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裴昭,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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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放弃了。

    却只是算过。

    但是后来越想越气, 干脆就没有回去,在杭城卧龙了起来。

    裴昭也觉得自己怪变态的。

    每天早上尾随于翩跹出门,看她出了门, 先从楼下的早餐店里包两个包子加一份豆浆, 再去三百米外的公交车站上等车, 等车的时候顺便将东西吃了, 上车时就顺手把塑料袋扔到站台前的垃圾桶里。

    从家到药店只需要乘坐一趟车,并不需要转车, 但是车上一直是满人,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 车上总是满当当的人。

    也跟踪了一段时间幸运地没有被送进去铁窗泪, 胆子也越发的大, 后来有天突然奇想,便等于翩跹到了药店他又原路返回。

    第一次, 就不幸的遇上了休班的于随。

    一开始于随是算要跟他battle, 但是碍于医院那边催的急,而宝贝却是无人照顾,所以硬是忍了下来。

    从一忍到再忍, 也不过就是两个来回之间。

    最后两个人默契的揭过这一茬不谈, 心照不宣的瞒着于翩跹。

    只不过当事人是没想好怎么,另一个做了同伙的, 却是不敢。

    宝贝还是个孩,三不五时嘴里就要蹦跶出一句关于爸爸的话来,让于随结结实实出一身冷汗。

    他只好是白天跟那边通过话了。

    ……

    两个月,都在露馅与圆谎之间徘徊。

    港真,怪精分的。

    可整整两个月都相安无事。

    平静的日子过惯了,以至于于随自己都有些迟钝自己竟还瞒着于翩跹这么一件大事。

    暴风雨前, 往往都是宁静且手足无措的。

    如裴昭这样,宝贝吃不到爸爸递过来的橘子,已经重新低下脑袋玩拼图,

    却又被突然出现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一抬头就看到了刚刚出门不久的妈妈。

    姑娘眼前一亮,立刻弃了手中的拼图,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巨幅拼图画,蹬着步子跑到于翩跹身边,献宝似的指着身后的拼图画:“妈妈,你快看爸爸带来的东西,可有意思了。”

    是挺有意思的,于翩跹赞同的点了点头,眼角微弯,眼睛里却好似一座北极的冰岛。

    好他妈的有趣,家里都遭了贼了,孩子却跟贼混的挺熟,玩的挺好。

    于翩跹搭眼朝后望了眼,目光越过姑娘,落在客厅地上铺着的拼图画上。

    有一瞬间怔住,但下一秒,没心却蹙起一个不悦的弧度。

    那赫然就是年轻时的自己跟裴昭的合照。

    自己不爱照相,两个人的照片仅有那么几张,就那么几张也在后来一并被裴昭删了个干净,不知他又是哪里找来的这一张。

    也不知道他费尽心思找来着一张拼图目的又是什么。

    但是于翩跹的目光却根本无法从上面移开。

    ……

    他们毋庸置疑是相爱过的,但可能世上所谓爱情都是这样。

    哪能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付出的东西多,就一定要结下善果的。

    她的人生,一直到遇到裴昭之前,未尝一败,后来在裴昭身上初尝失败的滋味,很苦很难受。

    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执着的人,却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为了什么执着成那个样子。

    明知不可为而为,最后仍旧不变的是依旧惨淡的结局。

    放弃了,看淡了,用了段时间来散心,又用了段时间来淡忘。

    最后通过一些别人的惨淡事,来劝自己接受这个已经既定的现实。

    他们只是不合适。

    于翩跹终于看明白。

    他们只是不合适,也并不是所有两情相悦的爱情都要有个完美的结局,寄予的太多,就希望得到的更多,而失败时总是痛彻心扉的。

    强扭的瓜尝过一次,确实不甜,又苦又涩,只好扔进垃圾桶里。

    或许所有人在爱情里都曾这样过,不甘心又不愿意放弃,以至于最后疯狂了吧。

    当着孩子的面于翩跹倒也没有太过激,她只是秀眉一蹙,那边起先还一脸慌张的人忽然镇定了几分。

    “你跟我过来一趟。”于翩跹:“我们谈谈。”

    这个谈谈,也无非就是围绕着‘入室’跟‘孩子’

    裴昭心里定了定,面色平静的将手中无疑是捏着的一片拼图放在地上,姑娘迈着短腿也要跟过去,却被于翩跹好言好语的劝道:“爸爸不是带了拼图来吗,你继续拼一会儿。”

    但是姑娘像是已经预料到什么似的,迟迟不肯离去。

    并且眼睛里已经有了隐隐泪花,可怜巴巴地:“妈妈你不要撵爸爸走。”

    于翩跹恨得牙痒。

    但她冷冷的瞥了眼罪魁祸首,薄唇轻抿,最终违心地:“不会赶他走。”

