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偷|情【①更】 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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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从到大, 包括最亲近的爷爷奶奶都不曾跟闻清过“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种话。

    闻清像被魇住了似的。

    当夜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的全是这句话,扰的她整夜未眠。

    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机械闹钟准时准点地响起。

    闻清伸手关掉闹钟,又胡乱搓了把脸,便爬起来洗漱。

    结果刚把卧室门开, 就碰上了对门正好出来的少年。

    与她邋里邋遢的睡裙拖鞋扮不同,少年已经换上了校服。

    千篇一律的蓝领白校服,穿在少年身上,衬的他青葱朝气。

    闻清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那句话, 以及昨晚发生的种种。

    心脏一下下疯狂地跳动着,她紧张地垂着眼,不敢看他。

    抓着门把手的力道不断收紧。

    沈屹白像没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般,笑笑招呼:“早啊。”

    闻清深呼吸了下, 方才瓮声瓮气地应道:“早。”

    沈屹白目光在姑娘脑袋上翘起的呆毛上停留了片刻, 眼带笑意地问:“要去洗脸刷牙?”

    闻清点头, 呆毛一晃一晃的。

    “嗯。”

    沈屹白眼底笑意更甚,清清嗓子:“那快去吧。”

    顿了顿, 补充道:“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待会我可能要占用一下你的大卫生间。不介意吧?”

    这里的一切都是沈屹白的, 闻清当然道:“不介意。”

    完又疑惑地问道:“水龙头怎么坏了?找人来修了吗?”

    沈屹白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水龙头怎么坏了,早上用的时候突然就出不来水了。至于报修的话, 他们一般六点就下班, 我们晚自修下课回来太晚了,只能等周末。”

    闻清不疑有他,“要不然你先去洗吧,我去换衣服。”

    沈屹白应允, “好。”

    于是闻清重新退回房间。

    她很害怕跟少年共处一间卫生间,有意放慢换衣服的速度,可出来的时候,还是跟他撞上了。

    闻清站在门口,看着刚放下牙刷杯的少年,有些局促。

    沈屹白“偶然”抬眸看向镜子,“意外”地问:“换好了?”

    闻清眼神飘忽,闪烁其词道:“嗯…换好了…”

    沈屹白笑笑:“刚换了牙刷,又回卫生间拿了洗面奶,有点慢。不介意的话,一起洗吧。”

    闻清:“?”

    她呆呆看着少年,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

    沈屹白指着旁边的空位,“洗手池挺大的,我就洗个脸不占地。一起吧,待会早点去学校,还能顺便去街尾那家早餐店吃笼包。”

    闻清不承认自己被街尾那家早餐店的笼包诱惑到了。

    她犹豫片刻,最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沈屹白身边。

    她习惯性地拿起常用的牙刷。

    待注意到旁边并排摆放着的那个同款男士牙刷杯时,动作一顿,心底有抹异样情愫快速划过。

    她觉得她和沈屹白现在这样,好像情侣在同居…

    这个想法一出,她连忙紧张地侧眸看向正在洗脸的沈屹白。

    少年肌肤冷白,下颌分明,鬓发沾湿,不出的随性肆意。

    闻清刚平复了些的心跳再次疯狂跳动起来。

    她赶忙挤了一大坨牙膏,低着头匆匆刷牙。因而没看到,少年嘴角那抹微微扬起的愉悦弧度。

    -

    吃完笼包到学校后,闻清趁沈屹白还在停车,先回教室。

    他们两个的关系,因为之前的赌有些微妙。如果眼下还一起上下学的话,难免会招人闲话。

    不过就是……

    闻清看着沈屹白的车屁股,突然有些郁闷地在想:

    他们两个怎么弄得跟在偷情似的?

    陈芳摁了下电子车锁,正要去办公室,抬头就看见了闻清。

    她推推眼镜,叫道:“闻清,你在这干什么?”

    闻清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看到熟人,连忙回神,慌乱地:“陈主任,我…我想去食堂买早餐。”

    她急中生智,指着篮球场后面的食堂。

    陈芳不疑有他,点头道:“没人的时候叫我芳姨就行。”

    闻清乖乖叫道:“芳姨。”

    陈芳满意点头,又询问了一番闻清最近的学习情况。

    闻清滴水不漏地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

    陈芳是知道闻清大致情况的,闻言,看她的眼神愈发满意。

    她拍拍她的肩膀,“再过几天就是月考了,到时候加油。”

    闻清刚想点头,抬眼间忽而注意到已经停好车子,随性单肩挎着书包,款款而来的沈屹白。

    那一刻,风过林梢,梧桐树沙沙作响,绿叶翩跹而下。

    少年在这其中,眉眼如画,像从宫崎骏动漫里的场景般。

    可闻清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她快心虚死了。

    她生怕陈芳发现自己跟沈屹白在一起,挤眉弄眼地提醒沈屹白从旁边道偷偷先上去。

    沈屹白不解地朝她提示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解其意。

    闻清急地直跺脚。

    面对闻清的陈芳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正要转头看她在看什么,闻清突然挽住了她的胳膊。

    陈芳一愣。

    她为了树立威严,在学校里面雷厉风行惯了,学生们都怕她,闻清还是第一个敢跟她亲昵的人。

    她心头一软,笑笑柔声问道:“闻清,怎么了?”

