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机立威,教训易家
向晚晚这个名字,从她宣布成为杜家的唯一继承人开始,就被江城的各大豪门注意了。
豪门里的适龄千金总是惹人注意的,别向晚晚这个九千亿资产的杜家继承人了。在直播泄露她的身世那一刻起,向晚晚这个名字,就上了各大豪门的联姻名单里。
之所以迟迟没有豪门贵公子下手,一是在观察向家,或者向晚晚准备怎么处理那个假千金。向家是有一个女儿,还是两个女儿,亦或是杜家会有两个千金。二,是观察润嘉到底是谁做主,向晚晚跟向永康这对父女,关系究竟怎么样。
听向晚晚执掌了润嘉投资,成了向董,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姑娘真是怨气冲天。
跟自己亲爸还闹成这样。
但另一方面,又十分放心。
一个跟亲爸闹翻的姑娘,可太好掌握了。
今晚的酒会,其实向晚晚一进来,易启明就看到了。
酒会是为了宣传易家新开的高端酒店,会场就在酒店的宴会厅里,上下一共两层。易启明就跟一群公子哥儿们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眼看着向晚晚几句话把向永康得脸色都变了,还有人笑他:“易大少,你这个未来的少奶奶,可真是不讲情面,什么话都得出口,以后不会你连宵夜都不让出来吃了吧?”
“难,这样的妹子,有钱又有脾气,看起来就难追。”另一人酸溜溜地,“是不是咱们易大少奶奶,还不定呢,看到她身边那个男人了没?听原本只是润嘉的一个普通员工,不知道哪里入了大姐的眼,直接提升成了贴身特助。恕我提醒,易大少,当年向永康就是这么上位的。”
易启明还跟他们笑骂了一句:“去你们的,一个个吃不到葡萄酸,有我易大少出马,天下还有搞不定的女人?”
“等着!”
易启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威士忌,整整衣领,一边吩咐酒店的管理人员,一边下楼去了。
他故意做出急匆匆的样子,其实已经成竹在胸了。
放眼整个江城,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儿们里,家里比他有钱的年纪都还,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家世都不如他。
他易大少,就是向晚晚的最佳丈夫人选。
而他么……也对这位九千亿千金有那么点动心。
瘦是瘦了点,可是这张脸,那真是清丽绝俗。他身边跟过这么多女人,从娱乐圈明星到各大校花,环肥燕瘦,什么风格的美人都有过,就是没见过向晚晚这种清丽又病弱的。
光冲着这张脸,易启明都心痒了,更别刚才他还随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起,看向了向晚晚的手。
那双手啊,真是苍白又无力,看起来就像一捧雪揉成似的。
易启明有个不宣于口的爱好——他是个手控,尤其喜欢美人柔弱无骨、纤细如丝的手。
他第一个心思,就是要趁着招呼的时候好好的摸一摸。
没想到,美人的手没摸着,反而被个大男人抓住了手腕。
那男人的手又硬又有力,抓着人的时候简直就像钢爪似的。易启明整个都不好了,挣了挣,居然没挣脱,眉间立刻涌上了三分戾气。
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易启明硬是忍着没发火,只是温柔又无奈地:“向董,你这是生气了吗?抱歉,我刚才在楼上,可是听到助理的通知我就跑下来了。没能帮你拦住向总,我真的很抱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着,故意压低了声音,慢慢地吐着字:“向董,你是我心中的贵客,我又怎么会怠慢你呢?”
什么“我心中的贵客”?大姐明明是他们易家的贵客!这个易大少是故意把话的这么暧昧的!
裴星遥的心里登时浮起怒火。
这男人对大姐别有企图!
他不肯松手,易启明也挣不开,偏偏向晚晚一句话不。场面有点尴尬,易启明的脸色渐渐不好了,勉强维持着风度,又一次暗示道:“向董?”
这么娇弱的妹子,性格居然这么高傲吗?
向晚晚静静地看着他。
她来易家的酒会有三个目的,出过往、故作怨念、刺激向永康,是其一,已经完成了。还有两个,是借机立威,跟教训易家。
她以为这两个目的得分开找机会,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几秒之后,向晚晚才抬手示意裴星遥松手,问道:“原来季风酒店的负责人,竟然是易大少?”
当然不是,是他那个没事就知道瞎折腾的弟弟,不过,这有什么要紧的?现在是谈生意的时候吗?
