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假千金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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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姝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想着, 面前的男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只好停下动作, 静静地望着他。

    他蹙了蹙眉头, 伸手在眉心揉了两下。然而,酒气与醉意并没有掩盖他锋利的气息,他随即便垂下眸子, 看到了床前的她。

    与他眸光相触,她轻声问:“好些了吗?胃里难受吗?”

    面前是她倾城的面容,圆圆的眼睛里全是关切,可她的声音却十分渺远,仿佛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与他交谈。他只当是梦境,随意扯了扯嘴角:“姝儿……”

    “我在。”

    这回他听得清楚了。这样甜暖,还能是谁的声音?

    未等他再开口, 湿湿凉凉的触感便贴在了额头上。

    只是奇怪,所触的地方虽是清凉,却好似在他心里燃了火。他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儿, 往旁边一拉,左手顺势在她腰间一揽,便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嗯?”

    低哑的声音传入耳畔,纵使没喝酒,严姝都感到微醺了。她答道:“给你擦脸, 擦完睡觉。”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 柳眉杏目、朱唇微张, 眼神若即若离地看着他,一时间,专属于男人的那种征服感窜上脑际,顿时冲散了他所有理智。

    他手上再一使力,便将她完全带离地面,让她全部重量跌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一双唇便吻了上去。

    她不想要一个醉得毫无意识的他,于是伸手覆在自己唇边去挡。他的唇落下来,正覆在她的指节。

    不同于双唇的触感让他顿住动作,睁开眼睛去看。

    她以右手捂着嘴巴,显然不肯就犯。可她满眸娇羞、媚眼如丝,让他更把持不住。他于是就含住她的指节,舌尖在上面轻轻掠过,竟投入地吻起她的手来。

    激烈的舔吻中,他哑着嗓子问她:“躲什么?”

    “你醉了。”她撤掉右手,张嘴就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等你清醒,再来亲我。”

    第二天一早,严野起床的时候,嘴里仍有些酒气。

    他洗漱完毕,揉着眉心来到餐厅,见严姝正在桌子旁边,一边吃面包一边看报纸。而他自己的位置摆着一杯醒酒药,和一盘跟她一样的早餐。

    “起来了?”严姝连眼皮都没抬起来,只喝着牛奶轻声问了这样一句。

    “嗯。”他看了看她,不动声色地问:“昨晚是……”

    严姝喝了口牛奶,把嘴边一抹毛茸茸的白色印子舔掉:“昨晚是杨松抬你回来,给你换的衣服。你放心,我懂得避讳的。”

    严野哑然:昨晚他虽是烂醉,却仍有记忆。在车上的一路,他分明一直枕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满鼻腔都是她身上淡淡暖暖的香气。他一到了家,杨松那子更是不见人影。

    替他擦脸、换衣服的那双柔嫩的手,又怎么可能是个糙汉子的?

    分明是她处处照顾,又闹着别扭不肯。

    他坐在她对面,有心想与她开,手机却不适时宜响了起来──是杨松来请假的。

    他都没太认真听请假的理由,便胡乱同意了。却不想刚挂了电话,严姝便问他:“是杨松?”

    严野一怔,蹙了蹙眉头:“嗯。”

    严姝浅笑:“我今天要去谈个出版,找了他送我。我看他忠厚老实,是个可以信赖的,就找你借几天,没问题吧?”

    严野面色沉了沉,依旧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他应该已经到楼下了。”她放下盘子,起身去换身衣服,拎着皮包出了门。

    像只毛茸茸的兔子。

    严野望着门口许久,才低下头继续吃早餐,可越吃越觉得没味道。

    严姝没有撒谎,自从《墨世》因为抄袭门火了以后,就有好多出版商联系她,想做整本出版的也有,想跟她合作出画集的也有。她闲来无事挑了几家觉得不错的,就带着杨松挨个谈过去。

    等到了晚上,跟杨松吃过晚饭,再让他送她回家。

    有趣的是,她这一忙起来,严野倒是闲了,每晚她高高兴兴回家来,都能在家里看到他。有时是在办公,有时是在吃饭,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寂寞得紧。

    过了半个月,严姝觉得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这晚,她化了个稍浓一些的妆容,换上了好看的连衣裙,头发精心束在头顶,一个亮闪闪的钻石头饰点缀,娇俏又端庄。

    她出门时,他正在客厅看财经新闻。望见她精心扮,他心里便有种不出的滋味,于是主动开口问她:“又跟杨松出去?”

