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狐狐夜偷香

A+A-

    “秦涓, 你要做什么。”赵淮之平静又不平静的低喊道。

    “这种时候,你应该喊我……”秦涓想了一下,“喊我鹃哥, 还是鹃哥比较……”有情调。

    “……”赵淮之一辈子都不曾这么窘迫过。

    鹃哥?

    此情此景他喊不出口。

    而且秦涓比他五岁,叫他如何喊的出口!

    赵淮之全身一麻,不知该是他食髓知味还是秦涓食髓知味。

    他日夜思之, 便有了夜来偷香之事。

    没想到这往昔如木头一般的少年, 今时今日……也能这般孟浪了。

    “狐狐……”秦涓温柔的喊着他, 一遍又一遍。

    赵淮之都快被他喊晕了过去, 这人着实厉害,

    赵淮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今次你若再不知节制,便一个月不用见面了。”

    “……”少年狼傻愣了一瞬,须臾, 红着脸,低头间手足无措。

    狐狐是什么意思……

    是他贪心还是他的力气太大了?

    秦涓闷不做声, 这一次,原野里, 只能听见那妖冶的狐狸……

    的哀嚎声。

    因为是原野连路过的动物都没有, 一直持续到天黑。

    天黑的时候,秦涓已搭好简易的帐篷, 也将篝火生起, 架上了吃的。

    当烤肉的味道散发出来的时候, 赵淮之也从睡梦中醒来。

    秦涓见他醒了,没有话,而是将好的水架在火堆上, 又起身去饮马。

    赵淮之走过去,拿起肉便吃,吃的有些急,应该是饿极了。

    即便如此,也依然是优雅的。

    他没吃完半块羊肉就饱了,剩下的半块拿在手上,扔了也不是,有些没有办法。

    秦涓饮完马走过来,沉默的坐下,拿过赵淮之手中剩下的半块肉,不疾不徐的吃了起来。

    赵淮之愣了一下,突然唇角微微上扬,这一刻,似乎连晚风也是温柔的。

    “明天回营?”他问少年。

    少年顿了一下,嗯了一声,继续沉默的吃肉。

    得到了这个答案,赵淮之放下心来。

    他又问秦涓,林沉安的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秦涓,林沉安这个人。

    秦涓在与赵淮之重逢的那一刻,本来是要将舅舅的事告知赵淮之的,可是一场战争断了他。

    后来又因为宁柏刻意的阻碍,他和赵淮之都不上几句话,于是也没有办法讲清楚。

    而这一刻,秦涓沉浸在对舅舅悲惨命运的深深痛惜中,他甚至不想开口话

    实话,赵淮之是介意的,因为他搞不清楚秦涓和林沉安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测。

    因为纷乱的想法,让他不复往昔的冷静自持。他有些烦躁的眉头上扬,薄唇轻启:“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他俨然只是一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傻子

    他甚至想过眼前这个少年,因为少时命途多舛,所以有无数柔情,而这柔情不是全部都给他赵淮之的,还一点点一点的被分给其他人。

    “秦涓,因为你年少的际遇与别人不同,你也许觉得自己活到今天是因为许多人助你帮你,你可以去感激许多人,但你爱的人只能有一个。”

    赵淮之沉声完这段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马儿,却没有选择策马而去。

    他转身,风轻云淡的走进帐篷里,躺下继续睡觉。

    他已不是冲动易怒的少年,他不会做那种不辞而别的事,况且,秦涓是他看中的人,他不会给秦涓去思念其他男人的机会。

    所以,他不会离开。

    赵淮之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就冷静的如同冰雕一般。

    他躺在毛毯上,轻闭着眼眸,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想问题。

    而帐篷外的秦涓,就看着帐篷内的赵淮之,目光坚毅又专一。

    “你在生气吗。”秦涓,似乎是觉得这一句的语气有些生硬,便喊了一声狐狐。

    赵淮之刹那间睁开眼眸,这一声狐狐真是够要命的,瞬间酥软了半边身子

    “现在没有,刚才有那么一点。”毕竟,他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生气也不会太久。

    秦涓见赵淮之和他话了,刚才悬着的心也安稳的落了下来。

    他走进来,在狐狐身边坐下:“那就好。”

    “……”赵淮之一怔,看向少年。

    秦涓被他这么一看,背部一麻,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淮之见这人又在犯蠢,便闭上眼睛,不想再话。

