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偏偏 严炔跟南兮,好一个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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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突然从头到脚灌了一桶凉水, 南兮从浑浑噩噩中猛然惊醒。

    转过头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刚什么?”

    罗嘉良叹了口气:“我,先给你胳膊拍个片子,看看还有没有救。”

    罗嘉良转身就走, 南兮一瘸一拐的跟上他,痛意后知后觉的阵阵袭来, 这会真是腿疼加胳膊疼,浑身都疼。

    “良天使,你刚刚是了严炔吧?”

    南兮真怀疑是自己串听了。

    “是,严炔跟南兮, 好一个始料未及。”

    他未回头, 南兮并未看得清罗嘉良这句话时的表情。

    南兮突然想起上次罗嘉良过,严氏那么多人, 有一两个好友不为过吧?但现在她却想知道罗嘉良这个好友究竟是谁。

    “我真想知道你在严氏的眼线究竟是谁?”

    “这眼线的级别够高吧?”他转过身问。

    “你认识严炔?”南兮想了想又问:“或者林霍,或者严悸?”

    除了这三人, 也没有第四个人会把南兮跟严炔联系在一起。

    “不巧,都认得。”罗嘉良回答。

    罗嘉良回头看了看南兮, 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 你南兮偏偏跑去做了严炔的救赎,可真是……”

    “真是什么?”南兮问。

    “真是懂得怎么递刀子。”

    南兮一怔。

    “只是严炔终归不是我, 想要治愈那样一个人,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雷区太多, 稍有不慎是会踩雷的。”

    这句话南兮非常赞同, 因为她已经踩遍他的雷区了。

    南兮非常不走心的鼓了鼓掌:“你可真了解他。”

    “可别这么, 我了解的他应该跟你是毫无交集的,你们不是同一种人。好了,骨头没有问题。”罗嘉良仔细看了看南兮的胳膊:“不过擦伤挺严重,我先简单包扎一下, 我毕竟不是骨科,明天你得再去好好复查一下。”

    南兮“嗯”了一声。

    “你半夜往医院跑他应该不知道吧?”罗嘉良问:“严炔对世事的冷淡程度应该还不至于如此。”

    “我看你也不必太谦虚。”南兮低头重新将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对一个喜怒如此无常的人了解到这地步,也算是有成就感了。”

    罗嘉良愣了愣,看不到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八年了,总归知道的要比你多一点。”

    南兮抬眼望着他,八年,这个数字仿佛是严炔生命的一个分隔点。

    每个人,都要以八年这个时间分割线来谈严炔。

    “你上次从我这里拿了药,治伤寒的止疼片,但是……可能他用不到。”

    他扬起头,直视着南兮的眼睛。

    血淋淋的摆了一道证据,你踩着他的雷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南兮一时竟没想明白。

    罗嘉良:“准确来讲,白颜色的那种药片,他看见就会吐。”

    南兮脑子里一片混乱,那日,严炔伸手从她手里接过那一盒药,什么都没。

    所以是,严炔心翼翼的替她排净了那一整片的雷区。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将一大把一大把的白色药片吞了下去,倒在自己面前。”罗嘉良:“后来他自己也吞了不少,洗了好几次胃才保了一条命在。”

    “洗胃?”南兮突然就明白了,自顾自的问:“洗到失去味觉?”

    罗嘉良略为意外的看了南兮一眼,回答:“是,他没有味觉。本来这些事我从未算要向旁人起,不过……既然他选了你,陪他走那条路的注定是你的话,我倒希望在那漫长的岁月里,至少有个人,愿意去懂他,接纳他,有朝一日他能真的卸下自己心中的重担轻松的去活。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便认了!”

    “嗯?”

    南兮再抬头,罗嘉良已经消失在走廊深处了。

    *

    三更半夜,严炔的手机执着的哼着歌,他忍了很久,终究忍无可忍。

    “请问你是…….呃……瘸子哥?”这个备注真让人头疼。

    “我是你大爷!”严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电话铃声又响了,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你大爷就大爷吧,总之我捡到了一个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你一个人现在能接电话,我直白点讲,一个姑娘,大半夜的跑了,我现在找不到她,她手机落下了。”

    “姑娘跑了你追啊!”严炔几乎快要冒火,吼:“让我帮你追姑娘?”

    “不是,瘸子哥……不不不,大爷,不是我的姑娘,我提醒你一下,你要不要看一下你的来电显示,这个手机它是……”

    “人呢?”

    严炔还真听话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知道究竟是谁给他的备注叫瘸子哥。

    “人?人就是找不到了啊。”那边声音:“听我,路上出了一点车祸,我不心撞了她,便把她送到了医院,我刚去医院找了一大圈,人影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这不没辙了嘛。”

    “你撞个人还能给我撞到灰飞烟灭!”

