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偏偏 严炔很喜欢南兮
一辆极其骚包的改装保时捷如同蜗牛一般在笔直的马路爬行, 后面的车辆喇叭声不断,一声声如同催命,林霍头有两个大。
“有本事你超啊, 按什么按!”
林霍头伸出窗外大喊,回过头又惊了——
一个方向盘四只手在上面开启了抢夺大战。
南兮两手板着方向盘往自己身边带, 笔直的马路上行出了一道弯弯扭扭的曲线。
“祖宗!哎……别乱动!”林霍额头直冒汗。
“公司,去公司……”南兮支支吾吾。
“回什么公司,红屁股的脸还要垂留历史?”林霍一巴掌将南兮拍回座位:“我要趁着严炔回家之前先把你扔在冷水里泡上几个时,加点冰块消消毒。”
南兮幽怨的眼眸紧紧盯着林霍看, 看的林霍心里发毛。
“怎……怎么的, 你还不满意?”
“林霍。”南兮喊。
“啊?”
“看着我。”南兮。
林霍迟疑的回了头,迎面就来了一巴掌, “啪”的一下的结结实实。
林霍都被懵了,深夜抛尸这种事他都快要想出来了, 南兮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林霍更懵了,大喊:“你哭什么?南兮, 有你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我不回家!”南兮吼, 吼完了之后又哭。
不知道为什么,林霍突然一瞬间有点同情严炔。
女人的不讲道理, 这可真的是全世界同一个道理。
“不回家不回家……”
林霍顾不上自己疼痛的右脸, 连哄带骗的:“听你的, 我们去公司哈。”
着去公司的林霍走的却是反方向。
“你走反了。”南兮这会止了哭, 红着眼直勾勾看着林霍。
林霍心虚, 手一抖,后面要超车的擦着他的车身就飘了过去,林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哎,你不是路痴吗?这都知道?”
林霍惊了, 谁南兮是个路痴的?
平日里搞不清东西南北的南兮喝多了之后脑子清晰的很,不仅知道林霍走反了,世界地图也能给你背出一大半来。
奇了怪了!
南兮鄙视的眼神扫了林霍一圈,动手又要抢方向盘。
林霍认输:“好好好,我掉头,马上调,前面就调。”
到严氏的时候,南兮全凭直觉走路,不知道她迈的正步齐不齐,端正不端正,反正林霍一路笑的气都快没了。
“这是?”前台姑娘瞪着眼,看向林霍。
“没事没事,该干嘛干嘛,练一下蛙跳,锻炼锻炼。”林霍一本正经的胡八道。
先不走的齐不齐,南兮走的一上一下,一起一跳,活像一只抽筋的青蛙,还是一只同手同脚的青蛙。
按了电梯,越过长长的一段走廊,在走廊的最尽头,她看到了一个侧影,好看的不得了。
深呼吸,一手敬着礼,两腿迈着正步就往那边走了。
以后再有人南兮柔韧性不好林霍死都不信,她的正步腿能给你踢到头顶,就好像那是两根假腿一样,能随时卸下来的那种。
一跳一跳的往那边蹦,蹦着蹦着就蹦不动了——
林霍使出吃奶的劲拽着南兮,往旁边角落拉,两个人僵持着。
“姑奶奶,那是会议室……”林霍急了:“你看到了吗,开会呢?”
“看到了。”南兮乖乖的点了点头。
“嗯。”林霍一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南兮直奔会议室而去了,一跳一跳跳的飞快。
林霍挡在南兮面前,尽可能挡住那一面的视线,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直接敲晕带走,又适当的分析了一下敲晕之后严炔的种种反应时,南兮乐呵呵的突然笑了,指了指林霍后面。
大喊了一声:“严炔!”
“嗯?”林霍一回头,南兮便越过林霍径直往前,伸手将眼前那扇门给推开了。
毫无征兆,会议室大约十来个人,齐齐的十来个脑袋统一的扭头,统一的张大了嘴巴,一模一样的吃惊状。
林霍随后而来,本能的先是伸手把南兮的脸给挡住了,这丢人丢的,酒醒了之后不得自杀。
“意外,意外……你看到的纯属是个意外!”林霍心虚的咳了两声,:“大家不用记住这个场面,赶紧都自行消除一下,我带她出去。”
可不管林霍使出多大的劲都没能拉动南兮一丝一毫,反而折腾中的南兮又不偏不倚的放了两巴掌在林霍脸上。
“啪啪”两声,无比清脆,林霍的一边脸显而易见的五指手印都要出来了。
这一顿的魏子谦朝天重重了一个喷嚏,鼻涕都要出来了,心里无声的默念,南兮这下是死定了吧?
