都离陈宛白姐很近。”

    容弋翻着邓秘书拿来的文件,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这些只能明霍深和陈宛白有关系,并不足以解释霍深那天为什么想要在自己家里侵犯阮辞。

    而且,阮辞对整个过程只字不提,之后的几天仿佛没事人一样。

    虽然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但是很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

    那天,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是阮辞不愿意提起的。

    想到这,容弋握紧了手中的钢笔,手上的青筋鼓起,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