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方锦第一反应处男和阴阳灵异之类会互相影响,这一块讲究童男童女什么的嘛,就老老实实地道:“大学时有过一个女朋友,大二确定关系,毕业分手,次数不记得了,谁数这个啊,但是只有一个对象。没有具体和前女友讨论过这方面的事,她倒是没有反感,我感觉一般吧,熟了以后就那么回事,不过我只和一个女生有过经验,不好比较。”
凤北一开始还面无表情的,随着东方锦的“剖白”脸色越来越阴沉,等话告一段落,他冷冷地道:“你和我这些干吗?”
“我这不是怕有什么遗漏么。”东方锦莫名其妙地道,“这些事起来确实隐私,不过我现在都死了,而且你是魂主我是魂仆,我瞒着你也没用吧。”虽然凤北没有,但是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凤北应该是有某种手段“读心”的,不知道具体界限在哪里,他不如直接坦白点,省得被人点破尴尬。
凤北鼻翼抽了抽,似乎掀着嘴唇想要呲牙,不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车里一时寂静无声,下了高架,凤北突然又道:“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由于前面一个问题明显回答得不好,东方锦用心琢磨了下,道:“亏心事怎么个算法?错事还是觉得内疚的事?”
凤北盯着前方的路敷衍地道:“都行。”
“嗯,好像没什么大事。”东方锦仔细回想了半天,不由得感叹道,“我这一生还真挺普通的,没什么波澜,换个角度太无聊了。”
凤北终于分了一点儿眼神过来,道:“哦?没有吗?”
你在高兴什么?
东方锦没明白,道:“总有那么几件的。”
凤北追问道:“比如呢?”
“我记得的,最早的,大概是四岁把邻居朋友的巧克力舔了一口,然后抢了吧……”
东方锦一边回想一边侃侃而谈,随着他的声音,凤北眼中逐渐没了光,姿势从笔直变回疲懒,一手方向盘一手搁在车窗上,一付心如死灰的表情盯着前路。
东方锦的人生绝对不算长,二十六岁,刚出社会不久的毛头子,人生又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父母双全,亲戚融洽,祖辈俱在,家财一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不是什么末流也不是一等,把中庸之道体现得淋漓尽致,可想而知他所谓的“亏心事”有多鸡毛蒜皮了,最大一个好像也就是中学时被找了张五块假币,对方不承认,气不过把这家卖部的卷帘门锁头用胶水给堵了,害得那家店主花钱找人换锁。
“其实这个也不能算我错吧,虽然开锁比五块贵多了,但是谁叫那家用假币!”
东方锦振振有词地完,定晴一看,发现回到他去世的地方并且停了下来,他顿时有些慌,随后叹了口气,准备推门下车时凤北的声音传来:“买点车厘子回来。”
东方锦迅速回过头,有些惊讶地道:“你不是要赶我走?”
“我赶你走你应该开心吧?”凤北斜了一个眼神过来。
“称不上开心,迷茫吧。”东方锦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死人还是活人呢?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就是……你要赶我走的话,我就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凤北来了兴趣,问:“不想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多傻才会看不出来我这付样子不对劲啊。”东方锦瞪大了眼睛,“更何况父母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你可以对父母明情况啊。”凤北道。
“父母就算理解也无法解决。”东方锦摇了摇头,“自欺欺人没有意义的。”
凤北这才像第一次看见东方锦,正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买十斤车厘子。”
“好。”东方锦嘴上应着,脚下却不动。
“干吗?”凤北问。
“爸爸,给钱。”东方锦自然而然地道。
凤北的表情介于恼怒与尴尬之间,最终还是开手机扫了东方锦的支付宝帐号,转了一千块过来。
车厘子真是贵啊,哪怕这种路边摊也贵得离谱,凤北一买就是十斤,至少算是“车厘子自由”那一层了,东方锦边买边感慨。
回到车上把车厘子给凤北,他居然随便在衣服上擦擦就开始吃,吃相倒是不难看但是这吃法也太不讲究了。
东方锦看着看着起了疑问,道:“我以后还需要吃东西吗?”
“不需要。”凤北正吃了一口,停下来把嘴里的咽下去才回答。
“那我还能吃东西吗?”东方锦又问。
凤北手里的车厘子本来已经接近嘴边,闻言又停下,道:“不能。”
“是吃不出味道吗?”东方锦不死心。
凤北这下彻底毛了,放下车厘子瞪着东方锦道:“你当死了是过家家吗?”
