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偏偏 “之见,不要动她。”……

A+A-

    南兮是捂着脸进的严氏, 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衣领高高扯上来将半张脸藏了起来,就露出两只眼睛看路。

    好在, 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人路过。

    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奥利不知突然从哪冒了出来, 揪着南兮的衣领纳闷:“你怎么鬼鬼祟祟的,我刚差点当偷一脚就踹下去了。”

    “你松开!”南兮两手捂着脸压低声音:“点声好不好?”

    “在找什么?”奥利学着南兮如同悄悄话似的:“偷东西找我啊,这种事我最擅长,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可以……丫头, 你头上怎么有个包?”

    “撞的。”南兮伸手摸了摸,昨天撞玻璃门框了。

    “包在额头上, 你把下半张脸藏起来做什么?”

    着上手将衣领给扯了下来。

    “我你……”南兮瞪着他:“是不是闲得慌?”

    “是啊。”奥利一本正经。

    “南兮,来了啊?”

    突然一个声音吓的南兮一个哆嗦, 回头就看到夏正祥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一脸看戏的样子。

    他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如果不下一句的话。

    “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怎么都先藏几天。”

    “啊?”南兮愣。

    “忘了啊?”夏正祥一脸错愕, “你知道你昨天在会议室,林霍拉都拉不住, 你对着严炔……哎, 你跑什么?”

    夏正祥话还没完, 南兮拔腿就跑。

    拐了个弯就撞上林霍跟严悸, 不如给她来两刀来的痛快。

    “呦, 我们杰出的英雄。”林霍转头看向严悸:“看到没,浑身都冒着菩萨的光芒。”

    严悸笑着摇了摇头,直道:“南兮,以后可要少喝点酒。”

    估摸着是严悸那近乎处女的礼貌跟修养作祟, 才不至于把你酒品不太好这句话给出来。

    南兮十分感谢,感谢他祖宗八代,顺带把严炔也给感谢进去了。

    南兮木讷的站着,目光转到林霍的时候下意识的眼神有点飘,五指指印虽然消下去了,但看起来还是有点肿。

    嗞,这罪孽。

    林霍往前凑了凑,摸了摸自己脸问:“我特别想采访一下这位女菩萨,往这么英俊的脸上放巴掌,你是嫉妒我吗?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脸,你昨天那个胡搅蛮缠劲,我跟你讲……”

    “够了够了……”南兮求饶:“不要再帮我回忆了,我谢谢你们啊。我是喝多了,不是失忆了,何况……”

    何况严炔大半夜调了监控已经给她完完整整的演示了一遍了,真的是够够的了!

    南兮转身就走。

    林霍大喊着问:“你去哪?”

    “我找念念。”

    只听林霍回了她一句:“舞蹈室……”

    她心里还记着一件事,撕开张亦齐的伪装面孔血淋淋的摆在许念面前的确很残忍,但是她更不希望如同剥洋葱一般的让许念自己动手。

    长痛不如短痛,能划清的,一刀划了最好。

    .

    “我以为她要攀的是林霍,没想到是把主意放在了严炔身上。”

    继而是一声鄙夷的冷笑。

    “于辛,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葛甲缩着脖子低声问。

    于辛也是那五人之一,她看不起葛甲的出生,尤其是这般唯唯诺诺唯恐会惹事的懦弱性格。

    南兮站在门口,抬起的脚生生抽了回来,背着一扇门驻足。

    “怎么不好了,有那本事做还怕旁人吗?我们经过了多么残酷的比赛一步步上来的,却是几人包出道,她倒好,所有的优越感都给这么一个空降的人了。你要她有多清白,这话我可不信!”

    “你们听了吗?”另一人插话:“听南兮正在准备的新专辑的主曲是C.HE的作品,我昨天无意听到杜宇在。”

    “C.HE?”艾予捷眼眸深了深,问:“你确信?C.HE这个人可不卖面子,他的曲都是直接指定专人的,严氏也只有之见拿到过他的歌。”

    “原来她抢的还是之见这个称号。”于辛完才察觉哪里不太合适,连忙解释,“抱歉,我的意思是……”

    “没事。”艾予捷笑了笑:“你知道我并不稀罕这个称号。”

    而往往稀不稀罕是一回事,旁人要来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她把赌注压在严炔身上也不见得有多明智,严炔这个人,愿不愿意玩一玩是一回事,能不能进严氏的门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有什么紧要的,万一人家就喜欢无名无分呢?”

    接着一阵哄笑。

    “我你们……”许念站在镜子前,从头到尾跳了一遍,擦着汗回头问:“敢去当面吗?对着严炔,或者南兮?”

    她虽然没停下来,将那段舞蹈从头到尾练了一遍又一遍,不过她们的话一字不差的都听的清楚。

    回头看着这帮人被她这一问问的闭口不言,许念扔掉了手中的毛巾,冷笑了一声。

    “以为多大本事呢!原来也只是背后嚼舌根!”

    “喂,许念,你是谁一边的?”于辛黑着脸。

    “反正不是你这边的。”许念径直道:“如果没勇气当面发泄你们的不满,最好不要背后嚼舌根,太没品!”

