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凶案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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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旅馆,老板娘正扫前台,见到我便问:“见到了没有啊?是不是你朋友的姐姐啊?? ”

    我回答道:“应该是她,她看上去过的挺好的,这样的话我那个朋友也能放心了。”

    老板娘把手头的拖把一放,好奇地问我:“你朋友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你怎么找到的呀?别最后找错了人家怨你。”她又啧了一声,“你这个伙子也是,早上出去得那么早。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她的模样姓名,你这不是瞎找吗?”

    “她……她叫美芳是不是?还带着个女孩。”

    “没错,她叫周美芳,有个女娃儿。”老板娘的脸色古怪起来,“我跟你哦,这个女的有点……她特别爱占便宜,十里八乡除了男人没其他人去她那里买菜,和她老公关系也不太好咧,她老公脾气不好,一喝酒就她。”

    “她女儿也是受罪,我听他们家邻居,她一挨就把女儿拿出来挡。她老公对老婆不好,对女儿还是挺好的。反正,都是可怜人哦。我跟你这些,你让你朋友要想想清楚……不是我不想让你朋友认亲,这可能有点麻烦的咧。”

    我才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老板娘作为一个与此事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能到这份上真的是很善良了。

    “太谢谢了,大姐。我朋友本来也只是让我看看,这件事我再问问他吧。”我又问,“大姐……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吃过午饭我给你指个路,等会儿我马上要送娃娃去上补习班咧。”

    ……

    老板娘是给我指路,其实是带着我走了一遍。穿过两条马路,拐过转角的一家超市,统共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那是一栋破败的青色楼房,楼房的一侧长满了爬山虎。

    芳芳的家在二楼,具体哪个屋不清楚。按老板娘的法,芳芳的丈夫每周末要去进货,今天应该不在家。

    老板娘是个万事通。她三楼住着个老太太,跟个比她十多岁的男的结了婚,成了当地的笑话。六楼住了一对男女,没扯证,孩子都生了五个了。

    诸如此类的八卦,她得津津有味。我感激她帮我这么多,所以站在原地听她念叨了二十来分钟。

    我把芳芳的情况跟于青山了。于青山也没想到事情变得复杂了,他:“这件事你要管的话很麻烦。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你没资格,没立场。你对她来就是个陌生人,她不会信你的,可能反而会觉得你是来破坏她的家庭,破坏她的生活的。”

    我们两个人大眼瞪眼,面对面苦着脸熬了一时,最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青山曾经拍过素人纪录片,这启发了我们。我们决定带着摄像机敲开她家的门,以丰厚的酬金服她与我们合作拍一部纪实微电影,引导她出自己的生活日常。如果她真的被家暴而苦于不知道如何求助的话,我们就可以帮助她。

    约好晚上过去的时间,我匆匆回了房间给陈诤视频电话。陈诤的背景是律所里的休息室,那张俊脸在视频电话的滤镜里好看得有些失真。

    我激动地像见了蜂蜜的狗熊,恨不能穿过屏幕去抓他,“诤哥——”这句“诤哥”拖了长长的尾音,我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陈诤失笑,回我一句:“元元。”

    我们这样互喊对方来回了十多遍,终于舍得正事了。

    我把前前后后的情况都跟陈诤大概了一遍,“她正在遭受家暴,我想试试……能不能帮帮她。”

    陈诤脸色明显凝重起来,他:“你先观察她对报警,对离婚的态度,如果她不排斥,你再联系我,如果她排斥并且你服不了她,那你就回来吧,好不好?”

    我没话,因为我不能这么包票,如果她不听劝,我真的就不管了?想想她是我的姐姐……她是芳芳啊……那个曾经保护过我的芳芳……

    陈诤叹了口气,又:“元元,你应该知道,如果她自己不站出来,你是没有立场帮她的,你也帮不到她。这就是现实。”

    我最后还是点了头,我知道陈诤提供的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如果芳芳坚持不求助,不离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笔钱,让她的日子好过一点。

    晚上,于青山背着他的宝贝家当和我一起来到了芳芳家楼下。我们俩还没上楼,一个男人突然从昏暗的楼道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跟着跑了出来,不断尖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这对男女从我们面前穿过,跑向了更远的地方。路上只有一盏路灯,因接触不良而闪烁不停,我看不清那一男一女的脸,还没来得及跟于青山句话,又有一个男人跑了出来,他手里抓着把刀,看样子是追着前面的人跑过去了。

    他嘶吼着,声音歇斯里底,愤怒到令人心惊。

    “你们这两个狗娘养的杂种!给我戴帽子!周美芳,你是没被你爸和老子睡够啊!你找死!”

    周美芳?联想到老板娘的话,我的心咯噔跳了一跳。犹豫了一会儿,我狠狠心,壮壮胆,追了上去。

    于青山没拉住我,在我身后嚷着:“李昱元你去凑什么热闹?不要命了!”

    我追到巷尽头的路口,最开始跑出来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芳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抓着她丈夫的手,苦苦哀求着什么。

    她丈夫身形高大,满是横肉,拽着芳芳的手,脚下狠狠踹她。我喘着粗气,还没想好要什么,男人手里提着的刀就往她背上砍。

    ——那是一把菜场常用的割肉刀。

    我脑子立时要炸开了,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顾上,大喊道:“别伤人——”然而他已经砍中一刀,芳芳倒在地上,血溅出来,流得满背。

    男人好似没听到我话,迅速又砍了几刀。芳芳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残忍血腥的一幕映射在视网膜上,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冲过去把男人拿着刀的手拦下。

    奔到近前,我才发觉他状态的可怖程度。男人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脖子上青筋遍布,虬结纠缠。因为多了我这个不速之客的阻拦,他停下来,目光定定地转向我,眼神格外凶狠。

    这个人,他已经失控了。

    作者有话:

    大众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