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旧物 什么收了去,夏犹清看他疑惑……
什么收了去, 夏犹清看他疑惑道:“我又不是妖精,他收我做什么。”
喝醉的人都自己没醉,妖精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妖精呢, 沈徵认真点点头道:“放心, 我不知道你是妖精。”
病得越重了,夏犹清轻轻叹了口气, 心中有一些同情和怜悯,就他长得这德行, 谁能看出他脑子不好呢,白瞎了。
突然有一些想念她的鹦鹉。
好人不和神经病计较, 方才想起鹦鹉,便买了一把松子,也不知她哥哥可有把鹦鹉好好带回家了。
走到了大树下栓马的地方, 此处没什么人,沈徵便把信拿出来看, 夏犹清凑过去一瞧, 惊讶道:“你的手下很利落啊。”
原来他的手下也一直在暗中找他,四处探查从西北过来的行人客商,那商人也很机灵,先形容了一下沈徵的样貌, 一听对得上, 他的手下便让那商人把信拿出来看,一看可不就找到了嘛!
那人立即快马加鞭告诉了沈徵的长官魏将军,长官回信让沈徵先不要擅自出城, 到岑家去,他也已给归家的岑刺史写了信。
既然如此,自然去便是, 沈徵倒没想到这样快。
沈徵把信收了起来,扛起风筝和夏犹清直接去了岑家。
到了岑家后门外,沈徵当当扣了几下门,里头开门的竟是上次岑照那跟班,一看见是他们俩彭一声把门关上了,沈徵正要再敲,岑照慌慌忙忙跑了出来,拉着他们俩急道:“你们怎么来了,我爹还没走呢。”
沈徵扒拉开他拉着夏犹清的手道:“谁来找你,我找你爹。”
岑照惊得瞪大眼睛:“我没欠你钱呐!”
夏犹清有些为难看着他,道:“岑公子,真的是来找令尊岑刺史。”
岑照再傻也察觉出有些不对了,沈徵取出信来对岑照道:“劳烦你引路?”
岑照愣愣把他们带到书房外,拱手对屋内道:“父亲,有人来拜访,是一位姓沈的公子。”
屋门吱呀被开,夏犹清悄悄抬起眼,见是一位端正风流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身上一件松绿阔袖长袍。
这时屋内又出来一位端庄严丽的妇人,一见他们,敛袖微微笑了笑,道:“沈指挥使从何处而来,才收了信正准备派人去迎沈指挥使呢。”
沈徵也拱手行了个礼,看着岑照笑了下道:“还要多亏岑公子的照料。”
沈徵和夏犹清被迎进正厅,交谈之间便在街上无意中与岑照相识被带到府里,又因他们怕叨扰府上才去了郊外,岑夫人嗔了几句岑照不懂事,此事也便过去了。
沈徵的长官魏大夫是手握重兵的良将,他又是魏大夫新提拔的爱将,虽现在品阶比不上岑老爷,岑老爷却客气有加,客套几句之后,岑夫人便起身道:“午宴还要些时候,不如先安置二位公子去休息。”
夏犹清点点头,跟在亲自领路的岑夫人身后,沈徵却突然对岑夫人道:“夫人,未婚妻同我流落至此为便利才着男装,烦请夫人替我寻一套新衣来与她换上?”
岑夫人愣了下旋即笑道:“原是如此,沈指挥使与夫人稍安,我这便去吩咐人来伺候。”
道了谢进屋,沈徵解释道:“来接的人都是男子,若不知你是女子,言行举止没有忌讳。”
称她是未婚妻而不是妻子,也是为省去一些麻烦,路上遇到不管沈徵的上级下级,不是正式的妻子便还不必去做一些无谓的客套之事,可若两人完全没有干系,夏犹清待在他身边这么久又难免为人议论。
夏犹清自然也懂得,岑照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把她当男子,几句也便避过去了,可若是沈徵那些手下,哪里有什么讲究,若路上什么都不避着她,她可就为难了。
不多时来了几个侍女,沈徵便溜达到院子里去,正好撞见了溜过来的岑照,岑照一见他便抱怨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沈徵只好道:“那时候联络不上我的人,我不告诉你实际身份也是为你好,再你也未必信,兴许把我当骗子。”
岑照嗤一声,又往里张望:“你们没什么别的瞒着我了吧,我不信你的话,我师父呢?”
正在此时夏犹清换好了衣裳推开屋门,岑照便见屋门前一锦衣罗裙肤白貌美的姑娘站在那。
夏犹清一见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扯起袖子遮住脸,便听岑照哇一声气道:“你们骗我!!”
……
岑照坐在屋门前的石阶上,扯着袖子哭得好不伤心,夏犹清半蹲下来递过去帕子,他一把扯过来继续哭,沈徵不耐烦嗤了一声,岑照停下来重重瞪他一眼,委屈看着夏犹清道:“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
夏犹清干笑摇摇头:“没有了。”
岑照吸吸鼻子问她:“你真是他家捡来的?童养媳?”
“这个不是。”
沈徵立即警惕起来,瞪着岑照:“你管呢,反正不是你家的。”
岑照也赌气道:“早知道师父是女子我怎么可能让她和你住……”
“不和我住和你住?”
夏犹清一把按住沈徵,毕竟他们骗人在先,还是理亏的,只好又哄道:“岑公子你别哭了,虽然我是女子,可我教你牌的法子不是骗你的,难道你觉得我是女子不配教你?”
