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女友 “疼吗?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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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很大, 敲门声被淹没在雨声里,很难分辨。宋慢雨依稀听见,还以为自己幻听, 后来才敢确定,真是有人在敲门。

    她掀开被子起身, 从满眼里看见一只狼狈的“鬼”。

    “你疯了?半夜的干嘛呢?”宋慢雨开门, 看着淋成落汤鸡的顾嘉辞, 拉他进门。

    她找一次性拖鞋与干毛巾给他,顾嘉辞和她关系差不算差,但好, 也不算好。因此他忽然找上门来,实在把人吓一跳。

    顾嘉辞量房子,卧室门关着,依稀可见里面还睡着一个人。他有些狼狈地问:“我今晚在这儿借住的话,会扰你们吗?”

    宋慢雨愣住,而后摇头:“不会啊,不过你不会被狗仔跟踪吧?”

    顾嘉辞苦笑摇头,换上一次性拖鞋,擦干头发, 让她去忙自己的,不必管他。宋慢雨欲言又止, 起身去卧室给他找了套睡衣,语气嫌弃:“你别弄脏啊。”

    真丝男士睡衣, 顾嘉辞勉强笑了笑:“知道了, 不会弄脏你对象衣服的。”

    宋慢雨撇嘴,进卧室后关上门。

    这一夜顾嘉辞没怎么睡着,第二天起来发高烧,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照顾自己。睁开眼,看见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在一旁坐着。

    他没见过宋慢雨的男朋友,只知道他四十几岁,条件尚可,是能在京城二环拥有高档住宅的人。

    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他穿一件白色的衬衫,最前面的扣子敞开,袖子随意挽在胳膊上,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半。见他醒过来,转头微笑招呼:“你醒了?”

    顾嘉辞头还疼着,猜到是他照顾自己,“谢谢。”完起身,靠着抱枕,他一瞬间的念头是想走,可是此刻似乎没有去处,只好又停顿。

    那人视线落在眼前的电脑上,却是和他话:“年轻人,不要灰心。”

    奇怪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顾嘉辞轻笑,想起自己父亲,连带对他也有些怒火。

    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

    那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和他话。宋慢雨下午才回来,开门看见顾嘉辞又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顾嘉辞有些郁闷:“不知道去哪儿。”

    宋慢雨哦了声,旁若无人地扑进那人怀里,语气亲昵:“亲爱的,想我了没?”

    顾嘉辞听得起鸡皮疙瘩,心情更加郁闷。宋慢雨哼了声,她今天可算知道他为什么半夜当鬼了,勉强算和她同病相怜吧。只不过,她是私生女,他是婚生子,立场大不相同。

    顾嘉辞兀自看电视,忍受他们亲热,后来忍不下去,还是问她:“你……妈妈为什么会想当别人三呢?”

    宋慢雨脸色变了变,早知道他嘴巴欠,但还是吐槽:“你不会话能不能不要话?”

    她对象圆场,把人拦腰抱回去,话是对顾嘉辞的:“爱情和婚姻都是极不牢靠的东西,在你问女方为什么选择介入家庭之前,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男方为什么会放弃原本的家庭,让女方进行插足。”

    顾嘉辞原本压下去的怒火又因为这一句话升起:“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俩难道不是都贱吗?”

    他情绪有些激动,不敢看宋慢雨的脸,自知失言,从沙发上起身,有些狼狈地,“对不起,我先走了。”

    “哎,你把我衣服留下。”宋慢雨叫住人。

    从宋慢雨家里离开之后,顾嘉辞再次无处可去,思绪被风吹得纷乱。他不知道闻雪时为什么和那个女人认识,有一瞬间甚至恶毒地想,她们都是一路人……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不对。雪时是自己的朋友。

