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草莓汁(9) 快克制不住
泽优子则一点也没多想。
因为他人就真的是非常好一个, 好得不像是能在现实碰到的人,如果这句话的是吉野或伏黑,她会好好思考一下, 如果是虎杖悠仁——
那不用想了,他就是个天使, 除了有时一些不讲究的坏习惯外都很完美。
不过,什么是不讲究的习惯呢?
就是等到她开薯片却真的吃不下, 声道歉时,虎杖悠仁拿了过去,仰着头, 把剩下半袋一下子全部倒进了嘴里。
扔出去的袋子干干净净。
“你都吃完了?”泽优子诧异道。
男孩子马虎地点了点头。
她瞠目结舌, 心里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因为她奶奶会很喜欢这样的孩子, 这种随便吃点就能睡好, 十分好养活的孩子。
“太好了,”奶奶那张喜悦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悠仁吃的太多了, 要长得高高壮壮的。”
泽优子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这个好养活的粉发少年望着她。
她憋笑:“没、没事。”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 都是凌一点多了,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了,他们又怕遇到黑车, 直接坐寂静空旷的低头回去的。
泽优子害怕的想着一些都市怪谈,很快, 她想到了自己是解决那些怪谈的人。
但她哪有那么厉害啊。
回到高专时已经是深夜入眠了,野蔷薇睡得迷迷糊糊的,翻过身,给她留了一个睡的地方, 泽优子就躺在一片被她焐热的栀子味地方入睡。
她半梦半醒时,望到野蔷薇在白昼升起之际涂了个口红,凑近了过来:
“我们今天都要和新田明监事一起出去处理一点事,”她交代了一下,“大概是三个受害者,情况好像还挺复杂的,大概今天晚上能回来吧。”
泽优子声音断断续续,“……加油,早点回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下一秒,她倍感不对地坐了起来,他们四个去还是全部都去,她很少碰见大家凑在一起去完成一个任务的,这次的任务是不是特别凶险呢?
三个受害人,难不成都是被一个咒灵杀得?这种不会是像是两面宿傩的手指那样的特级咒物吧?
“希望我的朋友们能平安回来。”她梳妆好后许愿。
从医院出来的家入硝子指着另一边:“……那边许愿比较有用。”
“我在这里许愿,杰的手臂差点断了。”她开口解释,泽优子就听话地走到了另一边,“那边许愿就更好了,悟和杰任务中要保护的女孩直接死了。”
泽优子诧异地睁开眼。
“你有……你能祝福一下你的学生们吗?”她气呼呼地改了一下辞。
家入硝子耸肩:“我实话啊。”
她背过身去,生气地翻了个白眼,半天才把气缓过去。
泽优子语气平缓了一些:“家入姐,麻烦你下次话好听一些,作为你的学生,我也不想听这些……算了,我不指望你会听,你还是‘杰’是谁吧。”
“你不认识。”家入硝子懒洋洋地开门。
她啧了一声:“我当然不认识,又不是我的同级,不过,除了你估计也没几个认识他的人吧。”
女人指节分明的手顿了一下。
“不知道,”她身后没有经过理的黑发晃了晃,“反正他没当老师,也许是死了,也许是和哪个不知道女的鬼混吧?”
看来这个杰真受欢迎。
医生的工作还是那么的无聊,不过终于不用处理咒灵的尸体了,现在她教她怎么学会问诊,因为据家入硝子,这才是作为医生的重要工作。
“有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来的,”家入硝子,“但是大部分都是疑神疑鬼自己得病的,而且旧疾复发的也非常多。”
“所以,怎么判断他们的病情是一个很常见的工作……”
等到泽优子背着一本本厚书回宿舍时,心下无奈,又是一本要背的书,不过幸亏的是,咒术师很难得普通人会生的病,所以他们能生的病很少。
但咒术师也会死。
泽优子路过了后院里的一片漆黑的紫阳花,望见了毫无光亮的屋子,她心下不好,跑到了室内,结果每一扇门后面都没有光亮。
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泽优子瞬间感觉不太对劲,因为他们从来都比她回来得早,哪怕是暑假之前,她有些担忧的往外面看了几眼,果断又跑了回去。
“家入姐!”她跑了过去,“他们都不见了!”
