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根铁柱 麟子非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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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侧妃诞下一子, 这于谢沉绛这方而言并非好消息。

    而谢高阳那一派的朝臣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或多或少都会因为这一子被安抚。

    接到这个消息后,岳山一颗心当即就沉了下来。

    其实他觉得如今最好的办法, 就是二话不把谢高阳这个儿子杀了。

    杀了,一了百了。

    婴儿确实无辜, 但古往今来,哪条皇权之路是干干净净的?

    怕是没有吧。

    成大事者不屈节,等殿下荣登大宝,以他之能, 享福的是整个大宁。

    向谢沉绛汇报完消息后, 岳山把自己的想法也一并了。

    谢沉绛没有立马应答,他站在屋檐的阴影处, 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手中的扳指。

    岳山耐心等着。

    片刻后,谢沉绛开口, “不用动手,非但不用, 必要时刻还必须派人保护。”

    岳山错愕难掩, “殿下,这是为何?”

    新生婴儿多脆弱啊, 以他们如今的势力, 要让一个婴儿夭折并非难事, 殿下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谢沉绛眼里的阴郁总算散了些, “如果那个孩子确实是谢高阳的庶子, 那确实要除掉,但如果不是......”

    到最后,谢沉绛哼出一声笑,似轻蔑, 也似乎是嘲讽。

    岳山愣住,反应过来倒抽了一个凉气。

    侧妃诞下的男丁,不是三皇子殿下的??

    “殿下,这......这消息属实么?”岳山不确定地问。

    三皇子侧妃是今日午时临盆的,午时至今不过是八“九个时辰,线人也才将消息传回来不久。

    殿下他身在蓉苑,又是如何知晓那等天大的秘密?

    莫不是殿下本身还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岳山惊疑不定。

    谢沉绛却只是:“当然属实。”

    他不可能告诉对方,他在梦里知晓谢高阳是一年以后才有儿子。

    其实前朝并非没有女帝,但那到底是极少的事,且每一位女帝都能用“传奇”二字来形容。

    谢沉绛不认为这种传奇会出现在他那三皇兄的嫡女身上。

    而如今诞子的时间对不上,谢沉绛只能想要一个可能——

    那就是不能人道的谢高阳,为了稳定他那一派的朝臣那颗慌乱的心,把侧妃生下的女儿谎称为儿子。

    对方想先把帝位坐稳了,至于后续如何,那就下回分解。

    没有等到谢沉绛的解释,岳山只好依照命令先下去办了。

    ***

    三皇子侧妃诞下一男丁的事,不仅让他那一派的人眉开眼笑,也让这两天都眉头紧皱的文帝终于有了些笑容。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文帝也不想谢高阳后继无人。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明明三皇子已身受重创,却依旧拖着自己的受伤身子,为这个庶子大举设宴。

    这设宴的时候定在诞辰的五日以后。换句话,这位庶子没满月就设宴了。

    来客如云,香车宝马络绎不绝,差点把皇子府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对比起三皇子府里的言笑晏晏,北街蓉苑这里倒显得冷清许多。

    颜茵坐在长椅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男人,只觉一片天旋地转,“......你刚刚什么?”

    谢沉绛:“我已向父皇请了旨赐婚,你将成为我的皇子妃。”

    颜茵拿着帕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你......你去请旨赐婚了?”

    现在的颜茵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这人怕不是真疯了!

    虽他嘴上着有办法帮她爹爹洗清冤屈,但谁知道这其中得耗时多少?

    一年两年,又或者是三五年,谁能得清?

    而在这期间,她必须、也不得不背负着罪臣之女的称号。他一个前途光明的皇子娶一个罪臣之女为正室,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且还已经去御前请了旨,今上肯定也知道了。

    跟疯子能讲道理吗?不能。

    疯子会听你讲道理吗?也不会。

    颜茵一腔想的话全都哽住,突然觉得了也白,但昨日又在对方的带领下去了一趟大理寺见父亲。

    过分抗拒的话不好,她最后憋出一句,“你、你怎么这样啊......”

    谢沉绛走到她身边,将椅子上的少女拎起来,而后自己坐到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握着那截细白的手腕,轻轻一拽,把人拉到自己的大腿上,男人语气沉沉的,“我过的,你只能嫁给我。”

    座下的是男人结实的大腿,她坐在他怀里,被他带着浅淡沉香的气息包裹着,周围的空气热度似乎攀高了些,灼热得让她无措。

    自那日之后,颜茵觉得这人变得很不一样。

    他明明有自己的皇子府,过往并不会天天在她面前晃悠,但自从那日回来后,这人完全是宿在了蓉苑里。哪怕早时要上朝,但上朝结束后依旧会驱车赶往北街。

    颜茵只以为他是被那神秘的胡人挑起了新鲜劲儿,万万没想到这人今日居然与她,要娶她为皇子妃。

    男人健壮的手臂揽着怀中人的细腰,手臂环过,大掌少女的腹部上。

    带着厚茧的指尖挑起她长裙上的腰带,慢慢的摩挲着,偶尔手指会若有似无的划过少女腰腹。

    每每那时,颜茵便止不住有些轻颤。

    这几日里白天也好,夜晚也罢,谢沉绛凡是有了空闲,都会拉着颜茵一起颠龙覆凤。

    白日不宣“淫,这话在他这里仿佛成了一句空谈。

    颜茵其实一点都不想配合他的,但谢沉绛每每拿出“去大理寺探监”这块极品诱饵一钓,那条叫做颜茵的白鲤就乖乖上钩了。

    从腰间传来的酥麻感一阵又一阵,颜茵脸上控制不住的染上一层胭脂般的漂亮薄红。

    少女伸出一双纤细的手,两只手合力,这才堪堪握住那只厚实的大掌。

    谢沉绛一个反手,就将那两只手一同笼在掌中,握着把玩,“我让司天监看了日子,下个月的二十八是今年最后一个大吉日,我算把婚期定在那日。”

    颜茵惊呼,“下个月二十八?这么快?”

