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接你回家了,沂沂
哪怕紧赶慢赶,可回到家的时间还是有些久,从别墅外面看,里面的灯是关着的,难道周岩没有回来?
宴星沂拧着眉进屋,准备开灯时,手腕忽然被人拽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将她拉过去,她很快撞进一个冰凉的怀抱,男人沉重的呼吸落在耳边,宴星沂没来得及句话,唇便被封住,这与其是一个吻,用啃噬和撕咬来形容更为恰当。
此刻的周岩根本没有任何温柔可言,他只是粗鲁凶狠的进攻着,手掌摁住她的腰不容她动弹,在她想要话的瞬间再次咬住她下唇,不给她任何解释的余地。
男人忽然将她横抱着扔进沙发里,他的手掌捂住她眼睛,吻住她的唇。黑暗里,宴星沂只能听到周岩急重的呼吸。他们没有回卧室,在沙发里进行接下来的事,而周岩从始至终没有跟她一句话,像一只沉默而不知疲倦的猛兽,朝她发起凶猛的攻击。
这和平常的周岩很不一样,往日这种时候他虽然霸道,但是很照顾她的体验,怕她难受,担心自己不够温柔,然而今晚只是一场原始的掠夺。
他很生气,也很妒忌,就算已经得到宴星沂,可他到底是不够安心的,他清楚的知道宴星沂曾喜欢过别人,曾经为了那个男人扬言要离开他,曾为了那个男人买醉哭泣,也曾为了那个男人跟他作对。
愤怒和嫉妒之余,他又有深深的恐惧,担心他们旧情复燃,担心她对自己的喜欢根本比不上对姜澧的感情,担心她从头到尾都是在骗自己。
毫无他法,他只能用这种办法证明她还在自己身边。
这场欢.爱,他几乎强迫着宴星沂承受。一整夜不眠不休,要她清楚的感受着,在她疲倦的快要昏睡过去时,周岩终于冷声问:“我是谁?”
他眼神紧锁住她面容,将她所有情绪收入眼中,如果她敢错一个字,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宴星沂困得睁不开眼睛,听到他问话,还是费劲的抬起手臂勾住他肩,唇边荡起温柔的笑:“我老公。”
他正要问老公是谁,宴星沂忽然吻他下巴,“周岩,我好累哦。”
完,她再也抵挡不住疲倦,沉沉的闭上眼,勾在他肩上的手也无力地垂下,周岩有些愣的看着怀中的人,发现她湿润的睫毛和泪痕,回忆起刚才她的哭泣,他猛然皱起眉,立即把她抱紧,“对不起。”
被愤怒冲昏头。
居然对她做这样的事。
与禽兽有什么分别?
周岩替她擦过身体,守着她静坐半个时,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周岩去阳台抽烟,摁着眉心懊悔,是真的过份了,她明明哭得那么厉害,他竟完全忽略。
*
宴星沂醒来的时候是在周岩怀里,周岩根本没睡,一直盯着她瞧,看她睁开眼,担心她会生气推开自己,忙收拢手臂,可宴星沂只是抬头对他笑,“早啊。”
周岩微愣,没生气吗?
宴星沂枕着他胸膛:“我有事要问你。”
周岩略有些紧张,手臂再次收紧,“嗯。”
宴星沂侧了侧身,以便更好地躺在他怀里,“昨天我表演,你为什么没来?”
周岩淡道:“忙。”
宴星沂扬眉:“撒谎,我明明看到你的车了。”
周岩沉默,但是唇却抿紧,眼神也跟着沉下来。
看到他的车,但还是和姜澧有有笑,她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心里还有他?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她问。
周岩没回答,但冷沉的表情明一切。
宴星沂问:“你觉得我和姜澧之间会发生什么?”
周岩松开搂她的双臂,想起床去喝点酒,或者抽支烟,就是不想留在这里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难道要听她起从前的情郎?他一个字也不想听。
宴星沂立即从背后抱住他,“你真的不好奇?”
周岩嗓音冷:“宴星沂,你最好记住你是谁的妻子。”
“我的记性不太好呢,不然你告诉我?”
