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太子打人(2)
长夜漫漫, 无心睡眠。
国寺内,不得大肆喧哗,这一日又是中元节, 入夜之后, 庙中更是安静如斯。
然而, 赵王吓坏了卫二姐的消息, 不胫而走,且越传越是热闹。
“赵王恐吓了卫二姐, 还不允许她实话。”
“亏得孙姑娘妙手回春,不然呐……卫二姐今晚恐怕就要交代在法华寺了!”
“卫二姐好歹是太子未婚妻, 赵王此举, 实在不妥啊。”
“赵王该不会是看上了未来皇嫂了吧?”
“……”
流言蜚语, 议论纷纷。
虽然卫雪姗被毫发无损的送回了她自己的禅房,但这桩事情却是一时半会无法结束了。
由于卫雪姗只字不提, 只会抽泣流泪, 赵王的“罪行”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仿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晓芙安顿好了卫雪姗,一走出禅房, 就看见赵王在来回踱步, 甚是焦虑。
赵王看见晓芙,仿佛是瞧见了救星, 迎上前:“孙姑娘,你可一定要相信本王,卫二姐不是本王吓得!本王如此面目可亲,岂会吓坏人呢,你是不是?”
看着赵王还有些婴儿肥的脸,晓芙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赵王已经够傻了, 再被如此污蔑,只怕他会承受不住。
晓芙道:“王爷,我相信你。”
赵王立刻感觉到眼前浮现出一片光亮。
世人对他误解太深,不过,无妨的。
此生得一知己,足矣。
赵王感慨万千,一个激动之下,抓住了晓芙的手:“孙姑娘,还是你懂本王!”
晓芙呵呵笑了两声,她要不要告诉赵王真相呢?亦或是治好他?
其实,赵王应该是自幼就中毒了,这种毒不致命,但会让人浮想联翩,容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经年累月,人就会变成傻子。
想多了,也是一种病啊。
晓芙不知道,是谁给赵王下毒。
倘若她给赵王解毒,会不会得罪幕后之人?
故此,在诸多事情不能笃定之前,她不可轻举妄动。
卫松林见妹妹情绪稳定,也离开了禅房。
他一出来,就看见赵王握着晓芙的手,立刻心生不满:“王爷,还请自重!”
赵王后知后觉,不太情愿的放开了晓芙。
卫松林走上前:“孙姑娘,今日多谢你了,你……你没事吧?”
晓芙:“……”
她能有什么事?
被卫松林和赵王齐齐盯着,晓芙讪讪笑了笑:“我无事,那……我先告辞了,两位请自便。”
晓芙从容离开。
京城的风水当真不太好了,公子哥们鲜少有正常的,就连兄长也似乎黑化了……
晓芙一走,卫松林与赵王,也是两看相厌。
卫松林:“王爷,吾妹胆,还请王爷下回莫要吓唬她。”
赵王深吸了一口气。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委屈!
而且他还无从反驳,卫二身边的丫鬟一口咬定了是他,他又不能自证清白。
赵王心中堵闷,诗兴全无。
*
傅温言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虽然知道那日茶楼只是一个梦。
可……那个梦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太过强大,以至于,他这几天都是茶饭不思。白日尚且能够忍受,可一旦入夜之后,他内心有股燥热,蠢蠢欲动,不知如何排解发泄。
他的梦中人是个绝美的女子。
倘若是京城人士,早就被人知晓了。
可见,令得他这几天茶饭不思的人,真的只是活在梦里。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惦记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此生不可求,但又念而不忘,可思却又不可及。
傅温言从年少时起,就立誓辅佐太子,与太子同谋大业。
但这次从岭南归来之后,太子变了,他其实也变了。
就在傅温言静默不语,对着银月惆怅不已时,一道白光闪现,头顶的千年古树上突然掉下了一人。
傅温言出于本能,伸出双臂,将那一抹白色身影接住了。
而此人也顺势圈住了傅温言的脖颈。
动作洒脱流畅,一气呵成。
“温温,你接的真稳。”白屠勾唇一笑。
傅温言愣住了,许是月/色/做怪,就在方才那一刹那间,他眼前浮现错觉,眼前这惹人烦的白屠好像曾经出现过在他的梦里。
鬼使神差的,傅温言突然抽出一只手,摁了摁白屠的/胸/口。
“……”竟如此平坦!
梦中美人身段婀娜,令得他沉迷不已。
显然,梦中人与白屠毫无干系!
他这是魔障了!
不然岂会怀疑白屠?!
傅温言立刻放手,连连后退数步:“抱歉,手误!”
