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舟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天天抱住宝贝。

    他单手去开后备箱：“爸爸要拿东西下来。”

    “是什么啊？”

    后备箱徐徐开时，藕低头探进去，看到一个原木色的纸盒子,里面放着一些书本杂务。

    “是爸爸办公室的东西，多了,放不下。”叶南舟还清理出好几个没用过的笔记本，想着拿给几个上学的大孩子当草稿本用。

    藕看爸爸一只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抱着纸盒子，有些吃力,便乖觉道：“爸爸,藕自己走好啦。”

    叶南舟道：“没关系，让爸爸抱着宝贝。”

    藕伸手握住纸箱的边边：“那藕也扶着盒子，盒子不要掉了。”

    叶南舟抱着藕进去，跟站在院子里摘青椒的陈爷爷个招呼，先进卧室。

    他将纸箱子放在桌上,拿出里面的笔记本道：“宝贝,这些送给你哥哥姐姐好不好？”

    “好呀。”藕坐在桌沿,靠着纸盒子，捧住笔记本翻开看看,每一页都划了横线,是空白的，“哥哥姐姐一人一本吗？”

    极橙电视台隔一段时间都会发这些工作用笔记本，封皮多半是以橙色调为主，会有不同的设计。

    叶南舟道：“对，宝贝帮爸爸想一下，哪本送给哪个哥哥或者姐姐，好不好？”他低头快速亲了一下宝贝的头发,“爸爸去洗个手。你乖乖坐着不动。”

    “嗯呢~”藕挪动挪动屁股，坐好，仔细地从纸盒子里拿笔记本出来，研究不同的封皮。

    叶南舟一边卷衬衣袖口，一边快步走出房间去洗手间。

    或许是今天的事情都很顺利，他低眸洗手时候，都情不自禁地微笑。

    正关上水龙头，忽而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咣当”，伴随着玻璃砸在地上的刺耳声音，夹杂着孩子突如其来的哭声。

    叶南舟脑子发白，转身冲进房间里。

    房间里。

    桌边一地的细碎玻璃，原木色的相框断裂。

    藕瑟瑟发抖地站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双手吓得握拳靠在耳朵边，脸色发红，嚎啕大哭，眼泪珠子汇聚在下巴处，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

    “宝贝！”叶南舟飞扑过去抱住他，着急心疼地问，“手怎么了？砸到哪里了？还是脚？哪里疼？”

    藕抱住爸爸，拼命地往爸爸怀里挨挨蹭蹭，哭得岔气还在含含糊糊地道歉：“爸爸，对不起，藕弄坏了……弄坏掉了……”

    “不是的，宝贝，爸爸看看你，你受伤没有？”叶南舟抱住孩子想看清楚他有没有受伤。

    陈奶奶也已经隐约听见声音跑过到门外：“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一并扑进来的还有烫烫。

    叶南舟反应快，一只手抱紧藕，弯腰另一条胳膊挡住先跑进来的烫烫，对陈奶奶快速：“相框碎在地上了，先别进来。”

    陈奶奶赶紧去抱藕：“藕啊，玻璃弄在身上了？不哭不哭，告诉奶奶啊。”

    藕摇摇头，满脸是泪，鼻头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伤心难过极了：“奶奶，藕没有疼疼，是藕把爸爸的东西弄坏了。”

    他张张嘴，拖着哭腔，声再声地对爸爸，“爸爸，对不起……”

    一眨眼，又是两行热泪，热滚滚地滑下来，吧嗒吧嗒地落在衣襟上。

    相框好像是很重要的，藕却不心砸在地上，都砸碎了。

    他担心会让爸爸难过，爸爸就会不喜欢他，所以又惊吓又着急，一时间吓得不敢动，只知道哭。

    叶南舟推了推烫烫，让它先到门外。

    他把藕抱回来，脸颊紧紧贴着宝贝的脸，顺着他的后背轻轻地抚：“没关系的，藕没事就好。是爸爸不该把你放在桌上的，是爸爸不心。爸爸以后注意好吗？”