她又在挑衅他了。
能感觉到周岩身边的气压变低,他沉默着不话的时候很吓人,除宴星沂外不会有人不害怕,她偏偏喜欢在老虎头上撒野,“你不想知道我对他什么,可是我偏要告诉你。”
她凑到周岩的耳边,轻轻道:“我我从前喜欢他。”
周岩拳头倏然攥紧,脸上的肌肉隐忍颤抖,身体僵硬到像一块冰,如果现在搂着他的不是宴星沂,他应该早就已经把人从身后揪过来狠狠揍了,可这个人是宴星沂,所以他拼命克制着,担心又像昨晚那样伤害她。
她感觉他气得快爆.炸,也算报了昨晚的欺负之仇,宴星沂轻笑着:“然后我跟他,现在的我不喜欢他,一丝一毫也没有。”
“我之所以捧着那束花,只是以为那是你送的,我原以为会见到你,没想到是他在等我。我也并没有和他相谈甚欢,我只是觉得他笃定我还喜欢他的样子很可笑,于是就笑了。”
“到后来,我没有收他的花,我着急的往回赶,你猜我回来干嘛?”
周岩已经愣住好一会儿,在回味她刚刚的这番话,思索他们的深意。
宴星沂转过来他的身体,纤细的手臂圈住男人的腰,周岩垂眼凝视她。
宴星沂仰头亲他:“我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只想回到你身边,哄你,告诉你,我只爱你。”
周岩神色震动,定定的看着她,猛然把她抱紧,胸腔起伏,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宴星沂弯起唇:“周岩,纵然我曾经真的喜欢过姜澧,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你为什么不能自信一些呢,你比他好太多太多,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周岩,你要学着相信我,相信我也很爱你。”
周岩的眼圈被这些话烫得有些发红,“…对不起。”
这些话她昨晚就想的吧,可完全被他把控节奏,失去了解释的机会,于是被强行欺负一整晚。
“对不起。”男人低低的重复这句话,不断地用手安抚着她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她发丝和额头。
宴星沂笑着摇头,嗔他一眼,眉梢有些妩媚温婉,“我不讨厌。”
不讨厌的深层意思是喜欢。
周岩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回想起昨晚毫无禁忌的疯狂,呼吸微沉,想捉着她再来,宴星沂笑着躲开:“我还得去舞团呢。”
周岩闭了闭眼睛,妥协道:“我送你。”
宴星沂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触手是光滑细腻的肌肤,周岩微愣,爱不释手的摩挲,不禁低头吻她漂亮锁骨。
宴星沂把他头推开,“帮我穿衣服好吗?”
周岩克制着紊乱的呼吸:“嗯。”
他是想再来一次的,然而昨晚太过分,不好再勉强她,虽然她不讨厌,但他作为男人应该有分寸,不该得寸进尺。
非常不容易的帮她穿好衣服,周岩身上都出了一层浅浅的汗,装作若无其事的牵着她离开家,把她送到舞团,然后转道去公司,也只有用工作才能麻木灭不掉的念想。
*
宴星沂练完舞回到休息室,再次接到陌生的电话,那个熟悉的犹如魔鬼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似乎骗了我呢。”
宴星沂神情一顿。
是俞凝。
其实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和周岩每天都在一起,不可能不被俞凝知道,可哪怕做好这样的算,当被俞凝发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舒服。
俞凝仿佛并不生气,反而笑着问:“你在忤逆我吗?乖女儿。”
宴星沂也笑了,只是眼底并没有半分温和,“你可以这么理解。”
“真可惜……”
与此同时,周岩正要赶往分公司参加一场紧急会议,杨临为他开车门,男人坐进去,车子沉稳的驶向前方。
“有什么可惜的?”
“你知道的,妈妈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而且妈妈过,在正式见面之前要给你一个见面礼。”
女人的语气非常优雅,显然是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光是声音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宴星沂真是讨厌极了。
“俞凝,你真的以为我怕你?”
“你不怕吗?”
