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签兵奴隶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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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涓想奴奴很久没他了,以致于他连反应都有些迟钝了。

    阿奕噶曾对他简要的过在战场上反应迟钝是会死人的,长期待在奴隶营也会死人的,因为奴隶营里没有出过将军,阿奕噶还不做将军的男人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秦涓不懂,但他不想死,他还想回江左去,他还想见他的妹妹,他还不能死。

    秦涓突然放下手中正在干的活,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崽种你跑哪里去?”奴奴秣赫在那处急的跺脚,但他没有追,因为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他不敢再摔着了。

    秦涓蹲在奴隶营外的土包上等阿奕噶。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阿奕噶了。

    奴隶营里三个少年奴隶兵从营里出来,一股晦气席卷了秦涓的鼻尖。

    “崽种。”他们抓住了他,问道,“奴奴秣赫那狗比回来了,他有没有带好东西回来。嗯?”

    秦涓明白了,他们都是来套他的话的。

    奴奴秣赫刚从吉哈布骑兵营回来,他们觉得奴奴会带赏赐回来,他们想知道奴奴获得了多少赏赐,那样他们好找机会去抢。

    可是秦涓刚才出来的匆忙,连奴奴秣赫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细看又如何得知奴奴有没有带东西回来。

    秦涓摇头,他们不信他的话,便伸手将秦涓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在他的口袋里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们大失所望,也起了坏心思,一个奴隶兵撕拉一声将秦涓的裤子撕掉了……

    七月了,天气较热,秦涓穿的也不多。

    他的外裤一撕掉,就只剩下薄薄的亵裤了。

    他们大笑着大手将秦涓的亵裤撕掉。

    “狗崽种好白,比骑兵营后面的那些姑娘们还要白……”

    “连鸟儿都是白的!哈?”

    “哈哈哈哈哈。”正当一人准备伸手向秦涓那处探去的时候一道声音断了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一抬头看到一个俊秀颀长的蒙族少年,瘦削的面,短眉之下却是一双细长的眼,肉色的有着好看弧度的唇,他长得虽怪但挺耐看。

    “是,是蒙古兵,快走。”一个奴隶兵道,其他两个后退几步想跑。

    阿奕噶却一个快步挡在那三人面前。

    “想跑?问过老子没?”少年大呵一声,高大颀长的身体挡在他们面前。

    “您,您是?”其中一人颤巍巍的问道。

    “我是你爹,阿奕噶!记住你爹的名字!”少年大声道。

    那几个奴隶兵只差跪下叫爹了。

    十二岁的少年弯刀在他们面前一横,做出十足的气势:“大军行至张掖,在此停留十九天,想要女人拿军功去换,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狗东西。”

    “……”显然蒙古少年早熟,但这三个奴隶最大的也才十五岁又都是在奴隶营里长大的他们并不懂这些,几人抬起头茫然的看向阿奕噶。

    奴隶里面机灵一点的忙摁住另外两个想发问的。

    “您的是……我们该死!”

    秦涓完全不知道刚才几个奴隶兵是要对他做什么,他想穿上裤子,却发现裤子被撕掉了。

    那几个少年奴隶兵也不是喜欢男人,他们纯粹只是觉得秦涓生的白,就是好奇这么白的男孩。

    当然他们跪在那里啥也不敢狡辩,只能叩头认错。

    阿奕噶踹了他们一人一脚:“滚!”

    几人如蒙大赦,连爬带滚的走了。

    阿奕噶看着秦涓突然就想起了他那个被外族贼人们掳走的弟弟妹妹,草原上各个部族常年厮杀,这种掳走孩童妇女的事时常发生,当年就连大汗的妻子都曾被外族贼人掳走……

    可是族中很多被掳走的孩童都回来了,他的弟弟妹妹却找不到了不知生死。

    想到这里阿奕噶细长的眸里闪过一丝阴狠,他与塔塔族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阿奕噶我在等你,他们就过来了。”秦涓将宽大的外袍系在腰间遮住白嫩的屁股,面色无波的着并不太流畅的蒙语。

    他的声音很好听,因为还是孩子细听还分不清男女,就如鸟儿一般清脆,或者如他的名字一般似涓涓细流流淌而过。

    阿奕噶一怔,他从未被人等待过,起初经过奴隶营会和他两句,还是因为这孩子长的好看,尤其是擦干净脸蛋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停下来多看两眼,会和他话就像是逗弄猫或者狗一般。

    却从未想过孩子会等他过来。

    或许他的弟弟妹妹也曾这么等他……这一刻他突然这么想。

    秦涓仰起头看向高大的蒙古少年,他想,如果有一天他也长得像阿奕噶这么高就好了。

    “阿奕噶,如果我不想死,我怎么才能有你这样的反应。”他没有他想当将军,因为他知道阿奕噶想当将军,他了,阿奕噶可能会不开心。

    “原来是想问这个。”阿奕噶笑了笑,他细想了一下,认真道,“刚才那几个奴隶兵你了解吗?”

