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再相见 “沈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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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指挥使!”

    沈徵一下子勒停了马, 定睛望过去眉毛竖了起来,没好气道:

    “是那个姓岑的?”

    身边侍卫是去岑家接沈徵的,也认识岑照, 伸着脖子瞧了瞧道:“指挥使, 是岑家那公子,他怎么到了这了?”

    沈徵紧紧攥着缰绳眉尾一挑问侍卫:“后头马车可跟上来了?”

    侍卫强按下脸上乱七八糟的神情, 回头看了眼道:“指挥使放心,一直跟着呢, 没离太远。”

    沈徵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又沉着脸往岑照那边瞪了过去, 想了想一蹬马镫,反而往岑照那迎了过去。

    岑照骑着马颠了过来,看见沈徵高兴不已:“慎之, 可真是巧正遇见你!”

    沈徵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嘴角:“哦,真巧, 不过你怎么大老远跑这来了?”

    岑照道:“是我爹要来江南办事, 我娘非让我跟着我爹来历练,到了金陵我爹把我留下让我在那等着他,我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忽想起你和师父都是镇江人, 便想来这找你们。”

    沈徵随意哼了声, 道:“不巧了,我正要去京城呢。”

    岑照立时两眼放光:“师父她不去?”

    “谁她不去了!”沈徵回头看了眼对岑照道,“不过她提前走了, 你快回金陵去吧,不然你爹回来瞧不见你该骂你了。”

    岑照却道:“不必替我担心,镇江离金陵这么近, 回就回去了!”

    且着岑照好像瞧见后头还跟着车便扭着头往后瞧,夏犹清见前头有人便掀开车帘看了眼,岑照一下子便瞧见夏犹清了。

    “师父!”

    岑照摆着手便要过去,可被人在后领子一拽,回头看到沈徵神色不悦,便扯开衣领嘟囔道:“你们家卖醋的,这么心眼,我对师父那是孺慕之情。”

    车夫将车赶了过来,夏犹清看着岑照也问:“怎么来了这里?”

    岑照道:“同我爹来金陵办事,特意来看师父。”

    沈徵听他们俩话也不接声,重重呔了一声驾着马往前走,夏犹清赶忙对岑照道:“真是不巧,我们正要去京城不能招待你。”

    岑照道:“哎,真是不巧了,京城太远我不能同你们一起去了。”

    去洛阳是另一条路,夏犹清只好略表遗憾并日后再会同岑照分道扬镳看他又折返金陵去。

    就这么沈徵在前头走,夏犹清在后头跟着,每当隔些时间,前头就休息,跟来的侍女金儿一边倒水对夏犹清道:“阿窈,我是没见过仗,但人家书的都那厉害的能日行几百里,可我看他们这么走走停停的,和那的不一样啊。”

    夏犹清也叹道:“的是啊,想是没有军务在身便自在了些,我们若超过去了也不大合适啊。”

    这时一辆驴车嘎吱嘎吱从他们车边晃了过去。

    方才蹲在旁边探消息的把她们的话如实上报给了沈徵,沈徵骂了一句不识好歹便下令拔营,这样终于在几天后到了洛阳城外。

    兵不能进城,沈徵去与已在城外驻扎的首领交接后便让那些兵归了队,连侍卫也遣走了,独自牵着马站在城门外,夏犹清赶忙拿起帷帽下车跟在他身后,沈徵假装没看到她,一声不吭自己往前走。

    夏犹清想解释不知怎么开口,即便她没看到,可东西就在她的家里,也只能是她疏忽了放错了地方才没有看到。

    进城时已逾日暮了,只这么走几步,天便已全黑了下来,但满街灯火一片片亮了起来,倒让夏犹清一下陌生了起来。

    这才想起她都没问清楚父母在洛阳何处落脚便匆忙和沈徵跑了出来,沈徵也不知要去哪儿。

    她该怎么找她爹娘呢?

    沈徵正在前头走,忽觉身后跟着的步子落了下来,赶忙回头,见夏犹清低头发呆,停下来看旁边的铺子东张西望,可她还没跟上来。

    他背着手重重咳了一声,夏犹清才恍然抬头发现自己落了下来,赶忙跟上去问他:“你去哪儿住,是去你伯父家吗?”

    沈徵继续背着手慢慢走没答话,却见他袖口滑落了串钥匙出来,勾在手指上晃来晃去。

    夏犹清又走近些惊讶道:“你伯父不是和你不亲近吗?连家里钥匙都给你啦!”

    沈徵步子骤然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把钥匙攥在手里快步往前走。

    想他懒得解释,夏犹清又叹道:“你伯父应当知道我爹娘住在哪里吧?”

    沈徵一听走得又快了一点,怎么又不高兴了,夏犹清也不知怎么又惹了他,正见着旁边有一酒楼,便拉住他钥匙上缠的那条带子:“饿了吗?我请你吃饭。”

    沈徵没理他,却停下了步子,这便算动摇了,夏犹清一把拽着他正往里走,便听酒楼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畜生!可让我等着你了!”

    沈徵一听这声音就要拽着夏犹清跑,被他祖父一个拐杖砸了过来:“畜生!给我站住!再敢迈一步,我便磕死在这给人家夏家人赔罪!”

    夏犹清赶忙回头,见沈祖父站在堂内楼梯旁,她父母也从楼上跑了下来。

    还不容她解释半句,她和沈徵便被扣走,带到了酒楼后头一个院子里。

    旁人都在屋外,屋里只夏犹清的父母和沈祖父,还有他们俩。

    屋里静悄悄没一个人话,夏犹清想解释不知从何起,可还没开口,沈祖父便一拐杖又要抽过来,夏犹清吓得一把按住沈祖父:“祖父,使不得!”

    屋里夏家父母面面相觑,夏父一把将夏犹清拉过来:“你这孩子,傻了不成!人家坑害你,你还发什么善心?”

    夏母却觉得女儿神色不对,搂过夏犹清道:“沈伯父你们先着,我出去同我女儿话。”

    一把夏犹清拉出来,夏母便气得低声问她:“囡囡,你怎么突然护起他来,是不是,有孕了?!娘跟你,他要是做这种下作事,娘拼了命也要死他的,你可不要因为这便反过来傻乎乎跟着他了。他能撂下你一回就能撂下你第二回 ,那时你还要拖个孩子守活寡?就算他祸害了你有了,娘养你和孩子一辈子,也不要他拖累你一辈子!”

    夏犹清连嘴都插不上,可听她娘这番话还是心里又暖和又酸涩,哭笑不得搂着她娘道:“娘,不是这回事,其实是我……”

    夏母仍不信,只觉是夏犹清被沈徵给哄了,可听她从头到尾讲完,也没有话了,只自己进了屋,把夏犹清推到了院子里。

    夏渝赶忙拉着夏犹清问东问西,瞧见夏犹清没事也便安心了,沈家其他人在那神色各异看热闹,时不时翻个白眼撇撇嘴的。

    过了会儿沈祖父开门对他们道:“进来。”

    夏犹清进了屋,见沈徵一脸冷漠站在一边,沈祖父顿了顿,道:“以前的是非对错都不要计较了,阿窈和爹娘回去吧,日后和慎之不要再见了。”