是谈恋爱的时候!
易启明避而不答,只笑着:“向董,这里不是话的地方,你是贵客,楼上已经准备好了休息室和茶点——听你身体不好,都是非常清淡的东西,我特意准备了你喜欢的龙露果茶。向董,咱们去一同尝尝,咱们到楼上慢慢谈,怎么样?”
哇!这个易启明!
在场的年轻男性都不由得投来愤怒的目光。
他这份心思,真是只能骗骗刚回豪门、没见过世面的姑娘,明眼人谁不知道他的什么主意?去楼上一坐,还不得趁机给几个惊喜?然后顺便拉拉手,安慰安慰刚刚跟父亲吵架的千金?
这一安慰,不得顺便再抱进怀里抚慰一下?
占了地主之谊就是方便!
易启明也是这么想的,他还对那双手念念不忘,绅士地一伸手:“向董,请?”
向晚晚没有立刻动,只是看着他,声音淡而冷漠:“易大少,我身体不好,所以脾气也不大好,丑话就在前头了。我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谈一谈润嘉投资季风酒店的事。如果易大少能代表季风酒店做主,那我们现在就去谈一谈,如果易大少不是做主的人,就请叫来一个能做主的人来。否则……”
她了两个字,没有继续,只是很淡地、几乎没有温度地笑了一下,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起身道:“易大少,请吧。”
易启明的手有几分尴尬地空着,他看看已经越过的白裙美人,忽然笑了。
这美人,架势还做得足。他就喜欢征服这种故作清冷的美人,听她红着眼细声细气的求人,别提多带感了。
不过,她身边这个助理,就真的有点碍眼。
易启明几步上前,看了裴星遥一眼,暗示道:“向董,这位是?”
“裴星遥,我的助理。”向晚晚抬起乌黑的眼睛,问道:“怎么?谈生意不许带助理吗?易家还有这样不正式的规矩?”
“呃……”易启明哑然。
算了,既然要着谈生意的旗号,就先放这个白脸上去,等会儿找机会再把他支走。
易启明一边走一边算着,上楼的时候不停地给酒店管理使眼色。
裴星遥跟在身边,心地为向晚晚整理这裙摆,观察四周的时候,目光忽然掠到一个人,登时浑身都绷了起来。
怎么了?向晚晚瞥了他一眼。
裴星遥赶紧收回目光,无声地摇头,心里算着,只要易家的事情一解决,他就劝大姐赶紧走。
所谓的休息室是二楼的一个套间,看架势很正经的一个会客厅,有着宽阔的露台,看得到美丽的江景,茶几上已经放了好些水果、甜点和酒水。
“来,向董。”易启明殷勤地将椅子拉开,“请。”
等向晚晚一坐下,易启明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取出一捧粉色玫瑰,躬身递到了她面前:“向董,第一次见面就让你不悦,真是我的错。香花赠美人,这束花,是道歉礼物,你可不要拒接。”
这是他的常用手段之一,一半低头温柔,一半强迫。
如果女人太傻,听不懂,看到了表面的道歉,想到他的身家,就会觉得“天哪!易大少跟我道歉了”,然后飘飘然。如果女人聪明些,听懂了,就会想到“他毕竟是易家大少,都低头了,我不能不给他面子”,然后再不情愿,也会服软。
这么多年,易启明屡试不爽。
可是这一次,向晚晚的神色都没动一下,只:“都是商场上的伙伴,易大少不用这样,我身体不好,容易花粉过敏。”
是真的花粉过敏,还是没听懂他话里的讨好?易启明暗中懊恼,只觉得给瞎子抛了个媚眼,只能把花束收起来。
幸亏他还有另一招。
易启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脸上堆着热切又不失温柔的笑,抬手倒着茶:“向董,来,这是天青茯苓跟龙露果泡的茶,很滋补的,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以茶代酒,敬向董一杯,向董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
完,他便一手举着茶杯,含笑朝着向晚晚递出。
递了十几秒,向晚晚只是在静静地看着,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向董?”易启明的笑容有点僵了,“这么不给面子吗?”
向晚晚的回答,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易大少,我刚才已经跟你过了,我身体不好,只想谈一谈投资的事。现在,我进来已经3分钟了,易大少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不用谈了。”
什么意思?脾气这么爆?一句话不合,就要掀桌走人?
