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还要骗我几次才够!……
的确香甜, 他深知这番滋味。
仿佛烙印在唇齿间,不过刚刚触碰,深埋记忆中的感受即刻被唤醒。
他虽不是五戒和尚, 但曾修的是佛法,摒除□□为修炼基本。是以, 曾与她的亲吻也好,阴阳之欢也罢,在他回归烛魔后,便下意识屏蔽在记忆深渊。
不会主动去触及。
却不想, 曾经轻而易举做到的无情无欲, 因她一再破戒。
她这含羞带怯的亲吻,就像一簇热火, 将他刻意展露的棱角慢慢熨平。又像是一把钩子,把他隐藏的欲望一点点勾出来。
他本该将她推开, 双臂却主动将她抱得更紧。
委屈的控诉后,她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直接击溃他的防线, 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姽宁岂知他这番心理斗争,只不过趁着酒意, 有些随心所欲。幻想眼前之人还是与自己一往情深、誓言不弃的丈夫。
却也因为醉酒, 四肢开始乏力。心想:亲也亲了, 先歇息会儿吧。
怀苍还未切实回味, 她就松了口, 靠在他怀里,一下又一下的喘着。
气还没喘匀,下巴就被他捏住,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呆呆望着他, 一句软绵绵的:“怀苍……”逸出皓齿,令他耳朵都酥麻。
他拇指摩挲她下颌,视线内尽是她的酡颜醉脸。勾缠他魂魄,牵引他神思。
掌下肌肤柔滑细腻,怀苍忍不住捏了捏。她无辜的眨着眼,微翕的双眸水光漾漾,几许不自觉的魅惑。半张的樱唇,几分勾魂般的媚态。
忽而,她舌伸出,舔一下唇角,娇声道:“我有些渴。”
烈酒烧喉,饮得多了,的确有些口干舌燥。
他眸色深沉,嘴角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正巧,我也渴了。”
既知滋味,何须再忍。他揽紧她腰身,低头捕获这张令他纠结许久的唇。
轻轻含住,便已欲罢不能。
烈酒醇浓,怎比得过她唇间的清甜。
后味幽香,怎胜得过她口中的馨香。
他初初比较克制,轻含慢吮,只想好好品尝。不过一杯酒的工夫,便不知压抑为何物,行止全凭本能。
猛兽一旦挣脱了枷锁,便会擒住欲望的阶梯,一步步往上攀。
体内酒意开始作祟,令他情难自控,只想品的彻底,尝得尽兴。
唇齿一番火热嬉戏,两人便滚在了地上。他手掌托住她后脑,担心硬邦邦的地面磕碰了她。
口中空气被蛮横掠夺,姽宁脑袋昏沉,意识逐渐迷糊。她已不知是被他压得无法呼吸,还是他强势的亲吻令她难以喘息。
她越是启齿想吸一口新鲜空气,他越发得寸进尺。
纠缠、攻占、肆虐,无不令她怯惧。
她口里仿佛烧出火来,灼热不堪。
热得有些晕,有些乏...…
察觉异常的怀苍,这才拉回些理智,从她唇上退开。
只见她一动不动,蓦然傻眼,这是睡着了?
怀苍皱着眉,如何也没想到在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刻,她竟倒头就睡!
他捏她脸,又摇她肩。姽宁皱着脸,不耐烦的抬手扇过去,将他手拍开。
“别扰姑奶奶睡觉!”罢,一歪头,果然呼呼大睡去了。
怀苍无奈的看着身下红唇微嘟、细眉微蹙的女人,昔日也从没有过如此哭笑不得的经历。
他呼出一口热气,迫使脑子清醒些。方才险些丧失理智,若非她睡着,他都不知自己会不会在这院子与她月下放纵。
自将她带来,但凡与她在一起,他便会一步步脱离自己,变得越来越像……怀苍。
歇了会儿,他起身抱她回屋。待把她安顿在床上,顺势坐在床沿。
许久,见她眉头仍蹙着,难道梦里还在生气?
他伸手轻轻按压她眉心,再揉了揉。直到她眉头舒展许多,才撤手。
身体的热度还未完全散去,得去冷湖中泡一泡,也好理清思绪。
“别...”他松手时,姽宁突然抬起双手,左右乱捞。
半会儿都抓不着实物,她竟难过得哼起来,像只受委屈的兽。
怀苍握住她乱扑腾的双手,她抓了几下,像在丈量他手掌的宽厚。确认后,嘴角微翘,眉眼弯弯似笑,瞧得出很开心。
她紧紧攥住他的手,搁在胸前。“别走...”因睡着,声音有些含糊,但怀苍听清楚了。
“谁别走?”他顺着话问,即便他明白她的是谁。
姽宁微掀唇,一句甜甜的:“夫君。”唤出来。
她以往多少有些羞涩,甚少直呼夫君。许多时候,都是榻间情动时,趁她神思迷乱,经过一番诱哄才能听到。
他顿觉喜悦在胸口难以自控的放肆滋长,好似长出了一颗心脏,正在欢快雀跃的跳动。
他不满足这声短促的叫唤,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样,低头在她耳畔诱道:“再唤一遍。”
“夫君。”
“再唤。”
“夫君...”
