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夜总会包厢。

    苏瑞陷在沙发里，手里是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酒很烈, 他喝了快一瓶了。

    严宽抢过他的酒杯，“别喝了，明早还得赶飞机。”

    苏瑞拿起旁边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都安排好了吗？”

    严宽叹了口气, “你确定还要继续拍？她都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苏瑞晃着手里的酒瓶，苦笑着：“为了告诉她，我们还有过去。”

    严宽摇摇头，唉，真是个情种。

    他拿起酒杯，“来, 哥们儿陪你喝。”

    第二天，严宽把喝的醉醺醺的苏瑞拖到了飞机上, 想都没想就把他扔到了程雨茉旁边。

    苏瑞抬起头，看到身边的女人, 迷迷糊糊地：“兔子, 我好想你。”

    程雨茉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儿, 转过头没理他。

    苏瑞把头凑过去，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懒洋洋地问, “我们这是去哪，蜜月吗？”

    喝了酒的人劲儿出奇的大，程雨茉根本推不开他，只能任由他在脖子上蹭来蹭去。

    苏瑞在她耳边呢喃，“老婆，我要喝水。”

    程雨茉没动。

    苏瑞把嘴移到她裸露的皮肤上，无赖地：“不给水，那我就亲你了。”

    “我不是你老婆。”程雨茉冷冷地。

    苏瑞突然清醒了，把头抬起来，坐了回去。

    程雨茉见他不闹了，用毯子把自己盖住，窝在座位里睡觉。

    下了飞机，湿热的潮气扑面而来。

    苏瑞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每次来这里她都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上一次，她是梁欢的女朋友，而这一次，她是田野的。

    ***

    到了酒店，因为没有拍摄任务，程雨茉窝在房间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被张叫醒，随便穿了条裙子就出去了。

    他们车到了夜店，程雨茉下车一看，发现是曾经和梁欢一起来过的那家。

    进了夜店，她也没心情跳舞，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服务走过来，把酒水单递给她。

    她低头看着，突然听到服务员：“程雨茉？”

    她狐疑地抬起头，认真量眼前的女人，原来是Gigi，她剪了利落的短发，变化还真大。

    程雨茉微笑着用英语：“你好，好久不见了。”

    Gigi兴奋地坐下，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的英语变得这么好。

    “苏瑞呢，还有梁欢？”她一点都不避讳去提他们。

    程雨茉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想到Gigi和苏瑞发生过一夜情，她心里就不舒服。

    Gigi很好奇地问，“你现在的男朋友是苏瑞吗？”

    程雨茉摇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Gigi很意外，瞪大眼睛：“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他真的很爱你。”

    程雨茉礼貌地笑笑，当她是着玩的。

    Gigi继续：“他为了你，连别的女人都不碰的，我至今都没再遇到像他一样的男人。”

    程雨茉十分震惊，“什么意思？”

    Gigi笑笑，“他是唯一和我住一个房间，但没跟我做.爱的男人。他除了你，他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兴趣。”

    Gigi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走出夜店，车回到酒店。

    刚穿过走廊，就看到苏瑞站在她的房门前。

    苏瑞抬起头，静静看着她。

    程雨茉拿出房卡，开了门，“要进来吗？”

    苏瑞对她的邀请很意外，“嗯”了一声，走了进去。

    程雨茉把包放下，开冰箱拿了两瓶水。

    苏瑞坐在沙发上，接过水，正要替她拧开瓶盖。

    却见她已经自己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了。

    她喝完水，把瓶子放到茶几上，“什么事？”

    苏瑞喝了口水，垂下头：“今天飞机上对不起，我喝醉了。”

    “没事。”

    “……”

    程雨茉量了他一眼，顺口提了句，“我刚刚碰到Gigi了。”

    苏瑞抬起头，如果她不提，他都快要把这个人忘记了。

    他想到了梁欢，问，“你们聊什么了？”

    程雨茉看着窗外想了一会儿，淡淡地：“没聊什么。”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能再紧紧抓着不放了。

    她转回头，看着苏瑞，“还有什么事吗？”

    他想，没有什么事，只是很想你，所以来看看。

    但最终却换成了，“没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好。”