向晚晚话之间已经站了起来:“裴助理,回去下一道通知,就四季酒店只是易大少用来钓妹子的玩具而已,不具备盈利性,管理非常松散,拟定终止合作,后续的投资不用跟进了。”
“啊?”易启明愣住了,本能地伸手拦住人,脱口而出,“不是……向晚晚,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来谈生意的?你……嘶!”
话还没完,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裴星遥一翻一折,手腕一振,直接将他推得连退了好几步,后腰“咣”的一声撞在露台的铁艺栏杆上。
“不要挡路。”
“你……”易启明吃痛,不由得骂道:“向晚晚,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让你的助理对我动手?你不会是跟你妈一样,看上助理了……啊!”
话还没完,易启明便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登时双手捂住肚子,煞白着脸跪了下去,半天不出话来。
“你……居然敢……”
“抱歉,大姐。”裴星遥收回手臂,恭谨地低下头,声音如常,完全看不出来他眼底已经酝酿了风暴。“我在工作中带了私人情绪,听到有人污蔑您,我有点愤怒。”
“没关系,做得好。”向晚晚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赞许地点头,下令道:“易大少似乎有点不舒服,你帮他抬起头来。”
“是。”裴星遥上前一步,站在易启明身边,伸出右手。
胳膊肘压着他的肩头,逼他躬身,手指却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仰视着那个娇、病弱的年轻女子。
向晚晚双手抱臂,俯视着他,眉目森冷:“易大少,本来呢,我是想直接撤资的,因为我觉得你们易家实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明明已经快破产了,靠着杜家的投资才能孤注一掷地进入高端酒店行业,求得最后翻身的机会。可是呢,我外公的葬礼,你们居然最后才出席。”
“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招坐山观虎斗妙极了?来得迟,装不知道,一颗草种在墙头,就能我跟向永康两不得罪?”
向晚晚毫无温度地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又轻又低,柔柔弱弱的,眼中的黑色浓郁得仿佛能吞噬世间所有的深海。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们易家把我得罪大了,今天特意给你们家机会,你们居然不珍惜,还给我来这套?给脸不要脸,那么,你们易家在我面前没有任何面子可言——你以为天凉王破,真的只是个梗而已吗?”
她一身纯白的宽大纱裙,刚刚走进来时,易启明还跟那群豪门公子哥们开玩笑,真是女要俏,一身孝。瞧这一身白衣,瞧这身段,瞧这苍白的脸,真是清丽至极,我见犹怜。
现在易启明才知道,向晚晚的确是特意选了一身戴孝似的白色来的,因为她就是为了杜荆园的葬礼来算账的!
这一身根本不是我见犹怜,而是高天孤月,绝顶冰霜!
“我……对……”易启明想开口什么,可是向晚晚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抬手:“好了,我话完了,裴助理,你怎么手劲这么大?把易大少都弄疼了。”
她一边,一边从茶几上拿起茶杯递了过去:“给易大少喝杯茶,当是道歉了。”
“是。”裴星遥就像古代那些只知道听话的、忠心耿耿的影卫一样,立刻松了手,接过茶杯,二话不,递到了易启明的面前。
“易大少,抱歉了。”
裴星遥彬彬有礼地一句,捏住了易启明的下巴,二话不灌了进去。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一个惊怒焦急的声音叫道:“向董!等等!”
来人一身铅灰色的西装,熨帖地衬托出一身的温文气质。是个五官俊朗的男人,眉间显而易见的全是焦急,分明想冲过来,又担心冒犯向晚晚,在原地犹豫不定地担心着。
这一犹豫,裴星遥已经灌完了茶,退回向晚晚身边了。
“大姐。”
向晚晚点点头,故意问道:“怎么?要我手下留什么情?这茶不是易大少给我准备的补茶吗?”
男人眉间尽是无奈、歉疚和丢脸,那确实是补茶,但是他刚刚才从酒店管理那里知道,这茶实在是太补了。一般人喝了,就会浑身发热。
对一般女性来,会忍不住擦汗,忍不住把外衣脱了。而对向晚晚这种病弱的身体来,很可能会因为太补了,直接流鼻血。
这是易启明制造的机会,好借机关心,一番呵护。只是,这种做法实在太卑鄙了,所以他一听到汇报就赶来了。
可是没想到,已经晚了。
他看着双手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易启明,沉沉地叹了口气,上前鞠躬道:“向董,我代大哥向你郑重地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向晚晚不接受,她冷笑着:“你凭什么代替他?他认可你了么?”