对哦,我死了。
东方锦仿佛被当头棒喝,愣了下后看着车外人来人往陷入了沉思,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手指关节能动,皮肤还有弹性,也没有出现尸斑,除了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外和活人也没什么区别。相比之下鬼的状态就更绝了,是“没有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浑身上下都要融化般。
通透,对,就是那种通透感……
嘴里突然传来了甜味,清脆多汁,带着果香,东方锦愕然之间体味了片刻,没错,确实是车厘子的味道,对他来无异于死亡之味,他扭过头刚要问问就发现凤北正吃得不亦乐乎,看了几眼就发现奇异之处,嘴里的每一口津甜都与凤北咬车厘子的频率相符,也就是他感受到的似乎是凤北吃到的。
“魂仆能感受到魂主的感受。”凤北慢悠悠地道,“当然是在我愿意让你感受到的时候。”
哦……
东方锦按捺了下激动的心情,静静品味嘴里的香甜,可惜凤北吃了几个就停了,一边把车厘子放在后座上一边道:“做魂仆久了,甚至会为了一口咸味去杀人放火。”
“不至于吧。”东方锦惊讶地道,“一点儿滋味而已。”
“因为你刚死不久,人性的感觉没有离开太久,还能回忆起,等你死了几十年上百年,人性逐渐泯灭,性情就会慢慢发生变化,也更加渴望作为人的一切。”凤北慢条斯理地道,“比起来,作为魂魄消散倒没有那么可怕的。”
东方锦想了想,道:“你多大啊?”
“二十九。”凤北道。
“你是人吧?”东方锦又问。
凤北看过来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我的意思你一个人类也很难活个百年吧,几十年倒是可能。”东方锦道,“男性的平均寿命就六十多。魂主死了后还是魂主吗?你不会不是人吧?”
凤北又露出那付呲牙的表情,狰狞了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似乎筋疲力尽了。他不话东方锦也不敢多,再怎么没眼力劲也看出来他烦了,明哲保身还是闭嘴的好。
金杯一路飞驰,东方锦闲极无聊在手机上回复了下工作上的事,之后难免想到现在的状况,他把前面的谈话一琢磨,很快发现了凤北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做魂仆还不如做鬼消散了好?这是嫌弃我了?但是,为什么不是直接赶走我或者超渡我什么的,反而用这种方法暗示呢?
东方锦忍不住去想,有太多疑问了,看起来凤北也不想回答的样子。
金杯很快驶入一处破旧的区,位于市中心地势没的,是三、四十年前那种公家单位的集资房,一般在十幢之内,物业基本没有顶多一个门房,也不会有电梯,随随便便一圈围墙就是个区了。
停车场是不要想的,楼前房后的空地都被车子占满了,凤北把金杯很自然地停在人行道上,下了车后穿过坐在路边的大妈大爷以及各种店、路边摊往区里面走去。
东方锦一语不发地跟在后面,进楼道时还看了眼贴满了广告的报箱,一则“电梯集资安装征集意见”的通知占了显眼的位置,人倒是不多,毕竟还不到上下班时间。
凤北住三楼,以七层来是个相当好的层数,门号304,读起来特别不吉利,推门进去后发现“装修”更不吉利:客厅沙发下的地板上居然有一大滩疑似血迹,虽然颜色褪了不少但是形状可太像了。
户型南北通透但是装修太旧了,墙面发黄、天花板做着老气复杂的吊顶造型、客厅非常而且没餐厅,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着空的外卖饭盒。
凤北把车厘子往茶几上一放,推开一间卧室门就进去了,东方锦在沙发上坐下,先是双手扶着膝盖坐得如同学生,想了想又往后一仰放松下来,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妙,他没什么感触,毕竟感觉不到啊。
“衣服”出现了皱褶,人是不会有感觉到的。
唉,果然还是死了。
东方锦正感伤着,厕所里突然传来了冲马桶声,随即一把年轻清透的声音钻入了他的听觉:“师父,晚上咱们吃啥?冰箱里没东西了,要不叫外卖……卧槽,你谁啊?”
这是个年轻,看起来介于大学生与成年人之间的面貌,穿着T恤和大花裤,汲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的,经典的邋遢鬼形象,不过面相挺不错,剑眉星目,眼睛圆了点所以看起来孩子气,给人的观感很亲切。
“我,呃……”
东方锦正想着怎么解释时,青年突然大叫一声,瞪圆了眼睛道:“魂仆?!”