    闻清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之后,都快给自己蠢哭了。

    刚刚明明只要沈屹白光明正大地从这走过去就行了。

    她装作刚看见他,他假装也刚才注意到她。

    多简单的事啊。

    可现在却被她生生弄成了一副学生偷偷早恋怕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尴尬境地,闻清真的快哭了。

    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恼后悔也用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芳、芳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陈芳耐心地问:“什么事?”

    闻清一本正经地胡诌乱编,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睛却是越过陈芳的肩头,在疯狂给沈屹白暗示。

    让他走道,别过来!

    沈屹白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他觉得姑娘这副搞怪的模样太过于生动,不舍得就这么走了,于是故作不解地看着闻清。

    闻清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一边朝陈芳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一边不过脑子地胡编乱造着,还得偷偷给沈屹白使眼色。

    最后到底还是沈屹白率先败下阵来。

    他舍不得姑娘为难,遂叹息着从道先走了。

    闻清看着他的背影,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陈芳一开始就觉得闻清今天有点奇怪,见她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收回眼,心下怪异,偏偏又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道:“闻清,你来我们一中之后,真的开朗了许多。”

    记得她刚转学过来那天。

    安安静静地站在走廊上,问一句一句,乖的近乎木讷。

    不过短短几个月,现在再看她,她眉眼间生动活泼了许多。

    好似一尊精致漂亮的洋娃娃被注入了精神气和灵魂。

    她欣慰的拍拍闻清的头,“看你这样,我也好跟你妈妈交代。”

    提起姜艳,闻清脸上的所有表情悉数敛去。

    她垂着眼,过了好半晌方才轻声问道:“陈主任,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要问问您。”

    这一声见外的“陈主任”和“您”让陈芳皱了皱眉。

    她不明白闻清为什么这么快变脸,却还是耐心道:“你。”

    闻清抬眸定定凝视着她,“您为什么会和我妈成为朋友。”

    “原来你想知道这个啊。”

    陈芳推推眼镜,表情柔和。

    “你妈跟我老公是高中同班同学,她在工作上还帮过我老公,后来又经常来来我家做客。一来二去,自然就成为好朋友了。”

    闻清的脸唰的白了。

    姜艳因为家里缘故,初中毕业就没念书了,哪来的高中同学?

    还有,姜艳怎么可能在工作上帮助陈芳的老公?

    来江城这几个月,闻清从没见过姜艳上一天班,有过一天正经工作,天天都辗转在不同男人之间…

    想起某种可能,闻清呼吸一窒,挽着陈芳的手脱力掉下来。

    陈芳瞧了眼她掉下的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闻清,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她伸手想探探闻清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

    但闻清却下意识退开了。

    退开之后,闻清恍然回神,看着陈芳错愕的表情,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的确有些反应过激了。

    但是她控制不住。

    只要一想起姜艳一边跟陈芳老公勾搭,一边跟陈芳称姐道妹,甚至还借助陈芳的关系,将自己送进江城一中,她就觉得恶心。

    觉得姜艳恶心。

    觉得自己也恶心。

    鼻尖酸涩,她垂着眼睫,遮住了眼瞳里的泪意,朝陈芳郑重鞠了一躬。

    “对不起,陈主任。”

    陈芳觉得莫名其妙,这时候领导一通电话过来,她脸色微变,跟闻清点了下头,就先匆匆离开。

    闻清没回头看她,只是沉默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到早自修铃声响起,才迟缓地回过神来。

    她麻木地转身往教室走去。

    刚过台阶,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旁边的废弃器材室。

    器材室里黑黢黢的,还带着股霉尘味,很难闻。

    在这样的环境里,少年身上淡淡好闻的清冽气息就更加突兀了。

    闻清就像在沙漠中渴了好几天突然看到绿洲的骆驼,贪婪地嗅着这股味道,情绪顿时崩溃。

    她垂眸看着少年胸前的衣襟,哽咽着叫道:“班长…”

    沈屹白原本想调侃她刚刚让自己走道,避开陈芳的事,见她不太对劲,什么玩闹的心思都没了。

    他敛去眉眼间温和的笑,沉声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陈芳刚刚凶你了?”

    提及陈芳,闻清觉得心里头更难受了。

    她倒是恨不得陈芳能狠狠凶她一顿,这样她也能好受些。

    沈屹白见姑娘也不话,只是一个劲可怜兮兮地抽噎着,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碎了。

    他急道:“到底怎么了?”

    闻清抹眼泪,不肯话。

    沈屹白好话尽了,见姑娘还是沉默,遂道:“好,既然你不,那我就直接去问陈芳。”

    着,他作势转身,竟真的要去质问陈芳。

    闻清一下就慌了,抱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去找她,她什么都没做错,是我…是我和我妈的错。”

    沈屹白拧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