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之行(三)

A+A-

    李月来喝了一口酒,眯眼道:“官商勾结,最为妥帖,我们是绝配”。

    这话只能当玩笑,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陈暮雪盛了满满一碗汤和菜,有猪肚、海带和鸭肉:“蓬莱酒家的大补汤很有名,尝尝”。

    李月来接过碗,知道他不信:“我是真心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很多事可以张口就来,落在琐碎的生活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在一起,要考虑的事更多,不过,陈暮雪觉得现在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心下也安定几分。

    突然想起来昨夜陈暮雪还在发热,李月来问道“身子好些了?”

    “嗯”,陈暮雪点点头:“一觉起来好多了”。

    “那就好”,李月来放下心,低头吃口猪肚,不禁挑眉:“味道真不错,”着又喝了一口汤,里面加了多种大补食材,汤水鲜香浓郁。

    “方才二介绍今日楼里有大厨,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厨子确实厨艺了得”。

    陈暮雪惋惜道:“起晚了,有些好菜已经被人预订完了”。

    蓬莱酒家客人多,按理菜可以源源不断供应,赚得手软,却故意让菜品供不应求。李月来放下筷子琢磨一番,对陈暮雪道:“我想见见蓬莱酒家的老板”。

    听罢,陈暮雪没多想,直接侧头唤身旁经过的跑堂的:“二……”。

    “诶诶!”李月来拉住陈暮雪低,一并压低声音:“得私下见,和老板一起吃个饭”。

    “客官,有什么吩咐?”二立在一旁,看两个男人低头咬耳朵,也不吩咐什么,十分奇怪。

    陈暮雪咳嗽一声:“”再上一壶好茶来”。

    “好咧”。

    等二甩甩帕子,转身走了,陈暮雪侧头问李月来:“你想做什么?”

    李月来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自然是向老板取生意经”。

    “既是生意经,岂会轻易告诉外人,还是同行”。

    李月来道:“总要试一试,你是见着心心念念的寒山大师了,我回去还得交差,再买卖不成交个朋友,也不亏”。

    陈暮雪略做思索,心中有了主意:“我们在幽州会待三日,想办法见见他”。

    李月来趁机给陈暮雪好话:“陈公子愿意帮忙,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陈暮雪不吃他这套:“你这些没用,他不给面子,我也不能把他押到你面前来,若请的来,就当回报你帮我来幽州。

    一听陈暮雪要算账,李月来毫不含糊:“这不算,来幽州阿雪可是答应给我在新村上帮忙”。

    陈暮雪没好气地瞪李月来一眼,刚欲话,二带着一个人走过来:“公子,有人找”。

    李月来顺眼看去,是个灰衣仆人,他在幽州人生地不熟,肯定不是来找他。

    灰衣仆人靠近桌边,低眉顺眼向着陈暮雪:“陈公子,我是周府的下人,我们公子今早刚从岳州回来,得知您来了幽州,请您到府一聚”。

    陈暮雪一听,便知是周原了。

    礼部侍郎周原,两月来一直在岳州筹划皇帝下月去那里祭祀的事宜。

    陈暮雪淡淡道:“多谢你家公子宴请,此来幽州行事匆忙,杂事繁多,日后得空悠闲,必定上门拜访”。

    周府下人似乎料到陈暮雪要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轻放到桌上:“我家公子,任何时候陈公子都可以凭此令牌直接去惠天府或者是周府找他”。

    陈暮雪瞧了一眼令牌,上面还有官印,不然也去不得惠天府,他下意识拒绝:“多谢你家公子美意…”。

    “如此我们也不好辜负了”,李月来顺势接下话,瞧陈暮雪一眼,把令牌拿起来握在手心。

    多个朋友多条路,如今陈暮雪是他夫郎,他们既有夫夫之实,管他什么周公子张公子,谁也夺不走。

    “都是的该做的”,言罢,周府下人悄然量二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等陈暮雪又开始专心听戏,李月来很自觉地把令牌揣到兜里,漫不经心道:“我先收着,下回要去周府也带上我开开眼”。

    陈暮雪笑“嗯”一声,看戏不言。

    一首《风筝误》唱罢,饭也吃完,二人稍作歇息便准备坐马车赶往光明寺庙。

    临行前,陈琼一阵风似的跑回酒楼,抓着一副刚买来的护腰也往马车上挤。

    李月来一把拦住陈琼,抢过护腰:“你就别去了,我和你家公子去”。

    陈琼怎么可能答应,低低地,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公子”。

    他也想去光明寺看看热闹!