    秦涓干坐半天,却听到赵淮之浅浅的呼吸声,他愣了一下

    赵淮之都睡了,他只能坐到外面去守夜。

    赵淮之醒来是半夜,他披上外袍走出去,去喊秦涓进去睡觉。

    秦涓着实有点困了,倒头就想睡。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睡觉前,迷迷糊糊的对赵淮之道:“林沉安是我舅舅……”

    他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赵淮之为何生气,但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他完就睡着了,也没见到赵淮之浅浅勾唇一笑。

    赵淮之看着天上的星子,突然觉得草原的夜色很美

    因为身边有秦涓相伴。

    他所求不多,也没有什么一生一世的想法,毕竟他不知道这乱世里他能活多久。

    这一场天地棋局,谁都不是赢家。

    他不妨去做个局外人,求一夕之安乐。

    只要他还在,秦涓还在。

    他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的透彻,可是他只是想的透彻,他做不到彻底的放手、归隐?

    他一生之学识,做不到叫他不去管生民,不去管万世。

    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呵,开太平啊……

    “伯父,我真的累了。”

    就像一直持续在黑暗里,等不到黎明曙光。

    就像大雨大风,没有停歇,等不到雨过天晴。

    就像寒凉透骨,等不到一丝火光。

    谁来告诉他,这天下棋局,破碎河山,何处着手。

    苟于一夕,苟于一隅。

    黄天碧海,无处可逃。

    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踏上归途。

    二人再无昨日的意气飞扬,只有沉默与冷硬。

    秦涓知狐狐不喜军营。

    但他也知道,狐狐比他在军营里呆的时间要长的多。

    “回去以后,骞玨问你去了哪里,你便去虎思斡耳朵城北,怀疑塔塔王派来探子兵过来。”赵淮之低沉的声音道。

    秦涓本想他出营才一天两夜,要瞒过去应该能瞒过去的,但既然赵淮之这么,那就上骞玨已经知道了。

    既然骞玨已经知道,没有必要扯谎了,他点点头。

    “到了烃沙山,我们分道扬镳。”赵淮之又。分开就分开,干嘛成分道扬镳,这样很吓人啊。

    少年狼不满的撇嘴,也点点头。

    至烃沙山是这日黄昏。

    烃沙山的奇特在于,这里曾经是片的沙漠,如今却是草原。

    但烃沙山的名字却向人们介绍了这个地方的过往。

    这里千年前曾经生活着一个古老的部族,后来部族遭到灭顶之灾。

    王城被焚烧,这个部族彻底消失,还有没有后裔都无从得知了

    也是百年后,被焚烧的王城上,竟然长满老茧绿草。

    沙漠变成了草原。

    烃沙山上再无沙砾,只有绿野与羊群,这里一片生机。

    当赵淮之讲完烃沙山的故事,便对秦涓一个作揖,告知他,他要先走了。

    秦涓目送着赵淮之的背影,直到看着他消失在原野上,才恍然回过神来往西南方向而去。

    秦涓回营在深夜,果然他一回来骞玨就来了。

    问他去了哪里,他把赵淮之对他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骞玨看着他一会儿,只是道,不能有下一次了。

    秦涓点点头。

    于是骞玨沉默的离开了。

    秦涓将衣服脱掉,进入浴桶里。

    骞玨这个人,他搞不懂。

    而且骞玨这个人给他一种,谁都不喜欢的感受,骞玨不喜欢他,不喜欢各大家主,也不喜欢万溪,不喜欢很多人……

    可能是因为骞玨长得严肃,话也是一板一眼。

    这样的人会给人谁都不喜欢的感觉。

    作为同僚,和这样的人相处很难。

    在战事上提出意见,会得不到骞玨的任何反馈,更别附和。

    甚至骞玨的态度,还能导致宁柏的兵都不听他的。

    秦涓心底里不想和骞玨这样的人共战。

    在战场上阿奕噶和旦木、那别枝的人,甚至兀沁台都优于比骞玨。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就是……宁柏放骞玨在大营里,就是故意的。

    这种有点像制衡。

    秦涓微眯起眸,突然之间有点悟了。

    也是在这一次深思后,他明白了制衡学。

    娘的,师父不愧是师父。

    怎么也比他多吃十几年的盐巴。

    秦涓洗完澡,有些兴奋,便去书架那里找书看,这些都是那个阿鲁卓给他安置的。

    阿鲁卓是宁柏的人,就有可能是宁柏给他选的书。

    有点后悔没有早翻看,现在才知道学习。

    秦涓翻了好久,找到了几本合眼缘的书。便躺着去看了……

    骞玨问探子:“他现在在营里作甚?”

    探子答:“看书,还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