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无是处 是沈徵的大堂兄沈林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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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沈徵的大堂兄沈林和堂嫂李氏?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沈徵从北境战场回来还没有回过家?

    还有方才提起那个堂嫂的妹妹,她也认得。

    起来,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那时她和沈徵的孽缘还没开始。

    这孽缘的源头呢,可就更早了。

    许多年以前,一场洪灾后闹了饥荒,夏家祖父彼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逃难到了镇江,被沈家人施舍的几碗粥救活了命,从此在这扎根落脚。

    后来沈家家里生了些变故,已经为自己赚下家底的夏家祖父伸出援手,两家便更加亲近,还约定好了要结为儿女亲家。

    可好巧不巧,夏家只生了夏犹清父亲一个,沈家生了三个也都是儿子,这亲家便没结成。

    到了孙辈,夏犹清的娘生了夏犹清的哥哥,而沈徵的大伯原配妻子和续弦各生的也都是儿子,沈徵的爹娘多年无所出便从族亲那抱养了沈徵,沈徵的三叔也只一个儿子。

    终于这年沈徵大伯的续弦夫人生了个女儿。

    但事情又不同了。

    沈徵的大伯当年考了功名在京城做了官,夏家虽已很富裕,到底仍是商,大伯续弦夫人家里世代为官自然瞧不上夏家,可又不敢果断拒绝忤逆沈家祖父。

    过了十来年,他们渐渐长大,此事便又被重新议起来,沈家大伯却派人送了个十来岁的姑娘回祖宅沈家这来,是亲女儿身子不好,这是夫人从和亲女儿一起养大的干女儿,让她嫁给夏渝。

    夏家人其实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为了让两个老爷子高兴便也不计较了,谁知到了夏渝十八岁,两家张罗定亲时,发现这干女儿和沈徵的大堂兄沈林,也就是她干哥哥睡到一起去了。

    这一查才知道这姑娘竟然是续弦大伯母随便找的个婢女,沈林自然也知道,才敢同她厮混到一起。

    沈家祖父因此差点气得过不来,缓了好几天,把沈林狠狠揍了一顿,把那干女儿也送了回去,又觉得无言面对夏家人,更加病重。

    夏家祖父自然也知这不是沈家祖父本意,心里也不好受,一扭头,瞧见了身边乖巧的孙女夏犹清。

    但闹成这样,沈林和他后娘生的兄弟自然不能嫁了,只剩下沈徵和沈徵的三伯家一个堂弟沈科。

    沈科性子温和,虽不十分有天赋却很踏实,而沈徵出了名的淘气混账,也不好好读书,除了模样长得比其他几个兄弟好看一无是处。

    本来两家的老爷子都合计好了让夏犹清嫁给沈科,沈科的娘却死活不同意,凭什么大伯家瞧不上的商户女要嫁给她儿子,她儿子将来是要娶宰相女儿的。

    这样下来,就只剩下了沈徵。

    可夏母又不乐意了,夏犹清刚出生时身板不好,捂在家里好几年才养好些,可又养的太乖了,全家人都心疼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嫁给沈徵,还不给他欺负死?

    之前以为夏渝和那干女儿成亲,从没想过夏犹清要嫁给沈家,夏家父母早就盘算好了让姜入赘,夏犹清一辈子也不用嫁出去。

    嫁给沈科都是他们让步了,若是沈徵,是万不能同意的,求亲的随便挑一个都比沈徵老实,谁不比他强?

    可夏家祖父固执,觉得这亲不成辜负了同沈家的恩情,家里人便因此事争执得不可开交,最后去问夏犹清,没想到夏犹清点头了。

    那边沈家连提前问也没问,直接把偷跑出去刚回来的沈徵从船上薅下来,捆上抽了一顿,送去拜堂了。

    就这样,把他们俩这瓜给强扭上了。

    而那个是沈家的妻子大堂嫂的什么妹妹,叫李绣儿,自己家里不大好,经常跟着住在沈家,是因大堂嫂瞧着沈徵不务正业没心计,定然好哄骗,便寻思把妹子嫁给沈徵,将来好把沈家都笼络在手里。