连着听了五遍,直到她又沉沉睡去,才罢休。
他笑起来,嘴角是压不住的弧度。
***
怀苍离开不久,一缕手指大的黑影在门口徘徊。
黑影晃晃悠悠朝床榻飘去,停顿少顷,再飘向姽宁额头,贴在她眉心。
沉睡的姽宁,渐渐陷入一场诡异的梦境。
她被困在一个空旷的阵法内,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佛咒,在上方圈出半球形的结界。
忽而,正前方裂出一道黑缝,上下左右各有一道佛咒钻入其内。裂缝慢慢变大,直至佛咒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给拽了出来。
那四道佛咒如同锁链,分别扣住他的四肢,将他悬吊在半空。那人一身衣裳被血染得看不出底色,只是鲜艳的红。
他低着头,长发遮住脸庞,姽宁瞧不清他的面容。
她目光不经意瞄向他被佛咒勒紧的右手,手腕有串佛珠……
定睛再看,佛珠上浮现金色莲花。
“怀苍?”
姽宁急忙飞上去,悬在他身前。她伸手拨开他垂落的长发,再捧起他的脸,将他头抬起来。
她愕然睁大眼,就是怀苍!
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唇间溢出的鲜血已干涸,脸似腊冬的雪一样冰冷,整个人死气沉沉。
她不断催生热量,经由掌心传至他肌肤,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他不仅毫无反应,脸颊刚被烘热,须臾又冰凉。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怎么回事?
刚才……姽宁细细回忆,刚才不是与他月下饮酒吗?怎么跑来这里了?
他又是被谁重伤成这样?
姽宁正迷惑,突然间,从怀苍身后探出两只黑色的手影,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抓了过去。
手的主人藏在缝隙之内的黑色空间,姽宁看不见他的模样,只听见他沉沉的声音:“你不希望他变成这副模样,所以想救他?”
姽宁警惕的盯着前方,缝隙里头只有漆黑一片。
那人兀自道:“烛魔杀戮太多,业障深重,寿命锐减。他学着用他师父的办法,试图将自己的业障转移。只不过他是将业障转移到了自己历劫转世之身,虽然续了命,却难逃业障侵蚀。”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法抵抗业障的侵蚀吗?”
“因为...…他没有心。”
前面的话,姽宁还能平静的听着。最后这句‘他没有心’,如遮天的巨石,在她心湖猝然砸落,掀起滔天大浪。
她还未来得及深思,结界上的佛咒纷纷飞往怀苍身上,沿着他四肢缠绕,最终完全包裹。
只见金光一闪,哪里还有怀苍的身影,被佛咒吊在半空的,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这就是他丢弃的心。”那人黑色的手影握住这颗心脏,又道:“没有心,他的寿命很快就会被业障终结。”
姽宁惊骇的盯着那颗血淋淋的心。
“你可以救他,帮他拿回自己的心。”他一句句诱引。
“怎么拿回他的心?”姽宁下意识就问。
“用你的凤凰之身,换回他的心脏。”
此话一出,正躺在床上的姽宁额间即刻显出凤火印记,刹那将黑影包裹,直至将它吞灭焚尽。
姽宁睁眼,已离开梦境,回归现实。
她原是梦灵,对于自己做梦和受其他因素干扰而做的梦,只需几句来回,她便能辨清。
方才的梦,有人刻意与她传达一些讯息,为的是最后一句——要她的凤凰之身。
姽宁缓了缓神思,才坐起身。屋外光线昏淡,如同三界拂晓之际。
她走出屋子,果见空中光影半虚半实,正是昼夜交替之时。
院子内还摆放着那两坛酒。
昨晚她喝得有点多,以至于大胆的抓住他不放,然后倒在他怀里。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任凭她想破脑袋,也记不清。
看来醉的不轻。
姽宁环看一圈,他不在这里歇息,又跑去了哪儿?
她飞上高空,俯瞰四下,不一会儿就在东侧不远处的湖上见到了正泡在里头的怀苍。
她火速往那飞去,急着要见他,要证实一件事!
姽宁飞落湖中,掠起哗啦水声,即刻惊醒正冥思的怀苍。他刚睁开眼,她便冲上来,手掌紧紧贴在他胸口。
她脸色一变,声音有些慌:“心呢?”
话音刚落,她手掌之下没有动静的胸口,开始咚咚的传来震动。
“在你摁住的位置。”他淡然如常。
“你的心脏呢!”她抬头朝他吼道,牙齿咬得发颤:“你骗我一次两次,还要骗几次才够!”
罢,眼眶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