“我知道你手上有可以威胁我的照片,你想发就尽管发出来,我不在乎。”
铿锵有力的回答倒是让俞凝愣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儿不再用忍耐惧怕的眼神看她,她渐渐会忤逆自己,做出一件一件以往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事。
还没等俞凝再次开口,宴星沂就冷笑着嘲讽:“但我知道你不会的。”
俞凝蹙了蹙眉。
宴星沂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答案不言而喻,你只想控制我,以此达到你的某种目的。”
“即使从前我没有成为周岩的人,你也会为我找到一个不错的狩猎目标,从而利用我掌控对方,但是你们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主动出击,而那个人还是周岩,绝对不会被轻易蒙骗的周岩。”
“你发现不能通过我控制周岩,自然不甘心我这颗棋子被周岩占有,你用这些所谓的丑照威胁我,因为你了解我,知道我有着可怜的自尊心和骄傲,绝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和周岩分开。”
“等我离开周岩之后,你会继续用这件事威胁我去做我根本不愿意做的事,从而达到你的目的。”
“俞凝,让我来猜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
俞凝很少会这样的沉默,之所以这样,一定是因为宴星沂毫无例外的猜中了,宴星沂她弯起唇,声音温柔却带着猛烈的锐利:“你应该是想让我和周岩产生矛盾,让他对我彻底失望,再让我去勾引哪个世家子弟和宴非白作对,你想要重新夺回宴家,对吧?”
俞凝笑了笑,“你很聪明,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宴星沂冷笑。
俞凝继续道:“但是星沂,你太低估妈妈了,我怎么可能只留这一手呢?在知道你和周岩并没有分开之时,我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我的乖女儿,你猜猜,现在你心爱的男人,是死是活呢?”
……
车辆驶出长长的隧道,却没有朝高速路方向行驶,而是朝着边沿撞出去,石车碰撞,车飞出高速路,冲进了高速度下方湍急的河流,迅速的沉没下去。
新闻很快报道这件事,当日最大的头条是周氏集团掌权人坠车入河生死不明。
宴星沂赶到现场时高速路已经被封锁起来,捞队正在河流两岸忙碌,现场还有很多警察和媒体,被车撞坏的痕迹还在。
她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去他公司和任何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找过,都没有,他和杨临一起消失了。
一切迹象都昭示着,周岩真的出事了。
媒体发现宴星沂,团团将她围住,镜头捕捉到她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眼神,话筒递到她嘴边,问出一个个犀利的问题。
“宴姐,周总出事了你是什么心情?”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真的只是兄妹吗?”
“你觉得周总为什么会坠河?”
“你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想的吗?”
就在各种各样的问题穷追不舍的时候,一个身影替她挡住记者往前递的话筒,众人看到他脸,有些忌惮的退后,这是宴非白,她亲哥哥出现了。
宴非白将宴星沂挡在身后,冷淡的扫视在座记者。
不少人干笑,宴非白跟周岩一样不好对付,难搞得很。
记者们很快就散开。
宴非白回头看她,她整张脸连同唇色都泛着白,眼里翻涌着宴非白从来没有看过的惊慌和惧怕,宴非白担心得蹙眉,伸手要碰她手臂,宴星沂在被碰到的一瞬间立即退开,意识到是宴非白,失焦的眼神才有一点苏醒,“……大哥。”
“嗯。”
宴非白温声:“我先陪你回去。”
宴星沂摇头,往河边走:“我等他。”
宴非白拧眉盯着她背影,宴星沂这样有点奇怪,虽然流露出惶恐,可却惊人的冷静,没有哭,也没有找他闹,她从前就是这样的吗?宴非白发觉自己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她。
他没有走,陪宴星沂坐在河边等,尽管不知道等什么,但他不愿意扰宴星沂,也不想破坏兄妹俩短暂的宁静。
就这样坐一整天,宴星沂一句话也没,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条河,盯着捞的队伍。
夕阳落下后整片天空都泛着灰蒙,像是要下雨,宴非白看向她侧脸。
“星沂。”
宴星沂很久才应声。
“回去吧。”
“我要等他。”
“快下雨了。”
“没关系。”
“周岩会心疼的。”
“他知道我等他,会更高兴。”
“星沂,你明知道凶多吉少。”
宴星沂并没有看他,声音淡淡的,十分平静:“从前你等着唐晚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制止过,所以你现在,又凭什么拦着我?”