    她点点头:“是啊,今晚约了他看电影。”

    她惯是个漂亮的,他知道。无论走到哪、出席什么场合,她总是人群里最显眼、最耀眼的那一个,一颦一笑间,身上就能粘满了男人的目光。

    可她自己又偏偏不知道,单纯得可以。像是萧宇那样的男人,混惯了风月场所,几句好听的话,便哄得她高兴,把她拐走了。

    天知道,为了她这个妹妹,他这几年操了多少心。

    然而,“女为悦己者容”,她见过的男孩子一个又一个,精心扮却始终不是为他。

    他站起身来,想要再问她几句,她却先一步开了门,只撂下一句:“我先走了。”

    这一晚,他在客厅一直坐到了半夜。

    严姝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她走时的那个样子,电视里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档节目。

    她心中有数,也没主动搭话,只蹬了高跟鞋,便赤着足往自己房间走。

    “姝儿。”他起身叫住她:“怎么今天这么晚?”

    “没玩儿尽兴,所以连着看了两场电影。”她从皮包里掏出票根,在他眼前晃了晃,全是爱情片。

    严野耐着性子问她:“明天一早还有个活动,你得跟我一起出席。忘了?”

    她当然没忘,而是存心挑了这么一个不能晚睡的日子,故意激他的。她随意勾了勾唇角,那笑容便是风华绝代:“放心,我起得来。”

    他似一拳在棉花上,无从纾解。半晌,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她:“你跟杨松在交往?”

    午夜的别墅,落针可闻。

    她没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直白,于是含着笑转身,道:“什么?”

    他重重出了口气,耐着性子重复道:“我,你跟杨松是不是在交往?”

    她不想谎,干脆将问题抛了回去:“怎么,萧宇的人品不好,余天鸣又满嘴荤话,大哥你看不上他们俩,不愿意也就算了。杨松好歹是你亲自选中,成天带在身边的,我看你平时也很器重他,我跟他玩儿在一块也不行吗?我想,你的眼光应该没问题吧。”

    言罢,她半倚在门框上,补充了一句:“他那么听你的话,有什么情况都会第一时间跟你汇报。我的一举一动怕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吧。”

    她似是早已想好了这套辞,严野听后,面色沉沉,竟无法反驳──知道杨松是跟着她出去,他又怎么好时时刻刻电话过去询问情况?半晌,他才启口:“可他是──”

    “可他只是你的一个助理吗?”严姝挑着眉,一脸纯真地问他:“职业不是不分高低贵贱

    的吗?助理又怎么了,只要努力工作,总会有出头之日。况且,现在真相大白,我不是什么千金姐了,找个踏踏实实的男孩子,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严野实在听不下去。他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肩膀:“姝儿,你又何必非要这些话来气我?”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非要做个好哥哥来气我?”严姝努了努嘴巴:“我我不止拿你当哥哥,你不开心。现在我不理你了,只拿你当哥哥了,你还不满意。大哥,你究竟要怎样啊?你都搅黄了我两桩美事,这第三桩,还要插手吗?”

    严野似被问住,沉默半晌,才兀自嘲笑道:“是啊,我究竟想怎样呢?天下间,怕没有比我更纠结的人了。姝儿,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能不考虑一切,尽管亲近我,与我玩笑,我可以吗?”他顿了一顿,复又叹气道:“我不行。陶家二老身体一向不好,两人接连住院,再加上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亲戚──我能放你回到那种地方去吗?”

    听到这里,她不得不出言断:“可我本就属于那种地方。严家,不应是我家。”

    严野凝眸,缓缓摇了摇头:“我本可以把你和漫云都留在严家,让这个秘密永远不公之于众,让你永远都不会被严家旧日的丑闻拖累。但你若非要跟我一起,就必须脱离严家,把那些往事全部抖落出来给别人听。别人怎么看严家,看我爸,我不在乎。但我不想让你背上那样的出身,一辈子再也甩不掉。我宁可你永远是我严野的妹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衣食无忧,一世顺遂。剩下的,都有我来替你解决。”

    “可是我不需要那些。我不在乎跟着生身父母会不会受苦,我也不在乎每天有亲戚追到我家来要钱。你别忘了,我的户口,就从未有一天落在严家过!我有手有脚,我也有工作,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更有能力对付那些亲戚。”严姝定定地看着他,眸子里都是倔强:“至于所谓的名声,风评,我更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严野,你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