家入硝子正在医务室里着注射器。
她手指弹了弹注射器,听到声音望了过来,床边刚好坐着一个左手着绷带的金发男人,他闭着眼,一幅正在忍受着痛苦的样子。
家入硝子撇了撇头,“来得正好,今天上午教你的针,在七海身上用一下吧。”
如果她是七海建人她现在宁愿痛死。
泽优子干笑着,接过那支注射器,抱着‘对不起但这是老师的,所以,遇到我算是你倒霉’的心态,照着回忆里的样子,快速的往他的胳膊里一扎。
七海闷哼了一声。
“他们都不见了,”泽优子委屈兮兮地转过头,“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吧?”
快去给她不认识的监事电话吧。
家入硝子摆摆手,“没事,反正你救得活。别想了,帮我加班吧。”
所以她又苦兮兮的加班了三个时,回来都凌了,而这个时候才见到了那边的屋子里被开起了灯,她立即激动了跑了过去。
这时才看到了他们几个精疲力尽的回来了。
“你们没受伤吧?”她急切的问,“需要我治疗一下吗?”
野蔷薇疲倦地摇了摇头,所以她就又看向了一侧睡印发红的伏黑惠和旁边低着头换鞋的虎杖悠仁,顺平就在后面被挡着,但他们的表情似乎都特别凝重。
泽优子赶紧换了话题:“你们要早点休息吗?饿不饿,我帮你们去煮东西吃吧。”
“好啊,”野蔷薇疲劳的给了她面子,“一碗辛拉面。”
“那你们呢?”她问。
“一样吧?”
“我陪你去吧。”虎杖悠仁低着头。
他换好鞋,抬起头,直直地望向了泽优子,但很快,那双琥珀色很快就垂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全是辛拉面对吧?”泽优子倍感疑惑的问了一遍,“那我去煮了。”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虎杖悠仁走到她旁边,两个人就沉默地走进了厨房里,开了火,锅里下了好几包面饼,还就了很多的调料。
泽优子奇怪问:“你还要鸡蛋吗?”
一直僵硬站着的虎杖悠仁才像是回过神来,他半天才恍然大悟了一声,敲了敲手中的鸡蛋,倒进了锅里,柚子香的蛋液倒映着他有些恍惚的脸。
“怎么了?”她问。
泽优子试探地伸出手,碰到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害的虎杖悠仁连忙担忧似的闪躲开了。
“没事吧,”她担忧的问,“你们是在八十八桥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他僵硬地扑闪了会儿睫毛。
半响,少年故作轻松的爽朗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啦,倒是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你想知道吗?伏黑以前居然当过不良,而且还有一个姐姐诶……”
泽优子配合的诧异了一声。
她倒是觉得总气鼓鼓的伏黑和不良挺像的,也没有多意外,倒是虎杖悠仁这个态度令她胆战心惊。
“我们还和咒灵架了,”身旁少年睫毛眨了眨,又强笑出来。“原来咒灵还有兄弟啊,还能哭,好稀奇啊……”
泽优子大约猜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心情不虞的了。
她呼了口气,这个原因比起收集宿傩手指好多了,毕竟旁边这个男孩子收集齐了二十指手指后就要被高层处死。
泽优子:“很累吧?”