    “不是的，是藕……藕没有拿好，就掉下去了。”藕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还是很紧张。

    叶南舟听他这么，更是惊心动魄，后怕不已。

    当时藕就坐在桌沿，脚踩着椅面，若是相框掉下去的瞬间他弯腰去抓的话，很可能就脸朝地摔在一地碎玻璃上……

    叶南舟心有余悸地抱紧他，蹭了蹭发心，吻着他：“没事没事，真的不是宝贝的问题，宝贝没有犯错，不需要对不起。”

    陈奶奶看到藕没受伤就放心了，她往里看看一地狼藉：“叶你照应藕，我扫下玻璃。”

    “不用，我来就好。”叶南舟道，“您去做晚饭，我能行的。我先跟藕会儿话再清扫，尽量弄干净。”

    作为“新上任”的爸爸，叶南舟自责于他没有照顾好藕，害得藕差点摔倒，还哭得这么厉害。

    好在陈奶奶并没有在叶南舟自责的同时责怪他，就事论事地：“碎玻璃有点难弄，要不然先让藕跟我去厨房吧。”

    她揉揉藕满是热泪的脸蛋，轻轻问，“藕，奶奶抱你去厨房好不好？你陪着奶奶做晚饭，让爸爸收拾。”

    藕搂紧爸爸的肩膀，缩在爸爸胸膛间，抽抽噎噎地央告：“奶奶，藕想跟爸爸待在一起……”

    他刚刚才砸坏了东西，他害怕爸爸生气和难过。

    陈奶奶也没法子，只叮嘱叶南舟：“叶，那你把藕放床上。床离得远，应该没有碎玻璃飞上去的。我去拿扫把。”

    陈奶奶见叶南舟的脸色苍白，显然刚才也被吓坏了。她宽慰道：“叶，藕没事就好，孩子磕磕碰碰，砸坏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你也不要太紧张。”

    “好的。”叶南舟的确很紧张，在听到哭声的瞬间，心里绷起一根弦，现在都无法放松。

    他轻轻地颠了颠怀里的宝贝，亲亲他濡湿的脸颊，“宝贝，不哭了，爸爸没有怪你。不要担心。那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坏了可以再换一个。”

    陈奶奶领着烫烫走远，她去拿清扫工具。

    陈爷爷没听到这里的动静，从厨房走出来问：“怎么了这是？”

    陈奶奶了情况，苦笑道：“叶这样子，我可不放心把藕交给他。他没经验，藕哭了他也慌。”

    陈爷爷道：“慢慢来吧，不急。以后藕哭多了他就习惯了。”

    陈奶奶送他一个白眼。

    陈爷爷跟在她后头又进了厨房，纳闷问：“你白我干什么？我没错啊，孩子不就是磕磕碰碰，哭哭闹闹的，只要不是真出事就行。”

    陈奶奶懒得搭理他，拿起墙角的扫把递过去：“喏，拿过去吧，叶一会儿自己扫。”

    -

    叶南舟怕藕看到一地的玻璃心里难受，抱他坐在背对桌子的床边，让他的脸靠在自己怀里，虔诚地同他道歉忏悔：“宝贝，这次是爸爸不好，爸爸忘记你还这么，手脚都没有力气，不该把你放在这么高的桌子椅子上。以后爸爸不会了。”

    藕双臂都紧紧地抱住爸爸，细声细气地回答：“没有……不是爸爸不好。爸爸很好的，很好很好的。”

    他无法想象别人的爸爸能够有多好，他只知道自己的爸爸真的特别好。

    叶南舟揉揉他的脑袋：“还好宝贝没有受伤，不然爸爸会很担心的。以后宝贝都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宝贝自己不可以受伤，知道吗？东西坏了，爸爸可以再换再买的。”

    藕讷讷地点头，脸蛋埋在爸爸的胸膛。

    叶南舟抱紧热乎乎的一团，感受他呼吸之间的热气，缓缓地低声道：“宝贝，爸爸的世界里，你是最重要的，没有比你更重要的，知道吗？”