一句话直接戳了男人心底的死穴。
他叫易渐台,是易启明的堂兄弟,季风酒店就是他一手策划弄起来的。可是易家不认可他的父亲,觉得他们家是旁支,他想撑起易家,是要夺长房的权。
可这是他们易家的秘密,她一个刚回豪门的真千金怎么会知道?
他不知道该什么比较好,看着向晚晚带着她的助理走出去。易渐台还是担心他的酒店,忍不住叫道:“向董,撤资的事,能不能……”
“你想,看在易家的面子上,就算了?”向晚晚回身问,“怎么?要撤资的时候,知道错了,早先怎么没想到润嘉是你们的大金主,你们得罪不起呢?”
易渐台的嘴唇动了动:“我……”
“因为那时候你们觉得,润嘉是润嘉,就算我是杜家的继承人,可是谁坐在润嘉的董事长位置上,还不一定呢,对吧?”向晚晚截住他的话。
“那真是可惜了,你们易家下错了注,现在润嘉是我做董事长。当初谁没给我面子,现在谁在我面前就没有面子,我不是针对你们易家,我是对江城乃至整个商圈的人这件事——”
“我不是你们口中那些些待价而沽、等着挑选个好丈夫做倚靠的千金,我是润嘉的董事长,是跟你们争权夺利的人。想追我,没问题,老老实实追我,我不是修清净道的,不管别人的感情。可是,谁再敢着谈生意的旗号来跟我玩花招……”
向晚晚轻轻地笑了一声,把被动静吸引过来的人全都吓得心头一抖。
“我的助理功夫很好,我想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工人,一定会切实履行职责,把影响我做生意的人,挨个‘招待’一遍。”
完,向晚晚冷着脸,带着裴星遥走了。
她没有多一句,也没有叫谁让开,可是路上围观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锋芒,自动退后了一步。
一直走到楼梯处,向晚晚脸上才露出点温和的神色:“魏叔叔。”
魏南荣急匆匆地跑上来,满脸都是担心:“我听你跟易大少单独去房间里了,你没事吧?”
“有裴助理在,我能出什么事?”向晚晚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有事的是易大少和易家,魏叔叔,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魏南荣理解她的意思,就是跟易家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他其实也不明白姚克涵为什么投资季风酒店,易渐台有点本事,但易家做主的根本不是他。易家已经不成器了,根本没有投资的必要。
“好。”魏南荣点头,跟裴星遥一左一右地陪着她下楼,生怕她被这宽大的裙摆绊倒。“我去找蘅,这就离开。”
去找魏蘅?裴星遥目光一动,道:“那魏副总请便吧,大姐有我护送就行了。”
魏南荣不疑有他,正要答应,向晚晚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她转头,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裴星遥很想什么都不,他连嘴唇都抿紧了。
但是,对她的服从、凡事都听她做决定,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因为他是她的剑。
两世前,她还是剑修的时候,十五岁就辟谷,一直不惜一切代价将养着,却毫不成器,连她度雷劫都护不住的剑。
他跟着她当了一世剑与剑修,跟着她的残魂投胎了一世,如今好不容易收集了她的全部魂魄,又一起重生了。
三辈子过来了,裴星遥早已明白,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形态。剑和强悍无双的剑修也好,无名职员跟浑浑噩噩的提款机大姐也罢,又或者,是眼前的助理和大姐。
无论身份,无关形态,她始终是他的主人,他必须做也甘心做这世上唯一一个对她绝对服从的人。
“我刚刚……”裴星遥低下头,遮去眼中的不甘,平静地回答:“上楼之前,看到魏姐跟丁先生一起去了酒店后面的花园。”
魏南荣还没明白过来:“丁先生?”
“就是那天在拍卖会上,救了令千金,你还赠送了一串手链的那个男人。”向晚晚解释着,眉头皱了皱。
她很欣赏魏南荣,爱屋及乌,自认也不希望魏蘅像原著似的,被丁之远骗身骗心。虽然最后魏蘅离开了丁之远,没有做丁之远的后宫,但是却为了丁之远,一辈子没有结婚。
她值得更好。
丁之远算个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个名字,向晚晚的脸色都不好了,下令道:“带我过去。”
她……裴星遥跟魏南荣的心同时咯噔了一下。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