“对。”东方锦放松下来,“中午刚死的,凤北新收的。”
青年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你、你叫师父的名字……”
“哦哦,主人新收的。”东方锦赶紧端出职业态度。
青年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点恶心的表情:“算了,这称呼总会让人联想其他东西。”
“是吧!”东方锦十分赞同,“我可以叫爸爸,他不肯。”
青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卧室大叫:“师父,你这次收的魂仆还挺镇定的嘛,不像上次……不对!”他猛然又转过身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在这儿?”东方锦不解地道,“我这个状态不适合立刻回归以前的生活中吧,总要有个缓冲期,先了解下情况才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师父怎么把你带回来了?不是好用完就……”青年猛然住了嘴,一脸后悔的表情,转身推开卧室门冲了进去,没几秒又跑了出来,一本厚厚的书跟着飞了出来,他麻利地躲了过去叫道,“走了走了,我走了,师父你别生气!”
东方锦默默地看着那本巨厚的辞海,总觉得哪一天砸死个把人似乎也是正常的。
客厅里只剩下东方锦与青年,俩人对视一眼,青年露出个笑容。
“我叫何其。”何其在东方锦身边坐下,十分自然地向车厘子伸出了手,“贵姓啊?”
“免贵姓东,东方锦。”东方锦习惯性地道,“我爸喜欢复姓,所以给我起名叫方锦。”
何其看过来的眼神带了点兴趣:“你怎么死的?”
东方锦不好意思地道:“吃车厘子噎死的。”
何其的嘴巴停住,默默放下吃了一口的车厘子,良久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你今天多大了?”
“二十六。”东方锦道。
“处男吗?”
“……不是。”
不愧是师徒。
“谈过几任女朋友啊?”
“一任。”
何其似乎有些惊奇地瞄了眼东方锦,咧了咧嘴,笑道:“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东方锦迟疑了下,道:“这些凤北在路上都问过了。”
“都问过了?”何其微微瞪大眼睛,再度认真上下量了遍东方锦,“好吧,等师父起来再。”
东方锦一愣,道:“他睡觉了吗?”
“是啊,你没感觉到吗?”何其完才反应过来,“嗯,也是,刚成为魂仆还没什么默契。”
“何止没默契,我什么都不懂啊。”东方锦苦笑道。
何其了个哈哈:“时间久了就懂了。”
东方锦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师徒俩肯定有事瞒着,不过他想探听都找不到边界,只好干点工作上的事发时间。他是个裁缝,好听点服装设计师,现在肯定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工作就是在服装厂样,把一些欧美当季流行“解构”一下做成山寨,不光彩但是没办法,养家糊口。
上司问了下看的样怎么,他用以前拍的照片糊弄过去,幸好去布料厂时拍得多,有备无患。
何其勤快地扫着卫生,顺便还洗了衣服,这令东方锦颇有好感,毕竟这些杂活听起来就像是“仆”该做的,定完外卖后就坐在沙发上起了游戏。
凤北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起来,汲拉着塑料拖鞋出来了,了个哈欠后坐在沙发上喊:“饭呢?”
“来了来了。”何其从厨房拿出再热的外卖,“椒麻鸡,师父,你最喜欢吃的。”
凤北连个眼神都欠奉,接过筷子就开始吃饭,一口一口地十分规律,跟机器人似的全程一语不发,没有一丁点咀嚼的声音,看起来家教极其严格的样子。一直到吃完擦了嘴才抬起头来瞄了眼坐在一边的东方锦,道:“你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
“能复活吗?”东方锦问。
“不能。”凤北干脆地道。
“你以前过能的啊。”东方锦疑惑地道,“到底能还是不能?”
“你能以这个样子生存下去,只要我不死的话,但是这样子算不算活着就看你怎么想了。”凤北这次没有推三阻四,干脆地道。
果然还是这样。
东方锦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也不是没有过幻想,但是幻想总归要破碎的。
“嗤,你干吗这么失望啊!”何其气咻咻地道,“能够保持尸身‘活人态’是很了不起的本事了,放眼六道三门,只有咱们魂主能做到唉!其他的就算得道成仙什么的,那也不是人的身体了,是另一种状态,不一样的!行走阴阳,教化万魂,只有我们能做到!”
何其胸脯挺得高高的,一脸骄傲,冷不防凤北插嘴道:“你又当不了魂主。”
“师父,怎么我也是徒弟啊!”何其一口气泄了,郁闷地叫道,“骂人不揭短!”
凤北不理会徒弟的情绪,转头对东方锦道:“除了复活之外呢?”
“还真没有。”东方锦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我现在都死了,吃喝玩乐对我来没意义了,如果活着还能去享受享受,死了也享受不到这些了。”
凤北沉默了下,道:“那暂时就这样吧。”
“师父,你不会要留下他吧?”何其叫了起来,“他会什么啊?”