沈徵听她柔声细语和别人话气得绷着脸,岑照赶忙摇摇头:“自然不是如此,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沈徵一巴掌推过去:“你别瞎换词啊,谁问你喜不喜欢了,用得着你喜欢。”
夏犹清一眼过去让他闭嘴,沈徵便抱臂扭过头去,岑照擦了擦脸,心翼翼问夏犹清:“师父,问你最后一句,你和他成亲了没有?”
方才才和岑夫人的是未婚妻,现在成亲了岂不是对不上了,夏犹清只好道:“没有,但我们……”
岑照一听却跳起来便跑了出去。
沈徵气呼呼看着夏犹清道:“你为什么没有?”
夏犹清无语:“本来也没有啊,且方才和岑夫人也是这样的。”
好像是他自己的,沈徵这才点点头,对夏犹清道:“他缺心眼儿,以后不用搭理他。”
若是不想搭理谁便不搭理,她也不会在这儿了,夏犹清叹了口气进屋去,沈徵亦步亦趋絮絮叨叨岑照的坏话:“他是装可怜,你不要相信他。”
……
午间正厅,此间民风不算严苛,便并未分屋隔屏的,都在一个屋内分案用饭,岑老爷坐在上首,夏犹清自然和沈徵坐在一起,岑照坐在了岑夫人身边,在一边埋头盯着杯子,连客套话也不一句。
陆陆续续上了菜,侍女正要斟酒,沈徵却将酒杯扣了过去:“辜负岑刺史盛情,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大夫嘱咐不宜饮酒,还专嘱咐人看着我呢。”
他身边还有谁,不就是夏犹清了,岑老爷哈哈一笑,便也把酒杯放下道:“自然身体要紧,日后再邀沈指挥使同饮不迟。”
话间,夏犹清才看到侍奉在岑老爷和岑夫人身边的正是莲香,岑老爷一将酒杯放下,莲香便心收在托盘中,要去取岑夫人的酒杯时,岑夫人自己先拿了起来手微动碰在了脚底下,莲香便跪下来去取。
而岑老爷就坐在近处,自然听得到,但恍如未闻,看来正如夏犹清所猜测,莲香并不受宠,那屋里的画像不知是谁……
因沈徵的是未婚妻,岑夫人便把他们安置在了一个院子里的两间,晚饭后夏犹清拾掇好正要睡觉,便听到沈徵在外咚咚敲门:“夏犹清。”
夏犹清把头发挽起来开门,沈徵往屋里探了探,问她:“你不害怕吧。”
夏犹清纳闷道:“怕什么?”
沈徵道:“我怕岑照溜过来烦你。”
夏犹清摇头:“不怕,谢谢。”完便把门关上了。
……
次日起,夏犹清才换好衣裳,侍女便来岑夫人请她去屋里吃茶,既然是去岑夫人屋里,那自然不能和沈徵同去的,夏犹清便应下和侍女去了。
可到时岑夫人又刚好忙事情去了,侍女引她在花厅坐下,屋里四角燃着炭火,屋里微暖,开着石榴花,夏犹清刚要进屋,便听有人在身侧道:“师父!你来了!”
夏犹清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是岑照,岑照站在树下,走过来未等夏犹清问便自己招了:“是我母亲请你来的,不过我让侍女早了一会儿去叫你。”
夏犹清便问:“岑公子找我何事?”
岑照委屈道:“没事,只是想找你话罢了。”
他又拿出一个方盒来,夏犹清一看,不是上次他拿来给自己那个食盒,和她的很像的那个。
“这是西域来的奶糕,你尝尝。”岑照才要将盖子开,便见岑老爷在屋外微怒道:“岑照,你母亲在何处?!”
着见到夏犹清在此,岑照还在一旁献殷勤,夏犹清便行个礼:“岑刺史,夫人并不在屋内,方夫人邀我来吃茶,我也正等着夫人呢。”
岑老爷便斥道:“岑照,你母亲不在你怎还在此逗留,不要唐突了客人!”
岑照悻悻把食盒收起来,岑老爷却瞪眼一把夺了过来,怒道:“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岑照觉得有些没面子,低头问:“不过是一个匣子,我见好看随手拿来用的。”
岑老爷却气得大发了一般,抬起手竟要岑照,这时门外岑夫人匆匆进来喊道:“老爷这是做什么?”
夏犹清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却气得忘了夏犹清在,岑老爷拿着食盒问岑夫人:“这是哪里来的?谁动了我屋里的东西!”
岑夫人脸色一遍,支应道:“人多手杂,兴是进去扫的人误拿了出来,便是用了又如何,不过一个破匣子,值得老爷对照儿动手?”
岑老爷气得闭上眼浑身发抖,将里头东西重重扬在地上,指着岑夫人呵斥道:“我不在的时候都是谁进去扫,给我叫来死!”
岑夫人见他如此不留情面,竟抢过盒子啪一下砸在墙上:“不过是些个死人的破烂玩意儿,是我让人拿出去扔了的,又如何?这个破盒子若不是被谁顺手拿走也早劈了扔火坑里去了。”
岑老爷竟气得抬手便要过去,岑照见势往前一步,啪挨了一巴掌。
夏犹清吓了一跳,没想到看起来文雅的岑老爷竟真的会动手,岑夫人的死人,约便是那画像里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