白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两条好看的眉毛抖了抖,风/流/无/限,道:“温温,你、你竟然好这一口?”
傅温言无从解释,见白屠一步步靠近,他顾不得解释,转过去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之中。
白屠吹了一声口哨。
兀自摇头失笑。
温温也对他有心思了啊。
如此甚好,这以后要是再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那就是你情我愿了,谁也没有欺负谁。
*
这一晚,注定了有人难眠。
翌日一早,公子哥们又捯饬的人模狗样,起得一个比一个早。
众人对卫二姐的身子状况很是关心。
更是好奇,赵王到底是怎么把卫二姐给吓坏了。
太子与赵王又是否反目成仇了。
赵王还是穿着一身粉色锦缎,他来到萧慎的禅房,很郑重的自我澄清,:“皇兄,你要相信我,卫二姐当真不是我吓晕的!”
萧慎今天很好话,他点头:“孤知道。”
赵王差点被感动了。所有人都坚信是他伤害了卫二姐,只有皇兄与孙姑娘信任他!
赵王感慨万千,以前当真是他想多了,怎会以为皇兄将自己视作了对手呢!
赵王:“皇兄,你对我真好!你我兄弟二人,情比金坚!”
萧慎扶额。
正要劝赵王回去多读书,不要学了成语就乱用,这时,风烈大步迈入禅房,道:“殿下,霍三来了,她要针对孙姑娘。”
萧慎立刻起身。
霍心媛是大将军的唯一的女儿,上面的两位兄长都战死了。霍心媛自幼骄纵跋扈,性情甚烈,她看上了沈颢,但凡惦记上沈颢的女子,都被她教训过。
霍心媛有条马鞭,上面沾了辣子水,见人就抽。
那个骗子与沈颢走近,难免会引起霍心媛的嫉恨。
萧慎走在路上,步履如风,脑中里已经幻想出一副骗子被人殴的惨状了。
萧慎心脏一抽,心急如焚。
赵王也随即跟了过去。实话,他害怕霍心媛,但有皇兄在,他也就不用胆怯。
*
此时,沈颢正站在晓芙与霍心媛之间,男人已没了耐心,“霍姑娘,你闹够了没有?”
霍心媛手持马便,再一次问道:“她当真是你的妹妹?我不信!你们滴血认亲!”
沈颢暂时不宜暴露身份。
他也不想让晓芙立刻就知道,他和她并不是亲兄妹。
霍心媛的突然出现,对他而言,是一个障碍。
但霍心媛是冠军侯唯一的女儿了,不是他能够下手的人。
“你呀!你倒是话啊!我不准你对她好!沈颢,我对你过,你这辈子只能娶我!”霍心媛歇斯底里,她看着晓芙精致的脸,以及沈颢护着晓芙的姿势,几乎是恨不能把晓芙圈在怀里了。
沈颢的冷漠与不耐烦,无疑刺激到了霍心媛,她抬起手中马鞭,朝着晓芙的方向抽了过去。
这一瞬间,晓芙闭上了眼。
沈颢一个侧身,用身体挡了过来。
看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氏赶过来,大喊出声:“不要!”
然而,下一刻,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这一鞭子上时,只见太子不知从何处走来,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握住了马鞭,长臂一用力,拉扯马鞭的同时,将霍心媛甩到了一边。
霍心媛脚下不稳,连人带鞭摔倒在地。
旁边有一块顽石,霍心媛的肩头重重磕了上去,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霍心媛一声惨叫。
将军府的姐受伤,当场一片兵荒马乱。
萧慎是太子,纵使霍心媛身边的人想寻事,也是不敢的,遂只好带着霍心媛离开,立刻回去医治。
沈颢低头,问晓芙:“你没事吧?可吓着了?”
晓芙张了张嘴,真想:兄长,你的爱慕者可真暴力。
她看向了一旁的萧慎,发现萧慎的眸光幽幽,也正看着她。
沈颢转过身来,拱手道:“多谢殿下方才出手相助,我替芙儿道谢了。”
萧慎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晓芙的目光,更加幽深。
众人散去,周氏在一旁细细量了沈颢,以及太子,她若有所思。
这厢,太子女人的消息传了出去,法华寺吃斋的贵女一看见太子就绕道,卫二则又犯病了,闭门不出。
傅温言有些无奈:“……殿下,那是将军府的姐,殿下这是与大将军府为敌了。”
萧慎火气旺盛:“那又如何!”
傅温言噎住了:“……”大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呐!
目睹了一切的赵王,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安慰一下萧慎:“皇兄,被人误解的感觉很糟糕,我理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