    于辛腾的一下站起来,对峙一般:“你跟她关系好没错,她都这么欺负我们了,心里有把你当朋友吗?”

    “你她怎么欺负你了?”许念问:“你也了那位神秘的音乐大才的作品都是直接由本人指定的,为何会给南兮,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他啊!还有——”

    许念瞥了于辛一眼,冷笑了一声:“就你那点深浅,那么好的作品给你了,你配拿么?”

    “许念!”于辛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

    “热闹啊!”

    南兮被这身后突然出现的三个字吓的够呛,她竟没察觉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又站了一个人。

    一扇门就那么大,她根本就没留给南兮落荒而逃的机会,推着南兮一起走了进去。

    “之见?”艾予捷发出了一声轻叹。

    南兮这才偏头看她——

    太好看了,严氏的门面,眼下实实的一代天后。她这一年来马不停蹄的开启她的世界巡回演,越过一座城,掀起一阵波浪。

    近距离看她那张脸,简直是摄魂勾人的存在,半点瑕疵都没有。

    “许念,我之前怎么没觉得你个性这么强?”之见:“是不是都忘记了你们是一个团体,非得是貌合神离的话还不如趁早算了。还有你们……”

    之见的眼神从另外几人身上扫过,轻飘飘道:“非要嚼舌根,好歹关个门,人家都在门外站了这么久了,你们脸上有光吗?”

    几人涨红了脸,面面相觑。

    “南兮?”

    好半晌之后之见才第一次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南兮,轻微的扫过,没做半秒停留。

    她太冷漠了,冷漠的就好像,压根没看见她一样。

    “这些天不止一个人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南兮,都听出茧子了。”

    依旧看不出她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缓缓开口:“你要学的第一堂课,就是怎么无视,无视所有不那么好听的声音。不管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旦摆在了大众跟前来,必定众口难调,相信我,比这难听的话将来你会听到更多。”

    南兮抬眼看着之见,她就站在你面前,却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

    她很冷,即便是笑,也是嘴角象征性的动一下。

    不过下一秒当她用余角搜索到严炔的身影时,整个人却又无比的温暖了起来。

    “怎么在这里?”严炔的目光从之见转到南兮身上,灵敏的嗅觉嗅到一丝不正常,看着南兮问:“怎么了?”

    “没事,上个课。”之见眨了眨眼睛。

    严炔再次看向南兮,重复了一遍:“问你呢,怎么了?”

    “我……”南兮不知怎么开口,“我……就过来听个课。”

    严炔看向房间内其他几人,皆低着头,没人回话。

    “走吧炔。”之见很是自然的拉着严炔的胳膊,推着他出门,:“找你有事,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

    炔?

    南兮脑子突然被之见的这两个字给冲了一下,再抬眼的时候,便只有两个背影了。

    记忆里,这个称呼只有林慧梅和严悸这么叫过,倒也不是什么暧昧的爱称,但却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们也走吧。”许念拽了拽南兮,看上去脸色并不好,有气无力道:“我饿了,饿疯了,你陪我去吃点东西。”

    着吃东西的旗号这俩人最终只要了两杯咖啡。

    许念没胃口,南兮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不要为了我再得罪这么多人了。”南兮:“你们以后就是一个团体,形影不离的那种,之见有些话的倒也没错。”

    至少在这一点上,她是认同之见的。

    “我也不单单是为了你。”许念:“就是看不惯罢了,她们非要的那么难听,那大家就都不要好过,算了,过了就过了吧,再提没意思。不过——”

    许念抬头问:“你真的拿到的是C.HE的作品?”

    南兮低头翻着手机,无奈道:“我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你信吗?”

    着将手机摆在许念面前,:“杜宇昨天晚上报的喜讯,我刚看到。”

    许念耸肩:“我也不知道应该你幸运还是杜宇本事大?”

    南兮抬头,问:“C.HE真的像于辛的那样牛逼?”

    许念想了想:“不仅牛逼,而且低调。嗯……可以这么,之见现有的成绩基本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难道是杜宇跟他有私交?”

    南兮纳闷,这样的话她真得好好感谢杜宇了。

    “我看未必。”许念:“C.HE最重要的特点就是神秘,披着一层面纱谁都捉摸不透,杜宇估计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难道他从来都没有出席任何场合?”

    “没有。”许念径直道:“谁的面子都不给,天才嘛,大部分都是怪人。”

    南兮迟钝的点了点头,懒的再去深究,抬头看向许念犹豫了半晌,问:“念念,你是怎么认识张亦齐的?应该不是随便的大街相遇,然后一见钟情吧?”

    “嗯?”许念不解,突而笑:“当然不是,他妈妈……嗯,是我家的保姆。亦齐时候就是那种旁人家的孩子,我是抄着他的作业长大的。后来他去追寻他的梦想,我便来追寻他了。”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么些年过去该变的人都变了呢?”

    “人当然会变。”许念笑道:“可是再变还是那个人啊。”

    南兮叹气,面目全非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就直接了吧。”南兮真觉得这绕弯子着实不太适合她,“昨天其实我跟子谦……呃,不会这么巧吧?”