    他已经快疯了。

    但事情总是需要解决,解决的结果就是,明岚输了。他父亲还是选择了家庭。

    那一刻,他竟也没觉得多高兴,只觉得挺讽刺。

    *

    雪时原本担心明岚会颓废一阵,但她每天七点起床,送孩子去幼儿园,运动,上班……一切按部就班。

    大抵看出她的惊讶,明岚只是:“如果很早就知道结果,等到真发生的那一刻,只会觉得,哦,原来真的是这样。”

    对于这句话的深刻理解,已经是第二年的事情。

    那个绯闻之后,闻雪时掉了一大批粉丝,甚至有粉转黑的,天天蹲守着骂她。她有时候执着,还要把人家怎么骂她也看完才罢休。

    闻怀白哭笑不得,收走她的手机,“早了,多没意思。”的是做明星,享受别人虚无缥缈的追捧没意思。

    她嘴一撇:“也没有吧,挺有意思的。”从一旁夺回手机,指着人家的花式表白显摆,“你看,这不就很有意思。”

    闻怀白只冷笑,再次抢过手机,扔得远远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她这几年和闻家联系渐少,毕竟长大了,又成了个公众人物,便避嫌起来。

    她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跳着去找另一只拖鞋:“行啊,什么时候?”

    闻怀白一把将人抱上餐桌,俯身替她拿兔子拖鞋,顺道嫌弃了一把拖鞋:“你这么大的人,还用这么幼稚的拖鞋?”

    她反驳:“这是可爱,不是幼稚。”

    “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和好之后,闻怀白明显觉得她情绪高涨不少,好像回到十七八岁的时候。他以为她怀揣的秘密,就是那个没了的孩子。想来也是,自己还都是孩子,却要承受失去一个孩子,对她来自然是很难。

    他握住她脚踝,替她穿上拖鞋,看别墅外的树叶飘落。眼看着要进入秋天了,京城的秋天来得迅猛。

    秋天,也该秋后算账了。

    上回她落魄,被好多人欺负。分明自己也算始作俑者,此刻却扬言要替她报仇。

    “神经病。”她笑骂,从餐桌上跳下来。

    闻怀白不喜欢住别墅区,因为离市中心很远,不方便工作。所以这边只是用来度假,这一次便是散心。

    上回的新闻算得上丑闻,他让她经纪人给她推了工作,休息一段时间。该有的公关当然都做了,只不过该信的自然会信,不该信的当然也不会信。

    她蹦蹦跳跳地往阳台去,和长相气质一点不搭。抵达阳台后,她回头看玻璃里的闻怀白,用嘴型骂了他一句。

    这一次吵架的原因,闻怀白也明白,最关键的不是那个某姐,而是他的态度。

    他的确还没想过。

    那天她问,结婚证怎么样?他沉默。时至今日,也一样。

    婚姻,这两个字太陌生。闻怀白还不想结婚,也明白,他的婚姻,没那么简单。

    闻怀白看着阳台上的背影,她根本没安全感。

    闻怀白轻啧了声,可如果要用婚姻才能给她安全感,他好像也做不到。

    但到底该做出点改变。

    所以那天去看老爷子,闻怀白,他交了个女朋友,正儿八经的那种。

    老爷子也没太大的问题,不过到底年纪大了,又摔了一跤,身体更不如从前。听他这话,瞪了眼人:“女朋友还有不正儿八经的吗?”

    闻怀白挑眉:“有啊。”

    老爷子气得要抄拐杖,闻怀白已经起开,“不搅你了,我去外面逛逛。”

    闻雪时在房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想什么,只好拿了个苹果削,苹果皮断了一地,被他嘲笑:“能把苹果皮削成这个样子,脑不协调吧?”

    闻母听闻,以为他又欺负人,赶出来撑腰:“怎么话呢?一点长辈样子也没有。”

    的确没有长辈的样子,什么长辈晚上还睡晚辈。

    闻怀白将人整个揽在怀里,闭着眼,已经过去很久,才迟来地问:“疼吗?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来也是,他明明都有做措施,怎么会中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奖。

    她听明白了,眼皮沉得抬不起,但话还得铿锵有力:“混蛋!王八蛋!傻逼……大概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