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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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姽宁以为怀苍要在山谷养她, 只是玩笑话。

    她怀揣着零星的希冀,心想他毕竟没有完全失忆,定然还残留丈夫对她这个妻子的眷恋。

    哪怕他当真变成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亦或冷血的魔,记忆不会骗人, 昔日真情不假,他心底应当还有一丝未断的情分。

    在山谷孤零零待了几天后,姽宁死心,一切的期待都是她自欺欺人。

    她果真被他圈养在这方圆不过五里之地, 当她是一只普通的鸟, 不是凤凰,更不是他的妻。

    而他只是在她醒来那日, 陪她在山谷待了会儿。最后留下两句:“这网你撞不破,别费心。”便拍拍屁股走人。

    走时, 他没有半点留恋,一寸目光都吝于给她。

    仿佛她就是一只养在山谷的宠物, 想起时就来看一看, 心情好时逗一逗。

    气得她对着他背影破口大骂,骂他抛弃妻子, 骂他心是黑的、血是冷的, 骂他没良心, 是个天下无敌大渣男!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天她一口气不带喘的将他骂了大半日, 直到口干嗓子眼痛, 才气呼呼作罢。

    怀苍走后,她在山谷无聊了六天。以往还有湮灭和百灵可以陪她闲聊消遣,而今一个话的都没有。

    起初她嫌太安静,总会自言自语。而后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便闭口没再话。

    她时而发呆,仍然无法相信他变个身份,就把夫妻几百年的感情给丢得干干净净。

    时而恼怒,恼自己空有一身凤凰神力,却连他设下的‘金笼’都撞不破。怒自己没出息,即便被他丢在这里,对他依然存有情意。

    一想起他冰冷的目光,心口隐隐作痛,便深刻的提醒自己,她根本难以忘怀昔日感情。

    ***

    “唉...”又是一日,姽宁躺在草地,一声长叹。

    再这么熬下去,她没憋得发狂,就真得变成个傻子。

    她两手撑在脑后,仰头望着晴空。

    东边挂着太阳,西边镶着明月。这里没有残月,夜夜都是满月,也没有日出日落,太阳始终在东方。就像两个日月神官,在特定时间各司其职,白天太阳放光芒,夜晚月亮照山河。

    山河....

    也不知这魔域有没有河,有没有海,外边是否接着绵延的山脉。

    她所见的范围只有这点区域,四周的峰峦叠嶂将外界隔绝,根本看不清高山之外是什么境况。

    唯一能接触到的外界,就是偶尔于高空掠过的飞鸟,有他的专食鸟蛋的‘匪龙’,还有白鹤。

    山谷唯一的动静,就是瀑布坠落水潭的哗啦啦水声。

    姽宁侧转身,视线落向前方的瀑布。这是个上宽下窄的收口式瀑布,下方足有三丈余宽,顶上必定十分宽敞。

    但山顶终日淹没在皑皑水雾中,瞧不见明细。

    姽宁坐起身,聚睛望去,迷雾内隐约可见绿油油的翠林。瀑布上方定是山谷最高处,若是飞去那里,许能瞧见四周的情况呢?

    这般想,她不做犹豫,往那儿飞去。

    不消会儿就进入茫茫雾中。

    这雾原是瀑布坠落后的温差,形成的水汽升至上空凝聚而成。这水清澈干净,在水雾之间呼吸,顿觉清爽,沁透心脾。

    身在雾中,视线比下方清晰些,顺着瀑布而上,很快看见一方开阔的水域。果然宽大,目测足有十二三丈宽。

    四周的青草受水雾滋润,绿得泛油光。一旁则是茂密的树林,一棵棵形似鹅掌,树叶是像松树一般的针状,

    她举目扫视,寻了棵高大的鹅掌树,落足在树梢。眺望四周,仍是白雾茫茫。她施法起风,大风呼啸而过,惊起湖水波浪阵阵,将阻碍视线的迷雾荡尽扫光。

    山顶景观赫然显现。

    出乎意料,崖顶的湖水一直通往远处,延伸至高耸的峻崖,尽头又是一处瀑布。她以为的湖,原来是更高山上的水倾泻而下所成,一层层落差形成连环瀑布。

    令她失望的是,四周的巍峨雄峰比这山顶高太多。站在此处虽然可见前方山峰间隔的缝隙,可透过山隙,却只见茫茫云海。

    由于天网的约束,她纵然能刮起阵阵飓风,风势也会在穿过天网时锐减,又怎能达及几里外的云海,将其拨开。

    姽宁挫败的飞落鹅掌树下,一边思索该怎么离开这里,一边漫无目的走着。

    待回过神,已走至湖边。

    她蹲下来。

    湖水清澈,就像一面水镜,映出万里无云的天空,也将她的模样照得清楚。

    在山谷滚了几天,弄出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惨不忍睹……

    姽宁嫌弃的皱眉,哪怕是个随时要与丈夫分道扬镳的女人,也不能把自己熬成这副鬼样子。

    她果断解开发带,褪下外裳,赤脚踩入水中。

    先是整个身子浸泡在湖中,湖水稍凉,她初初不大适应,待这丝丝清凉感顺着肌肤毛孔遍及百骸,四肢舒展开来,身体才愈渐放松。

    这水仿佛能涤净杂念,洗去心霾,令她思绪缓缓平静。

    姽宁不由自主闭上眼,神思顺着水流,将自己推向远处,飘飘荡荡。

    恍惚回到了凤凰神域,艳丽的凤凰花开满山头。凤凰们在山头、田野、空中嬉戏,笑语欢歌、乐乐陶陶。

    又似去往穆龙山庄,少年在荷塘中摘下一朵粉白色的荷花,递给她,:“与你今日衣裳相称。”