    藕听得瘪瘪嘴，抬起婆娑泪眼，情真意切地道：“爸爸也是藕最最最最最重要的。”

    黑漆漆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怎么看怎么叫人心疼。

    叶南舟低头亲吻他的眉心：“乖宝贝，爸爸爱你。”

    藕额头抵在爸爸的唇边，听见这话，闭闭眼，眼泪又再度滑下来：“藕也爱爸爸，很爱很爱。”

    等藕恢复一些，叶南舟让他坐在床上玩，自己出门去拿扫把。

    刚走房门，扫把赫然搁在墙边。

    送过来的人，并没进来扰他们。

    晚风传堂而过，叶南舟握住扫把，深深地望向走廊的尽头——

    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很多细微的、难以言的家庭温情，春风化雨般，一丝一丝地浸入他的心里。

    -

    藕磨叽磨叽地挪到床这边，看爸爸弯腰捡起开裂的相框，相框里不止一张纸，还有一张照片。

    方才相框掉在地上的瞬间，藕就已经看到了。

    被白色的纸藏起来的照片。

    只有藕手掌那么大。

    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哥哥。

    藕见爸爸拿起相框在垃圾桶上方抖一抖，将剩余的碎玻璃抖落进去，而后抽出了纸张和照片。

    他声地询问：“爸爸，那个是谁啊？藕可以看看吗？”

    叶南舟方才过于情急，等到要扫的时候，才想起来里面压着的旧照片。他拿起来转过去给藕看，容色平静地：“是爸爸的弟弟。”

    “嗯？”藕瞪大眼眸，直直地望向照片里的哥哥。

    他的鼻尖儿沾着一点奶油，看上去有些搞怪，偏偏飞扬的剑眉又给人一种别样的桀骜凌厉感，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潜藏着异常炽热的温度，像是要透过镜头，一眼望进拍照人的内心深处。

    藕还太了，以他四岁的幼童审美和认知，只知道照片里的哥哥长得好帅气。

    和可哥哥、丁哥哥，甚至是爸爸或者陆叔叔都不一样，他感受到一种很厉害的帅气。

    叶南舟看藕眸光呆呆的，他揉揉他的脑袋，关心问：“怎么了宝贝？”

    藕摇摇头，又蹙起眉心，费解地问：“爸爸为什么要把照片藏起来呢？”

    他想，如果是爸爸的弟弟，那是他的谁？

    没等爸爸回答，藕又问：“藕要叫他什么呢？”

    叶南舟顿时愣怔，迟疑中，低声道：“叔叔。藕叫叔叔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藏照片，他见宝贝没有重新问，就没有回答。

    “哦，原来是叔叔。”藕伸手去摸照片。

    叶南舟没有制止，递给了他。

    “叔叔在哪里啊爸爸？”

    藕突然想到，他和爸爸相认到现在，都没有去过爸爸家里，没有见过爸爸的爸爸妈妈，或者是其他家人什么的。

    他捏住照片，好奇地问，“爸爸的家家在哪里啊爸爸？”

    叶南舟温柔地笑了，推了推眼镜道：“宝贝，让爸爸先扫一下好吗？晚一点爸爸再跟你慢慢？”

    “嗯嗯嗯，爸爸加油。”藕乖巧地跪坐在床沿，难为情地，“爸爸，以后藕长大了要是弄坏东西，可以自己扫的。”

    “好。”叶南舟将碎玻璃弄干净，而后仔仔细细地检查边边角角，唯恐落下什么玻璃渣。

    藕两只手的手指头捏住照片的边边，左看看右看看，他惊奇地：“爸爸，叔叔的头好像也圆圆的呢。”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发顶。

    叶南舟脑海里浮现那人修个寸头的模样，头颅生得周正，的确是很圆。

    他有些担心藕问一些他难以回答的问题，便道：“宝贝，爸爸明天下班就带你去拍照片，再买一些新的相框，放我们的合影好吗？”