    寻常的三书六礼过一遍,少也半年,要是舍不得女儿的人家,磨蹭个一两年也不是不可能。

    下个月二十八?

    现在距离下个月二十八也就一个月再多十多天,这也再快了吧......

    谢沉绛捏了捏少女青葱般细嫩的指尖,而后又换着法子把玩,似乎对其极为感兴趣,“快是快了些,但一切不会从简。”

    秋狝的第一日,当谢沉绛看见文帝亲手猎了一头雄鹿,他就知道是这一年了。

    这一年帝王驾崩,朝局动荡。而他与谢高阳的争斗会在这一年彻底摆到明面上来。

    文帝一死,即国丧,文武百官持服百日释服,但身为皇子皇孙,一般得守孝一年。

    一年太久了,也足够许多变数的发生。谢沉绛等不到,也不想等到那时候。

    “可是,可是......”颜茵皱着眉头,纠纠结结,也不出个所以然。

    但谢沉绛是知道的,知道她其实不想嫁给他。

    谢沉绛明知故问,“可是什么?”

    颜茵下意识抽了抽手,却被一把握住,男人修长的手指刺入女孩儿白嫩的指缝中,最后与她贴的紧紧的。

    颜茵抿了抿唇,不话了。

    谢沉绛手臂收紧,把怀里的人往自己这个方向压,带了点急不可待的凑过去,将鼻尖埋进少女白皙的脖子里。

    暗香浮动,是那种能让他瞬间安定下来的惬意。

    仿佛在这股暗香的缭绕下,所有充斥在他脑中的、那些狂乱细碎如出笼野兽一般的、让他大脑震震作痛的记忆片段,像野兽被套上枷锁一样,听话的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颜茵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随着对方的动作微微揪紧了那一块衣料。

    对方身上火力很旺,她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她似乎成了放在火炉旁的冰,在灼热的烘烤下慢慢融化。

    逐渐的,颜茵听到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女孩儿惊慌地呀了一声,落在她颈侧的一连串细碎啃咬让她连尾音都是软的。

    “不要了,今天早上才刚刚......”后面几个字化在少女香软的、因为接连不断亲“吻变得红肿的唇中。

    她在男人铁臂铸成的囚笼中扑腾,艷红从她带着潮意的眼尾蔓延到痕迹斑驳的锁骨上,在晕开大片的通红。

    最后那只搭在男人厚实肩膀上的细白手微微蜷缩,而后像张开的猫爪,不满的在男人肩上挠了一下。

    片刻后,一条金纹绣边带月季花的鹅黄色腰带掉在了地上。

    房间里溢出娇颤之声,满室的春“情。

    ***

    诞辰宴后,谢高阳这一派的朝臣明显安定了许多,有些乐天的甚至恢复了往日的笑脸。

    而就这时,京中的大街巷里忽然传出一个让人大为震惊的消息:

    三皇子的侧妃诞下的是一千金,而非麟子!

    甚至街上还流出一首孩童们都在传唱的油诗: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好似没不同但今非昔比。

    麟子非麟子,千金是千金,掩着大秘密狸猫换太子。

    这首不知晓从哪儿传出来的油诗,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火速横扫整个京城。

    皇城乃天子脚下之地,皇城中的眼线从来不少,这传得满大街都是油诗,最后连文帝都知道了。

    当然,就算文帝没有从隐没在民间的眼线里得知,也自有人会告诉他。

    文帝与许多百姓的第一反应都一样,他大为震惊。

    只不过这震惊之后,是止不住的狂怒。

    皇家血脉岂容混淆!倘若没发现,谢家的江山莫不是得拱手送于他人?简直是胡闹!太胡闹了!!

    不过文帝怒归怒,帝王多疑,他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疑惑。

    事实真相如何有待商榷,若只是道听途就下结论,未免为时太早。

    当即,文帝命令只听从他吩咐的金龙卫前去调查。

    三皇子侧妃诞下的是千金,而非麟子的消息传得喧嚣尘上,故而并非所有人都注意到另一则消息。

    毕竟“七皇子即将迎娶颜家二千金为皇子正妃”的消息,哪有前面的那般有话题性故儿。

    关注量少,这不代表一些权贵,以及一些盯着七皇子正妃位置的贵女没注意。

    今日的贺家气氛分外的阴沉,下人们走路都尽量将脚步放轻,以免被今天罕见发了好大一通火的大姐呵斥。

    贺问岚万万没想到,颜茵竟然出现了。

    那个她不曾在意的、以为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在消失了两个月有余后,居然凭空出现,而且一回京竟要与那人成婚。

    贺问岚再能忍,现在也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