    “啊?”

    许念一脸茫然的顺着南兮的目光看过去。

    严炔和之见?

    不知怎么的,南兮突然有一点喘不过气,之见的美有一种窒息感,一再的逼迫,毫无退路。

    很明显,他们也看到她们了。

    南兮低头默念,不要过来,别过来——

    “方便坐一起吗?”再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之见的脸。

    她问,依旧没有笑。

    许念愣了半晌,才起身挪了挪位置,:“当然方便,我跟南兮就是瞎聊。”

    严炔跟之见毫不客气的坐在她们对面,一时气氛有点尴尬,好在许念是个自来熟,拉着之见问东问西,倒也没有那么冷场。

    反观严炔跟南兮,却是哪哪都不对劲。

    南兮抬头装作不经意的瞥他一眼,却见那人蹙着眉,压根没有理她的意思,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种不熟。

    算了,南兮放弃了,还是不套近乎了。

    她低头不停的捣鼓着眼前的咖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严炔目不转睛转过身来的盯着她捣。

    半晌,清清冷冷的问:“这咖啡跟你有仇?”

    南兮低头,手指僵硬,握着勺转了有800圈,猛然松手,“叮当”一声。

    就像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

    烫手。

    抬眼看向严炔,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吐出来,装模作样的端起了杯子。

    严炔这么一出声,之见和许念也投来了目光。

    “这么不熟?”严炔问。

    明明是你先装不熟的!

    就在这时,之见话了,问:“大庭广众向炔表白的,是你吧?”

    “……!啊?咳咳咳……”

    南兮像是咬到了自己舌头,低头将口中的咖啡全数吐到了杯子里,转头看向之见,大姐,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严炔拍了拍她的背,慢条斯理的给她面前伸了一张纸,南兮看都没看,一把扯了回来。

    整套动作熟练的有点刺眼。

    “这么惊讶?”之见就像没看见刚刚那一幕似的,:“我应该没错吧,公司细言细语的听了个大概。”

    “……其实……是个误会。”南兮尴尬万分。

    “误会?”闻言,严炔皱了皱眉,突然问。

    南兮抬头,“不然呢?”

    不然还要让我,我的表白是真心的,发自肺腑的,哦,对了,主要还不是独角戏,关键是表白还成功了?对方听到表白后开心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

    她南兮要脸。

    “林霍也是这样的。”之见又:“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喝醉了还带着游戏任务?”

    林霍真是个天使啊,南兮心想,这鬼借口她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

    “幸亏是个游戏啊!”之见又。

    “幸亏?”南兮不解。

    之见耸了耸肩,:“如果不是,我可能又得发挥作用了。”

    “啊?”南兮半个字都没听懂。

    之见笑:“炔的女人缘一直都不错,以前在纽约的时候就有很多姑娘送花啊,送情书啊,总之什么都送,每到这时候我都会……”

    “之见。”严炔突然断,:“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嗯。”之见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情绪,点了点头,礼貌的道了句再见跟严炔两个人消失在了门口。

    .

    “你对她很不一样。”之见。

    严炔一顿,转身问:“哪里不一样?”

    “不上来,感觉。”之见略微笑了笑道:“以前我从你身边赶走那些人的时候,手段都不会好看,但你从来都不会我做错了。”

    严炔侧过头看着她,:“能被你那点计俩赶走的迟早有一天都会走,只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我又何必要留?”

    “包括罗嘉良吗?”之见问。

    这些年,妄自想要留在严炔身旁的人,在看到严炔身旁有那么完美的之见相陪时,大多自行放弃。

    这么些年,她唯一没能赶走的,只有罗嘉良。

    “之见,你不会赢。”这是罗嘉良跟她的最后一句话,他是那样笃定,笃定之后有资格站在严炔身旁的,一定不是之见。

    严炔摇头轻叹,:“别总把我当怪物,我并没有特殊到什么程度,我是个人,不是一头孤狼。”

    “可是罗嘉良!”之见激动道:“他想要什么你不会看不明白,他的企图心那么重,甚至,有的时候连伪装都不愿意做,那么明目张胆,炔,不止我一个人看的清楚!”

    “可他什么都没做。”严炔:“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底线守的很好。我早就过,只要不要越过那道线,我不会在乎旁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在什么样的算盘。之见,我不想去在乎这些,也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如果越过那道线呢?”之见秉着呼吸问。

    严炔回头,一字一句:“你知道,毫无可能。”

    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年没有从严炔身旁赶走的,除了罗嘉良,还有自己。

    她陪了他多久,想不起来了。

    两无猜,青梅竹马。

    可即便如此,仍旧没有资格显露你的野心。

    严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划下了界限,越过那条线,会失去所有的可能。

    罗嘉良明白,之见更明白。

    “那南兮呢?”她仍然想知道,有没有例外。

    “我想要留下来的人。”他径直。

    “你怎么会……”

    “之见,不要动她。”

    严炔无比认真。

    心口上扎了一根刺,痛就痛在,还在笑口颜开的“好”。

    在严炔面前她就像一个橡皮娃娃。

    不痛不伤,隐藏的很好,藏在他的黑暗里。

    之见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