    可没想到突然出来个夏犹清,把她的好算盘都拨乱了。

    是以哪怕沈徵和夏犹清都成亲了,她还没有死心消念头。

    后来那年沈徵突然走了,夏犹清便也收拾嫁妆回家去,走之前给了沈家一封和离书,沈母留她,沈徵会回来的,大堂嫂一把将和离书接过来,让沈母不要急,不安分的人留在家里是祸害,等沈徵回来就把李绣儿嫁过去。

    夏犹清没同她们多,沈徵会不会回来,李绣儿会不会嫁过去,同她都没关系了。

    沈徵不可能乖乖留在家一辈子,她早就知道,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夏犹清正胡思乱想,忽听外头好似起了争执。

    她悄悄推开窗,正是李绣儿。

    李绣儿被守门的卫兵拦着,仍不依不饶:“我不过天热进屋坐坐,你为何拦我?”

    那卫兵也毫不相让:“那是指挥使住的,闲杂人等自然不能乱闯。”

    李绣儿气道:“你知道我是谁?便我是闲杂人等。”

    听李绣儿这么一,又见李绣儿年纪不大还有几分姿色,那卫兵也犹豫了。

    夏犹清听见声音,便赶忙到门边问:“谁在外面?”

    罢她便推开门往外走,李绣儿见到夏犹清在惊讶不已,话都不利索:“夏犹清,你,你怎在这儿?”

    那卫兵赶忙过来:“请姑娘回屋。”

    夏犹清只好又被关了回去,李绣儿却更惊了,喃喃自语:“难道是沈二哥将她关在这的?”

    夏犹清回去又从窗口看,便见李绣儿朝她这看了几眼扭头就跑了。

    这下可有人帮她去告状了。

    沈徵回来的时候,夏犹清自己吃完,桌上只给沈徵留了一盘凉拌鱼腥草。

    沈徵啪把筷子一拍,恨恨瞪着她:“算你狠!”

    夏犹清没跟他掰扯,坐在他对面捧着脸,有意无意问:“你大哥怎么来了?你没回家?”

    沈徵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又低头扒拉那盘鱼腥草:“回家有什么意思。”

    夏犹清点点头:“你大哥就是来让你回家的吧,你不回去看看你祖父?”

    沈徵却哼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如今我祖父管不了我。”

    他夹起根鱼腥草威胁夏犹清:“再动什么歪脑筋,我就天天让你只能吃这个!”

    果然他不是人……

    见夏犹清被吓住,沈徵得意夹起口菜放到嘴里,嚼了两口脸色一变,赶忙跑出去吐了。

    ……

    晚上夏犹清一边扇着扇子琢磨,沈家离这不远,也不知她去告状了没,若是明天沈家祖父赶不到,她怎么能再拖拖才好?

    沈徵换了衣裳回来,一把拉起她的腰带,夏犹清吓了一跳,却见他把她腰带扯住一端系在了自己手腕上,口中嘀嘀咕咕:“你要是敢乱跑,我下回把夏渝带到军营里挑粪。”

    夏犹清伸了个懒腰靠在枕头上:“去就去呗,又不是我去。”

    沈徵却脸色一变:“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他可是你亲哥。”

    完一把抢过扇子嘲讽道:“不过你本来就没良心,以前你乖的都被你骗了。”

    随他呗,信他的鬼话,看他祖父来了他还不是被揍的服服帖帖。

    夏犹清也不和他还嘴,背过去闭眼睡觉,沈徵却手腕一动拽着她腰带道:“转过来!”

    夏犹清默默转过来,算明天告状的时候多拱几句火。

    沈徵见她乖了也消停了,可让她转过来自己背了过去。

    身后渐渐传来轻柔平稳的呼吸声,她发丝间残留的栀子花的香气暗暗萦绕在他身边。

    他心转过去,看着浸在夜色里的睡颜,轻轻摇了摇扇子。

    第二天天才亮,夏犹清从头到脚装疼了个遍,都被一一拆穿。

    沈徵把她扛出来塞在马车里,便听见人大骂道:“混账!你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