“他们一定和你过安慰的话了,”她思虑着阐述自己的观点,“所以,我就不多了,虎杖,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不用刻意保持一个很开朗的样子。”
这样看上去很累人啊。
虎杖悠仁呼了口气,唇微微抿着,那张溢满十五岁蛋白质的脸上带着些许燥意。
很久,他才调整好:“你知道野蔷薇怎么劝我吗?她,我们就是共犯了。”
果然是野蔷薇的劝人方式。
泽优子想到她心情就好了许多。
她自私的很,一点都不关心那些咒灵,反正每天都有咒灵诞生,每天也会有人死亡,只要她的熟人没事就行了。
和家入硝子这位老师一样,两个人对不熟悉的将死之人没有多余的感情。
不过,虎杖悠仁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平等的同情所有人,一个有人性的咒灵也会是他怜悯的对象。
泽优子望着冒着咕嘟热气的锅。
她轻叹,“虎杖……”
“泽,话,”粉发少年立即从回忆中挣脱开来,恍若无事的问。“你和幸村怎么样了?”
泽优子惊诧地瞪大眼。
怎么又提到了幸村精市了?这个话题和幸村有什么关系,她狐疑着想,这不会是这位高情商想转移话题的一次失败方式吧。
她默认对方不想听那些宽慰的话了。
泽优子坦言:“没怎么样,我们的关系就一直很一般啊。”
“很一般吗?”他愕然地挑了下眉,“我觉得泽是一个很有女性魅力的人,你应该多和他聊聊就行了,也许是你们出来的太少了?”
她推脱:“不少了,只是我们可能没什么缘分吧……”
幸村君真的很爱网球,主页也是网球,每天找他都是在球。
而她对网球其实没有任何兴趣。
“可是如果连试都没试的话,”虎杖悠仁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什么是缘分吧?你应该问他能不能进神奈川大学体育馆看他训练?”
泽优子不解地转过头。
他愕然:“诶?你都不知道他了自己要去神奈川大学的体育馆训练吗?”
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可、可能,”她绞尽脑汁的,“我是属于喜欢默默喜欢的,我喜欢看见喜欢的人过得很好,我不希望和他在一起的。”
虎杖悠仁傻了。
半响,他发出了一声傻乎乎的声音:“啊?”
“对啊,”她努力装作熟知这一切,“我只希望他活的很好,没有其他心思的,我只是会在他推特上看他过得好不好……”
“可是这不是他三天前的推特吗?”虎杖悠仁费解的问。
泽优子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混乱地移过眼,水煮的面饼正被沸水煮昏了头,就像她的头一样,整个脑袋都慢慢被烧成了红色。
而他思考的声音还在头顶响起:“我以为所有人喜欢别人,都会情不自禁去关注她,去注意她,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呢。”
“我、我是,”泽优子在慌乱中抓到了一个稻草,“会控制我对别人的喜欢的人。”
她不会允许自己把过多的精力投入一个无疾而终的感情。
这个一直被她忽视的观点被挖掘了出来,泽优子想了想很符合自己,不免松了口气:“……太多关注会太喜欢的。”
“这样啊,”虎杖悠仁顿悟地哦了一声,“我学到了!”
她如释重负地转过了头。
下一秒,泽优子倍感不对:“你的她是谁?”
他刚刚为什么用词是女性的她?
按理,他们刚刚在讨论幸村,他应该用他而不是她啊。
少年僵了一秒,“哈?”
泽优子哼气一声,又开始装傻了,算了,他不愿意就别了呗,讲的好像她很需要知道这个八卦似的。
“我确实是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虎杖悠仁干脆承认了,“但是呢,我和泽桑估计差不多,我也是希望我喜欢的人过得很好的那种类型。”
泽优子瞬间心头堵得慌。
“你介意告诉我,她是谁吗?”她闷气的问。
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她希望她一定要好得让自己服服帖帖,要不然泽优子太为那个为了他减掉几十斤、各种研究又自怜自艾的自己悲痛了。
虎杖悠仁低头量了她几眼。
他见到了她垂落的发尾,什么话都欲言又止,似乎很多感情都没有煮沸的水响声大。
半响,他吸了吸鼻子的声音,才在她头顶响起:“不对,泽,你更应该去问问幸村喜欢谁,而不是问我。”
锅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