    藕一听，立刻乖乖地点头：“嗯呢，好的爸爸。”

    他的注意力又放在照片里的叔叔身上，“爸爸，叔叔在哪里啊？”

    叶南舟弯腰，将最后一片玻璃渣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在国外。”

    “国外是哪里啊？”藕孜孜不倦地询问。

    这是爸爸的弟弟，他有莫大的热情渴望了解，仿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更了解和接近爸爸一般。

    叶南舟道：“英国吧，爸爸有好几年没有联系叔叔了，不太清楚具体地方。”

    他把垃圾桶拿到门边去，转身便见宝贝趴在床上，将照片放在枕头上，双手托住下巴在仔细地研究。

    叶南舟正考虑怎么跟宝贝要收回照片，就听宝贝用软软的语气问：“爸爸，叔叔鼻子上的是蛋糕上的吗？甜甜的那种吗？”

    “对。是白色奶油。”

    叶南舟的脑海中浮现当日场景，他们最后一个共同度过的、热烈而愉快的生日。

    他的手刚捡了玻璃，有些脏，他便弯腰亲了亲宝贝的额头，“爸爸明天带你去买奶油蛋糕吃，好不好？”

    “好。”藕这下更难为情，他搞了破坏，害爸爸要扫，居然还可以吃奶油蛋糕……

    他默默爬起来，双臂抱住爸爸的脖子，在爸爸耳边糯糯地，“爸爸，藕以后都很乖很乖，不会再弄坏东西了。”

    叶南舟想，果然这件事造成了不的心理影响。

    他亲了亲宝贝的鬓角：“乖宝贝，睡一觉明天就忘记了，不要放在心里好吗？”

    正着话，叶南舟趁藕分神，将照片塞进西装裤的口袋中。

    他对藕道：“抱紧爸爸的脖子，爸爸要站直了。”

    “啊？！”藕立刻缩起脚，双臂紧紧抱住爸爸。

    叶南舟一条胳膊虚虚地托住宝贝的屁股，笑着：“宝贝真厉害，都可以抱住爸爸。”

    “爸爸也很厉害哒！”藕努力往上攀了攀，笑得开心极了。

    像是梦境重现那样呢，他在梦里挂在爸爸的身上，又安全又稳妥。

    藕没来由地想：叶叔叔给自己当爸爸真的很好，特别特别好。

    -

    叶南舟收拾完房间，跟陈爷爷了个招呼，联系商场送儿童房专用的大地毯过来。

    藕听见爸爸电话，没过多久就有工人叔叔来铺地毯。

    一共两块，铺满了床以外的所有地面上。

    棉麻质地的薄地毯，没有绒毛，踩上去粗糙感很明显，但很舒服。

    藕白白的脚丫子在上面蹭蹭，脚心痒痒的。

    他见爸爸在和工人叔叔话，就乖乖地没有扰。

    他忽然想起照片好像不见了，便从地毯上跑到床边，仔细地在床上和枕头下面搜寻一遍，都没有发现。

    叶南舟正准备把配送人员送出去，就见藕面有难色地站在床边。他也意识到是照片的问题，立刻上前抱住藕：“宝贝，照片在爸爸这里，爸爸收起来了。没有搞丢。”

    “哦！”藕这才展颜，松一口气，他好害怕又弄丢爸爸的东西。

    今天真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藕。

    难过~

    叶南舟抱着他往外走，低声问：“你还想看照片吗？”

    藕摇摇头：“不看了呢。”他歪着脑袋倒在爸爸肩窝，甜甜地告白，“爸爸好看，爸爸是最好看的。”