    门关上了，苏瑞站在门外，他静静地靠在门上，仿佛这样也是和她在一起。

    程雨茉走到门边，扶着门把手。

    如果刚刚自己的回答不是没有，会不会有勇气问问他，是否真的爱过，而不是把她当作陈诗缪的替代品。

    ***

    第二天拍摄完，程雨茉跟Andy视频。

    Andy撒娇着想妈咪，程雨茉听了就特别想要马上飞回去。

    挂了视频，她一个人待在酒店房间，觉得特别的烦闷难受，就拿上包出了门。

    晚上八点多，塞班岛的夜生活早就开始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夜市中，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当地的美食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看到一家纪念品店，想着给Andy买点好玩的，就走了进去。

    店里人不多，只有一对中国的老夫妇在逛。

    程雨茉看他们甜蜜的样子，羡慕地多瞅了两眼。

    老夫妇挑了两件当地土著人的木雕。

    看似是不太会英语，结账的时候，店老板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老夫妇看了眼，又写了一串。

    程雨茉选了只塞班熊猫站在后面排队，刚刚逛的时候她有问过别家类似木雕的价格，她往纸上瞅了眼，震惊了，这黑心老板给出的价格是她之前问的十倍。

    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中国游客啊，她看不下去了，拍拍老夫妇，声跟他们，“他卖贵了，不合适。”

    老夫妇一听，了句谢谢，把木雕放下了。

    黑心老板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搅局的，立马叫了两个人把门口堵住，一副不买就不能走的架势。

    程雨茉一看，三个壮伙怒气冲冲的，她马上拿出手机电话报警。

    她的英语，对方听出来了，伸手抢她的手机。

    还好她进门时记住了招牌，快速报给了警察。

    几分钟后，两个背着电棒的警察走了进来，叽里咕噜了几句，就把他们全部带走了。

    程雨茉在旁边解释，但警察一直在跟黑心老板话，她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闭上了嘴巴。

    进了警局，警察简单问了几句，就让她找人来交钱保释，她懒得争论，给张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她正跟老夫妇聊天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回头一看，苏瑞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他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做错事的孩儿，有责备，有关心，还有点你真是作的抱怨。

    程雨茉垂着头，“把我们保释出去吧。”

    苏瑞点头，走进去跟警察交涉，几分钟后，走回来：“没事了，可以走了。”

    出了警局，老夫妇要请他们吃饭，程雨茉礼貌地拒绝了。

    她突然想到还没给Andy买礼物，忙：“我要去夜市逛逛，你呢？”

    “走吧。”苏瑞双手插兜，跟着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她的意思其实是，我要去夜市逛，你没事就可以走了，但看苏瑞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跟他一起逛。

    到了夜市，她目标明确地进了一家纪念品店，停在塞班熊猫前，犹豫了一下，拿了两个去结账。

    结完帐，她把一只熊猫塞给苏瑞，“送你的，谢谢你保释我。”

    苏瑞拿着熊猫看了眼，笑着：“好丑。”

    程雨茉白了他一眼，伸手抢，“不喜欢就还我。”

    苏瑞把熊猫举高，“谁我不喜欢。”

    从纪念品店出来，程雨茉看到黑心老板和他的朋友坐在店门口喝酒，越想越生气，就把事情的始末跟苏瑞吐槽了一遍。

    苏瑞耐心地听着，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微微牵起嘴角，能和她像朋友一样聊天，也不错。

    听她滔滔不绝地讲完后，正巧路过一间酒吧，苏瑞把头往酒吧歪了歪，“去喝一杯？”

    程雨茉转头看了眼，露天酒吧，还挺惬意，她点点头，跟苏瑞走了进去。

    两人点了鸡尾酒，程雨茉几口就喝光了，也许是被黑心老板刺激了，又或许是今天的气氛很好，她突然想多喝点，就把鸡尾酒换成了威士忌。

    苏瑞本想要劝她，但看她越喝越开心，就只好陪着她喝。

    两杯过后，程雨茉的思绪虽然清醒，但精神已经亢奋了，她看苏瑞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了，一直遮掩的情感全部显露出来。

    她的眼神中有崇拜，有喜爱，还有伤感。

    苏瑞看着她璀璨夺目的双眼，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别喝了。”

    程雨茉歪头笑着，突然就想到昨天Gigi的话，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张嘴就：“你爱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