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秋天 “所以,结婚证怎么样?”……

A+A-

    现场另一位当事人被保安拽开,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你敢我?你知道我干爹是谁吗?我要告你,告到你身败名裂……”

    闻怀白敛眸,随手踹了脚手边的椅子, 椅子撞向那人腿:“是谁啊?出来听听?”

    他笑得阴恻恻的,有些骇人。

    那女人被撞到腿, 疼得龇牙咧嘴, 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抬起头来指着闻怀白:“你!你们给我等着!我干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干爹可是刘志!”

    闻怀白阴森笑出一口白牙:“我还以为什么人,就这?你刚才什么来着?要告我是吧。”他从兜里抽出张名片,甩在她脸上, “去,让姓刘的给你找个好点的律师,就是不知道那姓刘的敢不敢。”

    “愣着干嘛,请出去啊。”这话是对保安的。

    保安这才反应过来,把人架了出去,又把现场看热闹的一并遣散。一时间安静下来,这是路磊名下的产业,闻怀白看向始作俑者,笑容更为阴森:“挺好玩啊?”

    他靠着一旁的矮柜, 量柜上那个仿古花瓶:“日子太安生了是吧?很闲是吧?我给你找点事做?”

    路磊摆手:“别!我不就开个玩笑嘛,哥, 你不会放心上吧?”

    闻怀白维持着那笑:“晚了。”

    路磊求饶,看向一旁的闻雪时, 开口:“哎哎哎, 雪时妹妹,这你可得给我两句吧。”

    闻雪时瞥了眼,不为所动。

    闻怀白无视路磊, 走近她身边,虽没什么大损伤,但也足够狼狈,头发有些乱,妆容也花了。闻怀白看了眼一旁的顾嘉辞,“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他拖长了尾音,顾嘉辞一脸茫然:“谁?什么男朋友?”

    闻怀白:“……”

    看向闻雪时,闻雪时并不想同他解释,扶着沙发起身,似乎是扭到脚,踉跄了下。闻怀白伸手扶住她,咬牙切齿:“不是男朋友?”

    她搭着闻怀白的手,丝毫不怵:“我什么时候过他是我男朋友?”

    闻怀白冷哼一声,这倒是,把他耍得团团转。

    闻雪时不知道路磊和他了什么,看他脸色,可以猜出来大概不是什么好话。也够离谱的,因为过了上一轮试镜,今天和顾嘉辞一道过来试镜二轮。一轮筛掉了大多数人,今天已经只剩下三十来个人。她原本在那儿看剧本,也没想到忽然就骚动起来,是有个女生丢了一条很贵的项链。

    闻雪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自己拿的,当时只觉得很冒犯,怒上心头,哽着一口气不愿意服输,也就没同意让她搜。

    结果那女生十分嚣张,上来就要甩人耳光。闻雪时直接挡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自知此刻有多狼狈,即便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是探究,也让她觉得不大舒服。她想尽快离开,还没迈步,人已经失重。

    闻怀白不由分将人拦腰抱起,阴沉着脸,大步出了等候室。路磊也是很茫然,看向一旁的顾嘉辞,“哎,朋友,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朋友。”顾嘉辞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些人似乎都觉得他是闻雪时的男朋友。

    闻雪时锤了他一下,怒道:“你干嘛?放我下来?”

    闻怀白全当耳旁风,动作强硬把人按进车里,给她扣上安全带,随后锁上车门。认识他这么久,倒很少看他脸色这么难看,闻雪时竟意外地感觉到一丝痛快。

    闻怀白目视前方,深吐出一口气,这才侧过身面朝闻雪时。冷嗖嗖的语气:“你他妈敢你不是在钓我?”

    闻雪时轻笑。

    他继续,细数指控她的理由:“不是让我滚远点吗,我滚了,你自己巴巴凑上来,戴我送你的项链,要我当你的司机,还明天下雪就考虑一下?”