    ……

    没有去书房,因为书房中有于随最近在钻研的课题。

    所以于翩跹将人带去了主卧,

    主卧一直是于翩跹自己在睡,宝贝一直想跟她一起睡,每次提出来都要被拒绝。

    卧室里干净得很,若是天气好,不难猜测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进屋子里。

    刚进门便嗅到了屋子一股很淡的女士香水味。

    裴昭控制着眼睛没有四处乱撇,却见于翩跹已经蹙着眉坐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

    刚坐稳就是开门见山的一句:“多久了。”

    她甚至没有加主语,料定对方知道自己的意思。

    裴昭稍许迟钝,倒也如预料那样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诚实道:“两个月。”

    两个月。

    于翩跹咬牙切齿的将这两个字在嘴里狠狠嚼了一遍,接着冷哼了声:“两个月前,我过把孩子给你。”

    可惜裴昭要的却不仅是孩子。

    那日裴昭听了很多事,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于翩跹悄悄为自己做的事。

    开始时裴昭并不相信。

    在他的印象里,于翩跹一直是高傲的,哪怕是在一起了,她也是高傲的。

    家室超凡,能力优异,身材不错,尤其一张脸更是出挑,她显然比任何人都有高傲的资本。

    所以最开始裴昭并不能相信于翩跹曾为自己放弃梦想留在国内,更不相信她为自己开始学习穿衣扮变得合群,最不能相信她曾一次又一次的在闹市区的一条巷子里,设置了无数次的偶遇。

    可偏偏就是这些裴昭都不能相信的事情,却都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她曾有段时间特别忙,手机铃声不断,比如她确实开始学习当下的潮流,甚至主动去结交朋友,更甚者每条通往家的路上,夏天遇到她时,于翩跹的胳膊上总有一块类似蚊虫叮咬的痕迹,冬天双颊会被冻得通红。

    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个一直会发光的于翩跹。

    晚上喝的多了些,在酒店的房间里,脑袋里久违的梦到了从前。

    从前,于翩跹就一直都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多的时候是将心事藏在心里让别人去猜,以至于别人猜不到的时候就觉得她冷傲异常。

    可其实于翩跹只是不爱,对别人好不爱,觉得没必要,不好的就更没有必要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个冷傲异常的于翩跹,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他只是喜欢那个肯为了他改变的于翩跹。

    裴昭抿了抿唇没有话。

    他也是有心思的。

    不要孩子他是有心思的,就像自己曾对于随过的那样【孩子跟着她,于翩跹就只有被拖累的份。】

    事实诚如此。

    带着孩子,于翩跹只有被拖累的份,不然也不会被一再耽误。

    于翩跹一阵头疼,像是昨夜没有睡好:“……为什么不回帝都,你该不会告诉我是为了孩子才没有走的吧。”

    于翩跹觉得荒唐,当初要把孩子给他,他不要。

    现在却当起了入室抢劫犯。

    哦,这个形容也不太准确,毕竟孩子还在,而家里那些被盗的东西……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气也后知后觉的跟着冲上了脑袋顶。

    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坏掉没有人修得灯,裂开的水管,本以为丢失又忽然出现的各种东西。

    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裴昭确实入室抢劫了,但他抢劫的都是些坏掉的灯泡,坏了的玩具。

    而且想想都叫人觉得后怕,家里多了个人,自己却不知道。

    裴昭眉心皱了皱:“我辞职了,店也卖了。”

    于翩跹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脸色却沉得厉害:“你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裴昭反问她:“偷偷生了孩子,你又是什么意思,于翩跹你应该知道我的,我最恨别人骗我,而你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我不光要孩子。”他十分霸道豪迈地:“你我也要。”

    -

    “后来爸爸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赖在了我家里。”

    萝卜头手里端着一碗冰激凌,嘴巴张得大大的,根本不能理解。

    “爸爸这人胆得很,话也阴阳怪气,不会正经话,最后把妈妈气跑,差一点就要在大洋彼岸跟别人迈入婚姻的殿堂了,他才终于肯收起自己的腹黑属性,视线也终于放得长远不仅局限于地下党,并开始努力追求人。”

    “现在家里的洗衣服做饭扫卫生,有段时间一直都是爸爸在做的,舅舅管这叫吃软饭。”

    姑娘完,又好奇地问:“对了陆文怀,你刚刚你爸怎么来着。”

    吃软饭来着。

    但是听完于筱筱的叙述萝卜头立刻心中大定,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了。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大脑自发带入裴叔叔的硬汉属性,再脑补上家中粉红色的肚兜围裙。

    哦,画面好美,不忍直视。

    看萝卜头一直是沉思状,姑娘终于忍不住问他:“今天是温阿姨的生日,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啊,我可告诉你啊,上次妈妈生日我忘了准备礼物,结果被爸爸冷落了好几天。”

    又叹了声,无奈道:“自从爸爸得到了长期居住权后,我在家里就没什么地位了,回头我在这边住几天,你带我去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