    自家公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量陈琼和李月来一会儿,低头放下车帘:“你就在酒楼待着,看好东西”。

    陈琼:“......”。

    李月来在一旁听得得意洋洋,心满意足钻进马车,摊开手中护腰,遮掩不住脸上的坏笑。

    陈暮雪又掀开车帘,探出一只手:“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快回去吧”。

    陈琼看着陈暮雪伸出来的胳膊,突然想起来什么,悄咪咪从怀中掏出一粒包好的药丸,塞到他手中:“晓得了,我这就回去”。

    陈暮雪不经意地收回手,把药丸藏好,一边对李月来道:“护腰给我”。

    “公子坐好了?现在可否启程?”车夫在外面道。

    “嗯”,陈暮雪道。

    这时马车轱辘动了起来,李月来把手中护腰往身后藏,压低声音道:“急什么,待会儿我给你带”。

    陈暮雪:“………”。

    就知道他肚子里藏的坏水儿,非要赶陈琼下去。

    但他也不知,怎么就允了。

    陈暮雪收回手,闭眼假寐。

    呼吸间,他感受着摸上自己腰间的手,只是那手越发不安分,竟然挪到胸前了。

    他伸手想把胸前的手扒拉下来,快速:“回去再带”。

    李月来哪能如他的意,脸也跟着凑过来,吐出的气息都扫到他脖颈处了:“我能带就能带,只要你听话”。

    陈暮雪经不起撩拨,脸颊烧了起来,侧过身道:“你....”。

    只吐出一个字,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腔调,是旁人听了自己得羞愧不已的,连忙抿住嘴,死死把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

    “公子,颠簸吗?是否需要慢些?”车夫在外面询问驾车速度。

    李月来埋头正在解陈暮雪的衣带,闻言道:“确实有些快,慢点”。

    “好的,公子”,车夫拉了拉马绳,减慢速度。

    李月来在车内抱住陈暮雪的身子,强迫他睁眼看自己,一边动手动脚,一边闲聊:“今日见了寒山大师,你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么?”

    陈暮雪眼神不稳,有些迷离:“什么…意思?”

    李月来一笑:“就是好不容易见一回,不让他题个诗?赠几句言?”

    嘴上的和手上做的毫不相干,他利索地摸进陈暮雪衣内,腰真细,没有多余赘肉,狠狠攥了几把还没够,顺着肋骨仔细温柔地抚摸,把陈暮雪盘的惬意极了。

    李月来低头见他面色越发红,嘴唇也抿上了,鼻尖那颗褐色的痣看着格外勾人,突然心念一转,放开手。

    “嗯?”

    腰间突然空掉,一种若有似无的空虚感席卷而来,陈暮雪本能挺腰想贴近李月来。

    李月来哼笑一声,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求我,我就再摸摸”。

    读出李月来眼底的坏意,陈暮雪低哼一声,泄了力道躺靠在车壁上。

    见状,李月来故意又摊开护腰,佯装要给他缠到腰上,做口型道:“我给你带起来”。

    陈暮雪想背过身去,却被强行裹上护腰,紧接着腰间一紧,他红着脸低头去看李月来。

    李月来手上带了些力道给陈暮雪系护腰,一边给他整理衣服,在耳旁低语:“待会儿要去见高人,可得正经些。不过,你请我喝大补汤,来而不往,亦非礼也,晚上我回去再报答你”。

    陈暮雪:“......”。

    真的是因为大补汤对身体好,口感绝佳才给他喝的!

    他脸颊发热道:“无需你夜里报答,不见蓬莱酒家的老板就当抵消了”。

    李月来才不着他的道:“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反正我请不来,谁请的动你叫谁去请,我付银子就是”。

    “你竟然敢要挟我”,原是还没收拾服帖的缘故,李月来伸手去挠陈暮雪痒痒。

    “哈哈哈哈”。

    两人谈笑间,光明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