    那日,太阳正烈,穆彦青脸颊微红。她当初以为是被阳光给烘热的,原来是害羞了。

    又恍惚回来芙蓉山。

    红帐温榻,薄汗迷香。

    他稍重的呼吸声犹在耳畔,灼热的气息熨过她耳垂,惊起她一阵轻颤。她听见自己吃疼的抽气声,那是他带领她初次领略那有些折磨,又有些愉悦的合卺之事。

    她还能清晰的回忆他粗粝的掌心抚过双臂,最后摁在她肩头。

    他时常强势和温柔反复切换,令她不堪承受,几乎落下泪来。

    那晚,在她昏昏欲睡时,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你为碧空,我便是沧溟,赋我光色,予我清明。”

    一字一句,誓言般的情话,缭绕在耳畔,化作绳索,彻底捆住她的心。

    转眼间,他的目光变得冰冷,似寒冬的江水,似腊月的霜雪,凉透她心间。

    在他身上眼里,再觅不见半寸暖意,仿佛过往皆是云烟,消散不复返。

    彻骨的心寒拽回姽宁的思绪,耳边的哗啦啦水声越来越大,水流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嘈杂的水声似将记忆碾碎,令她重回现实。

    姽宁任由身体随着波浪上下沉浮,冲向崖端,正是瀑布的顶端。

    下一瞬,她感觉身子被冲击的水流推了出去,整个人悬在空中,不过刹那,便往下坠落。

    她面无异色,淡然的等待身体落入潭中。

    突然间,腰身缠上一只手臂,有人将她接住。她还未反应,便被这人抱在怀里。

    姽宁惊得要睁眼,熟悉的气息霎时窜入鼻端……即便她觉得自己该死心,可他身上的味道却该死的烙印在她心里,无法轻易推开。

    她索性像个昏睡的人,瘫软的靠在他怀里。假装一切还未改变,这个怀抱还能给予她温暖。

    孰不知,她这不省人事的样子,着实是惊到了这个本只算远远看望的男人。

    方才在空中,看见她飘在湖上,还以为她在游水,却见她顺着水流被冲出去时也没半点反应。那瞬间,他心口一提,还未思索,就已冲下去,将她抱住。

    怀苍落在地面,姽宁双目紧闭,脑袋失力的靠在他胸前。他轻轻拍拍她的脸,没反应,再将手贴在她鼻口,气息微弱。

    他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正要唤。

    “姽...”字才滑过齿间,她突然睁开眼。

    四目相接,他愣了一刹。

    姽宁惊奇的看见他眼底没来得及收回的一丝慌张,以为瞧错,再眨眼,果然是自己看错。

    那里除了一片冷清,她还指望能找到什么?

    姽宁从他怀中退出来,却发现他手臂钳得十分紧,她挣不动。

    “你要做什么?寻死?”他开口的语气格外严肃,连带着面色都有几分不可近视的冷峻。

    姽宁纳闷,她不过想泡个澡,怎么是寻死?

    她突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

    他不可能不知她的能力,莫她可以在坠落的半途稳住身子,即便当真坠落潭中,也是不痛不痒。他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却有些焦急,令她想到……关心则乱?

    姽宁挑眉,笑道:“你很担心是吗?”

    她眼带几分调笑,将他目光紧紧缠住。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却不经意落在她领口上——

    因为临近瀑布口的水流湍急,将她衣带冲开,此时衣领大敞,泄出大段白净光色,软玉若隐若现。薄裳又因被水湿而与肌肤紧紧贴服,轮廓一览无余。

    他眸光一沉,将她松开,直接脱下外裳,披在她身上。

    他将她整个罩住,再一裹,姽宁就被他严严实实的包在他的衣服内。

    她低头瞧了瞧,两只手也没幸免,全被裹在里头,活像只探出脑袋的茧。

    “你这是做什么?”她扭动身子。

    他没话,起身走到瀑布附近,盘坐在一块光滑岩石上。

    姽宁终于将两手挣出来,转身望去。只见他两手随意搁在膝盖上,右手半握佛珠,正是那串黑色的莲花佛珠。

    瞧他双目阖上,一副与世隔绝之态。姽宁心中冷笑,莫不是方才他语气暴露出焦急,她真以为他变得绝情无爱。

    她赤脚踏着草地,款款走去。来到在他身前,便跪坐下来,两手柔若无骨的攀着他双膝。

    清风徐徐拂过,吹动她身上披着的宽大衣裳,自肩头滑下,落在身侧。

    她并未在意,两手隔着衣物顺着他腿来到腰间,再沿着腰线往上,攀过宽阔的胸膛,抚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怀苍微掀眼,垂落的目光恰好在她半干半透的绯色衣裳上。日光衬得她肌肤莹润无暇,像极佳的白玉,像上等的琼脂。

    此时的他面无异色、目无波澜,淡定得就像个四大皆空的佛。

    她岂能让他当真六根清净。

    即便察觉到一丝动情,她也要将那情丝从他心底狠狠拽出来,摊开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认!

    姽宁坐起身,凑近他脸庞,两人气息纠缠。她故意将呼吸催得灼热,一阵阵抚过他脸颊。如此暧昧,却未越过防线,始终保持着半寸距离。

    就在他抬手要推开她时,姽宁邪肆一笑,迅速握住他的手,扯过来,贴在自己脸颊,缓缓而下。

    她在挑逗他,用着大胆直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