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妖殊途 于大夫看着沈徵纳闷道:……
于大夫看着沈徵纳闷道:“啥意思?什么玩意儿绿的?”
沈徵悄悄往里瞧了一眼, 低声道:“点声你,是我有一个友人,一次瞧见一个姑娘杀了只野猪, 这姑娘自己也不心碰伤了, 但她衣裳上沾的血是绿色的,但野猪我杀过, 血不是绿的,这般来也只能是野猪的血碰到了她的血变绿了?”
于大夫喝的晕晕乎乎端着碗指着他笑:“这姑娘是不是你自己?你不就让野猪给撞了吗?你血是绿的?”
“呸, 你才是姑娘呢。”沈徵白了他一眼,又道, “没跟你逗闷子,血真是绿的,你不你见多识广吗?听过这样的没有?”
于大夫道:“这么肯定不是人, 你那友人在山里遇到什么山精鬼怪了吧?”
沈徵脸一白,皱眉想了会儿问:“什么妖精血是绿的呢?”
于大夫却道:“你管她什么妖精, 后来你那友人如何了, 可被妖精抓去吸干了?”
沈徵偷偷了个冷颤:“没有啊,活得好好的,我猜那妖精没学会吃人?”
于大夫却嘿嘿一笑,看他道:“此言差矣, 暂且不吃, 想必是为了吸他的阳气。”
从前沈徵走街串巷胡混,精怪故事怎可能没听过,听得脸一红, 过了会儿喃喃道:“难道真是那么回事?”
于大夫喝得七荤八素,沈徵把他送回去后还塞了本鬼怪奇谭给他,可给完一觉过去自己了什么都忘了。
回来时屋里仍亮着灯, 沈徵关上门进屋,走到夏犹清床边仔仔细细量她,忽然抬手在夏犹清脸上轻轻碰了碰,夏犹清才刚入睡,被碰醒懊恼睁开眼,一看是沈徵怒道:“做什么!”
沈徵趴在床边道:“问你一句话,你记不记得,我第一回 见你的时候,你什么东西掉河里了?”
大晚上翻这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头脑不正常的病又犯了?夏犹清气得一蒙头又继续躺下,沈徵不依不饶拽她被子,夏犹清闭着眼躺在床上咬牙切齿道:“记得什么,只记得我就不应该叫人来救你,冻死你我就不用受这种苦!”
可听了顿骂沈徵满意松了手,把被子帮她盖了回去,自己乖乖回去睡觉,声嘀咕:“这么早就是妖精变得了,那和我成亲的也是这个妖精…还好没换过……”
头脑有病话自然也是胡言乱语,夏犹清听不懂,也并不想懂。
次日到了于大夫换药的时候他却还没来,夏犹清便到门口问胡老丈:“阿伯,于大夫家在何处,今日可是有事耽搁了,我去他家里瞧瞧。”
胡老丈一边给狼喂了块芋头,笑道:“公子莫急,他今日准又采药去了。”
正着于大夫便到了大门口,把药篓子摘了下来道:“公子替你哥哥着急了?”
夏犹清笑着摇摇头,想过去帮个忙,于大夫却躲开笑道:“这个沉得很,你这身板可拿不动。”
着提着进了屋,于大夫见沈徵坐在那养尊处优模样趣道:“你们家娘亲也太偏心,把哥哥养得这样高大,弟弟生得这样。”
他从篓子里拿出一兜子来递给夏犹清道:“来,这个给公子拿去吃补身子。”
他是玩笑语气,夏犹清便也好奇接过来,一开吓得啊一声丢了出去,地上掉出了两只被晒干的胖蛾子,沈徵狠狠瞪他一眼把夏犹清拉到身后:“你这老不正经的!”
于大夫嗔道:“不识好歹,这玩意儿真是补身子的,我拿去卖了值不少钱呢。”
他又把那布袋子装进药篓子里,沈徵竟见篓子里有半框石头,便道:“你这石头也是药材?”
于大夫拿起一块过来,夏犹清凑过去看,断面竟是紫色的,于大夫便挑了块通透好看的递给夏犹清道:“莫逗你们,真是药材,花草石虫世间万物皆可入药,这石头啊,可还是好药呢,我得靠煅这石头赚钱呢。”
他拿出治好药膏来替沈徵换,一边絮絮叨叨道:“这石头叫做紫石英,有镇心安神之用。这人呢有性情急烈如惊雷,比如你这样的,也有温容和煦如春水,便像你弟弟公子这般,你们俩这性子虽不像一家人,倒很合适。”
这话听得很是熨帖,沈徵拿着夏犹清的手瞧了瞧那块紫石英道:“这石头值钱?”
