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以后可别再想着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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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弋去书房办公, 阮辞在卧室里收拾行李。

    等她把所有带出去的东西物归原位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洗好澡,准备上床休息, 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想去书房看看容弋。

    哪怕只是给他锤锤肩也好。

    走到书房门口,阮辞抬手刚想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话声,虽算不上特别清楚, 但也能大致听明白。

    “妈, 你劝劝宛白, 让她回澳洲吧。”

    “她待在这边情绪也很不稳定……”

    容弋的语气本来很低沉, 却在某一刻突然轻笑出声, 爽朗干脆。

    “嗯,我会和阮辞好好的。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宋窈君, 声音温柔,语气认真。

    阮辞一怔。

    双唇微张, 有点惊讶,但很快又抿唇笑了。

    算了, 还是不扰他了。

    阮辞怀揣着喜悦的心情回了主卧, 钻进被窝,久违的温暖。

    在这宽阔又安静的房间里, 阮辞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一夜好梦。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七点。

    前几天阮辞一直和容弋在乡下那张床上挤着睡, 昨晚睡在大床上,谁也不挤着谁,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她缓缓睁开眼,侧头往旁边望了眼, 没人。

    起这么早?

    果然,下一秒就有剃须刀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阮辞睡意未散,朦胧的双眼略显茫然地盯着浴室的方向看,眼皮耷拉着,仍有几分沉重。

    过了会儿,剃须刀的声音消失在耳畔,浴室的灯被人关掉。

    容弋走出来,白色衬衫配黑色长裤,很简单的扮却更是清俊逼人。

    他的手轻轻在下巴处摩挲,大概是还在感觉是否将自己的胡须剃干净,视线却在不经意间扫到阮辞,眸色瞬间加深了好几分。

    阮辞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懵懵地看着容弋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而正是这懵懂迷离的眼神,轻而易举地将容弋压在心底的欲望勾了出来。

    他走到床边,单腿抬起,干脆地跪在棉被上,倾身压过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五官,阮辞的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张大。

    那双桃花眼里含着深情,也有几分戏谑,有点正经,又有点儿不正经。明明是一双称绝的桃花眼,却像是黑洞,要把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吸进去,不留任何一点生存空间。

    就在要和容弋的双唇碰上之时,阮辞的大脑陡然清醒。

    她别过头,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容弋推开,“我还没刷牙呢。”

    容弋好笑地看着她这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轻轻握住,又倾身过去,在她耳边压低嗓音道:“难不成我还嫌弃你啊。”

    他呼出的气息惹得阮辞耳朵酥酥麻麻的。

    阮辞蹙了蹙眉,转过头刚想点什么,容弋却正好抓住这个时机,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

    一阵辗转斯磨,攻势越发凶,阮辞根本招架不住。

    良久之后,容弋才离开她的唇,两人的呼吸都十分沉重。

    阮辞被亲得晕头转向,快要连最基本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容弋心满意足地移开跪着的腿,站在床边,弯腰摸了摸阮辞的秀发,嘴角笑意弥漫,“再睡会儿?”

    阮辞不满地看他一眼,不爽道:“你赶紧走吧。”

    “想我就给我电话。”容弋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个电话的手势,心情非常好,“要是写作没灵感,也可以给我电话,毕竟我这脑子里还是装了很多东西的。”

    “是挺多的。”阮辞面无表情道,“全是黄色废料。”

    阮辞虽然板着一张脸,看上去特别不耐烦,但在容弋的眼里,却可爱得紧。

    他手长,虽然站在床边却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触到阮辞的脸蛋。

    他捏住她白嫩的脸,眉梢挑了挑,“果然是一只会怼人的白兔啊。”

    阮辞没从他的手里挣脱,反倒骄傲地吐了吐舌头。

    容弋眼里盛满浓烈的笑意,声音里带着笑:“不过你这只白兔啊,以后可别再想着逃跑了。”

    阮辞稍怔。

    眼神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容弋。

    不会了。

    我再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了。

    -

    容弋走后,阮辞又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等她慢条斯理地洗漱完,已是早上八点半。

    她下楼吃早饭,速度很慢,花了整整二十分钟,却一直都没见到陈宛白的身影。

    难道陈宛白比她两岁,还有睡懒觉的习惯?

    董妈在一旁整理食材,阮辞问:“董妈,陈宛白一般什么时候起床啊?”