    秦涓懵懂的摇摇头,他甚至不太清楚阿奕噶为何要提他们。

    阿奕噶难得有耐性的解释道:“将军看中年纪,喜欢用少年兵,所以几个副将时常在九岁到十五岁的少年里面挑新兵,奴隶兵就这么来了,当然那些年纪大的在战场上能斩下敌军人头的也能成为奴隶兵。奴隶兵若长期没有军功,会收回称号,甚至会成签兵。”

    此刻的阿奕噶虽有向秦涓透露,但又有所隐瞒,吉哈布大营比任何一个营都特殊,在这里就连骑兵的选法也和奴隶兵大同异,而他此时只提及了奴隶兵。

    秦涓似懂非懂,但他知道他不能表现出半点听不懂的样子,否则阿奕噶以后就不会和他这些了,因为谁都不喜欢和白痴多。

    似乎是从七岁起,秦涓就学会了喜怒不露,面上无悲无喜,眼神坚定且冷漠……

    “我没有九岁。”微低着头,秦涓道。

    “那就再等一年半。”

    “我想练反应。”

    “哈?”阿奕噶一怔,不知是没听清还是如何。

    秦涓不敢重复,眼波一横,突然想到这话该怎么:“若他们我,我反应快,就不到我了。”

    阿奕噶少年心地,毕竟是还未上过战场的,仍保存着少年的仁厚,听到这个难免愤怒。

    一个七岁半大的孩子,在奴隶营里夹缝求生,能活一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练反应很容易,哥教你,蒙人时候都由父兄教习,恰好行军张掖停留很多天,哥正好可以教你。”阿奕噶此时站直了腰杆,如同秦涓的兄长一般道。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才及胸下的幼崽,突然有种成就感,能教出一个崽子也不错,反正他没事做还能温习一下功课。

    等着仗的日子不好玩,对了,差点忘了他这么着急的过来,是来找那个女真人套话的。

    “等下吃了晚饭就教你,你先带我去见那个女真人!”阿奕噶一把抱住秦涓,却发现这子虽然长得比一般孩子高但清瘦的可怕……

    “奴奴秣赫?”秦涓问道。

    “听着是这个名字。”阿奕噶也就听千户提过一两次,且他记性不太好也不太确定。

    “他是带我的师父。”

    “蛤?”阿奕噶愣了一下,“这好办了!”

    阿奕噶是来找奴奴靺鞨套话的,他想知道从河西走廊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哪条路最近,而大将军让他们走哪条路。

    大将军谁都不见的日子里,只见过这个女真人。就连两个千户都不知道他们大将军如何做想,甚至他们还开始怀疑大将军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对大将军来可能不在乎这个军功,但他们不同,他们在乎诸长子西征的军功!所以他过来套女真人的话了。

    “奴奴,有人找你。”被阿奕噶抱着进营帐后,秦涓立刻喊道。

    奴奴秣赫正在床榻上看书,见有人进来了,立刻将他的书塞进了枕头底下,他的动作极快,但也破绽百出幅度很大。

    阿奕噶一见奴奴秣赫就不喜欢,这个男人长相猥琐,写满精明的脸,又隐藏畏惧的目光,整张脸上写满了矛盾,狡黠又懦弱、老实却又不安分……

    这个人很难缠,这是阿奕噶对这人的第一映像,他以为马蹄银能收买这个女真人,可当他将一大锭马蹄银丢给奴奴秣赫的时候,奴奴秣赫的眼里没有阿奕噶预料之中的贪婪。

    这个时候他愣了一下。

    秦涓知道,奴奴秣赫喜欢却又不喜欢银子,奴奴秣赫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死命花钱,他想奴奴在回签兵奴隶营前已经去外面将赏赐的银子全花光了吧……

    阿奕噶自认为对奴隶营的人还算了解,这里的人分为三类:喜欢银子的、喜欢女人的、喜欢吃肉喝酒的,只要投其所好就行了,难道是这个女真人不喜欢银子?

    阿奕噶是贵族,因为父族随大汗起兵成就大业而被划为贵,但他比起其他和他同样身份的少年权贵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比他们好,至少他愿意和奴隶们多聊聊。

    于是,他开口问道:“女人和美酒你尽管开口,能满足我都满足你。”

    哪知奴奴秣赫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还是吼着的,但不是对阿奕噶。

    “马粪崽种!你的裤子呢!老子不死你!你的裤子呢!”

    奴奴秣赫吼的是汉话,阿奕噶听不懂,也没反应过来奴奴秣赫是在骂秦涓。

    这大概是秦涓第一次见到奴奴秣赫这么生气,甚至不顾阿奕噶的面都要他,而且秦涓是真的觉得奴奴秣赫生气了,不是装的,更不是在阿奕噶面前做戏。

    秦涓都被吓到了,他推了推阿奕噶,示意阿奕噶将他放下来。

    阿奕噶一将他放下来,奴奴秣赫就抓过秦涓对着他的屁股猛抽两下后脱下自己的外袍包裹住秦涓,他将他扔在床榻:“狗崽种!你给老子自己去反省!回来再找你算账!”

    他的是汉话,阿奕噶除了一脸懵逼,想出手阻拦都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