于大夫低声道:“它本身也不算太值钱,否则哪里轮得到我老头去采,但采回来之后还要用醋来煅,煅上五六次才能入药,全都送到你们那好友家岑家去了。”
沈徵便也低声问道:“岑照吃的?瞧着他活蹦乱跳的不像有什么病啊。”
于大夫道:“哎,这可不敢胡,安神之药用处多,惊惧烦恼急躁都吃得。”
沈徵往后一靠笑道:“他可不像有什么烦恼。”
把药换好,于大夫坐下喝了口水,又开始道:“这也不然,方才了有人天生易急的性子,急起来可不一定只是心里着急,有人头疼心悸,有人眼花耳鸣,甚至有的好好就晕了,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症状,若是这般常吃些安神的药调理便可好些。”
于大夫话多,絮絮不绝,沈徵却听得有些出神。
他家里只他一个,但凡热闹点便不想走,于是便又留了饭,饭后天还早,见桌上有副叶子牌便动了心,可胡老丈不愿意和他凑热闹,于大夫便对夏犹清道:“公子会不会,来凑个热闹?”
夏犹清摇摇头:“还是不了吧。”
于大夫嗔道:“怕什么,老头不会赢你几个钱。”
夏犹清只好勉为其难答应,沈徵在旁看热闹还不忘提醒于大夫:“哎,你可别后悔啊。”
于大夫还不知自己没就已经输了:“公子输了别哭就成。”
结果了十圈下来,夏犹清已经赢了第十回 了,于大夫不信邪,一晚上把钱袋输了个底朝天,这才终于想起沈徵那句话。
夏犹清把钱又还给了于大夫,于大夫虽不好意思还是勉为其难收下了,可一下子对夏犹清佩服得五体投地,越是输她越想和她玩,夏犹清也不过当个乐子,便一边同他显示自己如何作弊,于大夫却更觉得她技艺高超了。
天很晚了于大夫才依依不舍离开,走之前还塞了一根山参给夏犹清,还是想给她补补身子,夏犹清为了赶快送走他只好揣了起来。
沈徵却突然想起个事来,躲开夏犹清把书从枕头底下翻了出来,一张一张翻过去,心情愈发沉重,这么多天她都没跟他一起睡,身体能受得了吗?这么琢磨着突然想起,那他不在那几年,她……?!她这个妖精吸的是谁?!
今日实在有些晚了,夏犹清着哈欠回来正要睡觉,沈徵却站在不远处量她道:“不舒坦?”
夏犹清摇摇头,抱着被子睡了,沈徵却越觉得她虚弱。
到了半夜,沈徵披着被子摸到了床边,轻轻碰了碰她,见她仍睡得熟,便把她推到最里头躺到了她旁边,把她手拉过来搭在自己身上。
天亮前又醒过来爬走了。
次日休息好的夏犹清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沈徵路过正对着水面梳头的夏犹清,脸白净净粉扑扑的,眼睛水汪汪,哪里还想昨天那么虚弱,果真是……便觉得自己好像都气虚了,拿过夏犹清那山参去院子里道:“婆婆帮忙煮个参汤补补身子。”
于大夫今日来得早,看见沈徵喝参汤骂道:“怎么这样没脸,那是我给兄弟吃的。”
沈徵摇头叹道:“她不用吃。”
于大夫嗔笑道:“哪有你这么做兄长的,你这弟弟虽模样生得漂亮秀气,却比你矮这么多,定是你从便欺负他。”
沈徵抱着碗道:“我不欺负她,她也长不了这么高啊。”
又画蛇添脚补课句:“我是我们又不是一个爹娘,她是捡来的,兴许她天生便是这般。”
于大夫却惊道:“哎呦,你们俩不是亲生的兄弟。”
沈徵又喝了一大口点点头,于大夫凑过去道:“那你,是不是……和你弟弟断袖……?”
沈徵差点噗一口喷在于大夫脸上,勉强咽下去呛得瞪着他骂道:“你才断袖呢!”
于大夫没有反驳,却更笃定了一般,在他肩上拍了拍,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偏沈徵还解释不了,被噎得直嗝。
夏犹清进屋听见他嗝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下,沈徵给吓了一跳,一见是她拍拍心口还真好了,又对她道:“一会儿出去一趟,与那商人商量好半路上给我回信,好让我心里有个准,知道他到了哪里,今日估摸快到了。”
可上次给阿福买的东西一岔还没成,夏犹清便道:“去县里,我也想去。”
沈徵便带她一起去,买了几件衣裳和一些果子肉脯糕饼放在了皮货店里,想了想,那泥人还是没有还给阿福。
回来去了驿站,果然收到了那商人的信,此处人多沈徵便先收在了身上。
上次东西都坏了,沈徵便同夏犹清在街上又买了一遍,扛着大风筝往回走时却有个人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老道士道:“二位公子可要算命?”
沈徵却吓了一跳,一把拉过夏犹清便匆匆跑走,夏犹清被沈徵吓了一跳,到了街口大树下问他:“那人有何不妥?”
沈徵心有余悸,望着那边生怕道士跟过来一时脱口而出:“我怕他收了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