    “宛白姐呀,一般七点钟起床,和少爷一起吃早餐。”董妈不知道阮辞和陈宛白之间的不对付,只当是嫂子对妹妹的关心,回答起来也就没有什么戒备,并不觉得这是不该的。

    阮辞稍怔,随后又细细品了下这句话。

    如果陈宛白昨晚没有给她那些话,她大概会真的以为陈宛白是真心喜欢容弋的妹妹吧。

    但事实是,陈宛白没有真心喜欢任何人。

    无论是霍深、容引,还是现在的容弋,都只是她安全感的提供者而已。

    她很可怜,可也很可恨。

    她强烈且疯狂的依赖,成了栓在容弋身上的又一道枷锁。

    阮辞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希望陈宛白离开。

    但听昨晚容弋和宋窈君电话,她想,他的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阮辞收起这些复杂的情绪,在花园里走了走,随即回了自己的书房。

    她暂时没有心情写作,就拿起手机刷朋友圈。

    她微信好友并不多,朋友圈自然也没几条。

    井泱:「在写新歌。」

    配图一张淡黄色纸张,上面有清秀的字体,但被人模糊了,看不真切。

    甘泫:「想拍一部青春微电影。」

    没有配图。

    阮辞忍不住感叹自己的颓废。

    她的创作进度已经停滞许久,每每上微博就有无数的读者在询问与下一步作品相关的东西。

    看到井泱和甘泫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坚定地走着,又想到早起出门上班的容大总裁,阮辞实在是内心有愧。

    她叹了口气,给井泱和甘泫分别点了个赞。

    却没想几秒后就收到了甘泫的消息。

    甘泫:「辞辞!你居然有时间看朋友圈!」

    阮辞不解:「为什么会没时间看朋友圈呀,我又不是什么宇宙无敌大忙人。」

    甘泫回:「你这不是和容弋才和好嘛,我以为……」

    甘泫这个省略号就用得很魔性,明明什么都没,却好像什么都了。

    阮辞直接转移话题:「泫泫,为什么突然想拍青春微电影呀?」

    甘泫回:「上次和井泱一起悄悄摸摸回了趟衿礼,就是突然好怀念呀。」

    阮辞想起衿礼的校园,内心也升起几分时光逝去的惆怅。

    她问:「选好故事了吗?」

    甘泫回得很快:「这段时间收到很多投稿,我看得头昏眼花,但是还是没有找到特别让我心动的。」

    阮辞安慰:「一定会找到的。」

    甘泫爽快地表示:「我也相信!」

    又随便聊了几句后,阮辞结束了和甘泫的聊天。

    脑海里一一闪过过往的许多画面,无一不在高中的校园里。

    怀念那里的树,那里的风,那里的我们。

    阮辞决定回衿礼,仅仅在一念之间。

    反正她都没什么写作灵感,倒不如回母校转转。

    阮辞自己开车到了衿礼,校门开着,她本想直接进去,去被门口的大爷拦住。

    居然还是她上学时的那个大爷。

    她隐隐约约记得甄时好像过,这个大爷的儿子和媳妇儿都是学校里的老师,他自己也有退休工资,但是闲不住,就想在这里守着。

    看着这张记忆中模糊却又熟悉的脸,阮辞突然有些泪目。

    大爷这一守,守的是多少人回不去的青春年华啊。

    “干什么的?”大爷捧着个茶杯,杯子里升起袅袅白色烟雾。

    阮辞笑得乖巧,连带着声音都在不自觉中娇了些:“大爷,我是17级的学生,想回母校看看。”

    “17级的学生啊。”大爷见阮辞这无害的模样,放松了戒备,呵呵笑起来,“我倒是记得一个,叫容……容弋。”

    阮辞一怔,眼皮微颤。

    大爷抿了口茶,兴致好像突然来了,悠悠道:“那时候啊,他经常来我这保安室和我唠嗑,有时候周末还来陪我下下棋。”

    阮辞抿唇认真听着。

    这确实是她十五岁认识的那个少年,和谁都能云淡风轻地扯上几句。

    好几次她偷偷排在他后面饭,还能听见他和窗口那头的阿姨谈论今天的饭菜,高兴得阿姨戴着白色口罩都忍不住笑。

    大爷的神情突然骄傲,音量也在不自觉中提高:“听我儿子他们,他成绩特别好,不过啊,他这下棋的能力实在是不怎么强,每次都输给我。”

    阮辞扬唇笑了下。

    她可清楚地记得,容弋在班上是怎么完虐那些在他面前叫嚣的男生的。

    那些男生起初个个不服气,扬言要干掉容弋,结果无一例外地都成了容弋的手下败将,有的还主动成了容弋的弟,屁颠屁颠跟在容弋身后。

    “姑娘,你和他是同一个级的,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吗?”大爷突然问。

    阮辞嘴角笑容加深,“知道。”

    大爷眼睛一亮,问得有点急:“哪儿?”

    “就在我家呢。”阮辞笑着。

    果不其然,如她所愿,她看到了大爷愣怔而又惊喜的表情。

    “你家?”大爷又确认一次。

    阮辞点头,还特意补充道:“他经常跟我提起你,咱们学校门口的那个大爷,下棋特别厉害。”

    大爷似乎有点怀疑,“真的假的?他是你谁啊?”

    也许是熟悉的校园让阮辞放下了戒备,也许是和大爷的交谈太过愉快让她的心情很是愉悦。

    她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是我老公。”

    完,大爷咧嘴大声笑起来,笑声实在是有够爽朗。

    幸运的是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门口没什么人,没有引来他人的侧目。

    也正是这个时候,阮辞才意识到,她是第一次给别人这句话。

    第一次这么有底气地告诉别人,他是她的老公。

    容弋,是阮辞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