林霍抓狂的闭了闭眼,想着敲晕算了。
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听南兮声音高亢的喊了一声:“严炔!”
这一声喊的林霍也不会动了,直呼其名,谁有这胆量?
除了南兮,没有第二个人。
他眼睁睁看着南兮迈着同手同脚的正步一跳一跳的跳到严炔跟前,然后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像只壁虎一般悬挂在他身上。
林霍默默的捂了捂自己眼睛,没眼看。
严炔艰难的吞了吞唾沫,僵着身子低头看了看,不着痕迹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发烫。
“公司呢南兮。”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调心的提醒了一句。
挂在他脖子上好似已经睡过去的南兮又猛然睁大了眼睛,冲着严炔嘿嘿嘿的笑了两声,语句含糊的答:“我知道。”
然后从严炔身上溜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对着严炔深深鞠了一躬,又规规矩矩的敬了个礼,委屈巴巴的:“我错了,请领导责罚。”
会议室静的掉根针就能听到,南兮自动屏蔽了另外的十来个人,她的眼里,只有严炔一人。
严炔眼瞅着她,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脸红的像是画了个丑妆,站也站不稳,斜着身子塔拉着脑袋。
严炔却觉得,这个样子的南兮简直刷新了可爱的高度。
林霍总觉得自己一股血正在喉咙间转,这口血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看见南兮双膝微微弯曲,无比僵硬的又冲着严炔比了个椭圆形的心。
笑眯眯的:“你长得真好看。”
“阿嚏!”魏子谦朝天又了个喷嚏,手中握着的笔“啪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夏正祥看热闹看的口渴,刚喝了一口水被南兮吓的愣在了那里,咽也不是,吐了也不是。
“你……你什么?”严炔被吓到。
南兮含糊不清的:“我,你很好看,你最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嘿嘿……我喜欢你。”
“哐当”又一声,葛甲滚到桌子下边去了。
严炔唇角轻轻上扬,浅淡的笑一抹而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只一瞬间又强迫自己戴上了严肃的面具,极为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南兮看着严炔,可能是没等到什么回答,南兮撅了噘嘴,转身又是一跳一跳的往外走,没走两步“哐当”一头撞上玻璃框,眼前直冒金星,“嘭”的一下直直的睡过去了。
林霍像拖一只麻袋一般的就给拖出去了。
葛甲还趴在桌子下边,脑袋撞上桌角,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一脸错愕的问:“我是不是做了个梦?”
夏正祥终于将那口水艰难的咽了下去,转头看向严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
他绞尽脑汁响了半天,只得道:“别害怕,醉了嘛,不稀奇,老实讲,我喝醉了的时候给我们后院的母猪都表过白……”
这个比喻,呃,只能夏正祥知道自己错了。
会议继续,一行人出奇的发现他们严总整个下来好像哪哪都不太对劲,冷着一张脸极度低气压,其中不免穿插着莫名其妙的笑,他的嘴角一会上扬一会拉着,表现着真正的热寒两重天。
会议一结束,严炔先大步跨出了会议室,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觉得听到了两声极低的笑声。
“南兮不会被开除吧?”一人惊:“我看到严总那张脸就想先把自己埋了,她是怎么无所畏惧的出我喜欢你这种话的?”
葛甲杵着脑袋想,不确定的问:“你们发现没,严总其实……笑了。”
“笑了吗?”许念笑着问。
“嗯,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葛甲像个木头人。
“你肯定眼花了。”另一人:“坊间传闻,严炔没有第二种表情。”
“不过她眼光可以,林霍竟然没能入她的眼,呵,攀的够高。”艾予捷冷哼了一声。
葛甲:“......”