    闻雪时直视他眼睛:“你还可以是自作多情。”

    闻怀白俯身过来,欺压得很近,咬牙切齿的语气:“我、自、作、多、情?”

    情字尾音被闻雪时吞下去,伴着一个久违的绵长的吻。他真的很愤怒,动作堪称粗暴,闻雪时推不开,索性咬了一狠口,血腥味顺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闻怀白反倒吻得更激烈,不知不觉中将她紧紧逼在狭的座椅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闻怀白,仍旧笑得风情万种:“叔叔,气急败坏可不是好事。”

    “谁他妈是你叔叔?哪门子叔叔?”闻怀白气息吐在她耳边,冷过这京城零下十度的天。

    他重新吻上来,捧住她脸颊下巴,这一次温柔了不少,但依旧极具侵略性,不容反驳。

    “你带我走的时候,可没这么。”她气喘吁吁里抽空回答。

    闻怀白只冷笑:“我那会儿想当你叔叔吗?我他妈想上|你。”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她额上一层轻汗,胳膊横在他们之间,无谓又坚决地抵抗。

    “是,我就是在钓你。”她承认,视线从他高挺的鼻子往下,落在他凌乱的衬衫上,顺势揪住那衣领,紧紧扯住,“你不行啊,闻怀白,随便钓一钓就上钩了。”

    闻怀白掀开她裙摆,往里深入:“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你有本事接着动,我明天就去告你强|奸。”她恶狠狠看着他。

    闻怀白停住,收回手,不过依旧没退一步,离得太近的时刻,声音也不自觉变似的,甚至沾染上气息之间的暧|昧。

    “你想要什么?”他胸口起伏着,昭示着胸腔里有那颗温热的心脏。

    闻雪时直勾勾盯着,:“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在尝试过之后,就会发现,无论你怎么看着月亮,月亮怎么温柔地回应你,它都不属于你,它不属于任何。而它再怎么不属于你,你还是爱它,因为它真的很温柔。

    所以她不是任何一匹好马,她只是一个在街上游荡的、无家可归的、望着月亮的游魂。可这世上,只有那一个月亮看见她。

    “所以,结婚证怎么样?”

    闻怀白勾了勾唇,大概是嘲笑。

    她垂眸,重新看他眼睛,扯着他衣领离他更近,近到离他薄情的唇只有一毫米。

    “开个玩笑,我只要一个答案。”

    “你告诉我,我和她真的像吗?”

    你骗骗我,别不知道。

    “不像。”他答。

    时至今日,他能回答她了。因为爱闻雪时,而爱闻雪时。

    从未拥抱她的时候,期待过别人的面容,也从未在做|爱的时候,想起过别人的脸。

    他的少年时代早就结束,结束在很久很久之前,后来再没开启过。而闻雪时,存在于他的今日。

    她的长指一寸寸一厘厘地抚过他眉眼,仔仔细细,最后穿过他的发丝,勾住他的后颈。听见他皮带咔哒一声,冰冷地撞破这京城的冬日。她胳膊抵着门门,攀他的肩,在快与慢里被推到座椅和门的角落,防窥玻璃拦住不少光,晦暗不明的气氛里,闻雪时感受到一种濒临毁灭的欢愉。

    这位置不方便,他抱她坐上来,一下子看见不远处有人开车调头,两丛灯光忽地扫过去,引擎声也擦肩而过,她喉间微哽,没拦住短促的声音。

    在迷离的风情里,闻怀白更具象地回答她:“你知道……她是我嫂子……”

    如果他真那么爱她,别是嫂子,他一样早就搞上了。

    “雪时,你不一样,就算当时告诉我,你是我哥亲生的,我也还是会搞到手的。”

    什么强盗道理,她听得好笑,于是左耳进去,右耳出去。

    天气预报今天是晴天,但洋洋洒洒地飘起雪来。她看见雪花被雨刮器扫开,仿佛感受到那种冰冷,但同时感受到他的火热,这是煎熬,也是解脱。

    夏天也早就结束了,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