    前头走着的配送人员听见，就觉得哪里很奇怪。

    他们收到门店的消息要往孤儿院配送地毯，就已经很特殊了，结果听见这对长相非常出众、关系又甜蜜融洽的父子……

    就哪儿哪儿都很违和。

    不过，配送人员都是专业的，哪怕再大的疑问，也不会对顾客表现出来。

    -

    发生了相框碎裂的事件后，叶南舟本来要做两个菜的计划泡汤，但他还是弄了个甜辣年糕给孩子们当额外的食。

    条状的年糕都切成一段一段，用放了盐的开水煮软后，再放进炒锅用调料、甜辣酱搅拌均匀。

    叶南舟还顺势用几个鸡蛋煎成薄薄的鸡蛋饼，放凉以后切成丁状。

    锅子里香喷喷的年糕咕嘟咕嘟地煮着，裹满了红艳艳的酱料，明黄的鸡蛋饼丁撒进去，一看就很有食欲。

    其实是挺简单的一个街边风味吃，但在孩子们眼里就很不得了。

    毕竟大家天天吃家常菜，能吃到这些东西的机会不多。

    每个孩子拿一碗，兴奋地排队等出锅，脑袋都在往锅子里看。

    藕抱着自己的碗，乐呵乐呵地等到自己的一份：“爸爸，这个年糕好香好香啊！”

    哥哥姐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吃上了，像是跑出去偷吃零食一样快活。

    陈奶奶吆喝：“哎哟，慢点慢点。”

    大家齐齐都在笑，陈景文嘴角的都是甜辣酱，舌尖快速舔掉，笑得更厉害了。

    陈奶奶也有一份，尝了尝后道：“这个酱的味道还挺好的。”

    叶南舟用勺子捞一段年糕让藕尝尝，他怕藕觉得辣，尽管买酱料的时候已经考虑过辣度。

    藕张嘴啊呜一口吃掉年糕，热乎乎的，还来不及咬，先张嘴呼呼。

    “是不是太辣了？”叶南舟急忙问。

    藕摇摇头，呜呜呜地指着嘴巴，等咽下去才：“不辣爸爸，藕再吃一个。”

    陈奶奶笑了：“藕能吃点辣椒的，不过也不可以多吃。孩子肠胃弱，也容易上火。”

    “嗯嗯嗯。”藕笑眯眯地扬起下巴，为自己可以吃辣椒而感到莫名骄傲，他用手指头比划，“奶奶，藕就吃一丢丢，一丢丢！”

    陈奶奶道：“好，奶奶知道的。”

    陈爷爷也道：“这个酱可以，回头是不是可以弄点酱白菜？”

    陈奶奶点头：“应当是可以的，一会儿锅子里剩下的酱我给弄点白菜梗试试。”

    一旁的陈景文麻利儿把自己那份吃完，伸脖子过来看：“藕，那你分哥哥一点吗？”

    叶南舟笑着把自己那份推给他：“文你跟大家分掉我的吧。”

    他怕大家不爱吃，没有一下子做很多，没想到“销路”不错，几个孩子都吃得不亦乐乎。

    藕赶忙献殷勤：“爸爸跟藕吃一碗，爸爸是不是哒？藕再吃一口就好了，都给爸爸吃了。”

    叶南舟道：“好，再吃一口。”

    陈景文拿了叶南舟的碟子将年糕稍微分了分。

    可问道：“舟哥，明天下午藕要直播吗？”他今天也在关注网络上的各种讯息，知道节目观众都在为藕找到家人而高兴，“直播的话，会不会有很多人来问藕的事情啊？”

    叶南舟放下捞年糕的勺子，帮藕将蒸鸡蛋推到面前。他回答道：“我明天会让台里负责直播的同事重点关注的，另外管理权限分给你一部分，你直接在电脑后台操作就行。要是遇到看着不舒服的，直接踢出去就行。不用理论什么。”

    “好。”可听他这么就放心了。

    藕捏着的勺子吃蒸鸡蛋，低着头，两颊一鼓一鼓的，吸溜吸溜地发出的声音，像足了刚出生不久的动物幼崽。

    叶南舟静静地欣赏宝贝的模样，越看越喜欢。

    陈爷爷见状，笑着提醒他：“叶你吃饭吧。吃完，咱们下个棋。”