其余人开始默不作声,抬手看看时间,该练舞了、该吃饭了、该补妆了……一个个散的干净。
*
再睁眼的时候,头痛欲裂,天是转的,地是转的,严炔这张脸也是转的。
“醒了?”严炔就这么坐了一晚上,这会脖子僵的不像是自己的。
“嗯。”
南兮眯了眯眼,充斥于喉间的依旧是浓烈的酒精味。
“要不你辞职吧?”严炔一脸玄妙的笑:“怕你想不开,往后得遮着脸。”
“啊?”南兮摸了摸自己脸:“怎么了?破相了?”
“没。”严炔忍着笑:“南兮,你真是个人才。”
南兮睁眼瞅着严炔那张丰富多彩的脸,半晌才问:“你傻啦?”
“再一遍吧南兮。”严炔调整了姿势,直勾勾盯着南兮,“你再一遍。”
南兮听话,重复了一遍:“你傻啦?”
“不是这句。”严炔摇头,“昨天在公司的那句。”
“我昨天去公司了?”南兮问。
得,真忘得一干二净了,日后怕是死活都不会承认。
幸好,严炔早有准备。
两手搂过她的腰身,轻轻松松就把南兮给扛到了肩上。
“你!喂喂喂……”南兮一惊,“你扛着我跑哪去?”
南兮基本上趴在严炔的肩上,怎么,她觉得有点恐高,还有点想吐。
“给你看个东西。”
严炔肩上扛着一个人也走的飞快,很开心的:“我留了证据,你赖不掉。”
南兮忍了忍,咬着牙:“要吐了…….”
刚完要吐,她就从严炔肩上下来了。
严炔边开电脑边:“我昨晚看了不下五百遍,我跟你,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感情真挚,眼神专注,浑身上下就透着认真两个字,我很感动。”
南兮愣着反应了半天,大大一个问号:“表白?”
顿了顿扯开了嗓子问:“跟你?”
不心还给扯劈叉了。
严炔只笑不回答,手指按了一下暂停键,电脑画面就开始播放了。南兮唰的一下大脑死机了,瞳孔里面只有一个发烫的红脸蛋一上一下的变着戏法。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她惊讶的发现当她发挥她这毫无章法的南氏跆拳道时,林霍是个十足的受害者,结结实实的挨了她几巴掌。
在看到自己声音洪亮的在数十个人的瞩目中喊了一句“严炔”之后,南兮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巴掌将眼前的电脑给拍趴下了。
扯着一点线头,一拉开,记忆尤新,一点一点蔓延开来,仿佛昨日重演。
“你关着做什么?我准备跟你分析分析你认真的几大特点……”
严炔手刚触碰到电脑,再一次的被南兮拍了一巴掌。
她还没有从这震天的惊恐中反应过来,转头问:“严炔,我问你个事。”
“我也是。”严炔笑。
“嗯?唔……你……”
严炔二话不,偏头吻了过来,唇齿交接,发甜,要比奶油的甜更上几分,却并不发腻,他无比贪恋。
“我给你的回答是,我也喜欢你。”
严炔:“严炔很喜欢南兮。”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稍稍分开些,严炔那张脸近在咫尺,南兮可以好好端详。
他有浓密的眉毛,显得凛冽,大多时候总觉得附上了一层寒霜,但那双眼睛却明亮似火,总会融化那抹寒冰。
那是南兮见过最好看的眼睛,真诚,直白。
“不是……”
她愣了愣,总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烧起来了,僵硬着:“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那你要问什么?”
南兮想了想,突然笑:“忘了。”
不知道哪里好笑,总之两个人笑的差点抽搐,停不下来的那种。
“别笑了!你……你忍忍。”南兮一拳头在严炔胸膛上,整张脸憋得通红,问:“有什么好笑的啊,严氏大门我都不敢进了。”
“那你装病两天吧。”严炔笑:“就跟林霍……”
“阿嚏!”南兮莫名其妙了个喷嚏。
严炔愣了两秒,又笑:“你入戏也太快了吧,导演都没喊a……”
两个神经病的开关不知怎么的好似又被开了,关都关不上,笑到最后都没声了。
“不是,我真的有事要问你……不要嬉皮笑脸的!究竟是谁严炔天生只有一种表情的,这明明就是个变脸怪。”
究竟是谁的,南兮想找他算账。
“你就问我这个?”严炔问。
“是啊。”南兮点头:“她们还怀疑你可能做了换脸手术,如果笑的话那张假皮就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