宴非白拧着眉沉默。
河边的风很大,吹乱她乌黑的发,瘦削的脸和苍白的皮肤在残阳下美得惊心动魄,宴非白注视着她瘦弱的身体,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对不起。”
“跟我回云川,哥哥帮你找。”
“谢谢,不用。”
很快,真的下了雨,雨势来得猛烈而急促,伴随着雷声,雨点落在脸上,宴星沂盯着河面被雨滴砸出来的水洼,忽然跑过去,跳下河。
“星沂!”
**
宴星沂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不是在周岩家,也不是在自己的别墅里,而是在一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因为记忆好的原因,很快就想起来这是两年前在云川,宴非白庄园里,她的卧室。
睁开眼,她看到一个美丽温婉的姑娘,她怀里有个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孩。
孩吐着泡泡趴在床边望着她,眼神非常好奇,已经做母亲的温婉姑娘笑着对她:“好久不见,星沂。”
宴星沂疲倦的闭上眼。
唐晚见她不想话,抱歉道:“你应该很怪我们吧,对不起。”
“如果觉得对不起,就送我回清远。”
“你不是不知道俞凝已经出现,她会对你出手。”宴非白端着吃的走进来,语气有些冷,唐晚不赞同的对他摇头。
宴非白对于她跳河这件事很生气,让她吃饭的语气不太好,宴星沂被周岩宠坏,现在学不会对谁乖巧,冷淡的别过脸去不理人。
宴非白冷道:“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
宴星沂当时跳河并不是要轻生,而是想到雨水会让河水的水位涨高,担心周岩逃不出来,就想跳下去找。
不过,面对宴非白的讽刺,她并没有逃避,而是反唇相讥,“你好像没资格这么教训我,你难道忘了你为唐晚要死要活的时候?”
宴非白脸色有点不自然。
“周岩真是将你教得很好,会顶嘴了。”
“彼此彼此,你和唐晚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
宴非白:“……”
他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一向乖巧的亲妹妹气到。
唐晚却忍不住笑出声:“这样才像兄妹嘛,从前你们那样客气,真让我不习惯。”
宴星沂冷道:“谁跟他是兄妹,我只有周岩这个哥哥。”
宴非白彻底内伤,咬牙切齿:“宴星沂!”
她翻身睡觉,不再理人。
宴非白气得眼神森凉,娃娃大气也不敢出,虽然还没开智,但已经是个非常会看眼色的孩。
唐晚有些佩服宴星沂,居然能把宴非白气成这样,而他还束手无策,她看得出来,这对兄妹其实很在意彼此。
宴非白被宴星沂气走,唐晚陪她了一会儿话,宴星沂有些心不在焉,唐晚带着孩子失望的离开。
接下来几天,没有人去扰宴星沂。
在云川的这几天,宴星沂每时每刻都想回清远,但是她出不了宴非白家,他不会让她离开。
这一晚,来电显示还是陌生电话,宴星沂冷冷盯着手机嗤笑。
“你又想什么?”
以为是俞凝,所以她没好气,可电话里有个低磁的嗓音:“周太太,我很想你。”
宴星沂愣住。
这声音当然是周岩。
她惊喜交加,连日来的担忧都化作后怕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哽咽的语气:“你没事!?”
周岩低声叹:“在哭啊。”
“才没有。”
“开窗。”
宴星沂愣了愣,连忙把窗户开,男人站在沉暗的夜色里,不明朗的光线令他更加英俊,眉眼俊雅深邃,安静的凝视着她。
一窗之隔,风吹来有点淡淡的凉意。
周岩俯下身,从窗外捏住她下巴,轻吻她泪眼。
“来接你回家了,沂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