“什么都不会。”凤北道,“开车都不会。”
何其呆了下,道:“一项特殊能力都没有吗?”
“没有。”凤北道。
何其跳了起来:“不行不行,不能留下他啊!师父你好歹找个强一点的魂仆!”
“暂时没什么事。”凤北一句话堵住了徒弟的嘴,“常识问题你替我解释下。”完就站起身往房间走去,走了一半又回来,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自个儿嘴唇上点了下,闪电般摁在东方锦眉心。
凤北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东方锦都没反应过来,等对方人进房间了才后知后觉地摸了下额头,道:“这是什么意思?”
“通行证,来往虚无之地与人间的,哪怕你没有执念也不会消散。”何其垂头丧气地解释,声音都了许多,“别看这个东西,对鬼魂来可是无上至宝。”
何其吹得天花乱坠,东方锦反而越发不信了,相比之下凤北那样不言不语的反而更令人信服。
何其长长地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道:“好吧,你有什么疑问?”
“人死……到底是个什么事?”东方锦问出了最大的疑惑,“阴曹地府之类的都是假的?”
何其反问道:“哦,你遇见其他鬼了?”
“嗯。”东方锦把下午的事大概了下。
“咳,阴曹地府黑白无常这些其实存在的,只不过……唔,和一般人理解上有点偏差,所以经常有人觉得受骗了。”何其笑了笑,道,“死后的鬼你可以理解成一团能量,气,灵魂,反正就是这么个概念,你懂的吧?一般咱们都是魂魄,魂魄如果没有执念就会去虚无之地,自主意识逐渐消散,最后化为纯粹的能量,道教一般称之为气,佛教称为功德、鬼气,国外宗教称之为鬼魂,妖怪仙人称为日月精华。”
“那魂主称为什么?”东方锦好奇地道。
何其面容一肃,沉声道:“嗯,咱们可不一样,咱们称之为宇宙寂灭循环之熵。”
东方锦:???
何其完自个儿没崩住笑了出来:“开玩笑的,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过是个称呼。整个死亡和诞生你可以理解成地球的水循环,人死后魂魄重新融入天地之间,再度形成新的人。”
“投胎吗?”东方锦问。
“红色蓝色面团揉在一起变成紫面团,不能再这是红面团和蓝面团了吧?”何其道,“投胎转世根本不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是新的人,和前多少世都没有关系,功德福报也和普通人没关系,反正普通人就是水,在这世间循环往复。”
东方锦很快抓住了重点:“所以,不普通的人死后是不一样的?”
“嘿嘿。”何其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各种修行者,妖魔鬼怪,这些特殊的人死后可以靠着吸收能量长久存在,如果能量够大,本事超群,什么投胎转世阴间当差夺舍成仙都不在话下,所以,对这部分人来死后世界当然是不一样的,那可是精彩多啦!你看,你一个普通人,突然进入这样精彩的世界里,运气太好了!”
东方锦提醒道:“我可是吃车厘子噎死的,大白天,人来人往的街上。”
何其悻悻地笑了下,抓了抓头发道:“那什么,师父一般睡觉挺多的,没事不要扰他,你现在这状态太死相了,不能在社会上随便走动,等下哈,我给你把身体加热一下。”完他就看着东方锦,过了好一会儿道,“你倒是出来啊。”
“我不会。”东方锦。
“哈?”何其无奈地道,“成为魂仆的那一刻就应该会的啊。”
“没办法,我就不会啊。”东方锦苦笑道。
何其捂了下眼睛,跑去另一间卧室翻箱倒柜半天,拿着一双手套出来。那是双黑色手套,材质看起来像是丝绸,看久了又觉得有鲜血欲滴不滴的,十分渗人。
“你坐好。”话音未落,何其就一巴掌拍到了东方锦的胸口。
东方锦只觉得身体震动了下,无事发生。
何其尴尬地咧开嘴:“没办法,我也不会。”完就重新一巴掌拍下去。
这一次,东方锦的视野震荡了起来,身体往后飘,他看见“衣服”往后倒下,后脑和沙发扶手相撞发出了嗵得一声,不由自主地道:【好歹爱惜点啊,我就这一身‘衣服’。】
没想到,何其像是没听到般,自顾自地把“衣服”扶起来往浴室走,临进门前回头望了望,总算想起来件事:“对了,我没有阴阳眼看不见你的,你自便吧,反正是鬼看电影都不要买票哈。”
这个提议东方锦倒是有点心动的,正准备出去逛一逛,看看能不能碰上哪个“老鬼”套点情报,眼前一花,荒漠与雾气降临了,又到虚无之地了。
我还真是无欲无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