    藕听见这话，捏住勺子的手停顿，仰头看爸爸和爷爷：“爷爷，藕也要下棋。”

    陈奶奶在旁边嘀咕：“你那臭棋，还让叶陪你下，耽误叶陪藕。”

    叶南舟道：“没事，我们在院子里摆个棋盘，藕也在旁边玩，好不好？”他揉揉藕的手腕，“宝贝继续吃吧，要凉了。”

    “嗯嗯嗯。”藕又埋头开始吃蒸鸡蛋。

    大家吃过饭，大家开始收拾餐桌，藕想起一件事。

    他拉拉爸爸的衬衣，直起身子在爸爸耳边，“爸爸，本子什么时候给哥哥姐姐啊？”

    “什么？”陈景语笑着问，故意逗他玩，“藕提到姐姐了是不是？藕现在都只跟爸爸悄悄话了呢，都不跟姐姐了。”

    “不是的呀。”藕着急道，“藕也跟姐姐悄悄话哒！”

    叶南舟抱起藕，让他挨着陈景语坐：“爸爸去拿，你乖乖坐好。”藕揪住姐姐的手指头，对爸爸点点头：“好！”

    几分钟后，叶南舟拿着笔记本过来，放在桌上，对几个朋友道：“我今天收拾办公室整理出来的，都是电视台发的工作笔记本，给大家草稿用吧。”

    陈景旭见牛皮封面的笔记本，惊讶道：“这么好的本子草稿我舍不得的，我要用来写日记！谢谢叶叔叔。”

    “我也是！”陈景涵望着亮橙色的封皮，“颜色好看。”

    每个朋友都接到一本，但陈景语翻开后惊喜地一下子站起来：“啊！有这个！！！！”

    她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叠照片，全是韩均的签名照。

    陈景涵立刻凑过去，两个姑娘一起激动起来。“谢谢叔叔！”

    陈景明也是一样的反应，在笔记本里翻到了喜欢的球星签名照。“我也有！谢谢叶叔叔！太好了！”

    其他几个男孩子赶紧来抢照片，笑着闹成一团。

    这是上周六的时候，他们在餐桌上同叶南舟提的了，叶南舟这两天托人收集的。

    藕伸长脖子，好奇地问：“什么啊什么啊？藕也要看！”

    看清楚照片后，藕才记起来是那天节目上的哥哥。他立刻扭头对爸爸：“爸爸的签名照片呢？”他腻腻歪歪地拉着爸爸的臂摇晃摇晃，“爸爸~”

    叶南舟把宝贝抱在腿上：“明天就去拍，爸爸不会忘记的。”

    藕捧住爸爸的脸，在爸爸下巴上啾啾：“嗯！还有新的相框，爸爸对不对的？”

    “对。”叶南舟搂住宝贝，对陈爷爷道，“陈叔，我洗碗吧，你去摆棋盘，我一会儿就来。”

    陈奶奶拦着他：“不用，叫他洗。他这两天就洗了一次碗。”

    陈景明跳起来，满脸带笑地大声道：“今天我洗碗！”

    陈奶奶问：“作业写完了？”

    “写完啦！”陈景明嘿嘿一笑，得意地冲其他伙伴臭屁，“我今天在课间写的。”完就冲进厨房。

    陈爷爷道：“那行，让景明洗，他拿到照片高兴呢。叶，走吧，我们下棋去。”

    陈奶奶摇摇头，让大家赶紧去写作业。

    陈景语和陈景涵自告奋勇道：“我们明天后天洗碗！”

    都像是在感谢叶南舟的好意，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行动合适，便用洗碗来代替了。

    藕趴在爸爸的肩头，细声细气地：“爸爸，藕也想洗碗。”

    叶南舟点点他的鼻尖：“过一天，爸爸教你，好不好？”

    “嗯呢！”藕甜甜笑着，又在爸爸脸上啄一下。

    可喜欢爸爸了，真想变成一块软软糯糯的年糕，一直黏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