    严炔翻身起来,咒骂一声,到南兮房子里一看,果然人没在。

    “在在在,在的,至少她没在我面前化成蝴蝶,化成灰什么的,不过……恕我再提醒一下,你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啊啊,你听听我的声音,有印象吗?”对方问。

    严炔才没心情去听熟不熟悉,嘭的一声拉上了门,问:“你在哪?”

    对方报了地点,严炔一老远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奥利,主要他那一头的黄毛正在这寒风中坚强的直立。

    严炔大步走过去,大爷般的踢了奥利一脚。

    奥利吃痛的抬了抬头,张了张嘴,僵:“……严炔?”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就声音有点熟悉,不过先好,不是我撞的她,是她撞的我,不能因为我骑着两个轮子的车,她靠着两条腿就判定是我的错。还有,我留了号码给她,她也没给我,这可不能定义为肇事逃逸啊!”

    “你给我闭嘴!”深夜被拉出来找人的臭脾气瞬时上来了,:“找着了她毫发无伤我再放你走。”

    “那完了。”奥利又蹲了下来:“你可能得关着我几天。”

    “怎么?”

    “毫发无伤是保证不了了,我心爱的摩托跟她胳膊肘过了一招,我现在确保不了她那胳膊是骨折,断了还是脱臼了……”

    “奥利!”

    严炔一声喊的奥利又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

    *

    南兮正顶着这刺骨的寒风艰难的往前挪,她已经放弃了要一辆车的想法,只想着天亮之前能走回家,不要半路再迷个路,冻死在这鬼天气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她对人生感到无望的时候,路面突然多了一道光,回头,一辆车急速逼近。

    南兮稍稍往远闪了闪,不管车上是谁,伸了伸手拦挡,急速而来的那辆车又是一个急刹,随即下来一个似乎怒气冲冲的男人,南兮惊恐,都这么惨了,不会还要被吧?

    再仔细看,咦?这个人还能叫得上名字呢!

    带了些许的欣喜,就像迷路的孩找到了妈妈,大喊一声:“严炔!”

    这一声喊得严炔一下子怔在了原地,原本该有的怒气怎么都发不出来,出现在他瞳孔的只有南兮微垂着的右胳膊。

    南兮大步走过去,用左手无意的拽了拽严炔衣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泪眼汪汪:“严炔,太巧了,这都能碰到你!”

    严炔不动声色,心中咆哮,是啊,巧,真他妈巧!

    南兮真的是冷的牙齿架,三两步蹦到车子旁,欲钻进去却被一双有神的眼睛盯得惊慌。车上竟然有人?回头望向严炔。

    倒是严炔如同顺手牵羊似的将副驾驶那位揪了出来,再将南兮塞了进去。

    奥利猛然睁大了眼:“不是吧,你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岭?”

    严炔不语,自顾自的拉开车门发动车子,奥利趴在车窗碎碎细语:“我不就撞了她吗?再,也没撞出什么毛病来,严总,你也太心眼了!”

    南兮偏头看了看,似乎比自己年龄还要的黄毛子,竟然管她叫丫头?

    这青年,真没一个合格的。

    “我叫奥利,严总你还记得吧?我们谈的事情这两天就会给你答案。”感受到南兮的目光,奥利颇为不满的转头,凶巴巴的喊:“死丫头,你盯着我做什么,这要换做平常是要收钱的。”

    “你好吵,黄毛饼干!”南兮笑,奥利,果真是块好饼干。

    奥利敲了敲玻璃窗,大喊:“死丫头,你再敢叫我饼干你试试!”

    严炔回头望了两人一眼,毫不留情的发动了车子,奥利还不忘在最后大喊一声:“我叫奥利,不是饼干!”

    南兮笑,将车窗摇下来脑袋伸在外面大喊:“奥利奥的奥,奥利奥的利,我记住了饼干!”

    大笑着将脑袋缩进来,转头望向严炔径直问:“你认识那饼干呐,真巧!”

    “世上的巧事都被你给遇见了吧?”严炔问。

    南兮若有所思:“是啊,我遇见你也巧。”

    严炔极其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我要是不大半夜在这鬼天气里抽风,你觉得还巧吗?”

    南兮认真纠正:“严炔,我的是,从第一天遇见你就是巧合!”

    这世上人千千万,偏偏南兮遇见严炔,太巧。

    就像罗嘉良所,严炔和南兮好一个始料未及。

    严炔转头再次好好审视南兮,南兮坐立难安,终究好心提醒:“你看前面,别看我,再跟饼干一样撞了人就不好了!”

    严炔叹气摇头,依旧皱着眉,南兮真想上手给他锊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